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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集合成册 [打印本页]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5 17:44
标题: 集合成册
本帖最后由 直罗老赵 于 2016-3-15 17:54 编辑

最近我在整理写过的东西,整理后就发在这个楼里吧!
诸位闲时消磨时间吧,
      一个粗人写的东西,大约是从2011年开始学打字时开始写的下乡回忆的点滴,我把它分为几个章节一一的整理吧,先把下乡的故事整理出来。


下乡的故事   
                       大事
   昨晚我翻看老相册,一位老朋友的照片映入我的眼帘,使我清晰地记起那件发生在我们刚下乡时的大事,这件大事据说当时的震动是很大的,甚至震动了中央,震动了总理办公室。我渐渐的陷入回忆中:
     69年的春末,我接到鹏哥让人传给我的口信,定于X日要准时的到他那儿,因为要与甘肃的林场知青掐架,邀我们几个同去。可由于交通的不便,我得知口信时第二天便是X日了,我急忙的叫上强子,小路,胡子等哥几个于X日的半夜一点左右就急急忙忙的沿河而上,我和哥几马不停蹄地以一小时十五里的速度赶往鹏哥相邀的地点。
    我们用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赶到了,可是村里的女知青告诉我鹏哥天没亮就和许多知青去了太白(甘肃与陕西接壤的公社),哥几个都对我直嚷嚷:不是说好了等我们吗,可“丫”提前了,不够意思。我就对哥几个说:既然都到了,不如我们赶快往太白赶,或许还能帮上忙。哥几个听了我的建议就继续往太白林场赶去。
     此时我刚刚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这事的起因是因为一个叫信子的知青引起的,信子其实就是个小混混,平时走路总爱晃晃悠悠的装出一副谁都不在乎的样子,歪戴帽子是其最大的爱好,前几天信子去太白玩,可能是他先招惹了太白林场的知青,林场的知青把他打了一顿,并抢走了他那顶一直歪戴的军帽。信子吃了大亏,这小子跑到鹏哥那儿添油加醋的把甘肃知青一通踩乎瞎编,什么要灭了北京知青,要把北京知青打得满地找牙等等。信子的满口雌黄的目的就是要激怒鹏哥,挑动鹏哥去和太白甘肃的知青掐架一解他的心头之恨。鹏哥是个极爱冲动的汉子,在他的周围所听所见都是恭维好听的话,平时大家对他的敬怕让他受不了一点的欺辱,信子利用了鹏哥的轻信,挑起了他的愤怒,鹏哥下决心要灭了甘肃知青的嚣张气焰,并立即组织起这次震惊历史的两省知青的大事件,据说中央对此事有过批示。
     我们在快到甘肃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一帮知青晃晃悠悠得走了过来,领头的就是一身马裤呢军装的鹏哥,看到他们喜气洋洋的样子,我就猜到了事件的结果,鹏哥的架掐赢了。
     我见到鹏哥后先是埋怨他不等我们,又问了事情的经过,鹏哥详细地诉说了事件的经过。
     鹏哥说他怕甘肃知青得到消息,就提前召集了附近的知青,要突袭林场的甘肃知青,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出发了,要赶在早饭前到达目的地,鹏哥率领大家展开了歼灭战,打得甘肃知青没有一点还手之力,也就十几分钟时间就结束了,凯旋而归了。鹏哥先是谢谢我们如约赶来,后又对改变时间爽约而道歉,我们就共同返回鹏哥他们村,第二天我们就回了村,事情就好像过去了。
     没几天我的发小金明要回北京,我又不想回去,正好鹏哥闲的没事,请他和金明一起回京了,此时我就听说甘肃打架伤了人,还挺重的,不过我也没在意。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我记得天也热了,小东要到陕西来看我,就和鹏哥一起返回了富县,经黄陵,隆坊,寺仙,张村驿到了我们村,他们在我那儿住了三天,由于天热他们选择晚上凉快踏上了回村的路。
    半夜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只见小东一人闪了进来,一脸惊恐的样子,我赶紧说:“别急,慢慢说。”小东战战兢兢地说:“不,不好了,鹏哥让人给抓了。还挨了打,快想想办法吧。”我一细问才知道,鹏哥是被县里和公社的人抓了,第二天就要押回县城,小东和强子吵吵着要在道上劫人,我力劝他们不要乱来。我想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不就打了一次架吗。还能怎么着?
     我第二天就去县城里打听此事,当我知道那次打架出了人命时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鹏哥肯定是要倒霉了,办法是一点也没有了。那次打架造成了甘肃知青一人死亡。事件的性质转变了,回到公社,听公社的人说,鹏哥是条汉子,皮带抽棍子打就是不求饶,还高唱样板戏,一直唱了一晚上,最后吓得那些人都不敢再动他一下了,他们是第一次见过如此硬汉。
     几个月后,鹏哥被判了三年徒刑,就在槐树庄农场。在农场里鹏哥学的是打铁 ,失去自由的日子里鹏哥是没少受苦,鹏哥后来对任何人也没说过农场里的事。
   三年后,鹏哥刑满自由了,出圈的他第一个就是到了我们村,当天晚上公社放映朝鲜电影【卖花姑娘】,我和鹏哥等一起去看了电影,看电影的过程中我侧脸看到鹏哥泪流满面,不知他是哭电影情节还是哭自由的可贵,我没有打扰他。
    后来我和鹏哥先后回到北京,都在建筑行业里工作,他比我早退休六七年,现在我们经常一起钓钓鱼什么的,前几年他还在徐涛的节目中以一个见义勇为者出现过,据说说他的档案里就没有过不良记录,其实他就是一个不错的好人,
   至今我和他依旧交往。看着老友的照片,说说还记得起的事。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5 17:44
虎子—我的朋友
  在村里知情都爱养只狗,原因很简单,就是在城市里见不到也不让养狗,其实当时城市的家庭也是养不起一只狗的,人们勉强的能喂饱自己的肚子,养什么宠物那就是妄想。
  当一群大男孩和女孩们到了农村后见到了憨态可掬的狗狗,都是爱的不得了,我下乡时正好是当年的小狗才一俩个月大小左右,村里有一家的母狗下了几只小狗。我半枪半要的抱走了一只胖乎乎的黑白花小狗,当即给它取名叫【虎子】。
  虎子在男生的哺育下壮壮的成长,虎子在我们的调教下虎虎生威,从小就是叫声如雷,不用说了吧,虎子是条美丽的小公狗。女生还是有点怕狗,总是隔着门往外扔点好东西喂虎子,虎子总想讨好女生们,它老远见到女生小尾巴摇的频率就加快了许多,由于多次遭到冷落,虎子心灰意冷,慢慢地它就疏远了女孩们,虎子在我们的喂养下快速地成长,比其它的同窝小狗来已是大了不是一点半点,从气势上也得到了城里人的贵族气质真传,一天到晚总是昂着个头,稍有不如意和它看不惯的事,就会扯着嗓子吼起来,尤其是有老乡经过我们窑前时,虎子的吼声让人发颤,才几个月大时它的鬃毛就立着扑向过来的老乡,其呲牙咧嘴的样子真是很凶很凶,直到有一天就将人家的裤腿咬穿。我们才引起了注意,老乡们也传开了:知青娃的狗太歪了,下口可狠着嘞。虎子的威名在村里传开了。
  从此后村里人很少到我们知青窑来,大都绕道而过,有一天一村里的碎娃来到我们窑洞前,虎子不仅没叫,还很友好的和碎娃玩在了一起,这我才发现虎子很有头脑,好像它知道碎娃对主人没有任何的威胁,就可以当做朋友对待。大人可不行,另外只要是知青虎子一律是摇尾欢迎,同时会低声地叫几声告诉我们来朋友了,但任何人不能从我们这里往外拿东西,虎子见到外人拿东西是要拼命的,必须有我们送行它才不拦着。
  我们外出虎子最愿意跟着了,一出门它就撒了欢的跑前跑后,不时地叫上几声以示兴奋。在外边虎子从不招猫斗狗,虎子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们有一次在路边休息,天热把几件衣服放在路旁,没想到虎子就趴在了衣服旁,老远过来一老乡,此时的虎子鬃毛倒立,喉咙里呜呜的发出令人胆寒的叫声,当那人走近时虎子狂吼了起来,但虎子就是不离开衣服半步。我们赶紧抱住虎子,虎子的双眼一直盯着那人走远。从此我发现我们把东西放在哪儿虎子就半步不离得看着。有时竟能看上好长时间,直到主人回来拿走。
  虎子很聪明,后来发现它会压獾,它的嗅觉十分的好。
  虎子长大了,虎子越来越忠于主人,性格上也是越来越犟,那年冬天我们回了北京把它寄养在一户老乡家,给了老乡俩斗玉米,过了俩个月我们回到村里,去接虎子,虎子见到我们它的叫声里充满了委屈,狗眼也泪汪汪的了,瘦的不像样子了。老乡告诉我们说:虎子一天到晚就冲着知青窑那边趴着。从我们走后一声都没叫过,每天只吃几口饭。没见过这么仁义的狗。
  后来由于我要外出很长一段时间就虎子送给了别的知青,我从此就不养狗了。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5 17:45
穿越
    现今的人们爱玩什么穿越,小说,电视剧里都有不少穿越题材的故事,一个女子穿越了时空到了清王朝的后宫,演绎出了视角新鲜的故事,爱情,勾心斗角的情节就更显得复杂。
    假如让我们穿越一回,请问你将选择回到那个年代呢?回去之后做些什么?
    我选择回到插队的年代。
    北京站的站台上锣鼓喧天,红旗招展,高音喇叭里的语录歌在拔高了的吼着,第一站台真是人山人海, 一列就要开往远方的列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贴在绿皮列车车厢上的横幅写着最新最高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很有必要。还有的写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我,一个不满十八岁的瘦高男孩背着个小书包在哥哥弟弟的簇拥下也混在人群中,我马上就要乘坐这个绿色的铁龙去陕北插队。车上的乘客大都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车下是来送行的亲人朋友,父母紧紧拉着孩子的手千叮咛万嘱咐有着说不完的话,哥哥姐姐再次抱紧弟弟妹妹,抓紧时间说上几句嘱咐的话,眼泪就在这些人的眼眶里积聚。
    一直乱哄哄的车站里的火车突然拉响了汽笛:呜——。积蓄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借用一句伟人的诗句:泪飞顿作倾盆雨。
    站台上响起一片哭声,哭声掩盖了锣鼓声,哭声掩盖了高音喇叭里的语录歌声,随着车笛声而来的是:哐,哐,哐......的车轮声,车里车外的哭声连成一片,列车无视送别的伤感,无情的驶离了北京。我无泪,愣愣的看着我所不熟悉的同车人,(我两年没去学校了)车越开越快,我离北京越来越远,一天一夜的铁路奔波,车停在一个灰色的小城里,稀稀拉拉的欢迎人群挥动着手中小旗子,喊着我根本听不清的口号,只一会儿,人群就作鸟兽散,一切又安静了许多,我随队伍来到一个学校改成的临时接待站里,晚饭是炖肉和豆付,不过就是太辣了。什么感觉都随着辣味给辣跑了。我第一次尝到了陕北的辣味了。几口就叫我满头大汗,辣得我直吸溜。今后的苦辣的生活就静静的等着我们这群半大的孩子们。
    晚上我一个人跑出来想看看这个城市,就一条街有路灯,灯光还很暗,在风中有点忽明忽暗的,灰暗就是我对这个城市的印象。但是一个卖鸡翅的小贩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我凑了过去仔细的看他在卖什么东西,原来是拆分了的烧鸡,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最贵的要三毛钱,我惊奇的是,这不是资本主义的东西吗!难道在这里就不是资本主义了,莫名其妙。摇曳灯光下的小商贩是我最大的发现,我觉得这里和北京有不同之处。我预感到我的生活将要有了变化。
    第二天,天没亮我们就被领队们叫起来了,洗漱吃早点,点名后我们被送上了一辆辆的军用卡车,寒冷的冬天只有一层帆布抵御零下十几度的严寒,真冷啊,尤其是车开了以后,耳朵疼了,脚木了。卡车喘着粗气爬上山坡,汽车的轮胎上还拴着铁链子,在雪地上吱吱作响,马达轰鸣着慢慢地向上爬行,车很慢的原因是路陡坡大,过了一个叫宜君的县城后车的速度快了许多,不过吓人的事也就随之而来,尤其是车走在沟边时的惊险,以及下山时的急弯让全车的人惊叫连连。更有那坑洼不平的颠簸,让我们饱尝了旅途之辛苦。这样的辛苦我在今后还要享受近十年。
    车上有人已经开呕吐了,车依旧是不管不顾的奔跑着,又开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终点,一个有八十米长的小街出现在我的眼前,黑灰色的墙,黑灰色的房顶,黑灰色的街道,只有一扇大门是红色的,上面挂着几个牌子,一块上写着:富县直罗人民公社革命委员会。
    到了,这就是我将要生活三千多个日日夜夜的下乡之地。(我在直罗插了3173天的队)
     中午的饭是我吃到辣的痛快的一顿饭,也是我下乡后几年非常渴望吃的样板饭。
     一路上冻的让人都快没了任何反应,几乎快要被冻僵的我们的被公社的人迎到公社的院子里,一间大屋子里已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我看馒头怎么有点灰黄色?特显眼的是那一大盆汤,整个汤盆上漂着全是红红的辣椒油,当我们吃过这顿饭后,首先是大汗淋漓,刚才的被冻的感觉早就随着热汗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这是我第一次对辣椒产生了好感,其次是胃口大开,辣造就了好的食欲。(主食不叫馒头,是两样面馍,从这以后以后在这里就没见过白面馒头)
     没一会儿接我们的乡亲来了,几个人老乡和一挂车,一挂真正的三套车,(就是这辆车它是我们村的骄傲)我们随着这挂大车走向我们落户的村子,我的脚第一次的踩在白雪覆盖着的山路上。
     这里的冬天很冷,好像这几天刚下过雪,到处都是雪,远处白茫茫的一片,近处只有一条雪铺就的小路,小路弯弯曲曲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马车吱扭吱扭地走在比车并不宽的小路上,一路上都是上下一些小坡,下坡时车把式就会拉紧一根绳子,车就吱吱地响起来,我仔细地观察后发现,那根绳子竟是控制着三套车上的一套刹车装置,全是木制的滑轮组,控制刹住车轮的也是两块木头。这是一套很巧妙的装置,后来才知道下大坡时这套刹车装置的重要性了。
     边走边看,山沟不宽也就只有两三千米左右,窄的地方还不到一千米,两边的山也不是很高,山上的植被应该算是很好,有很多的树,不过路边的灌木却是极为茂盛。时不时还有很粗大的树就在路旁,不过我当时还不认识树的种类。路边最多的还是嶙峋的巨石,不知这些怪异的巨石是怎么来到路边的,转过山就看见一条小河出现在路旁,虽然是一条冰封了的河面,但还可以看出这是一条美丽的小河,河边的枯草在随风作舞。洁白的冰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眼前的河上出现了一座小桥,一座极为简陋的小桥,最简单的原始材料,最简单的支搭方法,颤颤巍巍的立在河道上,过了摇晃的桥我们来到了一个叫杜家砭的小山村,杜家砭——我的新家,共有二十几户人家,分三处居住,分布在一千多米的山沟里。山坡上叫杜家砭,坡下五百米处叫郑家湾,河的对面叫鲁家沟。总计村里有一百来人吧,
    我们的新家就在杜家砭,一个视野极好的的山坡上有几孔不算旧的土窑,这几孔土窑就在半山上,依次排开共有三座大窑一个小窑,还有一个碎碎的窑(小小的意思),最大的窑是队部,其次是小学,女生占据了另一座大窑。剩下的就是我们住的小窑。窑院很宽阔,横有十五六米之宽,前后有十一二米之长。院子足有一百多平米。山下是一条可以走马车的路,有六七尺宽。再往下就是美丽的葫芦河,葫芦河两岸是方方正正的稻田,往上就是坡地了,窑院两边有十数棵桃树和梨树,窑顶上一棵硕大的梨树挺拔屹立。最大的窑足有五十平方米之大,开春的时候我们几个为了纪念我们的到来每个人种了一棵柳树。
     碎碎的小窑是我们的伙房,灶上支着两口大锅,那是我从没见过的大锅,直径都有两尺多。大的能装三四桶水。好家伙真是见所未见的新奇,当时我觉得这口锅一定可以为一个排的人做饭的,就在这口硕大的锅里我吃了三年的大锅饭,直到其他同学都分配走了后我才改用了小锅。(强子和我分灶单过了)
     我的下乡生活就从此开始了、酸甜苦辣的生活就将一幕一幕的上演了。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5 17:46
哭声中的第一个春节。
     女生窑里传出阵阵的抽泣声,由低到高,由时断时续到不停顿的哭泣,悲戚戚的哭声慢慢的传遍整个窑院,我们离家后的第一个年三十就这样来到我们身边,我们几个男生也是有些落寞,我们几个初中生看着默不作声的三个高中生低头抽着烟谁也没往桌子跟前凑,我们面前摆着酒和几个菜,大家谁也没动筷子,几个高中生都低着头,眼含着泪水不说也不动,这时强子吹起了口琴,大家静静地听着听着,慢慢的随着琴声一起哼了起来,由哼到唱,我们唱起了【从北京到延安】这首来知青自己的歌。"从北京到延安,路途多遥远,告别了亲人,告别了家乡,,,,”明子流了下来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明子渐渐地哭出了声,老大的歌声低沉,感染着每个人的情绪,69年的春节,几个远离家乡远离父母的孩子在悲哀中中度过一个难熬的年三十。
     守岁,过了十二点,我出去放了几个鞭炮,年就过完了。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5 17:46
冻雨
     一场悄然而来的冻雨给我们这些这初来乍到的少男少女们一个下马威。
     那是1969年的2月底三月初的事情了。
    过完春节后还有一段冬闲时间,闲极无聊的我们几个面对着大山的吸引,老大组织我们晚上去爬山探险,我们几乎是全副武装的出发了,夜晚的山路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清楚,冰雪覆盖的山路十分的难走,我们人手一根木棍即当武器又当拐杖,腰里别着砍柴用的柴刀,就连厨房里的菜刀也被装在了书包里,我和强子把匕首绑在了木棍上,那个威武劲我们自己都觉很值得钦佩,我们气宇轩昂的出发了,几个三节电池的手电明晃晃的照在眼前的雪路上,由于我们走进了一段老乡放牛的路,对杂乱的蹄印我们还研究分析了好一阵子,最后我们一致认定这里一定有不少的野物。在山坡上看到数不清大大小小的爪子印,我们判断肯定不会是老乡养的鸡的脚印,但是我们也猜不出来是什么鸟的脚印。在山坡上我们漫无目的寻找着新奇,一堆动物的粪便也会让我们大呼小叫的兴奋好一阵子,就这样四个多小时的时光在我们的探险中消磨了过去,最后向老乡一打听我们是沿着放牛的山路走了一段。
     三月初有一天晚上看着天很阴,下午土窑里就被迫点起了油灯,早早的我们就爬上了土炕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我起来一看:啊,不禁惊呆了,一夜间整个世界怎么都罩在了晶莹碧透的冰里面了,大地上有一层薄薄的冰,树枝也在闪闪发光,就连枯了的草上也有一层美丽的冰包裹着,近看晶莹剔透,远看雾气蒙蒙,天上还在往下掉着小小的冰渣,落地时还有轻轻的沙沙声,我奇怪的走出窑洞,门前的一个小坡让我“啪叽”就摔了一个屁墩。我有点莫明奇妙:怎么就摔了个跟头呢?
     旁边的女们也唧唧喳喳的走出了窑洞,她们是你挨着我,我挨着她的出来了 ,刚走到窑院的坡前一不留神几个女同学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出溜溜的滑倒在门前的坡下,哎呦呦的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这才是悲剧的开头,几位女生不但没有爬起来反而接二连三的摔下了坡,我这才发现整个大地统统的变成无比硕大的冰场,一夜间这里变成了冰的世界。
     我爬起来后小心翼翼地走向窑院的边上,脚下的感觉就像抹了油一样,没有了一点抓地的功能,脚踩在坚硬的地上,可一点劲也不敢使,我稍不注意脚下一滑,漂亮干脆得又来了个结实的屁镦,我咧着嘴爬了起来,往坡下一看,几位姑奶奶们以是衣冠不整,有的坐在地的,有趴在地上的,反正是在那里打滚“玩”呢。其实坡也就三米多高,但就是上不来,强子这时也走了过来,大无畏的勇敢地欲去拉女同胞,他刚一迈步说那时那时快,一个屁溜就冲向了女同胞,女同胞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强子就钻进女人堆儿里去了,同时将没到下的女生撞了个东倒西歪,惨状不忍赌。我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我也有点自身难保,脚下无根的滋味给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我们拿一根长长的棍子去拉坡下的灾民,结果是无功而返。后来老大拿了一把撅头一步一挖的造了一条可使上劲的路,才将那几位披头散发的女生救了上来。
      当天我们的水是老乡帮着挑来的,后来我发现是我们的鞋不对,我们清一色的塑料底的鞋,天凉塑料变硬,在冰上极滑的,冻雨形成的冰盖又是很不平整,那摔我们就正常了,老乡们的鞋都是自制布底,耐滑性要好得多,遇此天气老乡们人手一棍,防滑,遇上问题小棍戳几下就如履平地了。
      冻雨真的很好看,远处的雾气层层飘动,山,树,草被冰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切都在冰的包围中,剔透,晶莹,玲珑,处处闪光。这美丽的背后是生活的艰难,路的辛酸。
      快开春了,我的第一步就在冰雨中迈出了,我的路开始了。
      想起那一幕,我在电脑前自己一个人不禁笑了起来。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5 17:47
角力
    我好像又看到十七岁的我在山村里的最初走的轨迹。
    还没开春,人们大都很闲,一天的上午几个年轻力壮山民和我们几个知识青年在牛圈前比起力量来,牛圈前有一副大磨盘,重有二百斤左右,村里的几个小伙子大都是力量的佼佼者,个个虎背牛腰,一身的蛮力时时刻刻的在他们强壮的身体中显现出来。山民蛮娃子第一个出来挑战我们看谁能挑动这副磨盘,年轻气盛的我们当然不会服气,叫板?谁怕谁,来,比就比。
一根尖担两根麻绳绑好磨盘,蛮娃子第一个走上前去,吐口吐沫在手里后还搓了几下,走到两扇磨盘中,尖担上肩,只见他鼓气瞪眼,腰一挺,一叫劲腰就挺直了,磨盘离地,成功了。好家伙真够棒的,老大此时不慌不忙的脱掉棉袄,活动活动胳臂腰,做了几个高抬腿和下跨动作。动作标准姿势优美,不愧是校队名将,老大体形健美,虎背熊腰,胸大肌红二头肌极其发达,老大走向前上肩立起,成功。撩咂了。
  山民又换了一个,小个的虎娃子几步就走到磨盘边,不停顿的就担起了磨盘,好一股蛮力,我都有点惊呆了,那么小的个子还真有力气,看他也就不到一米六。虎娃子下来后就指着我说:你来,你来比个一下。原来他一开始就瞧我瘦高的样子,叫我的板。此时的我也是年轻气盛根本就不会服输。我也是立马走上前尖担上肩,用力,真沉,咬牙直腰,一鼓气行了磨盘离地。
     老乡们没想到就连我也不费力地完成了此举,闹得他们有点不知所措,老大此时招呼我们:撤,回府了。
     老大回到窑洞里和我说:行,没丢人。
     我说:起是起来了,可我马上就坚持不住了。
     老大说:看出来了,你腿直打颤。
     我说:真沉啊。
     老大说:二百多斤能不沉吗。
     年轻力壮的山民和我们第一次交锋没占到任何便宜,他们酝酿着下一次的行动。
     那是开春后的一天,在一片刚耕完的土地上,蛮娃子带着四五个村里的小伙找到我们知青,要和我们比比板跤,(摔跤他们叫板跤),我一听乐了,撞枪口上了,小时练得跤术也该拿出来溜溜了,我站起来掸掸土说说:我来吧,我是最差的,赢了我再和别人摔。
     虎娃子一下就窜了上来,我拉开门架等着他的进攻,虎娃子真的很虎,冲劲十足,当他冲过来时我闪身轻提他后衣领,脚下一磕他的脚后跟,只见虎娃子一个前扑已在土地上玩了一个嘴啃泥。
     蛮娃子不服,气势汹汹的上来与我比高低,此次我是让他先搭好架子再开练。我先用个手别子试试他的力气,左踢右弹的试了试他的反应,看到他只顾近身较劲,我趁势使出一个得和,蛮娃子不知怎么回事也倒在我的面前,蛮娃子起来后又冲了过来,我借其用力过猛 ,我半扭身锁住他的一只胳膊,用腰上的力将他一个背挎摔出四五尺远,几位山民都有点莫名奇妙,蛮娃子怎么倒的他们是看也没看明白,接二连三的就摔跟头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一头雾水,知识和技巧的作用在此显现了,蛮娃子过来一定要我给他表演一下如何把他给扔出去的,当我慢慢的给他演示之后他有点开窍了,这下可把这几位村里的小伙伴摔服了。
     后来的几年中我是没少教他们摔跤的技法,别子,得和,弹踢扒拿,他们后来在附近几个村里都没遇到过对手,每每摔跤他们总是大获全胜。但是多年他们也没有胜于蓝,有几回他们想再和我掰掰手腕结果不用我说我依旧是不费吹灰之力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撂趴下了  。
    玩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前几年我回村时蛮娃子还和我精精乐道的说起摔跤的事呢。不过蛮娃子已是七个孩子的爹了,蛮娃子和我同岁。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5 17:47
北京干部
     昨日听说一位我认识的北京干部辞世驾鹤西去了,特写此文以纪念我心中好人。
    时间穿越到公社欢迎北京干部的那天。
    同样的是解放牌的卡车拉来同样的北京人,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几个北京人的年龄稍微大一点,一半的人戴着度数不小的眼镜,我站在人群的最后边冷冷地看着这些干部 的到来,跑了八里地我是特意来看北京干部的,我的目的不是欢迎他们而是观察。看看这些就要来管我们的御派大员,也不是抵制因为远远没有那个力量抵制他们,就是听说他们是来帮着当地干部来管理知青的,他们将怎样管理我们在我的心里成了谜团,如何“管”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让我特意的跑来先看看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几天后直接管我的北京老乡来到了我的面前,我们都是北京人但身份不一样,一个自称是北京干部的人与我第一次的见面了。
    “我叫袁佳聪,袁崇焕的袁,好的那个意思的佳,称白色骏马为骢的骢,来和大家一起接受再教育”袁的声音有点沙哑,但还多少还有点娘娘腔,真是一种古怪奇特的音色。声音给我的印象最深,圆圆的头,厚厚的高度数的眼镜倒是其次了。
    我公社的干部是来自北京教育口的干部,他们在运动中很多都受到过冲击。
    袁是出版社的编辑。
    此时我们村的知青已是声名远扬,我们知青户三天可以编出一部【直罗史歌】的速度,(为公社宣传队编写的)显示出文化的底蕴,编者是我村的几个高中生,【直罗史歌】共四场,词曲都是三天内交卷,这很令当地的文化人儿刮目相看,他们赞叹我们村里知青的创作能力。也因为我们曾与外来的知青打架而扬名,我村有大量的书籍也是人所共知,近百部图书中有例如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红与黑,基督山恩仇记,三个火枪手,牛虻等等,还有大量的中华活页文选等历史书籍,当袁看到我们的书时也就是点点头,没有其它的反应。我们从此看到袁不是一个与知青作对的人,但我与他依然保持着距离。
    合队是北京干部们干的一件好事,将条件比较差的同学调整到条件好一点的村里,人数也相对的集中一点,知青们的生活也好了一些,管理起来也容易了一些,袁找到了我,他是先入为主,问我愿不愿意调一下队,我回答:看您安排吧。我也是欲擒故纵,袁当时有一分钟没说什么,后来袁告诉我说:你们村就不动了,村里的条件也还不错。但结果是女生全调走了,我们男生继续在此——杜家砭接受在教育。杜家砭只适合养男不养女啊。我就此问题问过老袁,老袁也就哈哈一笑了之。
     其实是好事,我也不想调整,人熟是一宝啊。后来得知是其他村的村长和知青们的反对,没有村和人欢迎我们,都是抵制我们,所以才造就了我近十年在杜家砭的历史让我与乡亲们结下深厚的友谊。袁后来对我说过:为了我们能和大家一起调队,他努力了,但没成功。我与干部依然保持距离。
     我弄到一副下水,搞了二斤酒,我提前约了老袁到我这里,说我有事汇报,袁如约而至,并感到惊喜,一个距离他最远的知青会请他来打牙祭,袁还与我客套,我说:都是离乡人凑在一起不宜,认识一年了也该坐在一起喝一杯了,一锅下水炖好了,请吧!老袁和我们一起吃了起来。
     管人的和最不好管的人坐在了一起,几杯下去袁的脸变得红扑扑的了,袁说不喝了不喝了,我一句话让袁坐下继续的喝了下去,我说:“我是把你当老乡,都是抛家舍业的,你离妻小我离爹娘。想和你说说心里话,你不想听?”袁没有起来,继续喝了下去,袁的酒量有限,几口酒就显现了醉酒之象了,话也多了起来也没了官话,“不想家,那是瞎说,想啊!”袁感慨地说。
    我说:“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们聊了很多,从艰苦聊到辛苦再到苦,虽都是苦,但含义各不相同,但我们观点大致相同,那天的话题很广泛,最后还说到了读书的事情我也有点喝大了,竟把我们的藏书让他看了,(书是一个高中生的)当时那个高中生有点吓坏了,没想到老袁摸着书说:“好书啊。”从此我的心一下和老袁拉近了许多。但是距离还是存在,从此后我们相敬如宾,我绝不会给他制造任何麻烦。
      林副统帅摔死了,北京干部给我们办了为期三天的学习班,带薪的学习班,每天记十分,其实也就是读读报纸,大家凑在一起休息休息,我早就从收音机里知道了消息,我们每天走读去学习,第二天大队还给知青两只羊,不过是活羊,要我们自己杀,  杀羊杀猪对我们几个都是小菜了,我们早已实践过很多次了,就连牛也曾干过两只了。
      我和杨子负责当屠夫,老袁和两个女生帮忙,三下五除二,羊杀了,皮剥了,羊血接了一大盆,凡是能吃的一概留下,绝无糟践,这时老袁发现少了一副羊肝,可我和杨子都没离开一步,老袁和俩女生翻来翻去的就是找不到那一副羊肝,老袁嘟囔着:“奇了怪了怎么就少了一副羊肝呢?”俩女生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茫然的样子。
我和杨子也是一脸无辜的样子,老袁走近我小声地问我:“怀军,你说羊肝呢?”
我也悄声的对老袁说:“有一只羊没肝。”我当时是郑重其事的严肃的说的。
老袁听后哈哈一笑,:“一只羊没肝。”学习班晚上吃的是炖羊肉 ,第二天吃杂碎汤,不过是少了一副羊肝的杂碎汤。
      那副羊肝跑哪去了?我告诉你吧,养肝让杨子顺手随着扔脏东西时一起给扔到河里一死角处,晚上我们几个将其捞出柴锅一炖,一瓶酒一喝,提前享受了。
     老袁在此之后见我就常说;羊没肝的。
     分配,分配,知青的群体在缩小,北京干部的作用在消失,北京干部们也面临着回京的问题,走和留也摆在他们面前了,不过他们只是留下有限的一两年,那在他们中间还有哭有闹的,而我不知还要面对黄土背朝天的留在这里几年啊,甚至有没有头都还不知道,我没有任何办法,就连哭都没人听我哭,所以我也不会去哭。后来不走的干部发展成了光荣的共产党员,为其仕途打下了基础。袁就是没走的一个,据说袁在瞎想的第一年就入了党。
     袁回京后升到副局级至退休。
     北京干部们和我们知青一样,良莠不齐,其中有的人没少整知青,他们不是把知青当做学生和乡亲而是别有用心的整知青,有把知青送进监狱的干部,好的坏的,有各式各样的干部我都听说过,不过我公社的干部们出身教育口,心地善良,虽然没帮我什么大忙,但还好他们做了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我是幸运的。
     谢谢了,回京后时隔多年我见到他们时就说了这三个字。
     不管北京干部怎样,他们总是和我们一同在陕北一起插过队。条件不同但也同是沦落人,后来我曾多次与李友堂先生相聚,李先生赠我多本他的大作,其中就有他的几篇记叙陕北的文章其情也真,令我读之动情,友唐先生曾任市少年宫主任。冯立铭先生是某大学校党委书记,老秦是四川省射击教练,还有几位是一直教书的先生,他们大都获得了不错的仕途,好人好命。
     我一直记着他们,把他们当做师长,好人,善良是他们的美德。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5 17:48
劳动关
     比力量知青没落下风,摔跤取得全胜。这是过五关斩六将的光荣事迹。麦城我们也走过,劳动这一关我们就输得一塌糊涂。
     冬闲总会要过去,下乡的第一次的劳动来临了,队里给我们发了工具,大大的撅头,铁锨锄头,还有扁担和筐。预示着我们将要成为农民了,开始了围绕这黄土地的劳作。
     队长傍晚来告诉我们:明天起牛圈,知青往地里送肥。
     第二天我们怀着兴奋的心情早早的就到了牛圈前等候了,山民们踱着四方步慢慢地来齐了,来了的山民先是找个地方坐下谝上一会闲传(聊天的意思),大家又抽了一袋烟,组长这才招呼大家:干活了。随即安排好了起圈和送肥的人。我们每人一根扁担两只筐挑担送肥。
     装满了粪肥后我们跟着老乡一起往地里送,牛圈肥比较轻,一点也不压肩,山民们悠然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走在山路上,此时我们可有点等不及了,性急的我们快速地超越了山民,快速地向河对岸的稻田走去,一趟又一趟,(一趟往返有四五里之遥。)我们不时地超越着山民,一上午山民只送了三趟,我们的快速让我们完成了四趟,哥几个有点得意洋洋,憋着一股劲下午再多干它两趟,可是一到下午我就感觉肩膀有点疼了,腿也有点酸酸的,但我还是坚持了下来。一天下来我们知青送了八趟肥,山民送了六趟,收工时队长对我们说“:娃呀,睡前烧点水烫烫脚啊。”
     吃过晚饭我就感觉肩疼的有点厉害了,腿的上部酸疼的加剧了,脱衣一看,肩已经红红的有了血印子,手一碰就觉得火辣辣的,草草的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肩的感觉就更疼痛了,穿衣时我都直咧嘴,他妈的,不去了,歇一天。
    我就这样干了一天就败了下来。这时我才琢磨出山民不紧不慢的味道来,其实那是他们多年的总结出的经验,欲速则不达就是这个道理吧,血气方刚是不能在长期的单一的劳动中起作用的,肩和腿第一次的这样的酸疼,三天后才渐渐地消退,这一课山民们的实际行动中给我上了深刻的一节课,当时我想这就是对我们的再教育吧。
     我们分到了自留地,还是河滩边上最好的地,听惯了反对资本主义的口号,什么砍掉三自一包的尾巴的我竟会得到自留地,不可思议。但我们还是接受了,并在山民的指导下种了菠菜等等的蔬菜,刚开始的时候我是三两天就一定要去自留地里去看看,看看菜苗出来没有,菜苗出来后我有关心起什么时候能长大,不过有三四天变成七八天去一趟了,到后来就去的更少了,我们的自留地随着我们去的次数少菜也就像野草一样慢慢地成长,和相邻的自留地比那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我们的菠菜只有一扎高,山民的都有一尺多高了,眼看着我们的菜地就要不行了,几位山民大婶帮我们使用了些农家肥,西红柿呀茄子秧才慢慢的长了起来,但和山民的依然是没法比。我们的副食基地就是这片自留地,什么菜都有,但都是弱小的,虽然是弱小的但调剂我们生活还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但产出跟不上消费了。我们外出买了点洋芋和萝卜。
      我看着我们的自留地,我在想着资本主义的尾巴还是有它的好处的,没有了这一片自留地我们吃什么呢?但我们还是不会照顾好我们的自留地,荒芜的命运早晚要落到这块地的头上,一群不会伺能农田的小孩,又没有一点经验和农肥的人是不可能天生的会把菜地整好的。我们的生活出现了危机——没菜可吃。
      面对生活,长期的生活人不能没有菜吃的问题摆在我们的面前。洋芋,萝卜,莲花白都见不到了,买是买不到任何的蔬菜,当地就是自给自足式的生活,公社的几个单位是有专人给送菜的。形势严峻。
     老乡们的菜地里有许许多多的菜的,尤其是葫芦瓜种的到处都是,水田边,渠道旁甚至山坡上都是,葫芦瓜是老乡们很少食用的,用来喂猪的。我们就从偷摘葫芦瓜开始吃起了“共产主义”的菜。但我们决定不得在本队进行共产,并严格的要求自己和同志们。菜有了但不光明正大,吃到青菜上升到了需求的第一位。本村的老乡接长不短的给我们送来一些青菜,我们的日子才没有经历什么危机。
     生活给我们上了很好的一课,我们在自留地的问题上学到了基本生活经验,自留地我们与一位老乡合作,收获按比例分配,青菜随时可自食。不过我们和老乡都瞒着队里。
     生活不易,不易生活,这是我初到农村的第一感觉,这也是在教育的成果吧。到后来自留地的事我在也没有管过了。我的生活也用不上自留地了。
     上山下乡的路我在走,一步一步的前行,路途多遥远?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5 17:48
笔记本
    整理旧物,翻出几个笔记本,其中的一个是我在直罗时所用过的,笔记本里有我的记忆,一段很好的但也是苦涩的记忆。主人公可能不是我,但我是第一次知道爱的力量是如此巨大。笔记本里有我抄下老大的一段散文诗,先放在日志里供大家欣赏,明天我将老大的爱情故事演绎给大家。下面是老大的一首我认为非常棒的散文诗。各位请慢慢地品味吧。
    在静静的夜幕中你款款的走来,
   冷洁的月光映照在你红扑扑的脸庞上,
    一丝笑意荡漾在你的脸上,
   眼中是胜过月光的闪亮。
    就是在这迷人的夜晚,
   你我相知在伊甸的高岗。
    喧嚣刚刚过去,
   夜显得是那样静谧,
    一盏摇曳的油灯下,
   你我相拥在那激情的窗下。
    你我温情的凝眸相视,
   此时是心的交流,
    此时是彼此的倾慕。
   我听到,
    你娇小的口吐露出的心扉,
   让我颤抖,
    让我沉醉。
   真情虽是第一次的坦露,
    双方的倾慕却以早久。
   啊
    这已足够让我享受,
   爱的温床让你显得更加妩媚,
    月光下有你的紧紧依偎。
     昏昏灯下柔情似水,
    好像花蕾已初绽花蕊。
   缠绵中你就是花魁,
    温情中你就是盛开的玫瑰。
   你曾是骄傲的牡丹,
    今晚你是我怀中的玫瑰。
   爱让骄傲的牡丹变成玫瑰,
    吐出的芬芳让我和万物皆醉。
   你万般的妩媚,
    沁入我的心扉。
   在这静静地直罗夜,
    我和你,
   静静地,静静地,
    翻开了新的一页。
  
    这是老大写的,老大那年二十三岁,桥沟队的一位女生不知怎么回事二人就认识了,还纵深发展的很快,用我的话,老大让漂亮的芳姐俘虏了,如胶似漆,我觉得肉有点麻。不过芳姐的样子的确挺美的。下面就是他们的故事
     
     每日的劳作,每日的重复,生活的枯燥让人很是乏味,每一分每一刻都是煎熬,这就是激情过后带来的烦躁。老大和户长每日里摆弄黑白的围棋,常常是一盘围棋下好半天,象棋则是老三和强子的最爱,不过两人老是为了谁先悔棋而争得面红耳赤。每晚两盏小油灯下就是两个战场,消磨着难熬的光阴。
     当知道每日的辛苦劳动只值一毛多钱的时候,大家都感到有点绝望,一年的劳动只能换来不到四十元钱的报酬。老大曾为此掉过眼泪。(老大父母因历史问题被轰回原籍)这时我们的劳动也就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我们几个处在一个悲观的低潮中。
     桥沟队离公社很近,老大的同学就在桥沟队,我们去公社时老大总要到桥沟队那里去看看他的同学。
    桥沟队有个姐弟俩一块来插队的,姐姐叫王芳是外校的,追随王芳的还有一个男生也一起来插队,这样的一对就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
     王芳,68届高中生,体态偏瘦,极其白净的外貌,有点江南水乡女子的样子。很耐看的类型。
     老大,66届高中生,体形健美,极有修养的言谈是他的特点,男子汉气概十足,他的嗓音极其浑厚。
     据说老大在桥沟那里很受到女生们的欢迎,所有的同学都爱和老大聊上一会儿天,不管中午或晚上都要老大吃过饭后才放行的,老大的博学和健谈是大家所佩服的,更因为老大在大多数知青中亦是一位真正的大哥了。
     一天的早起,老大一人去了公社,我们几个有的出工了,有的留在家里晒太阳,我就是晒太阳的一个,百般无聊,就连中午饭都懒得做,我抱个破收音机不停地调台,我自己都让我自己调的烦了,两个波段的收音机还是自己攒的,效果差的白天什么都收不到。只是吱吱扭扭地响。我烦的扯起破锣般的嗓子吼起了流行在知青中的歌:在这没有爱的日子里,过一天就如同过一年。。。。。流浪的人归来,鲜花遍地开。。。。东一句西一句的嚎着,真有点腔不腔调不调的。本来挺好的歌从我嘴里唱出来就成了刺耳的噪音了。
突然,我停住了我那难听的歌声,老大神采奕奕的带着王芳回来了,这是第一次有女生造访我们杜家砭,我有点不知所措,强子正要倒水,手里的暖壶竟停在半空中了。
  由于几次打架的恶名我们村已是女同学的禁地了,就连同村的女生也和我们划清了界限,分灶做饭了,当然她们也是嫌我们男生招来串队的人太多,怕口粮不够吃了。(我们灶上的生活一直好于女生的伙食,我们的适应能力是她们事先根本估计不到的)
    我们就在吃惊之时,老大坦坦然然的招呼王芳到窑洞里坐,并将王芳介绍给了我们,一声清脆的你好,立时使我有点清醒,就连不和我们说话的女生也推开门向外张望,王芳很大方自然的和我们几个礼貌的打了招呼,我们在反应过来后也绅士的向她问好,老大吩咐我们去准备好点的晚饭,我赶紧就去张罗,赊了几斤鸡蛋,杀了一只鸡,摘了许多的青菜,强子去挑了几担水,洗洗涮涮的都弄干净了,这时王芳走过来对我和强子说:你们俩玩去吧,晚饭她来弄。我俩乖乖地听了她的话跑到窑洞外去晒太阳了。老大和王芳俩人一起为我们准备上了晚饭,我的眼睛时不时偷看老大他们俩,一对亲亲密的样子,卿卿我我的,这是我第一次的看见恋人在一起的光景,(是恋人,不是乱爱的那种)给我的感觉就是温温暖暖的。晚饭很香,菜做得很细致,一看就知道不是老大的手艺。
     晚饭后大家在一起东南西北的聊了许多,但聊的书的内容是最多的,什么大小仲马,基督山,于连,涅黑留道夫等等。晚上九点多老大依依不舍的送走了王芳,王芳从我们这里拿走了三四本书。临走时王芳特意对我说:“XX你可真不像被人传的那样,你会欢迎我常来吗?”我说:“我代表杜家砭所有男生欢迎你天天来。”
     王芳以后每周都会到我们村里来,她一来只要我在,我就会准备一些平时少有的好东西,然后我们就会跑到山上去玩,给老大留下二人世界,当天我们的生活就会得到改善,晚上的时间依然是大家一起聊天,棋在这一天也是自然的入库了。天南海北的我们总会聊上一两个小时,王芳除了紧紧依偎着老大,还是热情地参与我们的聊天,只要有王芳在,我都觉得油灯亮了许多,小窑洞里宽敞了许多。在聊天中我忘记了任何的烦恼和悲伤。
     老大的恋爱好像传染了我们,我们就常常和老大说:“去接王芳吧。我们馋了。”王芳的到来让我们愉悦,女人的尊重对我来说是极为珍贵的。
     老大的恋爱伤到了一个人,就是追随王芳一起来的那个童姓知青。
     爱让人不仅仅的是年轻,老大的精神上好像得到了最大的释放,老大的歌声时时响起在田间和我们的窑洞里,老大天生一副好嗓子,是继承他母亲的遗传,老大的母亲是音乐学院声乐系毕业的,尤其是老大唱起陕北民歌来字正腔圆,就连当地山民都赞不绝口。
     陕北民歌所唱的爱情歌曲和二百首里的歌曲一样都是老大所爱,老大是尽情的唱着用心爱着,看得出来他在享受着。这才是真正的恋爱,爱在持续,爱也影响到了杜家砭的每一个角落,那个阶段是我杜家砭最整齐洁净的一段时光。
     王芳突然的回京了,是她妈妈连来几个电报把她叫回去了,王芳一走就俩个月没有音信,后来老大连接到王芳的三封信,老大由焦急变得沉默了。突然变得不爱说话了,歌声一下在我们这里就销声匿迹了。
     我多方打听打到,王芳的母亲为了王芳的前途给王芳找了一个军人,结婚户口可回京。军人是个团职,王芳不同意,但被母亲牢牢地看住了,信都寄不出来。后来还是我找到她弟弟得到了消息,也通过他弟弟才收到信。
     一切都无济于事了,王芳再也没回到直罗这个地方,就连他弟弟也在半年后调走了。
    一段很纯洁的爱情就这样灭失了,爱情的力量伟大也比不了现实的力量,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里就留不住俩个人的爱吗?老大在苦痛的折磨中过了好长的时间,萎靡不振,不修边幅,从此老大不和任何女生接触直至分配到牛武工作。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5 17:49
再教育        
                 
     下乡的生活随着时光的推移我在山沟里一待就是八年多,虽然中间曾被分配过一次,但是我没能坚持住又跑回到了生产队里,下乡在我人生的路上写上了浓重一笔。
     知青所走的路是伟人安排好的路,这条路是每个知青必须要走的路,但每个人所经过的路却又不尽相同,
     我又回到了那个年代  
     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腥风血雨的革命在北京还未消退,我—个出身黑五类的可以教育好的狗崽子,是没有话语权的,走路都要低头而行,心里尽管有着许多的不服气,但也只能无奈的躲避。因此学校我是极少极少的光顾了,甚至军训时一次回到学校看看军代表都不让我进教室,原因是上课是不让找随便人。
     伟人的一句话,我不得去插队,在派出所办了手续注销了北京户口,在不到十八岁的时候就走上了下乡的路。不过我们公社插队时最小的是一个姐弟俩中的弟弟,69年时他只有十四岁。一个纯粹的小孩,姐姐也只有十六岁大。
     农村的天地的确是广阔的,但我的认识是和伟人所说的广阔有着本质的不同,连绵不断的高山一眼望不到边,更让我感到了有点在一次被解放的感觉,我在这里不用再低着头做人了,来到这里的同学都一样都有了一个名字——知识青年,小名叫“北京娃”,也没有出身低贱的“狗崽子”了,大家都是修正主义的苗子了,都要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用我们大队贫协主席的话说我们就是接受改造来的,因为读过书的人联合秦始皇一起反对毛主席。(贫协主席的原话)狗 胆还不小呢。
      就这样那些曾经的革命小将也被无情的抛弃在广阔的田野中了,我也和他们一样被流放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山沟里了,抬起头的我很快的适应了这个环境。
     我可以抬起头活着了,我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尊严。在我的心中还是有着一个基本尺度,一切为了活着,有尊严的活着。我是不会欺辱弱小的,因为我尝过受欺辱的滋味,尤其是再被欺辱之时内心之苦的折磨。我不是可以任意欺辱的人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像在城市里那样横行无阻!
     我常常游走在山川中,到朋友那里去玩,找几个哥们喝上几杯酒,用酒麻醉自己的大脑,暂时忘掉现实给我们的压力,寻找酒后短暂被麻醉的乐趣,不用去想我们的出路在哪?因为在我们内心深处一直在问自己:路在何方?
     被称之为西川的葫芦河流域是块富饶的地方,盛产水稻,粮食一直都是比较富足的。我们的插队生活就能没有挨过饿,5——10月蔬菜的供给是十分充足的,葫芦河里有钓不完的鲫鱼,五六尾就有一斤,不时还能捉到一只鳖,两元钱就可以买到一整付猪下水,那是极解馋的好东西,至今我还是爱吃下水,卤煮,炖吊子,九转大肠猪和炖猪肺等等。水果这里太多了,西瓜和香瓜都是生产队自己种的,二分一斤还可以记账,山楂,黄杏,杜梨满山都有,梨树很多,用两元钱就可以买一棵树的全年的收成,大概有二三十斤吧。典型的自给自足生活模式。惬意,老乡用瞒产来给自己多分点粮食,私自开荒也能增加粮食的收入。
     生活的无忧改变不了精神上的压抑,由于通过劳动是不可能改变穷困的局面,例如老大一年干了3200个工分,年终分配得到了七块九毛钱,我只有二百多个工分,我欠生产队三十多元钱,(在我调回京时会计给我算账,我们知青户共欠生产队一千零三十九元钱,狡猾的队长用建房款顶账了)
      几次知青分配我都与之无缘,一直到最后才把分配了,那已经是下乡七年的时间了,我分配后一年多一点我又辞去了工作跑回了村里,曾记得生产队长在公社为我了的分配和公社革委会主任大吵一架,一定要先把我分走才行,北京干部和公社的领导怕影响不好坚持不考虑我,直至北京干部调走时我还是在村里插队,后来的分配知青们就有了点现代意识了,要走走关系送送礼了。我桀骜不驯,誰的帐我也不买,我行我素。最后全公社只剩下三个知青了,其中一个是刑满释放的,另一个是因公受伤接受治疗的,我也一点不关心分不分配的事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已深入到了这片土地之中了,人熟地熟,如何生存已不是问题,石油和公路的建设使这个地方兴旺起来,我充分地利用这些条件用来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以来抵消没有分配的损失。我的生活越来越好,收入不比县办企业少。
     小山村里的生活,是孤单的,有时一天我都不会说一句话,即使是说话也是没人听,只要我在村里不出去,几天不说话是也是有的,唯一陪伴我的就是临近一个公社的朋友“瘸蛋”送我的一部收音机,我经常一人独自坐在窑院前宽大的院子中听澳洲台的歌曲,刘文正,凤飞飞,珍妮那婉转的歌声伴我度过多少孤独的夜啊!消磨着熬人的时光,星星月亮为我作证一个人的孤寂的夜是多么的难熬。
     不修边幅是我从那时养成的坏习惯,至今我也没改多少。那时我的小窑里一直不整齐(但不脏),我曾面对杂乱无章的小窑诵到:
     凌乱,肮脏。
     我的福地,
     整齐,洁净。
     填不饱我的肚皮,
     随他去吧,
     就是这样,
     凌乱,肮脏。
     我的福地,
     我就住在这福地里,
     填饱我的肚皮。
     这几句不通顺的歪诗就是我最后几年的生活写照,也是最后的老插的真实生活,
     面对最后的老插,公社的头头们为我的分配开始着急了,多方联系沟通,但我却不那么领情,县办的企业我不去,去了还不如我在农村自由和快哉,正好赶上北京放松了接受病退知青的条件,公社县上两级政府大放绿灯,像送瘟神一样的送走了我,他们没想到的是时隔三年我在北京的一个单位加入了伟光正的组织。
     我就是我,我的选择没有错,虽然我像弃儿一样在农村多呆了几年,但实际上我也是享受了农村生活。农村在尽可能地为我提供了很好的空间,我可以随心所欲的过我想过的日子,可以做到最大化的放松。同伴越来越少的日子虽然很煎熬的,但给我深入地了解人生创造了很好的氛围,那一阶段是我精神上升华最快的一个阶段,我留恋那一段美好的生活。
    下乡改变了我,我的下乡生活是我走上了正轨!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5 17:50
烧炭
      红红的火盆是我在插队时冬季最常见的取暖办法,黑黑的窑洞里面只有一盆燃烧着的炭火既能照亮窑洞又能给人们以温暖,山里人围着它获取着那烘烘的热气抵御着窑洞外的严寒,人们在冬季最好的地方就是炭火盆胖的时光。
    有了这一盆炭火,窑内和外边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窑外是天寒地冻北风肆虐,土窑内暖意融融,炭火上烧着燎壶,炭火盆旁沏着浓浓的酽茶,人们围着暖暖的火盆,喝着酽酽的浓茶躲避着严寒,一壶劣质的茶水让山里人也是其乐融融的。这里烧炭取暖的历史极为久远,我也没有去认真考证,反正大家都知道伟人们就是在延安的窑洞里围在炭火盆旁打败了蒋介石,统一了全中国。还有我们每个人都会背的老三篇中的一篇,就是伟人纪念一位因烧炭而牺牲的战士而写下的不朽的文章。
      我有幸在插队时曾经历过一次烧炭的过程。
      那是在下乡第二年的冬季农闲时,队里安排所有的男劳力第二天都要进山去烧炭,自备午饭。据说炭窑离我们村有近二十里路之遥,我们准备好斧子,洋马架(马架是山里专门扛木柴的工具),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队长的“呜呼”生就把我们从热被窝中吼了出来,在黑黑的夜色中一支二十多人的队伍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几盏摇曳的马灯在队伍里晃来晃去照亮了我们前进的路。
      走了大概有十五里地,天就大亮了。我们也逐渐地走进了真正的山里。
     那一年的冬天已下了好几场大雪,漫山遍野都被皑皑白雪所覆盖,无人打扰的山沟里处处都是白雪,双脚踩在洁白的雪上发出吱吱的响声,没有扰动过的雪不是很滑,但是很容易就把我们的鞋打湿了,我们的裤腿也被打湿了一截子,我们密林里穿行跟着老乡的后面在银白的世界中前行,老乡们走过的山路上已经是一条窄窄被踩平了的小路,山沟里到处都是雪,雪遮盖住了一切裸露的地方,树林也越来越密了,树木明显的粗壮了许多,一人多粗的树比比皆是,我能认出的有桦树,杠树(橡树)榆树,最多的就是杨树,还有许多的树我叫不出它的名字,眼前只有了树和雪,我是人生第一次走进这好似原始森林的山中,除了新奇就是新奇,此时只要一跺脚树上的雪就会飘飘而下。
      山里很静只有我们走路时脚踩在雪上发出的声音,我突然的想起这里是不是会有廻声?我扯开破锣般的嗓子朝着山里拉长了声音吼了一声:我来啦!一会儿会儿,从四面八方一声接一声的传回“我来啦”“我来了”“我来了”的嚎叫声。不过就是一声比一声低,一声比一声的小了许多,那一声也不如我的原版有力量。
    随着我的声音居然惊动了几只树上的松鼠,小松鼠们惊慌失措的在树枝上逃窜,它们碰掉的雪纷纷的落在地上。我们几个就你一声我一声的和回声逗起了闷子,真声和回声此起披伏,好听的难听的搀合在一起一声接一声的响起。山民们依然慢吞吞的前进着,我们在半山腰处艰难地前行,忽然队长告诉我们前方有一只野猪,我们顺着他指给我们的方向看到了一只足有一百多斤的野猪奔跑在树林之中,我们立刻集体大声呼喊了起来,野猪吓得玩命的钻进了山林的灌木丛中了。
     我们边行边玩边看,忙的不亦乐乎,一会又发现了一些动物的脚印,几个人赶紧凑过去研究一下,还时常争论起来,最后还是山民告诉我们是羊鹿子(狍子)的脚印,一会又看见一行很清晰的脚印,队长告诉我们那是狐狸的脚印,后来我们又发现了野猪和野兔的脚印。
     山路几乎就没有了,我们的脚下踩着的都是厚厚的树叶了,白雪加上树叶软绵绵的,走起来很是费力气,我看到路边有棵倒下的大树,我走的有点累了,就想坐在倒在地上的大树上稍事休息,谁知我的重心刚放到大树上时,那可倒在地上粗壮的大树竟好像是消失了一样,我一个大仰巴壳就摔倒在厚厚的雪地了,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的我被摔的莫名其妙。明明是坐在大树的树干上了嘛,怎么就摔倒了呢?我起身也不顾他人的哄笑,就仔细的看着这棵大树干,唉呀妈呀,原来即是一棵空了心的大树的树皮横在那里,树皮里的树干早就腐朽的不见了踪影。难怪把我摔个不轻呢。
     快三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到了目的地。队长向大家交代了几句就开始了砍树,树只砍直径十厘米粗左右的的杠树,粗的据说烧不出好炭来,树很多很好砍,就是在树林里运起来费点力气,没路好走,只能在树木间穿梭而行,不过一会儿就装了多半窑的树干了,休息时间到了,在山民的帮助下我们把饼子烤好了,饼子烤的焦且热,燎壶里的水也是化了的雪水,没一会就烧开了,山民们用它吧劣质茶叶泼得酽酽的,他们用小杯子吸溜吸溜喝得特别的香甜,队长给我倒了一杯,我一尝简直是苦的要命。不过这顿真正的野餐我们吃的很香,我们还尝到了各家的咸菜,酸酸莲花白,已经不辣的腌辣椒,脆生生的鬼子姜等等我们是大饱了口福。热水冲炒面同样是种很好吃的方便食品,队长给我们每人冲了一碗,香甜的糯懦的十分好喝。
     饭后又干了一会儿队长招呼大家收工了,大约砍了有了三万斤湿柴吧,留下几个负责烧窑的山民其他人就打道回家,回来的路上累得我们有点支撑不住了,回去时就不象进山时的玩心十足了。走在绵软的路上感觉真的很不好了,腿都快抬不起来了,脚底板也累得直痉挛,这与早上走时的感觉全变了。同样的路,同样的人,不一样的感觉,就这样让我深刻的理解了一个道理,心情是决定感觉的。
     过了大概不到十天全村的劳力都要进山去把炭运回来,这次不用走那么早了,进山的人多了很多,男男女女的五六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扛洋马架就进了山,山民们运了好几次才告完工,我只去了一次,炭除了队上留了一些都分给了大家。
     队里烧的炭还真好 ,一根火柴就能把炭点着了,点着后的炭烟很少,热量极大,拳头大小的五六块就能让窑洞里温度上升十度,而且还很能坚持一烧就是一天,不用担心煤气中毒的事,陕北的窑洞都是四处漏风的。
     队里每年都要烧一回炭。我只参加这一回,炭我也不要,我只有两年在插队处过年,队里都会给我一些炭来御寒。队里的炭从不卖,只是自用,虽有毁坏植被的问题,但在那时是没人管的。我的烧炭经历让我想起上学时学的一篇课文:
     卖炭翁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两鬓苍苍十指黑······。小时的诵读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我的烧炭经历是我认识大山奥妙的一次经历,后来我还有几次进山,打猎,采山货,伐木材等等。我会一一穿越回到那一次次的经历中。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5 17:50
学做木匠
     我的邻居是个木匠,四十多岁,经常利用农闲时做点木活儿,他最擅长的是箍盆做捅。整日无所事事的我经常看到他在门前做木匠活,不知是那根神经一动,我竟开始学做木工活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购买了斧子,刨刃,凿子,锯条等必不可少的工具,开始了我业余木匠的学习之旅,好在这里的木料是好找的,刨床,锯弓很快的就照葫芦画瓢的做好了,队里也有不少的木板等材料,我随意的拿了一些回来就开工干起来了。
     先是做个箱子,用的是杨木,杨木好刨好锯,不过最难的是把几块木板拼成一整块的工作是要一定的技术作保证的,两道拼缝就让我用了整整一天,本来的三块就够宽了结果用了四块板才拼成,用了十多天我把六块板都给拼接好了,胶也干得差不多了,每天刨一块板,需要两面刨平,六块板还要厚度基本一样,又用去我好几天的时间。对照着从北京带来的箱子我开始研究划线,试了几次后终于把榫卯能对了,开隼做卯组装成了一个六面体的大箱子。又是一通的细刨打磨,终于一只箱子就摆在了我的眼前,最后一道工序是把箱子锯开分成箱子和盖,镶上企口才算大功告成,虽然略显粗糙但还是只可用的箱子啊。
     我的木工手艺也在我的不断摸索下有了进步。
     我和强子商量要进山砍几棵好一点的木材,目标树是核桃木和漆树。在此之前我们早就打听好了那条沟里有这两种树。
     我们选好了日子早早的进山了,我们还找了一老乡帮忙,沿着山沟我们走了不近的一段路,越走越难走了,沟深林密不是虚传,我们开始寻找目标树,几棵一尺多粗的的核桃树就被我们放倒了,截成五尺长的段扛到通车的路旁(架子车),我们看到一颗不错的漆树,我就过去要砍,老乡说什么也不敢和我们一起去动漆树,还念叨着说:不敢不敢,漆树咬人咧。我们不信几下就把漆树砍倒了,但老乡坚决不接近漆树。为了把核桃木拉回去,我们妥协了,把漆树留在了原地,拉着一车核桃树段打道回府了。
     第二天漆树真的“咬人”了,我和强子的大腿都起了无数的红疹子,奇痒无比,第三天腿都肿了起来,最难受的是私处也红肿起来,苯海拉明一类过敏的药也没起什么作用。漆树咬了我们一个多星期,罪是受了不少。最厉害时走路都受影响了,看来是老天在惩罚我们的乱砍乱伐。
     原木有了,还要开成板材,当地叫“解木”,其实就是把原木用大锯拉成薄厚不等的板材,这是个耗时间的力气活,我和强子没事就干起拉大锯的活了,半个多月后才把这批原木解完了,板材还需要晾干,急用就要用锯末烘烤了。
     我还是惦记着那颗大漆树,我叫强子和我去把漆树拉回来,强子是死活不去,其他老乡那就更不用说了,没辙,我一个人去。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总算是把它给拉了回来,拉回来了没人帮忙解板,都怕咬着。
      我这次接触了漆树,回来后什么反应也没有,嘿,有了抵抗力了。强子见我没在被咬着,就帮我完成了锯板的工作。
      后来板子逐步的干了,我用他们制作了书桌,木床,椅子及小柜子,象模象样的过起了有了家的味道的日子。随着时间和不断的干木活,我的木匠手艺也精细了不少,(回京后我自己动手做了个三开的大衣柜和双人床)连箍盆做桶的活也能凑合了。
      我见过一个很神奇的木匠(当然是再富县)是个专门箍桶箍盆的匠人。他的绝活有点神奇,至今我也没有弄明白,他箍出的捅,样子很好看,不过从桶里能看见有透光的缝子,有的缝子都能穿过二分硬币,看着根本不能用,可装上水就是一点不漏,装上几次水后那些缝子也就没有了。这个木匠有点绝活,当地管专做盆桶的木匠叫刑法木匠,因为最后都要给木器上加一道甚至是几道箍才算完工。等于给木器上了刑法,因此得名。
     我的再次近山是我去打猎了,山里有很多的动物,我见过的有狐狸,野猪(百八十斤的很常见斤)羊鹿子(狍子),狐狸和獾,还有野兔和野鸡那就太多了,有一次干活时一只野兔竟跑到了河里被我们所截获,美美的吃了一顿野兔子。
     我从朋友处要了十几发六九步枪子弹,准备进山去打猎,争取有所猎获,我与山民仓娃子起了个大早就上了后山,那里常有羊鹿子的出现,在山上我们走了一两个小时,在一山坳处我们发现了两只羊鹿子,我隐蔽起来,屏住呼吸瞄准,扣动扳机,一声枪响,羊鹿子飞奔而逃,没打着。
     我们继续前行,继续找,翻过一架山卯又在山梁处发现一只,这次我采取了卧姿,趴在地上描了好一会才搂动了扳机,羊鹿子依旧奔跑如飞。又没打着。在山上又找了一会,没有新发现就往回走了,走到第一个发现羊鹿子的地方,又看到了一只羊鹿子在那儿呢,这回我已失去了信心就把抢交给了仓娃子,仓娃子是个民兵,他蹑手蹑脚的又往前走了点,在一处更接近羊鹿子的地方停住了,趴下瞄准,砰的一声,羊鹿子一蹦,往前一窜,跑了几步就站不住了,我高喊打中了,打中了 。
      我跑得比羊鹿子还快,朝着猎获就跑了过去,跑到跟前我一下就扑了过去,按住了羊鹿子,咦,羊鹿子一点也不动了,我一看,殷红的血流了一地,我一朴还弄了我一身,再细一看羊鹿子已经呜呼哀哉了。我和仓娃子用一根树干抬着羊鹿子兴高采烈的回到了村里,把羊鹿子交给了仓娃子让他去收拾去了。
     吃了好几天的羊鹿子肉,我嫌进山太累了,就把子弹送给了仓娃子,过了好多天仓娃子给我送来五六斤羊鹿子肉。
     安家川大队来的北京干部姓覃,是个射击教练,那时他常进山打猎,只要进入他的视线据说还没有跑掉的猎物,他们那的知青是吃到野物最多的知青了。
     丰富多彩的山里生活与我们接受在教育是有些不搭调,不过让我们远离故土的人还是能自找到点欢乐。进山伐木与进山打猎都改善了我们单调的插队的日子。无聊时学会的木工活使我有了可用的家具,,打猎就不用说了,猎获肯定是改善生活的好途径。
     捉獾,套野鸡,钓鱼,摸鳖,我都参与经历过的。后来我搞到一支气枪,一天最多时可以打到十来只斑鸠。野味里最好吃的就是斑鸠。
这是我插队时的又一种生活。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5 17:51
红白喜事
     题目很唐突。插队怎么能和红白喜事联系到一起呢?
     都说下乡的日子很苦,虽然我没有真正的挨过饿,但有时是真吃不上饭的,原因也是自己造成的,原粮有的是,不过没脱皮的稻子和没磨的玉米是无法解决肚子的问题的,生活的无规律是我挨饿的主要原因。我遇到这种事时,不是找老乡家借点磨好的粮食就是外出蹭饭。直至后来我在村里建立了堡垒户,我就没有挨过饿了。
     下乡中的前几年时,我们最高兴的事就是村里有了红白喜事,其次就是插秧的那几天。当地习俗,红白之事是要办席的,全村的人帮忙的帮忙,随份子的随份子(当地叫寻门户),事主视自家的条件好坏,办的酒席也有好有坏,谁家办事队里也会给事主家一点补助,一斗豆子,二斤油,全队放上一半天的假。插秧队里会杀猪做豆腐,每天有一顿很好的午餐。蒸馍随便的咥,大肉豆腐很是解馋。
     老乡家的红白喜事我们当然不会放过每次机会的,参与是很重要的,参与的关键是改善生活,四碟八碗的诱惑让人简直是垂涎欲滴。喜事我们随个份子(寻个门户),我们就名正言顺的参与到坐席之中,有酒有肉的好不快哉,两样馍管够,吃好撮美是唯一的标准,当然山民们和我们也是一样,酒席是让大家快乐的地方。入乡随俗吧。
     白事是要付出劳动的,我们知青一般就两件事,墓地的开挖,和抬灵柩送葬。
     有一次一位姓易的老汉去世了,老汉是河南祖籍,去世前老汉极想回河南看看,但是他老人家是带着遗憾而走的。
     我们几个在一位乡亲的带领下负责挖墓地,先由村里的长者选定地点,(此长者会看风水,远近很多人请他去看风水)我们管挖,沿着山坡先挖一个一米多宽两米多长深有一米多的长方形的坑再由一头向里开挖,掏成一个一米高两米进深的阴窑。就行了。墓地的选择一般都是在半山腰,视野都比较好的地点,这叫风水。
     这次我们挖墓地还真遇到了一件很怪的事,至今我们几个有时还会聊上几句这不解之谜。
     事情的经过很奇怪,我们挖好竖坑之后,就开始挖横向的阴窑。挖到一半时里面黑得很,需要点油灯照明,老大点了几次都点不着,火柴划着之后呼的一声就灭了,如此反复了四五次,一开始我们以为有风,等我抓了一把干土扬起一看,没有一点的风,我们好不容易的把油灯点亮了,我把灯捻调的很大,我怕灯灭了,火苗就是不好好的着,应该是向上的火苗此时就是一直向里歪着,火苗还呼呼的响,把灯拿到外边后情况就恢复了正常,和我们一同挖墓地的老乡此时有点被吓着了,找了个借口就躲开了,老大让我回去拿个马灯来好防风,结果马灯也是老有一股风在吹,灯光老是忽闪忽闪的,我们几个也都有点肝颤,老大督促我们快点的干,结果我们一口气就把墓地给挖好了。我们赶紧跑回事主家等待宴席的开始。那一天往山上抬寿木时好几次的差一点就摔倒了。总之那天好多事都事就是不顺。不过宴席到没有任何问题,我们混了一酒足饭饱回到自己的窑洞。晚上我想到这一天的怪事是不是易老汉没回成河南有点不甘心呢?疑问就搁在了心里。一直至今。
     后来过了十多天我把挖墓地的事向看风水的老者说了,那老者吃惊不小,一再说我是好娃好娃。老者第二天就去那坟地里去看了,具体干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村里有时没了小娃是不埋的,是要扔到山的顶处,寓意就是家里再添小孩以后就没事了,不能搁在沟壑里,要不就填不满,小孩要遭殃。这也是这里人的习俗吧。
     一次村里没了一个小孩,家人就按照习俗把孩子给送到寨子梁的顶上,晚上邻村的胜利来我村找强子玩,没事闲的二人打赌,谁敢把死孩子扛回来谁赢两盒牡丹烟,胜利二话不说就上了山,不到一小时胜利就回来了,拉着强子到了窑外,小孩让兔崽子胜利真给扛回来了,老大让胜利把死孩子赶紧给背回去,胜利让强子再掏两盒烟才把孩子送回去,强子不情愿多掏,就自己把孩子给背了回去。事后老大说他俩是一对二球。这事谁也没敢再说。怕把惹老乡急了。第二天强子给胜利俩盒烟,胜利给我们留了一盒,吃了午饭后就回去了。
     村里人结婚闹新房闹得很离谱,我们一般是不去的,只是宴席上少不了我们。我们往往是围在一桌上,老乡一般是不掺合我们这一桌的,在我们桌上老乡是吃不好的。这里的宴席是豆腐为主叫豆腐打底,肉肯定要有的,日子过得好的人家肉就多一点,差的就少点,豆腐也都是自家磨的,主食一律是两样面的馍。扣肉是主打菜,十片肥肉盖在萝卜或豆腐上,红色的油花在碗里漂动,每回的赴宴看到此景时我就会想到铜川的那一顿晚餐,碗里飘着诱人的红红的辣椒油。
      酒是任何宴席上不可少之物,供销社的酒都是红薯酒,色混味呛是它的特点,喝了它还上头,但廉价是它的唯一优点,几毛钱一斤。酒每桌只给两壶,半斤左右,知青给四壶。一喝起酒老乡总是感慨什么酒也不如他们自己烧的酒好喝,他们动情地回忆着那个年月里一家一年要烧几百斤的酒,那时候天天有酒喝得日子过得很舒心呀,我们也没当真,(2004年回去时还真的喝到他们自己烧的酒了,我觉得不比二锅头差,每家存有几百斤酒是常见的)。后来知青们越来越少了,我参与的也就少了,不过只要我在村里,谁家办事总会把我叫去,逢年过节的也会送点节令吃食,几个关系户还会拉我到他家一块的热闹热闹。
     我想有机会再次的参与一次老乡家的喜事。现在的什么大餐也比不上山里的豆腐打底的宴席,梦里那诱人的香味——真香啊。
        


作者: 屹梁梁    时间: 2016-3-16 06:25
老赵这方法好,把自己的文章先存在这搭儿,既便于作者保留底稿,又便于大家阅读浏览。故事较多,待俺慢慢欣赏。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6 13:17
本帖最后由 山杏儿 于 2016-3-17 14:59 编辑

   下乡之趣事

   下乡的过程中每个人都有许许多多的趣事,也会有糗事,不管趣事糗事现在回忆起来都是乐事,一旦回到往事中往往会让我们自己忍俊不禁,大家一起说到那个年代的时候往往都会乐不可支,我说两小段给大家解解闷。
     一, 强子书记(数鸡)
      知青偷鸡是人所共知的事了,偷鸡的方法多多,女生爱用钓的办法,一条鱼线一个鱼钩一颗玉米豆,静候鸡儿来食,一旦误食有钩之玉米,可怜的鸡叫不能叫,跑不能跑,只能被拽紧的鱼线牵着,一步一步的走向滚开的锅中,为那些远道而来首都知青的肚子做出全部的奉献。
      男知青的办法就多多了,采取最多的办法就是夜袭,知青们遵循古训:夜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夜袭就是黑黑的夜里去袭击老乡家的鸡窝,老乡家里一般都有十多只鸡,白天让鸡自己去找食,晚上喂点食关进鸡窝,待到风高夜黑时知青行动了,奔向鸡的窝。顺出两只肥肥的母鸡,凯旋而归,其实也是当年的生活太艰苦所导致的,几个月见不到油星星,什么副食也没有,连线菜都没有的日子把一群少男们逼得当了贼娃子。
      关于鸡我们制定了家规,一是绝不多拿,二是不拿公鸡,(公鸡每家就养一只负责传宗接代。)三是一家只能去一次,四是本村近邻不得侵犯。这是四项基本原则,必须执行不得违背。
      强子干事往往不遵守规矩,时不时的触犯一下四项基本原则,为此我们没少罚他,后来我们增设了一条:违者禁吃一次获得的战利品,不过一次也没有执行。
      一晚,强子无聊之极,加上好些日子灶上也没见荤腥了,老大他们那晚正好也不在,强子转来转去的很是焦躁,后来他悄悄地拽了我一下,我会意的跟他走到窑外,强子说:走,弄只鸡去。我也感到这几天太素了,就和强子到坡下去摸鸡了,走时说好了只拿一只。强子说他去摸,让我陪着他去别的不用管,到了坡下,夜很黑,强子蹑手蹑脚的接近了鸡窝,刚打开鸡窝的门,这家男主人由旁边的柴窑里走了出来,正好走到强子的身后,看到强子在鸡窝处趴着,就问强子:“干什么呢!”强子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说:“我,我数数你家有多少只鸡。”
“你数我家的鸡干嘛”老乡一脸不解的问强子。“数了,怎么了?”强子还挺横,边说边走。男主人看到没啥损失,也就罢了。我躲在暗处没有被发现,第二天男主人向老大说了这件事,老大问起来怎么回事?我作证说:“是我和强子打赌说谁家有多少只鸡,我和强子昨晚的确是去谁家谁家去数鸡了”。
老大半信半疑的自言自语的说:“强子书记?”
     强子(书记)的佳话就一直流传在我们的集体户

    二, 老大偷油
     下乡时食用1油是最缺的东西,生产队年人均几两油,山民上山摘很多的杏仁卖为主,也会用来榨点杏仁油,主要的就是种菜籽来搾点油,还有就是线麻的副产品麻子,用麻子榨点青油分给村民,我们是摘不了杏仁的,也就没有杏仁油可吃的了。
     我们村自己有油坊,叫郑家油坊。
     老油坊利用杠杆的原理榨油,主要的工具就是一根近两尺粗的树干足有两丈多长,一头加上重物,压麻子,压出油来,油流进木缸里,每年村里都要榨一次油。附近几个村都来我们村榨油,油坊一般要开个一个多月才能完事,每年只开一次。
     70年的五月,村里油坊开榨了,附近没有油坊的村也要到我们村来榨油,一般要榨个一个月左右,村里就那么几个人会榨油,别人也没机会常去油坊,我们去了一次是为了看新鲜,同时看到了许多许多的油,馋得我们直流口水,但是油坊里是没办法拿着容器进去的,晚上油坊里又住着老乡,我们是无计可施了,只好看了看榨油的过程后就带着满嘴的口水走出了油坊。
     缺油啊,日子里最缺的就是油,水泼的辣子一点滋味也没有只是干辣,没油的菜实在不好吃,油坊里的油极大的吸引了我们,可是没有任何机会,从油坊开榨起油坊里就有人住,油坊是个独立的窑院,油坊窑里老是有人 ,我去侦察了几次都感觉到机会太少了,我们只能望油兴叹了。
     一天,老大找出一件破棉袄,让我和强子拿一张塑料床单跟着他就直奔油坊。
    老大让强子在外边等着,他披着破棉袄和我就进了油坊,那件破棉袄老大去之前就把棉袄面撕下许多,绝大多数的棉花都露在外边,我们也不知老大是何用意。
    老大在油坊里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就走到油缸前,我霎时有点明白了,老大假装看油缸之时一抖上身,棉袄应声掉入油缸,油坊的老乡哎呀一声就帮忙赶紧的捞棉袄,老大顺手向油缸里摁了几下棉袄才假装慌张地将棉袄捞出,老乡们直说:可惜了娃的棉袄。老大说那时那时快,拿着棉袄跑了出去,强子用塑料床单一包,迅速的回去了。
     油,顺利得到手了,连挤带熬一共八斤多油,损失一件破棉袄和老大的一条破裤子,(裤子沾了许多的油报废了)这点油让我们在两个月中顿顿有油吃了。
     老大——高六六的学生,老三届中最高的一届,这次的成功让我们小哥几个更加佩服老大的能力了,知识就是力量啊。
     过去的辛酸,如今的乐子。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6 13:18
本帖最后由 山杏儿 于 2016-3-17 15:02 编辑

    授受不亲

   这是一段痛苦的回忆,是我最不愿意回忆的事,可又是我忘不了的。
    几个四十多岁的人坐在无名居的雅间里,气氛不错但并不热烈,一共是三男四女,有我强子和小明,女生有小俊,小杰,小静和小红。强子是通过小俊找到了我们村的几位女生,由我做东宴请大家一是叙叙旧,二是想在这里杯酒释前嫌,因为在下乡时我们男女生之间有过不愉快的记忆,矛盾造成了我们分灶了,当时的我是个非常莽撞的人,我在村里发誓说:“谁敢给本村的女生帮忙我就和他死掐”结果村里的男女生关系就一直很紧张,相互间几乎就没有了往来。这也是我心中的一件很后悔的事,一直压在我的心底。
    那天的聚会中我举起手中的酒杯对在座的说:为了这次的重逢,杜家砭的知青请举起杯,干了第一杯酒。我又举起了酒杯说:“为过去的恩恩怨怨成为过去再干一杯”我又倒上了第三杯酒,我对四位女士郑重其事地说:我为在插队时的我的莽撞对诸位的伤害而说一声对不起,请喝下这杯酒。强子和小俊(强子追过的我村的最漂亮的女生)俩人也站起来说:先谢谢怀军的盛情,也为了忘掉不愉快,大家干杯,但是那几位女同学却没有举起手中的酒杯。
     这次酒后,只有小俊继续和我们有往来,那三位继续杳无音讯。
     我们插队时男女生的关系是不好的,矛盾重重,我曾对所有的男生说过:谁要敢帮女生,我就和他没完,说是说了,强子还是没少帮女生挑水劈柴,我也懒得说强子了,但我是一点也没帮过女生。
     2003年的秋天,为此我请强子特意邀请能找到的女同学由我做东,力争一笑泯恩仇,就有了无名居的此次聚会,但也只有这一次。

     不少知青都经历过同一件事,就是分灶,有男女生之分,有因个人结合而分的,还有的是恋人不再参与集体灶的,原因种种,但都是分而吃之了。可我估计我们是分灶比较早的知青户大概是六九年的四月我们就分了灶。
      我是矛盾的主体,因为我的朋友相对多了一些,几乎隔上几天就有一些朋友来到我们村,远的有内蒙吉林的知青,还有北京来的好哥们,他们有时回住的时间比较长,粮食不够吃是女生提出来分开的主要原因。
      我们几个男生除了户长是学校分到我们村的外,都是在北京时就组合好了的,出身是我们组合的基础,老大家是旧县长出身。强子的父亲靠边站的技术干部,我父亲大右派,小明的父亲在监狱,是个历反。
      女生中只有一个职员出身,一个工人出身,另外四个都是家中带革命二字的出身。都是辉煌无比的革命小将,刚到农村后了解了我们的家庭背景后,几位小将的头就抬起了很高,对我们就有一点点的不屑的态度。
      就此也种下了矛盾的种子。
      两三个月下来,农村的环境和北京市大不一样了。
      我,我们不用谨慎的做每一件事了,大家没有太多的区别,农村的宽松反而是适合我的生存,朋友多是我们村知青的显著特点,甚至有的人只是听别人说过也会到我们村找我们歇个脚打个尖的,我们是一律欢迎,提供方便,由此曾给我们户上造成粮食紧张的状况,有俩次断粮的发生,女生的意见就很大了。认为我们占了她们的便宜。
     还有两次到我们这里来玩的知青打了起来,打得头破血流的,女生受到不小的惊吓。
    关键是九大的召开,女生非要庆祝一下,我们不同意,她们说我们立场有问题,我们的不参与让女生没能庆祝成,没过几天女生就提出了分灶。
     我们知青户开创了男女生分灶的先河。大灶仅仅维持了两三个月。还是在吃商品粮的时候我们就分灶了,女生自己置办了一套灶具。
     山区的生活是有很多的困难的尤其是对那些女生,但我们村的女小将们坚决和我们划清界限,不与我们同流合污。我们也是憋了一股气,以我带头坚决不妥协,我们男女生在一个村里就如同路人一样,谁也不理谁,谁也不会帮助对方,我们男生因此练就了拆洗被子,缝衣补袜等女红之功,直到北京干部来了之后把女生调走我们之间也没有过一点接触,又是我到他们调去的村子时我和她们村的同学有说有笑的聊天,她们都躲在窑洞里绝不出来。
     当时我心里就是认为是瞧不起我们,瞧不起我们的出身,这一点是触碰了我的底线的,尤其是她们那瞧不起人的样子让我的心里一直是恨恨地,都成了农民了还仗着出身好就瞧不起人。我极度的反感她们。她们的生活从此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适应能力是决定你的生活状况的,我们很快的与山民打成了一片,这就为我们的生活提供了保证,青菜,常有老乡一筐一筐的送来,我们的自留地里的菜越来越不行啦。我们和山民的关系远远的好于女生。区别在于她们是和老乡们要东西,我们是老乡给我们送东西。
     所有男生中强子是个例外,他在追求小俊,所以他就成了女生共同的奴役,背着我偷偷的给女生担水劈柴,什么都干,他在追求女同学情有可原我也懒得说他了,谁让他瞧上了漂亮的小俊呢。不过最后的苦力还是白当,小俊与强子无果,后来二人在北京也就是无名居之后到是常来常往了好长一段时间。
     北京干部来了之后,他们本想调节我们男女生之间的关系,但是我是坚决的给与了抵制,没有多少时间就把我村的女生调到了别的村,直至03年我们在无名居见面说的分灶后说的第一句话。如今也就剩下了这一句话。
     该做的做了,该说的说了,至今我很无奈。
又及:
    不过最近遇到了我们村的两位高中的女同学,她们的几句话让我心里如释重负不再纠缠着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她们说:“当年你并没有欺负过我们女同学,只不过你的形象让所有的女生有些胆战心惊,后来我们也回想了那时的生活,你赵怀军并没有做过伤害我们女知青的任何事情。”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6 13:18
本帖最后由 山杏儿 于 2016-3-17 15:01 编辑

   放牛娃的日子


   我站在山顶上,眺望远处叠翠的山峦,连绵不断的高低起伏,越远处觉得越绿,由浅到深,看到此时我才真正的理会了层峦叠翠的意境,随着山峦的起伏,绿色的深浅层次分明,湛蓝的天空与远处的绿色融为一体是那样的和谐自然。太美了,这是我下乡后第一次发现了山上的景色如此之秀丽。这秀美的景色和我们往日嘴里的穷乡僻壤之称呼有着天壤之别啊。
有幸我成了个放牛人,我只放一只半大的小泡牛,这只牛是为了改善队里牛的种群质量而买来的,我把这只新买的小炮牛赶到了山巅绿草茂盛的地方,队里的俩圈牛日减退化的样子,才下决心买来了一只不错的半大公牛,用来替换那只廉颇老矣的公牛。
公牛从小就好斗,刚刚来的小泡牛必须的单放一段时间,防止老公牛把他置于死地,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就是这只半大的牛成了我最近每日的伴侣,我把它早早的放到山上去吃草,晚上赶回它的圈里。为了淘汰老公牛但必须这样。(炮牛即使公牛的意思)这只小炮牛大概要单独放一两个月,逐步与牛群熟悉后,把老炮牛处理后才能与牛群合群。这样我就成了放牛郎,可惜我不会吹笛子,否则我是一定要在放牛时带着笛子吹上一段传统的:小放牛。
    山上的植被是越往山上走就越好,树就越多,绿色渲染着山上的每一处,草,灌木丛,成片的林子组成了一幅优美的山景。而且只有细细的观赏下才能看到山的秀美之处, 尤其是山坳里的植被更是茂密的许多,一个个的山坳都是一片片密密的的林地,杨树和桦树居多,夹杂的还有杜梨树,山楂树,灌木是以柬子树为多,粗大的一般是杠树,(橡树)丛生的灌木让人很难进入到林子的深处,就连牛都不往里钻,可是越密的林子里隐藏的秘密就越多。
    排除挡道的荆棘,我在几处密林里开始了我的探秘。
    我按老乡的教给我的办法,寻找起了山货,在灌木丛中的根部我寻找着长满苔藓的地方,那些隐藏朽木的地点以及阴暗潮湿的地点都成了我关注的地方,有时我会趴着去看,有时我是蹲下去找,有时不小心树枝刮破了衣衫,还时不时的被树刺刺伤,有的树刺刺伤之后是很疼很疼的。
    牛呢,很高兴的吃着丰盛绿草,因为我带它来的地方都是水草茂盛的好地方,牛的悠闲和我的探秘组成了人忙牛闲的组图,付出就会有收获,我在十来天的艰辛探秘中,找到了三处木耳基地,并收集了近一斤的木耳,采摘木耳一定不能摘净,要留下那些小的,尽可能的多留下一些,雨后小的木耳就会快速地成长,源源不断的为你提供可采摘的木耳,还要注意保护好有木耳的地方,尽量将痕迹掩盖好,避免被别人发现。如果措施得当这里就是你的木耳基地了,每次雨后都会给你提供采之不尽的山货,一年下来足足能有五六斤呢,不过采摘木耳是很辛苦的,上山一趟采一次木耳最少也得半天时间,后来我的基地逐渐的被他人发现,我也就放弃了。
    雨后放牛是挖蘑菇的好时机,但雨后上山也是最为辛苦的事,路滑就是第一难对付的事,牛是不怕这些的,甩开四个蹄子向山里颠颠的跑去,此时的山路泥泞,虽不危险但费力气,这时高腰的球鞋发挥了作用,我跟在牛的后边,向有林子的地方赶去,而且要找到林子在阴面,只有阴面才有可能找到蘑菇,同时要找腐叶比较多的地方,这也和木耳一样,出蘑菇的地方是老会长出的,我通过探秘而知道那么三两处固定地点,雨后我就去那里挖蘑菇的。蘑菇多的了不得,大的小的,我知道不要那些奇形怪状的,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怕有毒,只摘普通的蘑菇,最好的是在腐叶中刚刚拱出点儿头的蘑菇,那是上品,肉厚并极其鲜美,采摘到的蘑菇必须要及时地处理一下,要不然就会烂掉。处理方法很简单,开水焯一下,然后晾干就可以了。
    蘑菇我是随摘就随吃了,几乎没有晾制过干蘑菇。木耳或带或寄都给了老妈了。
    山上的日子过得很是舒服,美丽的景色时时刻刻的陪伴着我,我随心所欲的在山上玩着乐着,看着秀美的风光,俯阚蜿蜒的葫芦河在山川中左曲右扭,阳光下映起粼粼的银光,和煦的山风缓缓的吹来,是青草的香,是泥土的香,是林子的香,不!是山里的香,随着微风吹进我的鼻腔。闻着沁人的香,人在微风中的陶醉是那样的惬意,我忘却了一切,忘掉所有的烦恼,把自己融入到山的青色之中去,融入到山,水之中去形成了人,山,水共处的图画般的意境中去了。
    每日中午我就会选择一个阴凉的地方,架起干柴烤热我带的饼子,凑合喂饱我的肚子,牛也会很知趣的找个它认为的好地方去歇息,我就躺在大地的怀抱中,头枕着青青的草小睡一会,睡梦中我会更好的享受自然给与人们的恩赐。
    静静的山里没有一点的声息,此时除了阳光的变化就别无他变了,牛尾巴的摇动成了唯一的动态,我每到这个时刻就会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沉浸在这静静的图画之中,我的思绪此时往往很淡定,面对生活的苦痛我此时的忘却是我极大的享受,我也是第一次的理解了秀色可餐的道理。秀色可以饱腹的却是真的,如此的美景如此的意境是上天赐给混沌的人的,让你在大山的怀抱中清醒。让你在美景中走出无望的境地,鼓起勇气勇敢的面对玉汝于成艰苦插队的生活。
    放牛的心得,悟出的人生。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6 13:18
本帖最后由 山杏儿 于 2016-3-17 14:57 编辑

  戏说寨子梁

棘的小道,这样我才走到了寨子的一个比较高的地点,在这里我才稍微的看清了寨子的全貌,整个寨子几乎是一片杂草淹没了所有,只有大概的轮廓依稀可见,寨子很是不小,同时也较为规整,可以想象当年的寨子内的军容军貌是可观的。
    脚下的黄土已不是很坚硬了,早就没了坚固寨子的一点痕迹,历史的沧桑已不可再现,威风凛凛的驻军也不见了踪影,几百年以来这里早就是野兔的乐园,苍鹰的落脚之地了。也许野兔苍鹰就是当年兵勇们的化身,他们依然坚守着岗位。
    寨子梁的上空经常的有五六只矫健的雄鹰在盘旋,有时它们就会落在寨子上休息,这几只苍鹰很大 ,翼展足有近两米,山民们有时会在此下夹子用来捕捉苍鹰,不过我未见到过谁捉到过  秦王李世民率领十余万人马,沿着秦朝大将蒙括所修的秦直道浩浩荡荡的开进了直罗,(当时为直落县)十数辆战车一字排开在宽阔的直道上并排而行,直路上扬起滚滚的烟尘,战马的嘶叫声此起彼伏,整齐的号角不时的从各个方阵中传出,富饶的直罗川道里旌旗招展战鼓声声,明亮的刀枪剑戟闪着粼粼的光亮,兵士们激情高昂,吼出的军歌震响山川。
    这是千余年前发生一幕的真实写照,这也是直罗这块土地上所驾临的第一位君王, 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唐太宗——李世民西征突厥时的景象。
    我插队就是在这里直罗镇,历史记载这里曾短驻扎过十余万兵马,试想这里是何等的富庶才可能容纳如此之众啊。了不起的直罗啊。
    第二位帝王就是毛伟人了。长征抵达陕北的第一仗就在此打响的,是由林彪和徐海东指挥的。毛伟人等领导人就在东沟指挥所内,这是一场决定红军命运的战争,结果以红军大胜而告结束,因此直罗镇又被冠名为红色直罗。
    我们所在的小山村山顶处有一个古老的寨子,由于年代久远只是依稀能看出是个古老的寨子,尚未完全坍塌了的寨墙依旧雄立在山巅之上,一眼便可以看出的是这里是一处人力所为的历史遗迹,边长一百多米的土寨子的轮廓依旧很清晰的摆在山顶之上,因此得名寨子梁。
    我怀着好奇心开始了对寨子梁上的寨子的探究,寨子梁所在的山卯是位于直罗东三公里处葫芦河的一个反U型弯的突出处,站在寨子上东可见直罗,西可见雨家湾。视野极好。高处可瞭望两边达十里之遥,易守难攻。军事上占有极为有利之地形。
     寨子修建于山的顶端,基本上是四方形,现今依然可见丈余高的围墙,围墙是土打制而成的,每边长大约有四十丈左右,整个寨子约有万余平米,可驻军千余人。围墙有几处开口,很可能是原门洞塌陷造成的,寨子的墙有五尺宽,寨子内有高低不平之分,似乎是原有建筑的遗留。但也是极难辨认了。
    寨子内是杂草纵生,灌木极为茂盛,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如若不带着砍刀你就无法在这里前进一步,我是用砍刀愣砍出了一条满是荆,但我见过山民挖烟袋用的鹰爪,极硬 极尖的弯勾状的爪子。我见过有三四位山民有此物件。苍鹰犀利的眼神就像哨兵一样在寨子梁上站岗放哨,不知它们是李世民的兵勇还是林彪的侦察兵?不过它们是忠实的守在这古老的寨子梁上,昂起头时刻观察着四面八方。
    历史见证了这里的繁荣,一个能容纳十几万兵勇的地方,能让人想象的是营连营帐挨帐。连绵十数里的壮观的场面,千总骑马巡营,将军坐帐点兵。元帅灯下点兵用将。火头军点火烧饭,传来阵阵香气,无数的百姓推车送粮忙,猪啊羊啊成群的往军营里赶。李世民的大帐内更是灯火辉煌,尉迟敬德,徐茂公,秦琼,罗成等一干众将位列两旁,秦王西征突厥正在论功行赏。这就是历史的画面。大碗的酒和大块的肉摆在众将的面前。那香味好像已扑入我的鼻腔。李世民的开怀大笑之声就响在我的耳旁。
    我在寨子梁上沐浴着凉爽山风的洗礼,探秘中的我仿佛回到了盛唐年代,我真猜不出那时的繁华昌盛之景象。兵马萧萧,旌旗飘飘。葫芦河水潺潺欢快的流至今天,只有葫芦河水没有变。它依然无私地灌溉着沿河万亩良田,养育着它的子民,当然包括我,一个远道而来的外乡人。
    在惟革命是从的时代中这里是一片相对的净土,这里是我们一群离家的孩子的成长之地,我们在这里学会了生活,学会了忍耐,忍受了疾苦,锻炼了意志,造就了一代具有传奇色彩的老三届,让老三届载入了历史的长卷,留给后人一笔继续探究的课题。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6 13:19
本帖最后由 山杏儿 于 2016-3-17 14:55 编辑

   队长
   前三年队里还给我们知青户分粮食,和社员一样的分给我们让我们自己存储和保管,第四年由于我们这里知青就剩下我和强子了,我们俩把粮食都给卖了,然后又找郑队要粮食吃,还为此闹到公社,公社出面让队里借粮给我们,郑队和我们俩说定:按月借粮,人在就借,人不在就少借或不借。从此我们就成了按月领粮的特殊农民了。队里有人提意见,郑队说:俩蛤怂,你分给他多少他都敢给你日球没了,没球了再找你要,哪个敢不给?按月给他才省心。从此每月我都得找郑队批条子领粮。标准皮粮七十斤。稻子玉米各一半,后来换成稻子五十斤玉米二十斤。由于我们常常的出去,队里最多一年只借给我们七八个月的粮食。
    强子和公社的书记老曹很不错,北京的花茶强子是保证供应,时不时的还和老曹喝上几回
     告别学校,离开家人,也离开了老师,我们来到了广阔的天地,从革命的激流中回归到了最基本为了活着的生产劳动之中了,我从不闻窗外事到了不劳不获的农村,角色迅速的转变,霎时间使我们在十七八岁时就走进了社会的最底层,从城市学子瞬间变成了面向黄土背朝天的农人,从社会的最底层开始了我们的接受再教育之旅。
     直接的领导就是我们生产队的队长。
     郑清怀——年纪不到四十的地道的山民,其妻兰凤英,育有两男三女,当地人,小时得过秃疮,现如今头部斑秃,人称郑秃子。家道还算殷实,老婆是个美人。据说年轻时算是十里八乡的村梢子,(村梢子即村里最漂亮的女孩)郑队长如若没有两下子是娶不到兰家美女的。
     按现在的称呼叫郑队了。
     郑队,一个合格的队长,我们村的分值一直是中游的生产队,但我们村的实物分配是比较多的,我们人均皮粮约有近千斤,这在当时是较高标准的了。郑队之狡猾在于他对上不实报产量,常常念苦经,瞒下一点就多分一点,年年开荒的收成从不入账,直接分配,社员私自开荒他也装没看见,在他的管理下队里的生产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我在这里的八九年中从没见过村里有人家断粮过,百人左右的生产队有牛近百只,羊一百多只,驴二十多只,骡子四匹,马一只。两个库房都有满满的存粮。
    郑队和知青的关系很微妙,不近不远,郑队从不指望知青能干点什么,但又在很多场合下使用知青,我队凡是外派劳力时一般都是知青去应付差事,自打知青进村后,当地人就不再出外工了。他知道知青去了好混,我们也很知趣,修水利等等的公差我们也包了,干好干坏反正我们就是混,不想要我们那是不可能的事,赖在那里不完工绝不回来。西凤酒,我也因此受益不少,那年我和强子都没回京过春节,强子找队长要只羊过年,队长不给,二人说急了,强子拿枪就打死了队里的四只羊,队里派人把公社的人请来处理此事,曹书记听说后也赶了过来,他先批评了队长之后才说说了强子,最后他拍板给我和强子一只羊过年,强子当晚就送去一只后腿过去。队里因此又杀了几只羊给社员分了分,但没我们俩的份了。过年时强子给老曹拿去两瓶酒,一斤茶叶和一些水果糖。
    初五我们俩在队长家过的,我带去了两瓶白酒和队长一起喝光了,一直喝到半夜。最后给郑队留下半斤茶叶,年也就算过完了。喝酒时郑队一再地说:娃们也不容易也怪恓惶的。还劝我们赶紧的寻下个女人,不敢再惹事冽。酒喝得不少郑队一句也没说的话就是干活的事,郑队长从不催促我两去干活,我俩有时候看见社员干点什么我们也跟着去起起哄,不过我们俩也没有什么工分本,工分都是队里给我们记着呢。
    郑队为了我们分配的事情比我们还着急,他不厌其烦的去大队和共设立争取但都无功而返。
    郑队知道我们从不在村里瞎闹,一直能适当的照顾我们就照顾一下我们两个最后的知青,七六年初强子病退回京,郑队就催我也办病退。并几次找到大队书记公社的书记反映此事,后来公社只剩下我一个知青了77年9月才办成此事。
    前些年我回村看望乡亲时特意给郑队带去一把蒙族腰刀,白铜刀鞘,刀柄上镶有一颗红宝石,是我珍爱之物 ,算是我把一颗感谢的心留给了我走进人生的第一位领导——郑队。     
    文化程度不高的山民郑清怀,狡猾的生产队长,善良的长者,好人啊。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6 13:19
本帖最后由 山杏儿 于 2016-3-17 14:53 编辑

下。最终我熬过来了。
     回村后找到郑队,我对他说让他再管我最多半年的口粮,我一定离开杜家砭,我又找公社的曹书记和县安办主任,请他们帮助办理病退回京,我就开始了办理回京的调动,此时我已获知知青返城的政策已放宽,我和几个残余知青一起开始了办调动,其中两个是槐树庄回来的。(后二人相继回京,其中有鹏哥,另一个也姓赵,回京后提至副处级干部后退休。)
     体检,审批一路绿灯,不到三个月我办完了所有的手续。与几个在县城工作的同学一起过完了77年的十一,我告别了我生活近十年的富县踏上了归程。
     1977年10月6日我在北京站下了火车,独自一人到全聚德吃了一只烤鸭喝了一瓶酒,背着一个“马桶”回家了,结束了插队的生活,  我在农村的简历

    昨日里在群里说起知青的分配一事,分配其实是知青中较大的一件事情,分配较早的有县里的事业单位,供销社,物资局,邮电局等等,个别的还进入了机关,后来就有延安的地区级企业,省里的三线企业和内迁的大厂,进入尾声时的县办企业,既牛武诸厂。最后扫尾的是石油长庆油田的招工。
      每一次的送别,我的心里都在流泪,羡慕他们的脱离苦海,祈祷着我也能早日像他们一样地走出去。每送走一批战友,我就会独自喝醉一回。
     分配大概一直延续了四年的时间,前后大约有十几个单位从知青中招收一些人走,延安运输公司,火柴厂,牛武电厂,水泥厂等等,还有陕西汽车制造厂,临潼缝纫机厂,西北机械厂,以及铁路上等等,每一次的分配知青的群体就随之缩小。
     分配意味着务农的生活的结束,又可以有了城里人显贵的身份,穿上工作服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每月都有人给关饷,兜里有花不完的银子,日子过得很是滋润,为此每一个知青都盼望自己早日地当上拿工资的人。
     我是一次次的落空,直至最后的扫尾我才被扫进长庆油田。当了一名钻井工。
     我由窑洞搬进了帐篷,依然没有家。野外流动的特性,生活更加的不安定,从我到了井队的第一天我就不喜欢这个环境,几个早我一年到井队的西安知青,对我的到来给与了欢迎,当我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井队的艰辛后我就开始了动摇,我实际刚刚到井队一个多月,我就盘算上如何离开了,找了几次浅钻大队领导都没动静,我在井队开始不上班的计划,学徒工不扣工资,我充分地利用了政策,井队一点办法也没有,人是铁了心要走,就是一个字“泡”。高兴了跟同事进了井场,我算是上班了。不高兴就不去了借口找大队办调离去了,就这样折腾了近一年零四个月,我也回到县里知青办找安办主任,到油田指挥部找石油的大领导,找分部的指挥,开党委会时我也闯进去问指挥什么时候批我的退职手续,而且一定要指挥安排免费食宿,指挥是个师职转业军人,最后被我磨得没办法了,他去找的县知青办,我才终于的回到我的老巢——杜家砭。从分配进石油单位到我又回到村里历时一年四个月,这也是我最难的一段时光,来来回回的行程就有几千公里,一次次地跑个没完,有时我都没信心了,我自己对自己说:在坚持一下!再坚持一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6 13:20
本帖最后由 山杏儿 于 2016-3-17 15:08 编辑

中秋

     八月十五月儿圆,家家户户在团圆······。歌声在窑院中轻轻的响起。
     我们离开北京后的第一个中秋临近了,在当地的习俗里只有传统的节日 ,元旦国庆是不算节日的,除春节外就属中秋节了。
      中秋正好是收获的季节,农人忙了一年了,一年的劳动成果就在这个时候回报给了人们,稻田里的沉甸甸的谷穗在微风里弯腰微笑,玉米地里退去了绿色换上了黄装,涝池里沤满了线麻个子,树上的梨泛出淡淡的黄色。青苹果上已染上了一缕羞红。硕大的莲花白的心抱的更紧实了,粗大的萝卜只是露出一两寸的白白的头颈。向种植她的人们显示它的肥硕。菜地里的辣椒红的扎眼,只有豆秧上的四季豆还在显示着绿色。满地的瓜秧上的瓜都变了颜色。一切都等待人们来收获。
    多么好的季节啊,多么欢乐的节日啊,在合家团聚之即,我们劳作过的大地已铺满了种种成熟的果实,等待着勤劳的人们去收获,同时人们也期待着收获,人们更期待着过节,我们也沉浸在欢乐中,也开始了节日的准备中。想办法去购买点肉,(其结果是买到一副下水,还得和另外的知青户二一添作五的分),又买来几只鸡,采摘一些水果,最重要是要准备一些酒,因此我们买了四瓶地瓜烧酒,一切准备完成,就待过节了。(我们村有六个男生,高66,67,68届各一名,初67届2名初68届1名。)
     十五当天队里也早早的收工了,家家的婆姨们也都忙了起来,洗洗涮涮的开始节日大餐的准备,肉香味在山村里四处传来,就连在外工作的人们也赶回了家,这个传统的节日在山村里是极为得到重视的。
     我们在这样气氛的感染下也是忙碌起来,老大几个忙着张罗着整酒做菜,我和强子哥几个就开始了布置宴席所用之地,我们把桌子摆在了窑院的当中,用一块塑料床单铺在桌面上,摆上了梨和苹果。还把从队里瓜地摘来的西瓜切好摆在了桌上,把大家的杯子里倒满了酒,打开了破收音机,从里面传出带有噪声的音乐。
     一脸盆的炖鸡首先端了上来,西红柿炒鸡蛋,腊肉豆豉,凉拌土豆丝,素炒莲花白,羊肉萝卜(羊肉是队里给的),拍黄瓜,最后又是一脸盆的木耳炖吊子。(一副下水两个队的知青分的)此时天已经黑了,一轮皓月已经由山的那边爬了上来,山村的月亮不知要比城市里的月亮亮多少倍。高挂在天上的月亮照亮了整个窑院。几乎可以月下读书了。月中的吴刚好像也清楚了不少,就是没看见嫦娥舞动的长袖。
    我们点亮了明晃晃的汽灯,汽灯先是黄的亮起来,随着压力的增大,汽灯亮得有些耀眼了,整个窑院是山村里最亮的地方。强子站在坡边上吹着口琴,小明扯着嗓子唱着一首古老的情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老大和户长此时去邀请女生一起过节,女生又一次的婉拒了我们,我们村的男女生关系从此就关紧了大门,这扇大门再也没有打开。
  团圆之夜不团圆。
      喝酒,过节。
    老大举起了酒杯面向东方遥祝北京的亲人过节好。大家无语。
    酒过三巡,哥几个都有了点伤感,但还是相互的劝酒,多日的劳累和清淡的伙食,使得大家面对如此丰盛的宴席,还是进入了大快朵颐的快乐时光,忘却烦恼痛快的喝酒吧,吃着喝着,喝着吃着。面对佳肴品评着,豪爽着碰着杯,这是我们离京后最好的一餐饭。
    老大举着酒杯用他那极富感染力的嗓音朗诵了几首诗,我只记得他读的一首诗:
    红藕香残玉覃秋,
    轻解罗衫
    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顾自回时
    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白流
    一种相思
    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
    又上心头
    老三已有些微醺,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就,走到酒桌的最外头,嘶哑着嗓子低声的吟出:
    薄雾浓云愁永昼
    瑞脑销金兽
    佳节又重阳
    云枕纱橱
    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
    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
    帘卷西风
    人比黄花瘦
    其中的两句我的印象极深,一是:下眉头,又上心头。二是: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过后我还让二位给我讲解了一番。
    强子已是醉眼朦胧,拿着个手鼓无节奏的敲打着,听见老大老三在念诗就嚷道:念什么念啊,不懂。不懂。小明应和着,俩人不知怎么就一起唱了起来:从北京到延安,路途多遥远······。唱着唱着小明就低声的哭了起来,此时从女生的窑洞里就不断地传出了悲悲切切的哭声,强子是边哭边唱;茫茫大草原,路途多遥远,有个马车夫,将死在草原······。歌声在悲戚声中有气无力的回响着。此时是酒助思乡情,歌声中更想家乡和亲人。
     时间快有十一二点了,酒瓶都见了底了,老大几个趴在桌上,小明和强子哭出了声,我就躺在窑院的土地上,我的胸口在燃烧,我在想着我的家,我的妈妈。凉凉的土地让我觉得舒服,我看着当空的月亮,我想喊,我想骂,我想,我也不知我在想什么。
    汽灯里的油烧尽了,老大叫我们该休息了。扔下残桌剩饭,我们滚回了窑洞。
    以后的中秋是每年在这里最大的节日。春节大家都是回北京过的,只有中秋年年是在这里过的,每次中秋我都会喝醉,都会躺在土地上想,但我从不知道我在想的什么。很是奇怪,我又能去想些什么呢?
    记叙一段过节的日子,知青过节少不了想的是家。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6 13:20
本帖最后由 山杏儿 于 2016-3-17 15:06 编辑

  插友

     “在这没有爱的日子里,过一天就如同过一年”这是一句歌词,每当我想起这句歌词我就会想起鹏哥,鹏哥从没唱过一首完整的歌,但就是这一句,凡是认识鹏哥的人都会听到他那摇滚的嗓音唱出这句歌词,极其的熟练,独树一帜,任何人也模仿不了。崔健听了也会退缩的,鹏哥很豪爽的汉子,我和他有着一生的交情。
    强子是个天才的歌手,玩乐器很是拿手,有眼的会吹,有弦的会拉,手鼓打的一绝,敲打出各式各样的节奏,鼓点或紧或慢,或高或低。加上他很有磁性的男高音,是让人听起来很是愉悦。不过不能大声的唱,声音一大就有点劈了。
    鹏哥:身高180,极长的脸,面貌带有凶相,眼睛不大,咧着嘴爱笑,人们送给他一个外号:徐大马棒。
    强子:个子不高,也就170左右,肩宽圆脸,小眼睛,肤色很黑,身体极为壮实,老有使不完的力气。唱起知青的歌,能把人唱哭的。
    这是我插队时的两个朋友,相处时间也比较长,接触的很多很多,回京后也是常来常往的朋友,经常坐在一起喝点小酒,聚在一起钓钓鱼,游游山,玩玩水。鹏哥的红烧羊排做得绝了,据其说焼羊排必须要加陕西产的地胶,地胶为何物至今我依然不知。
    先说鹏哥吧,张口唱歌必是那句:在这没有的爱的日子里,过一天就如同过一年。但在插队的近九年的时间里我从没见过鹏哥和任何一个女生有过密的接触,(有三年鹏哥在圈里)也从没听说他赞美那个女生,就在插队的后期,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长时间的在一起生活,生活的单调和寂寞促使知青都已是成双成对的成了恋人。爱,调剂了生活,减少了寂寞。但鹏哥依然独身一人,鹏哥同村里有三个女生,一个男生,其中两个女生已是名花有主,剩下的那名女生多次的向鹏哥示好,鹏哥就不接招,可鹏哥还是反复的唱那句经典的歌中的一句。爱和一年那永远不变的歌词。
     鹏哥的生活很有规律,极讲究卫生,他住的那间房子在我看来是女人住的,干净不用说,任何物品摆放整齐,甚至都要用手绢和布盖着,决不许他人坐在他的床上,我是例外,不过必须先掸土才许坐,鹏哥总是说我的住处是猪窝,不过他一到我那我的家就会干净好几天,他会把我的狼藉宿舍整理一
    鹏哥的感情生活在陕北一直空白。从不谈论女人是鹏哥一贯遵守的。
    强子与鹏哥相反,女人缘很好是强子的长项,追求女人也是强子的擅长。不过我也没见到他有几次的成功。
     插队到杜家砭刚刚有两个月,我们的强子就选定了追求对象,我们村的最漂亮的女生就成了他最先号下的的主攻目标,女生叫小俊。强子番。鹏哥会开大小拖拉机,(肯定没本)常见他开着公社的拖拉机到我这来坐一会儿,路过是经常的他都会上来呆上一小会儿的,真正的拖拉机手只能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唯唯诺诺的。由槐树庄回来后鹏哥和当地的所有人关系非常好,公社的一般干部都得哈着他,书记的房间不用敲门,推门就进,公安特派员等干部和他是称兄道弟,鹏哥在当地没有办不成的事。
    后来鹏哥又打了一架,四个南京小插(73年还是74年来富县插队的我记不清了)在街上遇见了鹏哥,起了点纠纷,说了一句:劳改犯有什么了不起。激怒了鹏哥,单手抓住那小子的衣领,楞把他提离了地面,左手连抽那小东西十几个嘴巴,另外那三个小知青在我的怒目之下一个也不敢动了,鹏哥出了气后说了一句:捏死你。当时正是赶集,众多山民见了纷纷对鹏哥竖起了拇指,好力气,好力气。鹏哥在直罗是有点名气的。(鹏哥是个打铁的,在圈里)对小俊是有求必应,甚至是所有的女同学是有求必应,女生们洗衣洗头强子一天能挑十来担水,挑一趟水大约得十分钟啊,晚上强子的肩膀上都是血丝,小俊要给家里寄封信,强子屁颠屁颠的陪着小俊上了一趟街,来回十四五里路。强子还时不时的弄来几只鸽子什么的烧好了给小俊送过去,不过我也能混上一半只几口的。我倒是欢迎强子这样。
    小俊和强子总是迈不过那道坎,关系不错,总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过小俊也会常常的把它珍藏的好吃的偷偷的给强子,强子爱显摆,小俊给她的东西他总是要到我们哥几个面前臭美,我们就会毫不留情的夺过来给分了,强子会有点伤心说:下回决不让你们知道了。不过,下回小俊的好吃的依然在他的显摆之下又被我们夺而食之。
    小俊在京有男朋友,强子得知后依然保持为小俊服务的属性。不过他的注意力有所转移了。
    公社要到县里汇演,组织了宣传队,抽调了一些知青到宣传队,老大和老三作为编剧被选中了,编一部直罗战役的史歌,宣传队里有两位女知青引起了强子的注意,两位女知青一个肤色有点黑一个偏粉红,我们私下就叫她们黑牡丹,红牡丹。二位牡丹的行为举止稍显轻佻,极快地引起了知青中的躁动,强子在这关键时刻是绝不会落后于任何一个人,每日都要借口给老大送东西到宣传队里去混,其目的就是接近两朵牡丹。强子的歌唱得很有味道的,敲着他的手鼓,借教牡丹们唱歌之际而展开了攻势,红牡丹很快和强子混在了一起,强子当时就住在了街上知青哪儿了,宣传队走到哪儿,强子就跟到哪儿,那一段强子满脸是幸福和快乐,没几个月,红牡丹与强子发生了矛盾,关系断了,强子转而公关黑牡丹,此时宣传队已解散,强子就常往黑牡丹他们队里跑,又开始了强子追求的演出,为了黑牡丹强子还和另一个知青动了手,架是打赢了,但黑牡丹却是别人的女朋友了。
    我们的强子决不会因败而退。
    时过一年,强子的坚持和不懈,红牡丹与强子又走到了一起,和好如初了。但红牡丹一次也没来过我们的窑洞,为此强子自己搬到离我们较远的一处去独立居住,逐步的强子自己开伙了,不过他做点好吃的时候还会叫上我的。我们也常常叫他回来蹭饭,我们没有矛盾,强子就是为了他的爱情离开集体,可又保持和集体的紧密联系。许多不涉及爱情的活动每次还都是少不了强子的,红牡丹和强子是我公社最早的一对野鸳鸯,卿卿我我了一段时光后红牡丹后来还是嫁给了其他知青。
     强子回京后事业有成,是个运输专业户,有五部大车。强子离过三次婚,有过多位女友,强子爱玩的本性不改,有一次他带着好几位女性去了一趟四川,回来后歌厅是他常去的地方,现依然独身。每日开着靓车游荡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无所事事的追求着什么。
     鹏哥,退休在家,夏日里一身烤纱的裤褂,纳尼尼牌的墨镜鼻子上一架,骑一辆擦得锃光瓦亮的凤头车,有时老婆陪着,也是一辆风头车,在街面上上眼率极高,我曾戏称他们二位:汉奸夫妻,二人的穿戴就和电影里的汉奸一样,男黑拷纱,女黄绫罗。全是中式。鹏哥爱玩点高档的东西,号称玩就玩好的,一根钓鱼竿就花了近一万元。脚下总是内联升的皮底布鞋,一直没变过。两双范思哲的皮鞋是正式场合才套在脚上的,现在没事的时候就会约我去钓会儿鱼,最近迷上了打乒乓球,专业的球鞋和拍子都是一流的。
    我的两个朋友,都是插队的,但又十分的不同。但过的都好。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6 13:20
本帖最后由 山杏儿 于 2016-3-17 15:04 编辑

钓鱼

    江河湖水一般有水就有鱼,有鱼就会有人垂纶挥杆。钓鱼的历史极为悠久,曾是猿转化为人过程中就有捕鱼的进化过程。这些年来人们的生活水平的提高,休闲生活也逐步的多样化,钓鱼也融入了百姓的日常生活中了,就连电视都有了一个专门讲钓鱼的“四海钓鱼”频道了。专门播出钓鱼人的资讯。
    富县群中也是经常听到钓鱼的字眼,闲下来的插友里也有喜爱此项活动的朋友,其实钓鱼的却是适合中老年人的一项活动,本人曾参与过这项活动,历经几个从渔具而分的阶段。
    小时候去玉渊潭钓鱼,自制的竹竿加扫竹苗,秫秸杆做的鱼漂,鱼食是院内挖的蚯蚓,一分钱两只的鱼钩。这是我,68,67年的钓鱼装备。
插队使用的是当地旱苇子做竿,就连鱼钩都用针烧红后制成的。
会想起在村里钓鱼的日子至今我还是念念不忘,那才是真正的野钓,葫芦河水欢快地流淌,寻得一处水深人静之处,坐在岸边挥纶垂钓那才是真正的享受,人们喝着葫芦河的水,鱼儿在水中畅游,我们闲了的时候坐在河湾之处静静地垂钓,一切都是那样的原始,自制的一切,缝衣针做的鱼钩,纳鞋底的丝线,编炕席的旱苇子,秫秸做的鱼漂,地里挖的蚯蚓,没一会儿鱼儿就上钩了,一会儿一条,银白色的鲫鱼十分的漂亮,弯弯的鱼竿拉着挣扎的鱼儿划破水面的平静,我们享受着快乐的时光。
后来调回了北京我又开始了钓鱼的休闲活动,79,80年使用了俗称玻璃钢的伸缩的钓竿了,价格不菲,大多是进口产品,日本,德国的都有,当时以日产达瓦和德国双立人为著名品牌,我用的是一只德国双立人伸缩的七米竿子,鱼漂也有了品牌之分了,当时好的鱼漂价格也要一二百元一只的,鱼线也是极贵的,当时的品牌好像是什么达摩的日本进口的。
    89年以后渔具的更新就更快了,碳素纤维取代了玻璃纤维,品牌之争加强了,随之价格也出现了高端化,万元的杆子出现在市场了,碳素杆子最低也要五六百元,一支达摩鱼漂卖到一百元以上,一米鱼线也要两三元钱了,什么钓箱,架竿,抄网等一套中档的渔具大约要用几千元的。
    至今更是不得了,海钓的装备动则上万,上点档次就得五六万以上。钓友们去海外玩一次的费用人均三四万元。这不在是我们的娱乐了,
    我们还是到池塘沟边上去享受垂钓之趣吧。
    我是钓鱼的拥趸者,悠悠休闲在水边是个很是怡人的事,望着水中的鱼漂心中毫无杂念,人间世上的烦恼皆抛之脑后,唯有鱼乐呈现在眼前,宁静的水面上点点波纹,红白的鱼漂露出水面,此时是鱼与人的斗法,水中微微泛起几个气泡,鱼漂轻轻地有了些晃动,人立即精神集中起来,手紧握鱼竿,目不转睛的叮嘱鱼漂,观察着漂传达给人的鱼讯。轻轻地鱼漂上下动了一两下,突然鱼漂急速的下沉,人迅速反应抬手扬竿,此时只见鱼竿弯弯,鱼线拉直在水中摆来摆去,中鱼了。岸上的人稳住劲扬起鱼竿,水中的鱼挣扎逃命,钓鱼的快乐此时是达到了极点。
    近十年来钓鱼的技法越来越高,尤其是台湾钓法的引进,得到众多的钓鱼人的推崇,使休闲的一项活动增加了竞技的内容,全国各地的比赛有很多很多,还出现了大师等专业的称呼。
    我的钓鱼盛时是在90年到03年的这一段时间内,几乎每周都要去垂钓。也就在那个时间学习了台湾钓法。
    从主线到子线的配置,铅座漂座的定位以及太空豆的使用,我系统地掌握了台钓的基本的技法,经过练习抛竿出鱼等基本动作,并参加过数十次的比赛,可惜由于我的性格问题,没有一次取得过好成绩。钓草鱼和罗非鱼是我的长项,鲫鱼的频率太快,钓起来是比较累的,不过钓鲫也是最讲究技术的,几秒钓一条是可能的。钓到大鱼是人鱼斗法的战斗,溜鱼的技术和力量的运用是人和鱼之间斗智斗勇的过程,鱼是很狡猾的,大力的逃跑和在水中的打桩,左突右冲。时深时浅,而人则要掌握好鱼竿的力度,充分地利用鱼竿的韧性和弹力,缓解鱼的冲力,一次次的拉锯而使鱼精疲力尽,此时的鱼也就只有当俘虏的能力了。
     钓鱼最重要的不是鱼,而是钓鱼时的心情和放松,是钓鱼的过程让人融入到自然之中去,人水鱼的统一是最高境界的统一,水域和岸边的风光往往是一幅郊野田园的乡村之景。空气的清新秀美的景色使人沉醉。久居城市的人难得有此情此景来放松自己。我就是在放松自己的过程中走进钓鱼人的行列。
     去和大自然亲吻吧,去水边闲坐垂纶享受吧。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6 13:21
本帖最后由 山杏儿 于 2016-3-17 14:51 编辑

   袜板
问题,生活上我们又前进了一步。
     后来我们买了新的袜子在还没穿之前就给它包好头和后跟,这样我们的袜子就能较长时间不破了我们村的知青每走一个我就会做一个袜板送给他,就是这只袜板我回京时拿在手里掂量了好几下,最终我还是把它放在了箱子里,时隔四十多年了我还是又把它收好了。
     大老爷们聊起了缝缝补补的是真寒碜,不过我们这些插过队的人都是经过的,我想也就没人笑话了吧,被子脏了自己拆洗,我们几个男生做起被子比女生还快呢,行(HANG)的还是横平竖直的,就连村里的婆姨们都竖起拇指夸我们,老大补起衣服来比专业的不差,补丁是平整的很。除了做新衣服外我们是按照毛伟人的指示全部自力更生了。回京后工服破了,我在单位拿针自己就补
     插队了,离开了爹娘,自立了,什么都要自己干了,这就是我们插队时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大到拆洗被子,小到补袜子都要自己动手才能解决。
     男孩从小就没摸过针,手指粗的像个胡萝卜,那么小的针甚是让我这五大三粗的男孩子为难啊。不过再难也得过这一关。就先说说补袜子吧。
     故事得从儿子说起。
     儿子的袜子是我最烦他的事,有时去他那坐会儿,每次都是一地的袜子,还颜色各异,逼着他随手一归置,最多是竟有近二十双,其中还有单只的无法找到另一半,说他多次就是无效,前两天我收拾东西,无意间翻出一个袜板,我拿在手里回忆多多,往事连篇,我也想拿这个袜板去教育一下儿子。
     我拿出袜板让儿子看并问他这是什么,他拿过去反复地看了一会告诉我说:是撑鞋的东西,我告诉他说这是老爹插队时补袜子的专用工具:叫袜板。儿子竟不屑的说袜子还有补的?脏了坏了就扔了呗。气得我无语。
     代沟无法沟通,随他去吧,我还是管好自己就得了吧。
    拿起这块袜板我回忆起它的来龙去脉,这块袜板是我插队时自己做的,插队时我好像只带了三双袜子,而且都是母亲缝补好的,由于尼龙的袜子加重臭脚我是不穿的。袜子不是铁做的,没多少日子我的脚指头就出来串门了肆意要看看外面的世界,随着后脚跟也出来透透气了,不多时我的几双袜子就是筷子比个都一样了,没办法!补补呗,怎么补成了个问题,我们几个都不会,也没有准备好工具,先是就直接补,补完一看歪歪扭扭还咯脚,拆了从来,老大用塑料鞋底把袜子撑起来,补完之后补丁显得太大了,穿起来不舒服,再拆,把塑料鞋底弄小点,再补,凑合了。但解决不了袜子头和后脚跟破了的问题,我忽然想起母亲的蒲蓝里有个东西是不是就是补袜子用的呢,我就凭借这个记忆照葫芦做瓢的做了这个袜板,就是它解决了我们补袜子的起来,工友们和老师傅们无不目瞪口呆,如此之人竟能拿起绣花针。补好后迎来他们的只有赞叹。
     艺不压身。
    做饭,也是我在插队时练就的基本功,在我后的工作中还帮了我很大的忙,单位的膳食科长至今认为我一定学过厨艺, 十几个单位食堂考核是我给的评判一点都不外行,其实也就是插队时自己做饭时的那点功夫,至今我擀的面条切出来的依然是帘子棍一样,多少人的米饭我搁水一次准保合适,面案和红案都会那么一点点的。尤其切蓑衣黄瓜我不比厨子慢。单位的几位科长对我都是服气的,致使我的工作很是轻松养成我的懒惰,体重也就一天一天的走到今天。
     从袜板说到做饭,有点远了,插队的益处就是锻炼了我们。对吗?朋友!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6 13:21
本帖最后由 山杏儿 于 2016-3-17 14:47 编辑

我在村里比较亲近的人,逢年过节时经常在一起喝上几口,他家里做点好得吃食是一定让娃们来叫我的,磨了豆腐也会送过一块来。
    酒就快喝完了,天也晚了,二人相继告亲与情

     插队时有好几位老乡与我的关系很近,随着我呆的时间越久就越与他们走的更近了,尤其是读了金木兄的【梨花】,和刚才见到了舞鼓的插友们,大家的融洽有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使我更加怀念我的乡亲了。那就是我远在西北山里的亲人,我记挂着,我想念着,我爱着他们。
     四十几年前的杜家砭这个小山村里,我一个已在村里插了六年多的队的北京娃,独自一人的守在知青的小土窑里,孤单是每日的家常菜,寂寞是每日的主食,我刚刚送走了摔坏腰的强子后整个大队就剩下我一个知青了,整个公社里都没有几个北京娃了。
    晚上风从破窗吹来,吹的油灯的火苗呼呼地直晃悠,我照在墙上的孤影跟着灯一起晃了起来,本来心绪不宁的我就更加的烦躁,我问苍穹:何时是我的出头之日啊?
    此时一个人影从窗外闪过,随之门被敲得响了起来,一句当地话随之响了起来:“怀军,作甚嘞?”
    门吱扭一声的开了,辜老哥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个大碗,咯吱窝下夹着一瓶酒:“来,整口酒喝个一下。”说着掀开盖在晚上的灰不拉几的布,露出的是一碗腊肉炒豆豉,并把酒瓶拿了下来一起放在了炕桌上,我也赶快的站起来给老辜沏茶请坐,找出强子临走时给我留下的罐头,两样菜一瓶酒一盏小油灯,我和老辜面对面的喝了起来,老辜对我说:“强子走了就你一个人了,今后有啥事就跟你嫂子说,没嘛达。这个豆豉就是你嫂子给炒的,酒是我白天在大队给你灌的。”说着又把我面前的杯给到满了,酒过三巡的时候门又有人再敲门,凤岭哥从门外进来,凤岭嫂也跟在后面,凤岭从怀里拿出一瓶酒放在了桌上,凤岭嫂手里端着两个碗,进来后就放在了炕桌上,说了声:你喝,你吃。就转身走了。一碗是豆豉炒肉,一碗是炖豆腐。
    我们三个人继续喝了起来,我的情绪也从失落中渐渐的走出来,二位老哥一边给我倒酒一边说些宽心话,酒喝过半,我的情绪就好得多了,这二人是辞了,我也和衣而睡了,我知道二人就是怕我因强子走了而伤感弄点酒帮我岔乎岔乎。
    老辜,是个老军人,老党员,解放前夕由延安退伍,嗜酒如命,我俩是铁磁的酒友,我买了下水或是杀了狗一定不会忘了老辜。只要有了酒,那老辜一定是我的酒伴。
    凤岭是村里的保管,其妻很是勤快,常帮我磨面碾米,我在他家吃饭的次数最多,外出回来总会是到他家蹭一顿。凡是我不起火了就会去他家去解决的,他家里我最近,二三百米吧。凤岭嫂给我做过两双鞋,鞋面是照着懒汉鞋做的,做的还不错。
    03年二人相继来京玩耍,我当时工作比较忙,但我还是抽出时间来陪他们逛了颐和园等公园,主要接待我让强子负责了,十多天的时间里他们过得很是愉快,但他们对饭店的口味评价不高,尤其是烤鸭甚至说不好吃,爱吃的还是肘子和烧羊肉。我们给老辜买两身马裤呢的军装,老辜回村后得意了有半年多。
    我和强子回村的那次在他二人家里都喝了足有半天多时间的酒,两次强子走路都打晃了,强子的酒量是超大的,二锅头一天能喝二斤,我也快晕了,我给那次回村定义为:让酒泡了起来。
    我们村此时是家家户户都自己酿酒,风铃家就有近三百斤的存酒,我回京时带回了十多斤酒,让喝酒老手们喝时都说酒不错,不比二锅头差。那可是真正的高粱烧酒,现在村里今年谁家种高粱那肯定是为烧酒而准备的。
    在我艰难之时,是他们给我爱护,他们从不会想从我的身上索取任何的东西,可他们就是真诚的帮我照顾我,是什么?我说就是一种亲情,亲亲的乡情。这也是我们知青永远怀念我们第二故乡的根由吧。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6 13:22
本帖最后由 山杏儿 于 2016-3-17 14:44 编辑

野味

    下乡时我们吃野味。
    山村的生活是艰苦的,过了商品粮供应阶段之后日子,知青的生活就走入了真正的自力更生的阶段,每个知青户的生活从此就走入色彩丰富的艰苦的的时代,除了极个别的家庭后援强大的知青外,众多知青的主要生活都靠自己的努力。
    知青的生活与所插队的村子的条件有着极大的关系,真有饿着肚子很无助的知青户,刘烨主演的电视剧里知青去要饭的场面应该是真实的,但谁能较好地融入到当地的社会中去,谁就能很快地适应这里的生活,即使是适应了,但其根本上还是在苦的基础上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改变。
    水田里得稻秧绿油油的,知青和老乡在稻田里薅草,薅草没有工具的,是用手把稗子拔掉,还有一种草要在泥里把它的根挖出来,干这个活要撅着在水田里一干就是半天,累得人腰酸腿疼的。
    有一次在水田里干活只听见一声女孩子变了调的尖叫声响了起来,俩个女知青脸色苍白,花容失色,结结巴巴地说:蛇,蛇。吓得二人动都不敢动了,山民头都没抬就是说了一句:不怕,没嘛达。干活吧。
    我感到了无比的新奇,还有长虫?我三两步就走了过去,拨开稻秧一看果真有条绿色红花的长虫,也就一米长左右吧,我不敢判断此蛇是否有毒,在我的犹豫的一瞬间,蛇扭动着身子很快地消失在浓密的稻田中,这是我在稻田里见到第一条蛇。
     后来我们确认稻田里的蛇没毒。
     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的生活是越来越艰苦,队里分配的只有粮食,没有其它的副食,长时间的无油炒菜让人都有点反胃了,弄点盐拌菜都比炒菜好下咽,我突然想到了吓人的蛇来了,小时候常听人说南方人吃蛇,而且还是很贵的菜。我想我何不捉两条来解解馋。
    我是说干就干,跑到稻田里就去抓蛇,稻田里的蛇很好找到 我没用一会时间就抓到了两条一米多长的蛇。
    蛇皮很好剥,开膛处理完了我就开炖,我还加了点酒用来除腥,雪白的蛇肉在锅里翻滚着,随着热气一股股的香气扑鼻而来,就连老大也出来到锅边来闻闻了,刚才老大还冲我直嚷嚷,叫我拿到远点去弄,他嫌我弄蛇恶心。
    一会儿,香气四溢,蛇肉好了,我坐在窑院里开始了品尝,真他妈的香啊,哥几个一个一个的溜了出来,冲着我的锅就过来了,你尝一口他尝一口,结果来了个锅底朝天。当时强子就要去再抓几条回来,只有老大没有尝一口。
    第二天我们几个就去捉了六七条回来,每只蛇差不多有一斤左右,我们很是美美的吃了清炖草蛇。老大的清高没有抵住香味的诱惑,也是和我们一样大口朵颐,甚至可以说是狼吞虎咽。
    第二天村里就传开了:北京娃了不得,怂娃敢吃蛇啊。
    麻雀是最为常见的的小鸟,而且数量多,尤其是在牛圈里非常的多,我又开始打麻雀的主意了,先是用大蒲篮去扣,就是支上一根小棍用绳控制,麻雀进去我拉绳,扣住一两只。可是麻雀很狡猾,两三次后它就不进去了,麻雀很不好捉到了它们变得很狡猾了。
    偶尔一次晚上我到牛圈里去找人,手里拿着一个很亮的手电筒,我一进到牛圈里,喊人的同时就见一只麻雀冲着手电光扑了过来,我随手就将其抓住了,嘿!我又喊了几声,扑棱棱的好几只麻雀都朝着手电光飞过来,我是手忙脚乱的把它们一一抓住了,我是接着喊接着抓,一会就是捉了十多只。当晚我就架火把麻雀烤熟,几只麻雀下肚解馋啊!
    接连几天我们几个都到牛圈里去捉麻雀,每日的收获不少,但是四五次之后麻雀就明显的少了许多。就连牛的饲养员对我们也有了意见,我们一折腾牛都不好好的吃夜草了。麻雀我们一般是半个月才会去捉一次的,放在现在那可是犯法的事了,麻雀是保护动物了。
    由于蛇在当地是根本没人抓,当时的资源是十分的充足,麻雀也是捉不尽的物种,但这两种野味也就是解馋之物。
    我下乡的富县的西川,是个物产丰富的好地方,一到冬天雪后封山,野鸡和鸽子就会飞到稻田和场院上来寻找吃食,野鸡使用套子来套,以前说过就不重复了,鸽子是美味啊,怎么着呢?山民教我们下连环套,用极细的麻绳做好数十只套子,将其下在场院麦鱼垛的下边,将其掩盖好,静等鸽子来了,一会几十只鸽子盘旋而来,落在场院上,用不了一会鸽子受惊飞走了,场院上留下的是三四只套住的鸽子,又是一顿美餐。此时我们要是还有酱油膏,那一顿红烧鸽子就别提有多香了。现在回忆起来嘴角的口水还直往下流。
    生活是苦的,回忆是美的,苦中有乐就是这个意思吧。每个插队的同学都会为了改善生活做过这样那样的事吧。回忆起那些事实很有点意思的,我就是想起了这么一点点的故事



作者: 山杏儿    时间: 2016-3-17 15:15
   赵哥的文章写得真不少,已成册。
         为让大家看得清楚,我已把字放大,如有不妥,请告知。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19 19:07
谢谢山杏版主!

作者: 凌云志    时间: 2016-3-20 11:00
老赵的文确实写的不错,我还没来及全都看,只看了前面的几篇,使我回想起当初插队去的情景,相同的场景,相同的感受,都是共同经历的,现在想起确实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味齐全。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21 10:30
梦秋
梦秋


                  夜闻子规啼秋色,
                  日聆鸣蝉别夏声。
       随着中秋的临近球的韵味越来越 浓了,昨日还是那样雍容华贵的莲花渐渐的残败了,枯萎的花瓣掉在清凉的水中,大小不一的莲蓬鹤立鸡群般的挺立在水中,她们在残存的绿色和叶的衬托下到也是玉立在碧波中了。
      一根根拇指粗的蒲棒隐藏在杂乱的蒲草中,葱茏中的芦苇时而跃出一两只俏皮的水鸟,鸣叫着嬉戏在水与草之间,硕大的荷叶成了他们的休憩表演的舞台。微风把岸边的芦苇蒲草轻轻地吹动,好像是在看水鸟的舞台表演,优雅的拍手在赞美那婀娜的舞姿。
       微微地风吹落了岸边垂柳的黄叶,缓缓流动的河水上漂零着小舟般的柳叶,小舟无助的旋转流动,只有岸边的情侣依旧是衣着鲜艳情意绵绵,恋人间时而相拥,时而呢喃,卿卿我我爱意缠绵,她们在享受着渐渐到来的秋天中的美景和煦的微风,他们收获的是纯洁的爱情,喜悦和欢愉。恋人们充分的享受着秋带给他们的浪漫。
      理理鬓间的白发,眺望着远处多变的白云,眼前渐渐的模糊了,模糊了,另一种秋的颜色,秋的风情就像海市蜃楼一样有远处呈现开来······。
       西北的黄土高原上,一条小山沟里,一条小河,一个小小的窑院,一个瘦瘦的青年,那是四十年前的一个秋天,山沟里的植被依旧是在绿色的主色调中,临近中秋的日子山里渐渐的有了多种的颜色,散落点缀在山坡上的野花,慢慢变成紫色的灌木丛挡在了桦树林前,项目的绿叶间已经有了黄色的出现,河边的老柳树上以是黄绿斑驳的成了杂色枝条,后山里的山楂树上有了些许红色,庭院中的梨树树冠里有了发黄的果实,在绿叶中时隐时现,苹果树上挂着的果实就像少女娇羞的脸蛋儿,藏在了茂盛的绿叶中羞涩的看着世间的故事。
       田间的玉米以是硕果累累,金黄的玉米棒子挂在半中央,焦黄了的玉米穗子下露出了金黄的玉米粒,就像人们咧着嘴笑的样子,弯弯的谷子穗已是一片黄色,高高的红高粱羞羞的红了他们的脸,成片的糜子深棕色的果实就藏在禾杆中间,整齐的稻田里的稻子整整齐齐的随风摇摆,他们正在换上黄色的秋装,风中得稻海上泛起了稻椒的涟漪,阵阵谷香随风传来,秋的收获足以使人沉醉,秋的美色让人迷恋其中。可是当时的我们却无暇享受着欢愉的美景,再教育的重担压得我们背驼腰弯,为了少欠一些钱我们要努力去挣那不值钱的工分儿,一天大概也就一毛三分钱,
      知青就像候鸟一样,秋季过后就要归乡探亲,集体户在一起的节日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中秋节了,在那翠绿的山沟里,每到这个时候是物产最丰富的季节,瓜果蔬菜应有尽有,唯一缺少的就是人民币,可是过节一定要买上几斤酒的,大家早早的就开始谋划了,钱是一毛一毛凑出来的,满世界踅摸来的各种蔬菜存了不少,几个秃小子为了就是要在十五那天晚上好好的和月亮团聚,他们要和美丽的秋有个约会,繁重的体力劳动中他们想好好的喘一口气了,他们要在美丽的月亮的见证下来个一醉方休。
       中秋那天队里早早的收工了,大家回到了窑院里开始忙活节日的准备。
        月亮明晃晃的从上那边爬了出来,银色的月光铺满了小小的窑院,除了不能看书之外就和白天一个样,深邃的夜空中无数的星星在眨着眼,凉爽的秋风送来阵阵的秋香,糜谷的香味沁人肺腑,山野的清馨醉人心房,饭菜的香味窑院的上空缭绕,尤其是那高度劣质白酒的味道竟是那样的钻入每个人的鼻中,要不是老大紧紧地看护,恐怕有的人已经是烂醉如泥了,一脸盆的黄瓜西红柿是今晚的主菜,五个毛头小伙子的盛宴就在中秋月亮的监督下开始了,左手一根黄瓜右手一碗酒,在说笑间就开始了盛大的晚宴,酒过三巡猜拳行令闹得就不亦乐乎,哥俩好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秋虫们起劲的为他们助兴,夜色中秋风里他们在发泄着,大口吃着半红的西红柿,大口喝着烈烈的红薯烧酒,场面的热烈其实是掩盖着内心的伤悲,本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他们却远离亲人在这里过着团圆的节日,只有星星和月亮的陪伴,草丛中的秋虫见证了这一切,它们的低鸣是在为他们诉说着心中的哀怨,强烈的酒精刺激了他们的,麻醉了她们。
      窑院里响起了收音机里传来的歌声:我的年轻郎,离家去南洋,我们俩离别,最多不过两春光······,婉转凄凉的歌声让撒满如冰月光下的窑院更显凄凉,渐渐地酒桌上有了泪水的侵入,远在家乡的父母此时可好?兄弟姐妹们都在干些什么?
      啊!你可知道遥远的孩子们想你呀,我们无暇欣赏这美丽的秋色,无暇去聆听秋虫的合唱,更无心欣赏皎洁的月光,虽然遍地是丰收在望的景象但也无法让着几个年轻人的内心有些希望,他们无助的在内心中呻吟,何时能见到爹娘,何时能逃离这凄苦的小山沟。
      月色依旧是那样的明亮,星星依旧眨着那不知疲倦的眼睛,满山的青翠正在慢慢地变色,田里的农作物饱满压弯了禾苗,瓜果挂在树里行间,美丽的秋无私的展示在人们的眼前,我的泪水慢慢的流出了眼角,热辣辣的滴了下来······,梦中秋渐渐地又模糊了,渐渐的远去了。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给人们希望的季节,那些年的秋天,我总是会沉浸在想家的悲情中。
       今天我会流连于美丽的秋中韵味中去享受,去欣赏它,腻补当年辜负了的那美丽的山沟之秋!






作者: 直罗老赵    时间: 2016-3-23 20:15
本帖最后由 直罗老赵 于 2016-3-23 20:17 编辑

                                                               游走山中


       京西遍是高山,山路蜿蜒曲折而上,有山就有沟,沿沟而进则会景色大变,一年四季里山沟里的景色会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初春的春寒料峭,草芽尖尖拱土而出露出点点青翠,枯枝变绿枝桠上突兀起带芽的小苞似叶似花,虽然风儿依旧还是那样的凛冽,但是风里还是裹挟了山野清新泥土的风香,吹醉了来山沟里踏青的游人,吹醒了那条沉睡了一冬的山沟沟。
      时辰如流水,转眼便是夏日炎炎,骄阳似火灼烤着大地,此时的山沟以是满眼的葱茏,山坡上覆盖着的是如绿毯般的青青草丛,半高的是密密灌木犹如翠绿的矮墙挡住往来的风,高大的树冠遮挡住了如火的骄阳留给游人留下一片片的阴凉,穿梭如箭的蜻蜓就在眼前飞来飞去,知了的噪声不知羞的无休止滋滋拉拉的吵得人心静不下来,偶尔翩翩飞过来的蝴蝶在展现着她的妩媚,由树缝中透露出的光线中有粗的也有细的好似金线般铺撒在山沟的小路上,游人蛮有兴致的踩在这些金线上一步一步的跳跃着,头顶上的蝴蝶上下飞舞,游人在光线中前后腾挪,沟里的小溪呼啦哗啦欢快的流动着。
      渐渐地风紧了,太阳也不再那么像火一样灼烤大地了,山沟里的颜色也随着风儿慢慢的起了变化,那些盛开了一夏的花儿落了,却留下了一些红红的野果,黄黄的浆豆,那些攀附在树干上萝藤慢慢地褪去了绿色,从叶边泛起了些许紫色,山沟里的风吹过来带了,带来了点点的凉意,秋在不知不觉中已闯入到了这个冷清的山沟里,随着秋的侵入秋的颜色蚕食般的爬了上来,藤萝上的紫色变成了艳艳的红色,更多的是满山遍岭的黄色装扮了一个艳丽的秋,在五彩缤纷的渲染中山沟里也是别有一番姿色,地上的草黄了,眼前的灌木不再是那样娇绿了,其中还夹杂着那些紫呀蓝呀的一些颜色掺杂其中,就好像是一幅抽象的油画,高高的树冠上秋风在吹,树叶在哗啦哗啦的作响,可是它的颜色已经变得满是金黄,金黄色的树叶在晃动中向山沟里的人们招摇,山沟里游人一会儿站在灌木丛前搔首弄姿,一会站在大树下摆着泡斯,相机的快门卡卡作响,游人们围坐在快要枯了的草坪上席地聚餐,野餐垫上摆满了家常的小菜,成瓶的啤酒,欢快的笑语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秋色赏景图。
      美丽的背后藏着凛冽的北风,呼呼的北风无情的吹了起来,那些美丽的树叶无奈的被吹落了,在风中飘呀飘,飘到了无人去的犄角旮旯化作尘泥,风在树枝间刮出了如泣如诉的声音,声音是那样的哀婉,低声诉说着秋的不情愿,秋是多么的不情愿离去呀!可是也只是无奈的哀叹,渐渐紧了的风吹落了所有的树叶,吹走了姹紫嫣红的多彩的秋,吹来了漫天的大雪,飘舞的雪花纷纷的落下,把大千世界变成了一个颜色,洁白无瑕晶莹剔透,就连高高的树枝上都留存一团一团如花的白雪,那些很难见到蓝天的灌木上也是被那白色罩在了它们的身下了,躲在厚厚的雪被下准备度过漫长的严寒,山沟里的小溪以是被严寒所封住了,一条冰带蜿蜿蜒蜒躺在山沟的最低处,偶尔露出一点点的水流倔强的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他告诉人们他依旧存在着,兴趣盎然的游人们包裹着厚厚的冬装,拄着登山杖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在冷风中的山沟中······。
      一条山沟,一年四季,游人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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