| 远离母亲的苦草没有了心灵的依靠，没有了母亲的庇护，顿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在还有她的云哥哥。云哥哥在伴随她的三年中，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爱，深深地在她苦涩的心底萌动了青春热血的冲动，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爱慕。 她以她18岁少女的细腻，悄悄地注视着自己身边这个唯一可以依赖的男人。无时无刻不在用她自己那赤热的爱关怀着这个对她不离不弃的同年伙伴。18岁的少男少女有了爱的依恋，但也有了爱的羞涩和距离，他(她)们虽说互相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但在人们面前又装得冷漠和泰然。然而，他(她)们在没人的时候却又显示出儿时的亲热和无拘，依旧是嘻戏打闹笑逐颜开。 苦草永远忘不了五年前的深秋一个悲凉的夜晚，生产队里开会，队长传达了公社的决定，每个生产队要派十个男劳动力去修电站。会议讨论到下半夜才把去修电站的人员名单定下来，当然去修电站的人员中男知青必定是首当其冲的，因为知青没有家庭拖累。所以知青小组的五名男知青全部在册，出发时间定在第二天中午。 散会了，一弯冷月静静地悬挂在天边。淡墨色的云儿在月亮周围游移，仿佛不愿离却月儿的光辉。天际散落着几颗寒星，闪烁着幽暗的寒光。 云无聊地用树枝抽打着路边的小草，好似要发泄心灵的不快，又好象要驱赶藏匿在草丛中的蛇、虫、蜈蚣。淡淡的月光撒向收获后的田野，田野满是稻茬泛出一片土黄。黑魅魅的远山在月光的遮映下，呈现出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图案。深秋夜晚的风略带寒意，秋风舞动着枯枝黄叶沙沙作响，深秋的夜晚并不是那么浪漫和惬意的，是一种悲凉和恐惧的混合，是一种苍伤和痛苦的交织。 苦草怀着一种忐忑不安的依恋，静静地跟着她的云哥哥，任凭她的云哥哥抽打，姑娘羞涩腼腆的性格，使她一句话也无法说出口。然而内心如同开了锅的水，上下翻腾激情澎湃。她想到此一走何时才能再见她的云哥哥？她想到此一去又有谁替她的云哥哥缝洗衣被？她想到此一别她的云哥哥三病两灾何人为他嘘寒问暖?煎汤熬药？这三个月短暂的分别如同割肝摘肺般地折磨着姑娘的心。远处山岗的树林里传来猫头鹰凄厉的叫声，苦草不觉在秋风中一噤。敏感的云不由地将苦草揽入怀中，俩个人默默无言地走在月光下，行在小路上。 还是苦草打破了沉默，她柔情地对云说:"云哥哥，你这一去要自己当心了，干得起的要注意，干不起别霸蛮，要注意安全。天冷记得加衣，生冷东西莫吃。别和他人抬杠，搞好团结，切莫吵架打架"。云频频点头，嘴里却说:"草，你不用担心我，你还是自己要多加小心，你家庭出身不好，我最担心我这一走别人会欺负你。所以你记住平日出工放工要邀伴同行，切不可掉单。二是回家早关门睡觉和妹儿，青莲搞好关系。再就是莫讲事非，莫和人争吵"。苦草还是第一次听到云哥哥向她讲这么体贴和知冷热的话，又联想到自己不幸遭遇，不由得在他怀抱里抽泣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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