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的女孩（二） - 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我感到不可思议，又有点好笑，这么高的“大龄”女孩跟一些8、9岁的细伢子混在一个教室里上课，不就像《创业史》里的徐改霞？但是很明显，细梅子并不为此而自卑，她比大梅子好看多了，不单是个子高挑，而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灵动的妩媚和健康的自信。后来我当了山村民办教师，才更深切的感觉到，一个昨天看来还混沌蒙昧的小孩，今天走进了学堂，明天看过去就文明开化，焕然一新，文盲和学生就如此截然不同，难怪过去把初进学堂读书称之为“发蒙”。

人说：穷人家出娇子，确实这样，解放后农村最穷的就是这些四类分子，他们经常有很多格外的苛捐杂税，家中微薄的私有财产又没有任何保障，随时会被各种运动所掠夺，会庚家虽穷，但对小女儿细梅子却是富养，主要表现在衣着上，当时农村的女孩穿的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衣服裤子都打满了补丁，脚上着的是自己做的土里土气的黑布鞋，而细梅子穿的很洋气，衣服裤子裁剪得体，七八成新，既漂亮又干净，尤其脚上穿一双特别时髦的白球鞋，在我当时心里，她真是仙女下凡，含苞初放。

“娶她做老婆怎么样？”我情不自禁的升起了这样一个念头。当时正值农忙季节，每天起早摸黑，劳作不停，出门一把锁，进门冷清清，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月上中天，还要自己生火煮饭，烧菜热水，洗衣劈柴，沉重繁杂的农家生活迫使自己真想成个家啊！高中的女友“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但是她才16岁啊，还在读小学，我有时间等吗？自己也感到可笑，除了她的外表楚楚动人外，我对她什么也不了解呀。我们住的相距很远，我在生产队劳动，她在小学里读书，连见面机会都很少，怎么去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啊？

那天生产队收工很晚，等我吃完饭之后，已是快8点钟了，我照例拉起了二胡，一会儿，就见细梅子悄悄地站在我的门口，她细细地问我：“你拉的什么曲子呢？”我压住心中的激动故作平淡的说：“老歌，好听吗？来，进来坐。”她不进来，倚靠在门边，于是，我继续拉着我的二胡，心中无比喜悦，我和她从没讲过话，她见我却像老相识，一搬下来，就迫不及待到我这里玩。难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山里的夜，漆黑漆黑，户外的萤火虫闪闪烁烁，更加重了夜的深不可测，唯有我的小小油灯给了人一点光明，我偶尔瞟一下细梅子，那么清纯秀丽，超凡脱俗，好像聊斋中浪漫神秘的小狐仙，此时我已26岁了，花样年华，雄性荷尔蒙正蓬勃盛放，又处于极度性饥渴状态，真想抱住她亲一下，哪怕她就是亦妖亦魅的狐狸精，可我胆小，只有在梦中拉过女孩的手。

但老天爷给了我一次机会，一阵山风吹来，把我的如豆灯火灭了，我放下二胡，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然后假装寻找火柴，慢慢的靠近她的身边，她并没有躲开，我便猛地把她抱住，嘴唇紧紧压住她的嘴唇，深深地吻着她。她无声无息的承受着，没有推搡，没有扭开，就这样让我随意的亲她。我吻了她很久很久，狂跳的心渐渐平定了，便轻轻的松开了她，她一溜烟的跑回家去了。

这是我的初吻，但不是我的初恋，我的初恋没有吻。这肯定也是她的初吻，但她是被动的。自懂得吻的含义后，我多少次幻想，多少次憧憬，没想到，结局既是如此平静，波澜不惊。也许是她情窦未开，没有和我互动，也许我的吻笨拙唐突，不能挑逗她的内心。

第二天晚上，第三天晚上，后来很多天晚上，她竟然又大大方方到我这里来玩了，我很奇怪，她父母如此放任她晚上独自到一个青年男子房里玩，居心何在？不过，我对她却不要玩“突袭”了，我可以时不时的吻她，偶尔放肆，甚至可以透过薄薄的衬衫，揉搓她刚发育的柔软乳房，第一次触摸少女的乳房，使我无比震颤，可她却是从容淡定，脸不变色心不跳，对我的爱抚，既不拒绝，也不渴望。我试图和她深入交谈，创造些共同话题，培养些绵绵情意，但收效甚微，往往她问小学的成语诗词，数学应用题，二个水管往水池注水放水之类，我索然无味，我说国内外大事，中外名著，天文地理，她懵然无知。结识了现在的妻子后，我才醒悟过来，当时应该跟她讲故事呀，讲中国的白蛇传，梁祝民间传说，讲外国的安徒生，格林童话，讲故事是我的长项，那样我们之间的共同语言，也许会多一些。

那时有没有想过，和她上床做爱？想过，而且也有这样的机会，有几次，细梅子全家去走亲戚，就留她一个人在家，到晚上她过来玩时，我就有点蠢蠢欲动，想和她上床，满足一时之欢。但是理智毕竟战胜了冲动，要上床做爱，就不是玩玩而已，就要对她负责，就要生儿育女，就要白头到老，这是我们年轻时候的婚恋观，细梅子吸引我的只是她的外貌，有时候，外貌使男女双方一见钟情，但要天长地久，共同走完人生风雨路，没有谈心交心，没有互动磨合，没有包容忍让，是很难相亲相爱终身的。冷静的想一想，我和细梅子之间，差异很大，不单有出身，文化，地域，家庭，教养，年龄，经历的差异，而且有情感需求认知的差异，我爱她，喜欢吻她，抚摸她，甚至也想过娶她，可她总没有激情的回应，没有热烈的迎合，也许她还小，不谙风情，也许农村女孩就是这样被动的恋爱，甚至不要恋爱直接上床，也许这里的浪荡风俗使这里的女孩，失去了对男女亲昵动作的激动感神圣感。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一个出身不好的下乡知青迎娶一个本地的地主女儿，将更增加我的原罪，并最终失去我最后的护身符——知青身份，堕入到万恶不赦的四类分子行列，动辄被人批斗，随意被人打骂，社会不把你当人看待，我能为了爱情，忍受这日复一日的折磨吗？想到这点，我心灰意冷，这种恶俗现实距我理想中的爱情婚姻太远太远……

过了几个月，我调到远离肖田的柏树小学做民办教师了，我对她的情感慢慢的冷却下去了，在柏树，我认识了一个上海女知青，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恋爱中，我跟她谈起了细梅子，她说一定要认识一下，那时细梅子读五年级了，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亭亭玉立，我的恋人见着了她，就讪讪的对我说，她真的很漂亮，称得上肖田第一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