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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槐树庄的变迁 [打印本页]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14 06:34
标题: 槐树庄的变迁
本帖最后由 蓝宝宝 于 2016-10-14 06:35 编辑

电视文学剧本
槐树庄的变迁
内容提要
本剧以槐树庄为背景,间接、直接的关联情形为要件,叙述发生在槐树庄内外的人与事。分为上、中、下部,分别叙述共产前、共产后,作者在上海的孩提、学生时代,以及作者下乡后三个特定的历史时间段,围绕在槐树庄内外出现的人,发生的事,将其真实的画面、情节、故事作为叙述素材,作文字阐述、表达。


人物表
祖父——俞古木
祖母——张彩福
祖父的二奶——吴玫莹
父亲——俞仁雄
母亲——戴云翔
大哥——俞建勋
二哥——俞根勋
三哥——俞鑫勋
五妹——俞芝莎
作者——俞佩莎(上海投亲插队知青)
我与金生的女儿——俞沪湖
六弟——俞醒勋
大嫂——黄爱娟
三嫂——姚安儿
妹夫——陈士霆
小姑姑——俞雪文
表妹——邱利梅(小姑姑领养的女儿)
我家弄堂中的邻居——张晓珍
俞家父子——古木、仁雄的同行中人——方庆福

老俞家祖籍,曾经的房客——逃难到槐树庄的崇明人——谢付琪,他的妻子、父亲、儿子、女儿——谢深兰

槐树庄青年农民阿牛、(槐树庄村人的小名)蓝圆、(崇明岛移民的儿子)、玉弟、(玉祥的弟弟)、小毛头、(槐树庄村人的小名)
槐树庄青年农民阿牛的妻子——上海女知青——吴丽珠

我的金阿姨,大阿姨,大阿姨家的隔壁邻居——张金鹏(母亲与大阿姨为我介绍的男朋友)
我的丈夫——张金生
浙江平湖农村老头,曾经与祖父是同病房病友——张金福

祖父的徒弟兼雇工——二福子、三狗子、春芳等人;父亲的徒弟兼雇工——金雄、(老兔的小女婿)福雄(父亲的表弟)
槐树庄村人,俞家曾经的佃户——老兔,老兔的大女儿——米大,大女婿——金鹤
槐树庄村人,曾经的四类分子——六百元、(小名)
六百元的姐姐——佳宝宝(小名)
佳宝的丈夫——顾雪原

槐树庄村人——顾关福
顾关福的妻子——关福娘子
大儿子——顾龙彪
二女儿——顾凤英
三儿子——顾金彪
四女儿——顾美英(小名大白)
五儿子——顾洪彪,之后的改名为邱利盛(小时候送给我的姑姑——俞雪文,为姑姑家的领养儿子)

俞家隔壁邻居——王木金、木金娘子(外号老蟾蜍)
王木金的儿子——王荣根
王荣根的妻子——汪琪娜
大女儿——王安琪(小名大毛)
二女儿——王安媚(小名二毛,我的二嫂)
三女儿——王安娜(小名三毛)
四儿子——王圆唯(小名大罗)
五儿子——王圆浩(小名小罗)
六儿子——王圆捷(小名小脚趾头)
七女儿——王安丽(小名小姑娘)
王木金的兄长——王木虎,王木虎的儿子——王茂盛,长孙——王麒麟

浦东高桥镇插队落户于槐树庄的当地知青
吴仁明、高忠书

槐树庄村人——顾正荣
顾正荣弟弟——顾福荣
顾正荣娘子——张静云
顾福荣娘子——杨秀娟

槐树庄村人,曾经的俞家雇工——顾妙福
顾妙福的妻子——妙福娘子
大女儿——顾章英
二女儿——顾晓英
三儿子——顾玉竖
四儿子——顾玉明
五儿子——顾玉祥(上海投亲插队知青,我的初恋情人)
六儿子——顾玉弟
玉竖娘子——李晓玲

槐树庄村人,曾经的俞家雇工——顾龙生
顾龙生的妻子——龙生娘子
大儿子——顾德龙
大女儿——顾大梅
二女儿——顾二梅
三女儿——顾三梅
小儿子——顾幼龙
四女儿——顾六梅
顾德龙的儿子——顾佳豪(上海投亲插队知青)

槐树庄的村人,槐树头小学的体育教师——顾德福
顾德福的妹妹——顾美琴
顾德福的妻子——生产队女队长——李云玲

槐树庄村人,三代入赘招女婿上门的女奠基掌门人——顾梦莹(人称老茶蝉)
顾梦莹的女儿——顾星轨
顾星轨的丈夫——吴亦凡
顾家第三代——大女儿——顾培萌
顾培萌的倒插门入赘女婿——朱云亮,但居住在自己嘉定的家
二女儿——顾培珍(顾玉祥的妻子)
三女儿——顾培丽(王麒麟的妻子)
四儿子——顾培罗

上海男知青——贾良(我在云南农场时,曾经的男朋友)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14 06:40
前言
一个人年龄大了,静下心来,坐着、站着、躺着会回忆、分析、梳理自己的人生经历,以及自己所听到、见到,人世间周围的人与事。


一路走来,转眼已是暮年。我的人生,小时候客观上得到父母的溺爱、宠爱,从小任性,不懂世事;长大后还是幼稚、任性,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以至于被上山下乡后,在生母亲、当母亲的误导下,纵身跳入中国社会的大火坑,最底层——农村,与农民结婚,不能自拔。


我反思、反省自己的一生,从个人因素上面来说,智商不低,情商不高是我如今现状的主要原因。尽管这祸害由头来自上山下乡运动,之后出现的结局,导致经济分配的状况,从本质上来讲,是社会体制产生的结局。不过我年轻时候的脑袋太愚蠢,我怎么会迈入这条万劫不复的毁灭之路,这脑袋长在我的脖子上,这两条腿长在我的身上,所以说我的情商不高。


当然我现在清醒了,这个社会的体制,人为将人们划分、框定为三六九等不平等的等级,这是毋容置疑,不可否认的事实。我的一生可以用这样几个词汇来归纳:被埋没,被践踏,被奴役,被压制。主要原因是我自觉不自觉的被愚民了,我那脑袋如浆糊一样被洗糊、搅浑了,导致我如今苦不堪言,不能自拔的恶果。


有道是“六岁看到老”“江山好移本性难改”,这两句古话有其现实意义。尽管我的人生经历丰富,然而改变不了我那幼稚、任性、单纯的本质毛病;尽管我已跨入老年人的行列,然而我那孩童时代的儿宝脾性延续至今,妈宝,直至奶宝年龄段的处事行为,令人难以想象,但这却是真的。我那爱说真话、实话的个性,怎么也改变不过来。我那性格决定我不会成为一个叛徒、汉奸类型的人,歌功颂德,虚伪奸诈的人。我怎么也学不会说假话、虚话,奉迎体制的意志,改头换面,背叛众生,啃上一根半截的骨头,或许能够改变生活现状,得到一些实质性的利益。我这一生的行为,或许就是底层人中,那种情愿站着死,不愿坐着生,倔强、呆板、固执,不会看风使舵,硬骨头式那种实质性本性的人。


爸爸的原籍是上海浦东槐树头,我的原籍是上海市静安区南西街道,因为我出生、生活、生长在那个上海老屋中,我的户口在那儿,我的儿童、学生时代在那儿度过。民国时,共产前,我的祖父与我的父亲便离开原籍出生地——浦东槐树头,闯荡上海滩,并获得不错的业绩。我的父亲与母亲在1942年,二十三岁时,在上海浦西结婚成家,与祖父分灶经营,独立打拼事业,并取得不菲的战绩,之后制造出我们兄妹六个。我的祖父在共产前便包了二奶,在上海南昌路小桃园弄另有家室,将他的结发妻子,我的奶奶抛弃于乡下,也就是他的原籍——槐树头。


我把我的人生分为四个阶段,四个站点。第一个阶段是在上海,我那老家——静安区南京西路1244弄4号居住的时候,学龄前少儿阶段与小学、初中的学生阶段,那是我未踏入社会的人生历程;第二阶段便是我踏入社会,第一站的起始,我被上山下乡,投亲插队至上海浦东槐树头的人生历程;第三阶段便是我踏入社会,第二站的起始,奔赴云南农场,在那儿的人生历程;第四阶段便是我踏入社会,第三站的起始,与浙江农民结合,组成家庭的人生历程;我踏入社会的第四个站点,也是我人生应该落叶归根的终结站点,是在我户口迁回下乡前原户口所在地——上海浦西之后,老龄段的人生历程。


爸爸的原籍——槐树头这名称听着似乎不太好听,我姑且把它称之为槐树庄。这是我踏入社会后的人生第一站,在这历史长河短暂的两年中,我那任性的荒唐个性,致使我扑向云南。


尽管这样,我踏入社会的人生第一站,浦东槐树庄,在我的心中还是留下深刻的印象。槐树庄的场景、画面在我那脑袋中时有擦不掉,飘不去的踪迹影子,尽管这槐树庄也早已成为人们心中的空幻忆影。因为那儿的土地也早已被国家征用,农户房屋遇拆迁。


我的青少年时期,相对我的哥哥、妹妹、弟弟们来说,父母对我的溺爱、宠爱,尤为明显、突出。我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我把此情形称之为儿宝;我为人妇时期,并且制造出我们的女儿。丈夫对我关爱、疼爱,那是实实在在。尽管我们的生活很艰难,那是因为中国农民处在最底层,他有这个心,没这个力,他只能尽他最大的力量保护、疼惜我。繁重的活他抢着一个人干,有好吃的食品留给我一个人吃,我把此情形称之为妈宝;如今,我进入老年时期,我已经有了第三代宝宝。女儿她爸还是十分关心、怜惜我,但是由于体制人为划分、框定三六九等等级的原因,中国农民末等人的现实毋容置疑,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不过他的心我领了,我不会丢下他不管。有我一碗饭吃,不会让他喝粥;有我一碗粥喝,不会让他喝汤。他的心中记着我的好,这就足够了,所以我把此情形称之为奶宝。


尽管我的人生总与宝字有牵连,然而我却很独立,我不受谁的眷顾。尽管我的物质生活并不富裕,甚至于可以说贫穷落后,但是我的精神生活很富有,甚至于可以说自由洒脱。老年时期的我,潜心于文字的研创,我与文字成为密不可分的伴侣。在人生闭眼前,我将听到的,看到的,想到的,要说的,要叙的,要写的,要描述的,要反映的,要表达的,各时期的社会现象,人与事,通过散文、小说、报告文学,以各种体裁的文字呈现出来,全都奉献于社会。


我有个理想、愿望,把我曾经居住过两年,两年后我苦难的黑户际遇,以及若干年后我再三再四回到故地,上海浦东农村——槐树庄曾经的现象、情景、人物、故事,搬上电视剧银幕,让人们见到上海郊区农村曾经真实的史事、情形、事件、画面。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0-14 08:15
一生漂泊经历广,
写成剧本槐树庄,
诉说亲身细体会,
众多人物论短长。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14 10:29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10-14 08:15
一生漂泊经历广,
写成剧本槐树庄,
诉说亲身细体会,

谢龙行天下版主吟诗关注、支持。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15 05:19
序幕开篇
上世纪,1969年的阳历2月18日,农历大年初二的清晨。
上海市静安区南京西路1244弄的一条上海老式弄堂中的一户人家。


上海市静安区南京西路1244弄的一条上海老式弄堂,弄内4号门牌号头,一个坐南朝北,独门独户的老式平房院落。如今外间是厨房兼起坐间、会客室;里间作为主人与女儿们居住的卧室、房间,具有老虎天窗的矮脚阁楼作为这家主人儿子们居住的卧室、房间。


这全弄堂唯一独门独户的人家居室,曾经是这家男女主人闯荡上海滩时,经营手工业作坊的作业场所,当时的房子被间隔成一个外大间,作为小作坊老板与工人的工作场地,里小间作为家人与小作坊全体人员的厨房膳食间,工人们的住宿由各自解决,那时的老虎天窗矮脚阁楼是由主人改造而成,弄堂中独一无二,具有前楼后楼的宽敞二楼居室。前楼作为主人的办公室兼安放家具的场地,后楼作为主人与孩子们的卧室、房间。这二楼的房子在文革中被迫拆除,改造恢复成如今的原形——具有老虎天窗的矮脚阁楼。


民国时期,共产前闯荡上海滩,繁衍生息,带领下一代人居住在此的一大家子人。如今,往昔盛况不复存在,剩下那败落、颓废、阴风惨惨,妻离子散,骨肉分离的景象已经开始演绎,愈演愈烈,民国时共产前这家人家那繁荣盛况将一去不复返。


弄堂中往年那热烈的新年新气象仿佛被那文革、上山下乡政治运动的阴气扑压了,掩盖了,人们精神萎靡不振,心情沉重,沮丧潦倒。令人们彷徨、忧郁的心情弥漫在空气之间,阴霾缭绕、笼罩在人们的心头,弄内那迎新欢快的节日气氛受到了很大的制约与影响。凌晨,响过一阵子断断续续,稀稀落落的鞭炮声之后,便安静、沉寂下来。像死一样的静,令人感到政治运动带给人们压抑与沉闷的凄凉与可怕。


东方露出鱼肚白色,天还是亮了。今天是一个雾霾笼罩大地的日子,灰茫茫,阴沉沉,天色晦暗,但还是露出难以压抑的一丝光亮,弄内4号女主人——云翔,我的母亲最先起床了。


年轻、单纯、幼稚、任性的我,仅仅十七岁的我,昨晚上,不知不觉,身不由己的失眠了。这是我来到人世间头一遭的失眠,为何我会失眠呢?那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我即将正式跨入从一个上海小家碧玉的女孩子转变成一个浦东农村农民的路途,这是我被上山下乡的起始开场。大半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一个劲的想着,想着。黎明前,我睏倦、疲乏得睡着了。似乎在梦中听到母亲的喊声,我被母亲的喊声叫醒了。


“佩莎,可以醒了,起床吧。昨天说好了的,今天一早,我与你三哥送你到浦东农村乡下去。不要搞得太晚,我与你三哥还要当天赶回上海呢。”母亲的话在我的耳边响起。当时爸爸的出生地原籍,上海浦东农村,被我们称之为乡下,我们居住的地方,浦西被称之为上海。
“鑫勋,你也快起床吧。你有懒床的习惯,可是今天你不能懒床,我与你,俩人帮你大妹妹佩莎,把行李送到乡下,安顿好佩莎的生活、工作事宜,我们娘俩当天还要赶回上海呢。”母亲又上二楼喊醒了我的三哥,鑫勋打着哈欠,眨着眼睛,说道“妈妈,我的好梦被你搅黄了。”
“佩莎,醒了吧,睁着眼睛,再休息,躺一会儿吧。我再检查一下昨天为你打好包的行李,有否不扎实的地方,以及有无遗漏的物件,没有装箱打包。”母亲对我的关爱与呵护永远是那种无微不至的情形。


我听着母亲的话,感到伤心,母亲永远是大好的母亲,为子女想到的,做到的永远是那种周到细致的一贯行为。虽然很伤感,但是我没有哭,没有落下眼泪。因为我知道这是形势所迫,母亲无能为力。纵然母亲不想让我去农村,但是她也无可奈何。我想到即将离开上海这座繁华的城市,离开我大好的母亲,离开我从小生长、生活、学习的地方,我的情绪低落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我想到,今后我的人生,将在农村度过,我伤心、痛苦极了,再也不能想下去了。我向母亲应声道“妈妈,我起来了。”然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如果这个时候,母亲再说一句话,或许我的眼泪会如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的。


女孩爱打扮,我是一个爱漂亮的上海小女孩。母亲为我准备的行李,分别装在大、中两个樟木箱内,足足装了两满箱子,箱中再没有缝隙可插,再有遗忘物件只能另选包装器具。还有装不下的货物,母亲为我购买了帆布旅行袋装入。母亲为我准备了玫瑰红色彩的毛线衫,草绿色彩的毛线衫,都是母亲亲手为我织造的;红黑相间色彩的格子布衬衫,丈青色彩的西裤都是母亲为我在南京西路的时装店购买的现成货。一个爱美女孩的穿着,都由母亲精心挑选,打理,我的生活随身物品是丰富、宽裕的。这些物品的配备表现为母亲满怀深情,温暖心思的倾注与关爱。


“鑫勋、佩莎,我把早餐做好了,我们一起吃早餐吧。芝莎与醒勋还睡着,我留下一张纸条,让他们起床后自己料理饮食。我们吃过早餐,三人上路起程吧。”母亲吩咐后,我们很快完成了进食过程,随即准备动身,奔赴目的地,我踏入社会后的人生第一站,也是我上山下乡的第一站——上海浦东川沙县高南乡新华大队槐树头生产队。


从上海浦西我们的家,到我父亲的出生地原籍,乡下槐树庄的老家,需要从上海南京西路陕西路站,乘坐20路电车,到终点站九江路外滩,然后从九江路外滩走一站多路,到达延安东路轮渡站,摆渡到浦西对岸——浦东陆家嘴,然后步行100公尺的路,在陆家嘴乘坐81路公共汽车,至终点站——高桥镇;再然后从高桥镇步行3公里路程,到达目的地——爸爸的老家,浦东原籍老家——槐树庄。


我那脑袋的脑活量还是十分的庞大,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时代我从上海到乡下往返的车旅费是0.70元的人民币。20路电车的单程票价是0.07元,打来回票价是0.14元;轮渡票价是0.06元,去乡下要买轮渡票,回上海不要买轮渡票,也就是说轮渡只需买单次轮渡票;81路汽车单程票价是0.25元,打来回票价是0.50元。于是,从上海到乡下往返车程票价合计便是0.70元人民币了。


一路上,妈妈与三哥俩人用扁担扛着用麻绳捆绑在一起,一大一中的两个樟木箱,樟木箱内是沉甸甸的我的生活必需品,大型的樟木箱内装的是我的穿着以及日用品,中型的樟木箱内装的是我的一些爱好货品,诸如书本杂志、梳妆用品以及我爱吃的零食。我背着母亲为我购买的时髦包包,穿着时兴的丁字形牛皮皮鞋,拎着妈妈为我准备好的轻便细软,跟在妈妈与三哥的后面。到了车上与轮渡船上,妈妈与三哥将樟木箱放在车上、船上。到了高桥镇,二哥早已候在高桥镇,81路终点站的车站上。然后由二哥、三哥兄弟俩人扛着两个樟木箱,我的行李;妈妈为我拎着我的一些细软以及随身物品;我享清福,空手休闲,与妈妈俩人并肩走在一起,向着我踏入社会后的人生第一站——槐树庄挺进。


这3公里的乡村小路,在我的记忆中,是存在着既感受憧憬自然原生态的美好景色,却同时感受现实版农村贫穷落后,万般无奈的矛盾心理。


午饭前,我与妈妈、二哥、三哥、我们一行四人来到目的地槐树庄,随即妈妈与两个哥哥安放好我的行李;妈妈安排我与奶奶同宿一个房间,一张床;然后叮嘱好我的住宿、生活与劳动诸多相关事宜,注意事项。一家人坐下,吃过午饭。妈妈又再三叮咛了我一个时辰的生活细节,下午三时左右,便与三哥离开浦东乡下,离开我,返回浦西上海的家。爸爸与祖父的原籍,出生地,这槐树庄乡下家中怎么会有奶奶与二哥居住,我又怎么会去乡下,所有这些疑问待我之后慢慢道来。


晚间,月亮悄悄地钻出云层,但并不明亮,暗淡朦胧,像在诉说什么伤心事。奶奶抚养的那只肥大的老雄猫跳入我与奶奶同眠的那只老式大床,吓得我让奶奶赶走了老花猫。我只觉阵阵寒气袭来,冷风从老房子破旧的砖头缝隙中直穿心间,不禁直打哆嗦、寒颤。我感到好一阵孤单冷寂,那阴冷的寒风刺骨钻心,我更觉寂寞难耐。


我此时的心情,二哥与祖母是不能理解的。我一个猛子,像钻入水中一样,一头埋入被窝,埋头落泪,苦苦思念母亲、父亲。
   
小时候母亲讲给我听的家族故事,像放电影般在我眼前一一放过;小时候纯真、美好的自然景色浮现在我眼前;最近几年前,家庭情形的变故又在我眼前残忍的飘过。民国时代,共产前老俞家祖宗那曾经的风流韵事,家族强盛情形的画面;老俞家祖宗的老屋宅基风光流水,那曾经鲜艳靓丽,自然水彩风景画的画面;共产后那曾经的政治运动,晦暗的下乡运动,水墨画的画面,那情形,那景色,那状态在我脑际挥之不去,擦之不掉,缭绕纠缠着我。我的思绪、意境进入老俞家祖宗的故事,我小时候的情形以及最近若干年前家庭变故势态的梦境、回忆中。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0-15 07:41
镜头锁定小弄堂,
母兄送女去下乡,
一路奔波到地头,
父亲老家槐树庄。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15 10:56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10-15 07:41
镜头锁定小弄堂,
母兄送女去下乡,
一路奔波到地头,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吟诗支持。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17 06:42
上部
一、
民国二十年代初,上世纪三十年代初期。


没有污染,纯天然的生态乡村,上海浦东槐树庄,转至上海静安寺路1244弄4号。


槐树庄由三个小村落组成:南宅,爸爸与祖父的原籍出生地,原本是一个独家村,是老俞家祖宗原籍的风水宝地。之后外姓人——王家,侵占老俞家的土地,入驻这老俞家的风水宝地,争得一席之地,再之后槐树庄的他姓人家陆续登陆这风景秀丽的南宅,建房扎根;北宅,是槐树庄农户、人家集中的区域,之后北宅上的许多人家迁移至南宅;西宅,也称西浜,因为西宅位于虬江的西面,因此而得名。西浜的农舍显然少于北宅上的农舍。


老俞家的祖宅,出现人杰地灵的景象,实在是自然界恩赐的福气。祖宅南门前一条东西流向的小河,名称长沟,水质清洁,能够清晰见到河底游着,爬着的鱼虾螃蟹。长沟流水与槐树头小学东面的另一条小河贯通,往西一路潇洒,潺潺汇入曲曲湾湾的虬江;祖宅西面一条南北流向的河浜,名称虬江,水质稍见浑浊。虬江究竟发源于哪处,不得而知,上流由李巷宅方向往槐树庄流来,途经槐树庄的南宅、西宅、北宅,在北宅处改变流向,转变成东西流向,往东流去,经过陈家宅、谢家宅等等村庄,然后汇入另一条大的河流,直奔黄浦江。


西宅与北宅上的大多数人家姓顾,北宅上有一部分外姓人,是从崇明岛逃荒到此定居下来的;南宅上独家村的人姓俞,之后爆出了王姓以及他姓人家。


据祖父说,他是三房合一子。他的父母生有一子一女,他有两个叔叔,娶了媳妇后,都未曾生育。于是老俞家就他一个儿子,三亩竹园一棵苗,成为独宠的娇儿。祖父与祖母的结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法婚姻,他们结婚后,生育一子两女。老俞家第二代也是独子,这独子就是我的父亲。我的大姑姑在共产前死于槐树庄的老屋,小姑姑跟着我的奶奶在乡下苦度时日。共产前夕小姑姑前往上海,临时居住在我还未出生时,温馨的家内。


我的祖父带着他还未成年的独生儿子,我的爸爸,离开浦东槐树庄,离开老屋,离开家庭,离开他的结发妻子与两个女儿。父子俩从乡下老家,槐树庄出发,没有任何投亲靠友的基础,赤手空拳闯荡上海滩,在当时上海十里洋场的静安寺路,之后的静安区南京西路1244弄4号扎下根来,创业打拼,从事手工业行当,皮鞋楦头的生产制作、销售经营活动,并创下不菲的业绩。


有句现代话是这样说的“男人有钱就变坏。”其实男人与女人结合的前提条件是志同道合,如果缺乏了这个前提条件,哪怕是勉强结合了,也不会幸福,甚至于会发生婚外情的。祖父在闯荡上海滩,创业打拼,初战告捷,获得出色的业绩,良好的回报之时,邂逅、认识了一个女人。


上海这条弄堂内,9号门牌的房子像个四合大杂院,内中有多间屋子,住着多户人家。中年妯娌俩居住在其中两间屋子内。


这妯娌俩虽已年近半百,徐娘半老,但还风韵犹存。她们俩像两朵成熟生动,吐芳不尽的深色紫玫瑰,继续演绎着色彩艳丽,芳香扑鼻的中年风采姿色。


这是两个中年寡妇,嫂子大了8岁,一身梳妆严谨,着装华丽,一丝不苟,稳重端庄贵妇人的打扮。嫂子玫瑰的丈夫在静安寺路上开着一个两开间门面的西药房,过世后,他的事业传承给了西药房的小开,独生儿子手中,儿子娶妻生子,家庭事业兴旺,这玫瑰担起了这一家大小儿孙小辈们的饮食起居;


江南一带的人或上海人有将妯娌关系以丈夫排行大小互称为阿嫂、阿婶的习惯。阿婶与嫂子相比,更显年龄上的优势,与嫂子的明显反差是一身梳妆风流,着装开放,随意放荡,风情外露女色线条美的扮妆。她的亡夫是上海社会上的白相人,他们夫妻生养三个女儿后,男人抛下女人、孩子,没有留下一丝半点儿财富与家产给这妖艳的寡妇。于是这遗孀寡妇带着三个女儿,艰难的活在人世间。


这女人被制造得如月中嫦娥,婀娜多姿,身材纤细,体态美艳,飘飘悠悠,长得粉面桃花,肌肤细腻白嫩,造物主给这标准的鹅蛋脸上增添了标致的五官。挺鼻梁薄嘴唇,尤其那双会放电,会说话,会射情光的有神眼睛不时放出令男人神魂颠倒的色光;那水灵灵,骨碌碌转的花色眼珠,哪个男人瞧她一眼,都会魂牵梦绕,像被狐仙的灵魂附体般飘飘悠悠。男人遇到这样的女人,一见钟情,那心甘情愿拜倒在石榴裙下,做鬼都风流,比喻得恰到好处。这风流半老徐娘,还有一个特色,她的身材苗条、纤细,两腿长得如仙鹤般的玲珑活络,于是弄堂里的人背后给她起了一个绰号“长脚”。上海人把腿误读为脚,腿长误为脚长。长腿,高腿说起也不顺口,于是长脚便成为人们对她的别称。


长脚那风情万种的眼神,花花色色,迷迷离离,仿佛电光一样穿透男人的心扉,降服男人高昂的头颅,高智商的脑袋,长脚如金丝雀般把男人笼络成听话的雄性小动物;她那光光滑滑,亭亭玉立的长腿,迸发出性感的光芒,令男人想入非非,飘飘然然,跃跃欲试。


长脚妩媚的风情、姿色,不能不说让迷恋她的男人,像蜜蜂采蜜,彩蝶飞舞般勤劳卖乖。长脚婀娜的身材穿上那种艳丽彩色图案缎子料子制成,滚着月牙花边的紧身旗袍,披着带有流苏的披肩装饰品,更显女子线条流畅,性感突出的特色。


这长脚的名字叫玫莹,玫莹与嫂子玫瑰在这弄堂内,给人们的印象是壮年美女的形象。玫瑰的形象是美丽端庄型的;玫莹的形象是倒钩风情型的。


玫莹的造化在她的外表生呈时便打造好了,她必定会走此路,而且必定会把别人的男人搞定,夺下。


这长脚——玫莹到底是谁呢?她就是鞋楦铺子老板——古木,祖父的相好、情人。女人勾搭上了男人,男人被迷糊了,被吸引了,被牵绊了,相好成为情人、情妇、情夫的关系,必在情理之中。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0-17 07:30
南宅独家作发祥,
单人携子上海闯,
制作鞋楦发了迹,
姘上玫莹妖脚长。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17 08:00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10-17 07:30
南宅独家作发祥,
单人携子上海闯,
制作鞋楦发了迹,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吟诗支持。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18 06:12
二、
民国三十年初,上世纪四十年代初期。


上海市十里洋场静安寺路1244弄4号,父母闯荡上海滩,打拼创业的原始居室,兼工作场地。


民国三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一九四二年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是父母的结婚纪念日,父母同龄,那时正值二十三岁,黄金年龄段时期。


尽管那是在民国时期,男人能够有几房女人,但是毕竟儿子与儿媳妇新婚不久,古木不能与儿子比赛搞行为艺术的速度与程度。古木与玫莹两人的婚外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而是搞了相当长久的扑蝶战术了,维持了快十年的婚外情了。男人与女人像两只公鸡与雌鸡,追逐与挑逗,搞得不亦乐乎。


尽管这层窗户纸已经捅开,两人坠入情网,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但是他们俩还不能住在一起。他们俩好上后,热恋的趋势如燃烧的火焰冉冉升起,愈演愈烈。其实这事在上海的家人,以及作坊中的学徒们中,都已不再是新闻。包括儿子仁雄与儿媳妇云翔夫妻俩,也就是我的父母,以及古木的两个外甥,二愣子,三福子,彩福的侄子刘雄,福雄,古木雇佣的雇工儿子金雄。但是谁也不敢将此消息传播出去,让老板娘——彩福,我的奶奶知道。因为古木这一家之主像一个土皇帝,谁也不敢乱说话,所以唯有不在上海的花烛妻子——彩福与女儿们,母女三不知道此事。情敌——玫莹,抢了我奶奶——彩福的老公。


之前,仁雄与云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公公外面有了二奶,但是他们无可奈何,甚至于不敢对古木有不敬之言。因为在这个家中,古木像一只老虎般强势与威严,谁都怕他。于是古木与玫莹的婚外恋像自由恋爱一样,发展得顺顺利利,自自然然,风风光光。古木风流倜傥,在外面有了婚外恋的女人,与相好情投意合,搞得如鸳鸯戏水,龙凤呈祥,他不再把心思花在事业上。仁雄赚的钱,放在家中,古木随时随地到家中拿钱,甚至于可以不通过儿子——仁雄,自行在抽屉中取钱。因为儿子不敢有违于父亲,如要说半个不字,等待仁雄的便是“你个小雏佬,你难道不知道是谁把你带到上海滩来的。”再不就是拳打脚踢不留情面,古木的家暴、家长作风威严得像老祖宗、太上皇,谁也不敢与他发生正面冲突,众人只能在背后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尽管他们这年纪不再有花前月下,风花雪月,诗情画意的缠绵意境,但也不失情场风流,浪漫潇洒,男欢女爱的风情场景。古木时不时的带着情人出双入对,出现在各种场合,就差双宿双飞,绝对出亮表现。他们恨不得白天当晚上,厮守在一起,滚绕在一起。有一时半会儿不见,男人便会魂不守舍,女人便会主动出击,这女人倒勾式的战斗打得如火如荼,轰轰烈烈。


自从吴玫莹死了丈夫之后,一个女人拖着三个女儿过生活,经济很是拮据。那死鬼男人生前又是个白相人,死后没留给遗孀一丁半点儿财产。不过这精明美艳的女人会使迷魂术,会让男人迷住她而昏晕。她瞅准了古木身边没相好的女人,他的女人在浦东乡下,古木不爱他的女人,于是吴玫莹有了空子可钻。之前她与嫂子住在9号门牌内的两间屋子内,自从她勾搭上古木后,即刻搬场,把家搬到了方便倒钩鞋楦店老板古木的居室隔壁,6号楼上老虎天窗的小阁楼内。


玫莹的三个女儿与灵娣、银娣的年龄不差上下。可怜的是古木与彩福的女儿跟着母亲在浦东乡下过生活;玫莹那风流女人的三个女儿:妞珊,(小名阿妞珊)翁珊,(小名翁头)媚珊(小名珊瑚珠,桂桂芝)跟着母亲住在上海浦西这条弄堂内过生活。


由于中年女人死了男人,女儿们没了父亲,大女儿阿妞珊长成大姑娘的时候,体态与气质从属了母亲,为了生活,她很早便在百乐门舞厅做了舞女,帮着母亲挑起养家糊口的担子。翁珊与媚珊还小,不懂事,在家不干事,母女几个依赖阿妞珊舞女生涯所赚之钱养活,生活自然很是拮据。


三个女儿随母亲搬到6号门牌屋子后,那居住的房间不偏不倚,就在古木居住房间的贴隔壁,这自然是玫莹候分克数的神机妙算。晚上阿妞珊去百乐门舞厅跟男人跳舞,过夜生活赚钱养家,玫莹安排两个小女儿睡下后,然后便与情人古木演起了爱情情景剧。他们俩人像地下工作者一样,用敲三下墙壁为接线暗号,然后移除墙壁上一块砖头。砖头移除,留下的空间便成为婚外恋情人输送柔情蜜意的爱情窗口,通过爱情创意窗口传递俩人的恋情。每次红线接通,俩人便开始享受一天中互诉衷情的美好时刻,感受人世间爱情接线的幸福时光,完了便将墙壁上移除的砖头重新嵌入墙壁。第二天的晚上,再移除砖头,以此类推,每天晚上进行着互动连接,谈情说爱的原创爱情升级版剧目。这爱情红线接通、传送得红红火火,如日东升,他们俩实质性的炙热地下恋情很快让仁雄与云翔发觉了。因为儿子媳妇,仁雄与云翔的房间在古木房间的南隔壁,有什么声响、动静便会惊动他俩。


古木与玫莹,他们俩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越来越露骨。出双入对,亮相出镜的频率愈发增多,外出开房,男欢女爱,进入程序,畅通无阻,无人干涉。尽管他们俩的关系还没出亮,但是他们的关系已成气候,搞那插花动作,行为艺术只是没有捉奸在床。他们的相好关系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不争的事实,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虽然他们好上了,热恋上了,但是他们的关系还是处在不能当归出道的展示时期。因为古木的行为有碍于儿子媳妇的脸面。仁雄与云翔不认可,古木毕竟还买儿子媳妇的面子与账目。如今古木的心思钻入欲望的漩涡之中,他早把事业抛于脑后,无心经营事业。所以鞋楦作坊的一切经营权已经转到儿子——仁雄,我的爸爸手中,古木不得不给儿子脸面,不然的话,父亲整天大把大把的捞钱,儿子仁雄不会一直放任自流的。所以这一对壮年花色男女毕竟不敢大大方方,胆大妄为的住在一起,搞翻云覆雨的行为艺术。他们只能维持着像地下工作者一样的地下夫妻关系,只能在另外地方开房搞如腾云驾雾,龙追蛇舞,龙吟虎啸般,十八般原创行为艺术的地下恋情。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0-18 07:56
父母成婚在弄堂,
主导生产事业忙,
爷爷天天轧姘头,
就差晚间也并床。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18 14:17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10-18 07:56
父母成婚在弄堂,
主导生产事业忙,
爷爷天天轧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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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19 06:44
三、
民国三十年,上世纪四十年代。


上海市浦东高南乡槐树庄南宅。


期间,我的大娘娘与小娘娘的故事穿插于此。大娘娘命丧于槐树庄老屋家中,小娘娘从此离开浦东乡下槐树庄。她到达上海浦西,投靠哥哥嫂子,也就是我的父母在上海安营扎寨,那十里洋场静安寺路的家。


宝莲庵又名井亭庵,座落在上海川沙县高南乡高南村夏家宅东。此庵始建于明朝万历五年(1577),占地十多亩,殿堂三棣进深,正殿供奉观世音菩萨,还有藏经楼等,庵曾废建多次,现占地面积4,500平方米,庵前有古井一口,上建四大石柱方亭,约九平方米,设置石条凳供行水休息竭取井水之用,现古井仍在,故当地人也称此庵为井亭庵。


俞家老宅距离井亭庵寺庙不远,尽管彩福吃斋念佛不彻底,但是她相信菩萨保佑,对于尼姑的念经却是很虔诚。在平时的生活中,她是省吃俭用,一个饼子瓣成两半来吃,是她的生活习性;一个铜板恨不得瓣成两半来使用,是她的节约习惯。奶奶做菜少放油,烧火少添柴,吃菜省着吃。她喝汤罐水,吃蹩脚食,不浪费一粒粮食,吃罢的粥碗、菜碗非得像猫咪吃食一样,用舌头把粥碗、菜碗舔得干干净净;尤其那吃罢的荤腥菜碗非得像小狗吃食一样,用舌头把荤腥汤水舔得滑塌精光。她那种节约再节约,省钱再省钱的行为让人无话可说。然而她这样勤俭节约,换来的结果是丈夫不爱她,不理睬她。自从小娘娘——银娣出生后,祖父——古木再也不与她履行夫妻之实了,这是女人的悲哀。


尽管在生活上她花最少的银子,甚至于恨不得不花银子。然而活在这个世上,对于井亭头烧香拜佛的花销她是慷慨解囊,心甘情愿。她把家中除开生活费用节省下来的银子全花在烧香、许愿上了,她对井亭师太的信仰做到了听话、心诚,没有二话、二心。


小时候的大娘娘——灵娣身子骨单薄瘦弱,作为母亲的奶奶,为灵娣在井亭头花去的消灾银子便不少。这次灵娣遇上了灾祸,井亭师太拿人钱财却没有为人消灾,这银子却是取得理所当然,没有异议。彩福那是时不时的去到井亭师太那儿,奉上银子,烧香拜佛,愿菩萨保佑,望灵娣的身体恢复康健。彩福把辛苦汗水换来的收成银子义无返顾的往井亭头师太这儿双手奉送,母女三人最后没有了一丁点经济来源。于是彩福让乡下小土地出租的佃户——老兔前往上海告知作为丈夫的古木,也就是我的祖父,大女儿灵娣的病情以及经济来源短缺,生活拮据,难以维持的现状。那时候,古木已经与长脚搞起了闹闹腾腾,轰轰烈烈的婚外恋。


老兔回到浦东老家后,将东家——古木托他带给老板娘的救命钱交到了彩福手中。天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彩福将这些钱的大部分还是一如既往的往井亭头师太这儿无私奉献,还是不带灵娣去医院看病。然而彩福潜心修炼,虔诚供奉菩萨神灵,这一片赤诚,还是没有换来菩萨显灵,保佑灵娣身体康复,转危为安的现实。灵娣拖成重病,奄奄一息的身子骨,非但没有起色、好转的征兆,反而越来越严重。灵娣的的痢疾症状明显到达脱水,危及生命的边缘,吃啥吐啥,喝啥拉啥的临床表现明明白白摆在人们眼前。但是在这个时候,那傻彩福还是往返于家与井亭头之间的奔波、许愿,迷信活动。


彩福的行为既令人可怜又感到痛恨,要不怎么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旧社会过来的女人,没有文化科学知识的教育与灌输,深受封建迷信的熏陶与欺骗。男人不正确的言辞,你可以不听,但男人正确的言辞,你应该听从。古木让她带着女儿去高桥医院就诊,然而她就是不照办。彩福每天去井亭尼姑庵烧香拜佛,祈求菩萨神灵保佑全家老小。灵娣的痢疾小病完全能够医治,却拖得愈来愈严重。更让人痛恨的是,彩福非但忌讳就医,而且每天求一丹方,所谓仙药,拿回家中喂给耽误成重病的灵娣吃。其实这哪是灵丹妙药,这纯粹是供桌上的香灰。这样的香灰给灵娣吃,不是催着她快点到天堂去报到吗?!加快她走向死亡的步伐吗?!


灵娣拉痢第四天开始吃不下饭,喝进去的所谓药——香灰与水全部呕吐出来,吐得胃肠翻身,最后连续吐血,严重到脱水、休克状态。从她口中呕吐出白色的是脓水、带脓的食物,红色的是血水、带血的食物,此时彩福还在井亭尼姑庵中受尼姑师太的愚弄。她告诉师太,女儿病情严重。师太让她求签,彩福摇出一支签,师太念叨“这是下下签,你女儿红颜薄命,回天无力,难逃此劫,造化如此,命该如此了。签中凶多吉少,善哉善哉,阿弥陀佛。”然后师太自顾自念她的所谓真经去了。


灵娣发病第6天,佃户老兔旋风似地又赶到上海来报“俞老板,你家大小姐病危,夫人差我通报你一声。”古木大拍桌子,怒说道“我又不是医生,上次就让你告诉老太婆带着灵娣去看病,她干吗去了?跟她说上海生意繁忙,我没时间去乡下,她脑子抽筋啊。”老兔灰溜溜的回浦东去了。大女儿的病危并未唤醒古木的神智,古木的神智集中在与他相好搞婚外恋上。


此时古木知道浦东这傻女人将他捎去的这笔救命钱又花在搞封建迷信活动上了,他拍着桌子,大发雷霆,暴跳如雷,怒道“这傻女人,就是自搞一套,下次不要来上海。让我碰到,非给她点颜色瞧瞧。仁雄,铺子中活计忙,你是走不开的。这样吧,请人来家煮几天饭菜。云翔,你去浦东老家瞧一瞧,探个究竟,能否救大小姐一命?”


仁雄与云翔这时重视了起来,云翔即刻去了浦东一次。云翔想与婆母带着灵娣去高桥医院看病,但是此时的灵娣已经奄奄一息,人也坐不稳,别说站起来走路,连坐在马桶上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没有了生机。旧社会的女人毕竟不会理事,这时去医院叫救命车过来,还不知是否能救小美女的命。可是这几个女人一是没足够的魄力,二是没身体能力。那时高桥镇到老家乡下没有交通车辆,3公里路需要迈动两腿步行赶路,单程需要半小时以上的时间。况且这些女人中就云翔一人的智商还算可以,但是她也被传染上了严重的痢疾。这几个老少妇孺眼睁睁的看着美女灵娣坐在马桶上拉脓吐血,在死亡线上挣扎、煎熬、哀嚎。最终灵娣哭干了眼泪,回光返照,临死前坐在马桶上捂着肚子,挣扎着大喊“我痛死了,我痛死了,救命啊,救命啊,带我去医院看病啊。”可是一屋子的人面面相窥,无能为力。


灵娣起病第8天的凌晨4时,终于闭眼,停止呼吸,离开人世,奔赴极乐世界报到去了。一个聪明伶俐,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一个还没踏入社会的花季少女,一条鲜活的生命终究了结。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顷刻之间凋零枯萎,曾经有过的青春灵动,瞬间灰飞烟灭,一个悲哀冤屈的英灵在人世间即刻闪逝。这个年轻的生命香消玉损,终究向着极乐世界撞去。此时此刻一切都成为静止的状态,之前的积极作为没有一个人在实施,之后的忏悔都是虚无缥缈的悔之晚矣了。


灵娣的死亡不是经济上的原因,而是彩福愚昧无知的棉花脑子直接导致悲剧的发生。因为古木家庭的经济足以支撑一家老小的生活以及治疗疾病需求的支出费用。然而灵娣年轻灿烂的阳光一生葬送在母亲愚昧无知的求神拜佛上面了,这个惨痛的代价是无法用任何东西再来弥补。灵娣的死亡最大罪过的人是彩福,她应该带灵娣去医院看病,不应该每天去尼姑庵求神拜佛,更不应该取香灰给灵娣当药吃。这个糊涂的傻女人是不知不觉直接害死大女儿——灵娣的“凶手”;当然古木应该是第二个间接害死大女儿——灵娣的“凶手”。他再忙也得从百忙中抽空,带女儿治病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女人是个无知的蠢货。痢疾不算大病,这种毛病只要救治及时,完全能够治好。古木明明有足够救治女儿的财力、能力、精力,但他把心思、经济全都花在婚外恋的折腾上,而延误了灵娣病情的医治,灵娣的病情以至于达到恶化,不治而亡。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0-19 07:57
姐姐在乡特愚昧,
不信医生尊庵伪,
硬把长女病延误,
小小痢疾命西归。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19 09:37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10-19 07:57
姐姐在乡特愚昧,
不信医生尊庵伪,
硬把长女病延误,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并吟诗支持。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0 05:15
四、
民国三十年,上世纪四十年代。


上海市十里洋场静安寺路1244弄4号,我父母闯荡上海滩,打拼创业的原始居室,兼工作场地。


灵娣生前大幅半身生活彩照挂在浦东槐树庄槐屋房间,后面的过道中。灵娣面相漂亮,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唇红齿白,烫着长波浪的卷发,面带笑容,上身穿着深蓝底色,小碎花图案的缎子夹袄,俞家大小姐,这美艳的少女惨死在亲人们的愚昧之中。每当家人看到美女的容颜之时,便有一股伤感之情袭上心头。灵娣没有等到她前往父亲——古木为她在上海对好了亲,那家境殷实的夫家,享受心上人的宠爱、安抚与体贴的那一天。


再说灵娣亡故后,作为嫂子的云翔回到上海后,由于在看望大姑子灵娣之时也感染上了细菌性痢疾。仁雄即刻陪云翔去上海医院看病,我的母亲——云翔很快得到治疗,并复原、痊愈。


那一幕幕的悲剧都映在银娣的眼中,我的小娘娘——银娣说什么都要离开浦东乡下,决意前往上海,投奔仁雄、云翔哥嫂,去上海我的父母家中居住。仁雄为妹妹银娣准备的一个小单间是原本父亲古木的居室,于是之后银娣与哥嫂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因为自从古木与玫莹好上后,早已不住在家中。他在弄堂中又租了一间房子,表面上是搬出家中,解决住房的拥挤,实质上是与相好来往方便。自从那时候起,彩福在浦东老家,真成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家寡人。


灵娣是个悲剧性的牺牲品,她终究没有看到上海这座大城市是什么样子的;看到自己父亲古木的样子,之后的形象、发展;她终究没有等到过门,嫁入男方家,享受男人的宠性。那八字对方、男人由于对灵娣的怀念,之后娶了一个也像灵娣那种形象,纤细漂亮的姑娘,称为“替灵娣”,作为终身伴侣。这替灵娣是通过佃户老兔拿八字,搞定成功的。尽管小时候的灵娣,也许父亲来看过她,但是在她的印象中,父亲是一个什么样子、形象,她是想不起来的,在她的脑袋中是没有概念的。


银娣还是幸运的,她很快脱离了农村艰苦的生活环境与艰辛的农业劳动,投奔哥嫂仁雄他们。尽管父亲古木,没管她的衣食住行。古木的主张是女子不要抛头露面,应该由母亲管着,跟随母亲在家中。他不爱彩福,因此不让太太跟在他的身边——住在上海。对银娣的到来,古木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所以银娣只能栖息在哥嫂家中,在之后的岁月中,银娣与父亲古木间的父女情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摧残与打击,以至于银娣与父亲古木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甚至于结下深仇大恨,最终达到老死不相往来。那是后话,此地不再展开,在以后的章节中再叙。


青少年时代的银娣脾性很懦弱,个性看似不坚强,什么都逆来顺受。她不像姐姐那样经常发脾气,吵闹不休。据云翔嫂子描述这小姑子的表现:很听话,不发声。云翔头胎二胎坐月子的时候,是彩福带着银娣来上海照顾服侍的。因为银娣听话,彩福照顾儿媳妇坐月子,女儿带在身边不受影响。彩福当然是怕自己来上海照顾儿媳妇坐月子,大女儿灵娣在老家照顾不好妹妹银娣。所以之前银娣有幸看到了父亲,以及上海这个花花世界。因此那时候银娣心中就有离开浦东乡下,离开老家农村的念头。这次姐姐——灵娣的病逝,便是一个契机,银娣终究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大上海,尽管父亲不管不爱她。因为父亲有了新欢,不管花烛妻子的女儿,而让她栖息在哥嫂的家中。


之前,当彩福带着银娣照顾、服侍儿媳妇生产的时候,银娣亲眼看见嫂子云翔生产没有去医院,而是在家中进行,是请接生婆到家接产的,母亲在身边帮忙。那时候尽管古木的鞋楦作坊生意兴旺,经济效益很好。然而古木不管不顾业务上的事情,经常带着相好,到处游玩,周游各地。古木每次回家便是向儿子仁雄拿钱,铺子内的营业收入被古木掏尽挖空。因此仁雄对于太太的生产却节约费用,马马虎虎让云翔在家中生产,以节约费用为目的,以至于云翔头胎二胎婴儿先后夭折。之后,银娣在描述这两个女婴的时候,说“小女婴很漂亮,很可爱,老大长得白白胖胖,没有残疾,几个月后不幸夭折,哥嫂很是伤心;二胎也是小女婴,长得纤纤细细,一头的卷毛,更是秀气,但有唇裂残疾,出生几天,便夭折了。这可怜的小女婴被我看到的情景是出现在马桶中,那么一团鲜红的活物顷刻之间消逝不动了。”


尽管古木浦东老家的生活以及居住环境,在那个时代是属于上七寸的,仅次于北宅上的工商地主人家。然而哪怕是民国时代的农村情景与大上海的城市情景,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


银娣对于浦东老家的美丽景色不再留恋。清晨的雾气、水汽,朦胧加神秘;早晨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给予人们光和热,生与动;茫茫原野的奔放,桃红柳绿的色彩,婆娑缭绕的柳叶,花海荡漾展婀娜,鲜花吐艳晒芬芳,小桥流水美景致,鸡鸭牛羊显活泼,大地畅怀喷土香,果实累累扬喜气,这些田园风光袒露在人们视线之中;傍晚火球落下西方地平线,一片五彩斑斓的彩霞布满在西边天;之后,一弯明月升起,月色既柔和且妩媚,照得大地一片银晃晃,亮闪闪,给予人们另一种不一样的憧憬与遐想的感受。


但是所有这些情景不能再吸引银娣,让她呆在这儿,热爱这个浦东乡下老家。她对老家原籍已经到了绝对反感、排斥的地步。尽管这儿有她的童年,有她唯一的母亲,但是银娣还是选择了离开生她养她的地方与母亲,投奔上海哥嫂的家。


灵娣病逝后,银娣毅然决然离开浦东乡下,离开母亲彩福,来到上海,正式居住在哥嫂的家中,之后演绎的故事将围绕着银娣的终身大事展开叙说。


那时候,云翔已经生养了第三胎,是个瘦弱的儿子,名字叫建勋。仁雄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对于太太这次生产,他不顾父亲的反对,无论如何送她去上海红房子医院生产。但是由于仁雄、云翔夫妻俩白天的劳作太艰辛,忙忙碌碌,以至于影响到晚间做爱的质量。云翔生出的儿子体质十分差,瘦弱、短小、单薄,而且时不时的犯病,夫妻俩时不时的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往儿童医院诊治看病。因为古木不爱他的花烛妻子,看到彩福不是骂便是打。追着打骂,拳打脚踢是古木对于结发妻子的家常便饭。他见不得大房,这大房早就名存实亡。古木有了新欢,不让正房在自己眼前晃悠出现。可笑的是那时谁都知道的事情,这公开的秘密唯有彩福母女俩不知道。彩福压根不知道她的丈夫在外面已经有了二奶,她只知道丈夫不爱她。彩福在上海住上没有几天,被古木撞见便不太平,所以刚到上海没几天,又被古木追着、逼着,往乡下赶。不管儿媳妇再忙,彩福也帮不上忙,所以云翔的工作量很大,以至于新生儿的体质欠佳。一方面仁雄的守财奴思想作怪,即便自己有经济能力,他在父亲面前也不敢为太太请保姆照顾大人、小孩;二方面古木有了新欢,经济一时仍然被他控制着,往新欢身上尽情喷射。因此对于云翔大工作量的劳作,古木、仁雄都没有请专职人员操持,小孩的带领经常是铺子中的徒弟们轮番照管着。


仁雄的妹妹银娣,也就是我的小姑姑,来到上海,我爸爸妈妈的家,一是我的妈妈——云翔有了陪伴,二是有了可以帮忙的人。然而银娣的做事能力实在有限,这是传承了她母亲——彩福的基因。银娣在弄堂中的玩伴是玫莹的三个女儿:妞珊(小名阿妞珊)翁珊(小名翁头)媚珊(小名珊瑚珠、桂桂芝)她们。刚到上海的银娣,也还不知道父亲外面已经有了相好。因为之前,银娣跟着母亲在上海,彩福照顾她的儿媳妇,我的母亲坐月子,以及带领小孩的时间是短暂的,只要一被丈夫——古木撞见,便被他往乡下赶。所以对于父亲、丈夫外面有相好女人的事情,作为女儿与妻子的银娣与彩福都是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的。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0-20 07:47
姐姐惨死妹妹怕,
逃到上海度生涯,
只剩母亲呆度日,
迷迷糊糊在乡下。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0 08:35
本帖最后由 蓝宝宝 于 2016-10-20 12:17 编辑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10-20 07:47
姐姐惨死妹妹怕,
逃到上海度生涯,
只剩母亲呆度日,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并吟诗支持。
版主,你的吟诗才能令人佩服。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1 06:43
本帖最后由 蓝宝宝 于 2016-10-22 07:20 编辑

五、
民国三十年,上世纪四十年代。


上海市十里洋场静安寺路1244弄的弄堂内。


一九四七年,上海英租界的土地上,静安寺路的这条弄堂中,鞋楦铺子内发生的故事有平静,有曲折,有平淡,有悲催,有痛心,有令人沉思的苦恼。


别看银娣并不如有钱人家的小姐那样幸福,但是她赶时髦,向五四新女性靠拢的时尚很超前。雪文是银娣到上海生活后,给自己起的洋名字。虽然雪文与亡故姐姐灵娣的长相比较起来相差甚远,不算是漂亮的;但在上海弄堂中,妞珊(小名阿妞珊)翁珊(小名翁头)媚珊(小名珊瑚珠、桂桂芝)她们这三个女孩子中比较起来算是相对漂亮的。


尽管作为母亲的玫莹,不管从脸蛋还是身材来说,都是属于漂亮女人的类型。可是造物主将她的三个女儿造成了如三脚蛤蟆,六海难寻般的好笑长相。


当然主要原因可能是那玫莹的死鬼丈夫,那白相人王先生的长相属于人间稀世珍宝级别的罕物。王先生的哥哥,也就是玫丽的丈夫长得相面堂堂,身材俊朗,一个西药房标准老板的形象;可听人说那弟弟长得贼眉鼠眼,身材矮小,瘦骨伶仃,一个上海标准白相人,混混的形象。这就是基因像母本还是父本的因素了,同样道理玫莹这三个女儿的长相,虽然传承了母本某一方面的优秀基因,但是同时也传承了父本的劣质基因。


妞珊身材苗条、秀美,尤其那两条美腿的优秀基因从属了母本;但是当人们抬眼观瞧她的脸蛋长相,不觉得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张尖嘴猴腮,像马脸一般,无法生动,提起精神的埋闷脸蛋,也许这张脸蛋就像了死去父本的长相。妞珊在百乐门舞厅跳舞生涯中,跳到了男朋友。她结识的男朋友是一位娱乐界的小开,这位小开自然是看中了她的性感风情,如果冲她那张脸蛋细心一琢磨,怕是立刻会拔腿就逃,改变主意的。


翁珊跟姐姐的身材制造来了一个反其道行之,这少女的两条腿像两条白萝卜,粗而短,一个女武二郎的典型范本摆在那儿,同样让人心中犯嘀咕,也许这也是死鬼父本行为艺术翻版杰作的表现。因为那死鬼父亲个头矮小,这萝卜头基因传承给了二女儿;翁珊的眉宇之间似乎透出母本玫莹的灵秀,然而这是太勉强维系的一瞬间感觉。翁珊的脸膛大而扁,两眼无神,并没有母亲玫莹那种闪电神光活灵活现的翻版显现,整个五官的长相实在联系不到母本的一点结晶关系,令人难以相信这是玫莹的女儿。


媚珊跟大姐的身材相比较,虽然没有妞珊那么高挑、挺拔,但也不失好身材的范畴。她比妞珊略微矮了一点,腿不是太长,但还是属于婀娜纤细,标准型的女子身材,这可能都是母本优秀基因的功劳;尽管媚珊的脸蛋上安装的五官也算匀称,长相总算不错。不过哪个男人与之接触,她那埋闷的眼神,满不在乎的神态更胜大姐一筹。她对待男人的姿态是从无笑脸,好像世界上的男人都有愧于这冷美人。冷美人对世界上的男人有一种天生的抵触情绪,没有母亲那种风骚的表现,也不像一般女子的表现,她像一个憎恨男人,与世隔绝的无性人。


这玫莹的三个女儿中除了妞珊的舞场风情有那么一点母本结晶的风味,其他什么都排不上号了。玫莹当然也为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着急。好在大女儿妞珊已经在舞场上跳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接下来翁珊就是她的心头事了。因为翁珊这女孩子,人老实,长相又不佳,有哪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会看上她呢?


媚珊尽管是老大难,她对待男人是横眉冷对,一屑不顾;尽管她长相不错,但是在之后的社会活动中,这样的人怎么样融入到现实生活中,是玫莹为之着急的事情。好在媚珊的风情确实没有让母亲失望,她终究会让男人倾慕的。


在玫莹的心里,三个女儿中唯一让她着急的是翁珊。因为妞珊在舞厅跳到了娱乐界的小开,搞定男朋友;媚珊虽然性格孤僻,但是她那冷美人的性感风情不难找到男朋友。翁珊在三个女儿中却是个老大难了,不仅长相不佳,五短身材,脸蛋暮气,动作迟钝,智商欠佳,这是作为母亲的担心与忧愁。


这翁珊不知传承了上代哪一路的基因,不像爹,不像娘,还是像了七大姨、八大姑、舅家门、叔伯家的哪一个特色遗传基因的染色体结晶造型,再不就是投错胎了。这不得不使玫莹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她曾经托人为翁珊做媒,但是终究被八字对方家长看到未来儿媳妇的长相而吓跑了。不过翁珊有一个优点,尽管她的外在长相令人摇头,但她的内在心思,人们并不了解。翁珊心眼好,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


年初,云翔与仁雄的做爱结晶又成功产出,云翔的第四胎,第二个儿子出生在上海红房子医院。因为云翔头上二胎均是女儿,并都已夭折。云翔出院后,彩福到上海家中服侍儿媳妇与婴儿没有几天,又被古木撞见,被赶回了浦东乡下。云翔只得自己克服,但身体实在不行。仁雄这才熬了一次肚子痛,为太太请了几天保姆,另外让铺子内的徒弟——刘雄、耿龙搭把手。因为小姑子雪文实在不懂得照顾产妇与侄子的事宜,她做帮手也就是做些看看人,传传话,递递物之类简单不过的事情。显然仁雄在此刻是忙得晕头转向,仁雄不想请保姆自然是舍不得多花钱。这个小资阶级的小开——仁雄,我的爸爸,他手中并不是没有钱,但守财奴的思想左右着他,只能让自己的太太——云翔,我的母亲受折磨。


夏去秋来,上海弄堂中,像被罩在蒸笼内般的闷热酷暑天气迅速翻页,转换成丝丝凉意的初秋,微微秋风飘来,令人感觉秋天凉爽与舒适的惬意。


早晨的火球,每天这个时候从地平线上扑通扑通冉冉升起,挂上东边天,已经延续好多天时间了,让人们感到秋天的实在与美好。当早晨的阳光照射在窗户玻璃上,透过窗户玻璃射进雪文居住的二楼房间中的眠床上。雪文懒床,这才像往常一样起床,然后下楼洗漱。


此时,云翔早已从时应菜场买菜回家。雪文为嫂子云翔取了几件东西,又帮着拾掇了一会儿时间的菜蔬。大约9点多光景,接着出门到弄堂中,合着翁珊、媚珊玩耍去了。


今天古木的同行中人——方庆福老板又来找古木聊天,谈生意经。他是穿过陕西北路上的时应里后弄堂来到古木鞋楦铺子的。在经过玫莹居住的6号门口,他又见到了这三个小女孩在一起说话、玩耍。庆福这回又在三个女孩之间仔细观察了一下雪文的长相与谈吐,经过几次的观瞧,坚定了他为侄子做媒的决心。他认为雪文是个好姑娘,于是他向古木谈了他的想法与看法。
“古木,你好。今天我又看到了你家女儿。”方庆福开心的说。
“庆福,你好,今天又是哪阵风把你给吹过来了。是嘛,女孩子们在一起玩吗?”
“今天我来,一是生意上有事,我要告诉你。蓝棠皮鞋店的女鞋楦头要得实在太急,我来不及应付生产。再说了,我是擅长于制作男鞋楦头的,这个业务你家儿子仁雄是内行,一帖药,一碟菜,我把这些业务介绍给你们,明天蓝棠老板会过来,你接洽吧;二是我为我家侄子而来,你也知道我的弟弟是皮鞋店老板,侄子是皮鞋店小开,我弟弟的事业将来是让他儿子继承的。这孩子,人老实厚道,还没合上八字,对上亲事,我就给他做主了。你家的女儿,我看上眼,她跟我家侄子很相配。怎么样?你家女儿还没对上人家,匹配八字吧。”庆福满怀信心的说。
“是的,我家女儿还没匹配八字,对上婚事。”古木有意不将雪文与翁珊俩人分别说清楚,讲明白,含糊其辞的将她俩都说成是我家女儿。
“这样吧,我们长辈挑个时间,坐下商量一下儿女婚事,鞅出媒人,为小辈定下终身大事。尽管小辈男女双方年龄还不大,但是尽早定亲,免得今后生出事端。古木,我家侄子,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你家女儿我已经看到好几次了,我认为不错。古木,这事你认为怎么样?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是不是为小辈们把亲事先定下来再说。”庆福说着,拍着古木的肩膀,接着笑说道“我看我这老同行会买我这份面子的。”
“是的,我知道你家侄子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好吧,庆福,你认为我家女儿不错,便行,我同意年轻人的对亲之事。鉴于他们年龄还小,按照你的提议先举行一个订婚仪式,结婚还是以后的事情。”古木答应了庆福的建议。


庆福的侄子——皮鞋店小开的对象究竟是不是雪文呢?要知详情,且听下文,之后分解。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0-21 08:11
进沪改名追时尚,
玫莹三女歪长相,
古木借机搞混乱,
坑了亲女不应当。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1 09:17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10-21 08:11
进沪改名追时尚,
玫莹三女歪长相,
古木借机搞混乱,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并吟诗支持。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2 07:28
六、
民国三十年,上世纪四十年代。


上海市十里洋场静安寺路1244弄4号。


别看银娣小时候脾性温顺得像只小绵羊,言语不多,不吵不闹,与姐姐灵娣的个性是天上地下,两种截然相反的个性。银娣的个性不像父本,长相也不像父本,应该都从属了母本。唯一一点不像母本的那个优点,便是有主见。也就是这个主见救了她,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使她从一个农村姑娘转变成为一个上海大城市的姑娘。


因为银娣来上海没有任何人的支持,是她自己坚持要到上海的。到了上海后,母亲不在她身边,父亲又不管她的生活,她只能蜷缩在哥嫂——我的父母家中。她在哥嫂家中也帮不了什么大忙,年轻的少女不会做什么,有时也就帮着嫂子,也就是我的母亲,照管一下小孩。


别看银娣,表面上看去不怎么活泼好动,然而她的脑袋没有母亲那样木讷、迟钝。在她的心中永远有一个文学青年,要求上进的念想。然而古木不让女孩子上学读书,哪怕是作为男孩子的哥哥——仁雄都没念完小学,初小时候硬是被父亲休了学。那时代的文学青年不多,女孩子更少。银娣想上学,但这是痴心妄想。这个愿望在银娣很小的时候便如肥皂泡沫一样的破灭了,在银娣幼小的心灵中是一种刺激与打击。


然而一直以来,银娣向往知识的心思、愿望没有放弃、破灭。她固执己见,经常向有知识的人求教、学习,看书阅报;她居然没有取得任何人的认可、同意,将自己的名字更改为雪文,这是一个文化名字,说明银娣的思想要求上进,要求知识,要求改变女子的命运。然而那时代的女子,没有家庭的支持,尤其是没有父亲的支持,很难进一步改变女子自己的命运。女子的命运遵循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历来守旧的陈规陋习,起始着,运行着,完成着。封建时代女子的命运是拴在男人裤子带上的,女人嫁一个好男人,操持好家务,侍奉好男人与大人,抚育好小人,做一个贤妻良母,全职太太,是她们的义务与责任。女人的一生幸福、造化与否,跟男人的好坏、优劣是分不开的。


我的姑姑——雪文逃脱不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历史规律的束缚,然而雪文很新潮,她想自己选中心上人、意中人。但这事很难很难,雪文之后的经历便说明了问题。


雪文想到“曾经还是她小时候的事情,父亲带着哥哥——仁雄闯荡大上海,然后站稳脚跟。但是并不把她们母女三个救出农村火坑,仍然将她们抛弃在乡下——槐树庄。她们母女三个在浦东乡下过着苦难的农村生活,父亲时常不给母亲家用生活费。那时母亲很难支撑这个乡下的家,村人看着母亲一人拉扯着两个女儿过生活好艰难,于是介绍一家好人家领养她,母亲同意。母亲托人捎信给在厦门出差的父亲,父亲不同意,不允许母亲将她送给好人家领养,于是这件事便黄了。”


现在雪文已经来到上海,她是一个大姑娘了。父亲与长脚的偷欢,雪文也已经听到、看到。父亲的所作所为,在雪文的心中烙下了一个既痛恨又无奈,不知所措的印记。但是作为一个没有经济来源,大姑娘的她,没有能力来管父母的事情。她对于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还能管得了父母的事情吗?


上海滩上有另外一个鞋楦作坊,与古木的鞋楦作坊规模不差上下,干得也是热火朝天,轰轰烈烈。这个鞋楦作坊的老板姓方名庆福,方庆福与俞古木是一对很要好的同行中老板。两人为生意上的事情经常在各种场合碰头,聊天玩耍、互通情报。


古木与儿子仁雄,父子俩的技术都是上海滩上一流的,尤其儿子——仁雄的技术更是炉火纯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俞家后继有人,兴旺发达的基石;方庆福的技术也好,但是老方家的儿子没有继承方家的事业,庆福让儿子去了美利坚求学深造,其实这是一个英明的决策、举措。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两家鞋楦铺子生产的产品都供不应求。上海偌大的一个城市,好技术的鞋楦作坊就这两家。难怪他们的产品都是皮鞋店老板争相抢购的稀缺货源,这种供不应求的市场行情、局面要想不发财也难。他们这两家鞋楦铺子的产品基本上包抄了整个大上海皮鞋铺子的下家需求,生意红火,那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大概率了。


雪文到上海后,有空时经常与在隔壁6号门牌号头内居住,玫莹的三个女儿一起玩。庆福经常走动于他与古木的鞋楦作坊之间,那天被他亲眼瞧见了雪文的谈吐、长相。对于雪文这女孩子,他很看得上眼,有心为自家人做成一件美事。


庆福弟弟家有个儿子,八字还缺一撇。庆福是个热心人,对外人热情,为自己的侄子做媒,更是他义不容辞的事情,于是他决意为侄子做成这个顺水媒人。


作者: 中提琴    时间: 2016-10-22 09:38
啊,有过知青经历的人,岁月积累着、沉淀着知识和潜能,到了老年,一不留神,成了作家。还写的这么好,向你学习!向你致敬!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2 10:41
中提琴 发表于 2016-10-22 09:38
啊,有过知青经历的人,岁月积累着、沉淀着知识和潜能,到了老年,一不留神,成了作家。还写的这么好,向你 ...

谢中提琴关注、支持。
我可并不是什么作家,只是热爱文学创作。谢谢你,过奖了。
因为我直言不讳的个性,我的作品不迎合当下的体制,于是出版与作家这词汇,或许此生与我无缘了。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0-22 17:01
姑姑主动来上海,
想要自主择婿开,
另家老板看中她,
想为侄子娶回来。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3 07:56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10-22 17:01
姑姑主动来上海,
想要自主择婿开,
另家老板看中她,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并吟诗支持。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3 07:58
七、
民国三十年,上世纪四十年代。


上海市十里洋场静安寺路1244弄的弄堂内。


这条弹街石路面弄堂内的一片房子是二房东在大房东手中租下的。古木在二房东手中为自己租了一个几家人家合租,具有老虎天窗,在阁楼上的一间房子。这房子门牌号头是10号,正是西康路小学,培培厨师搬走的那间房子。


南面这一排房子的门牌号头呈双号排列,玫莹租住的房子是6号。玫莹想古木,需要与古木幽会,一点也不难,三步两步,跨过6号与10号的间隔,就那8号门牌号头的一间房子,便能倒钩到她的相好。


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不能有明目张胆的张扬放肆。因为一是玫莹有三个女儿与她一起居住的不便,二是古木有儿子媳妇的障眼,所以他们只能在人们熟睡之后的深更半夜,举行尽量克制的肉搏战。这肉搏战不能频繁进行活动,要不然他们的地下夫妻关系很快便会曝光死。


期间,他们的地下夫妻关系保持得既节制又顺利,因为他们很配合。哪天深夜玫莹需要解性饥渴,白天就与古木有所表示时间的范围,古木会在深更半夜出来方便的时候,给予留门。玫莹等女儿们熟睡之后,偷偷摸摸,轻手轻脚,神出鬼没,三步两步溜到10号门,进入与相好厮混的“独立”房间,两人私会,进行节制行为艺术的小肉搏战。


不过,这肉搏战还得注意着点,别弄出太大的声响,不然惊动了隔壁、楼上的房客还是很尴尬的。这样像做贼一样的嘿咻,连叫床都得悠着点,这真是让这妩媚老色女难忍难捱。而且美食吃完了,美事做完了,男人还得提裤子送人。这二奶毕竟还没摊牌,出亮,还不是正大光明的二奶。尽管他们俩人白天可以肩并肩,手搀手,谈笑风生,出双入对,滚打在一起,但是到了晚上他们的行为还是阴暗的见不得人。要想快活大嘿咻,他们只能隔三差五外出开房,进行翻云覆雨的大肉搏战。


期间,古木将庆福看中自己的女儿——雪文,为侄子做媒的事情说给了玫莹听。玫莹心中想着计策,她想来个红楼梦中的掉包计,以薛宝钗取代林黛玉的方法,将雪文换成自己的女儿翁珊。


古木虽然不爱自己的结发花烛妻子,但是雪文毕竟是他与大奶亲生的女儿,尽管翁珊也是个好女孩,但她毕竟不是他的女儿,是玫莹与死鬼丈夫的女儿。在此事上,他不想做危害自己女儿的事情,但是玫莹是自己的真相好,他爱玫莹胜过了一切。他经不起玫莹吹起的妩媚情深枕边风。


“我亲爱的木,我肉爱的木。这事,你听我说。翁珊个子矮,机会不多;雪文长相不错,今后机会有的是。这次庆福做媒,尽管他相中你的女儿,但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一对男女情人,我的就是你的,我的女儿就是你的女儿,你也应该爱护。为我的女儿前途考虑、着想,你应该把握这次机会,让翁珊做方家的儿媳妇,翁珊永远会感激你这个好父亲的恩德的。”玫莹温柔的抚摸着古木的身体,亲密的抱着她的这棵摇钱树,枕边风劲吹。


“如果我听你的,在我女儿面前似乎说不出口,有点不地道。”古木为难地说。
“没事的,你是一家之主嘛。再说了,你爱我,还是爱你那乡下女人生养的女儿啊?”
“好吧,让我再考虑一下吧。”古木此时没其他话说。玫莹这句话说对了“没事的,你是一家之主嘛。”古木当然爱这风骚的女人,不爱自己那老实愚笨的花烛妻子。对于雪文,他自然疏于照顾、呵护;对于情人的女儿——翁珊,他自然看在情人的面子上,拿出自己男人的威势,作出决定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他还是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好吧,让我再考虑一下吧。”爱情这东西有时像魔鬼,会冲动,会疯狂,会不顾一切,会失去理智,会不可理喻,会难以想象。当然古木想在今后事态的发展中,看清方向,再加以定夺。


期间,雪文已经知道了方庆福伯伯为侄子与她做大媒的事情了。因为方庆福时不时的来鞋楦铺子,跟古木、仁雄父子聊天,谈业务。他曾经跟雪文直接对过话,感到雪文姑娘是他方家门中二公子再理想不过的合适人选了。
“雪文,我每次看到你,总感觉你是我们方家门中二公子独一无二的好对象了,我为侄子挑选的姑娘不会错。”庆福相面堂堂,身材魁梧,笑容满面地说。可想而知庆福侄子的面相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方伯伯,谢谢你器重我,很多事情我不懂,我得不断的学习。”
“雪文姑娘谦虚了不是,在我的眼里,你相貌端庄,人好心好,善良贤德,我家侄子肯定会满意的。”
“承蒙方伯伯夸赞,雪文感到荣幸之至。”雪文说完,脸颊上飘出两朵红晕。
“雪文姑娘,我家侄子有这样的机会,也是我们方家的造化。”庆福说完,心情舒畅,去铺子找仁雄说话了。


“雪文妹妹,你好幸福,庆福伯伯为你介绍了好归宿,我为你感到高兴。”比雪文大几个月的翁珊跟雪文说。
“翁珊姐姐,谢谢你。你人好,心地善良,也会找到如意郎君的。”雪文真诚的跟翁珊说。
“雪文妹妹,谢谢你。我这身材,这长相,媒人怕是不敢为我介绍好郎君的,即便拿了八字,郎君见到我这般模样,也不会要我的。”
“翁珊姐姐,你别这样说,人的外在长相不是决定婚姻幸福的主要条件,人的内在美德才是决定婚姻幸福的主要因素。”
“雪文妹妹,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在我今后的人生中,只要男人不亏待我,我已知足感恩了。”
“翁珊姐姐,你会幸福的,你是好人,好人有好报的。”雪文祝愿闺蜜相到意中人,尽管那时的自由恋爱还很稀罕,处男与处女不能单独见面。若要单独见面,那将是大逆不道的“冒险”。


令雪文想不到的事情终究发生了,作为父亲的古木果然让情人玫莹钻了空子,方家的八字被玫莹掉了包,方庆福侄子的新娘最终成了翁珊。雪文的第二次人生转折机会被人无情的替换了,雪文痛苦得生了一场大病,躺下一个来月,经过嫂子——云翔的照顾,才见好转。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0-23 10:42
雪文本来特高兴,
翁珊却也没野心,
谁知长辈弄猫腻,
气成大闹一番病。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3 11:53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10-23 10:42
雪文本来特高兴,
翁珊却也没野心,
谁知长辈弄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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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4 06:41
八、
民国三十年,上世纪四十年代初。


上海十里洋场静安寺路一条老式弄堂——1244弄。


雪文交的男朋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答案马上揭晓。


秋去冬来,寒风瑟瑟。冷风似乎顺着人们的头颈衣领处,吹进人们的身体骨隙缝中。今年的冬天凸显寒气逼人的情景,天上的寒风一阵紧似一阵,如撕扯棉花舖絮般破坏着人世间的美好。


俞雪文与林华森自由恋爱已经有半年多时间了。尽管那次古木对雪文下了通牒令,然而雪文没有放弃,她将父亲阻拦之事告诉了深深相爱着对方的心上人;林华森被雪文的深爱感动着,暖合着,他当然爱雪文胜过爱自己。


这林华森何许人也,据雪文说“他在法租界的巡捕行就职,是一个巡捕行的巡长。他的父母是逃难到上海的苏北人,尽管林华森在巡捕行干事,但他是一个本分的好人。”并不是古木、仁雄、云翔他们意识中认为的坏人、混混、小赤佬、白相人。林华森的父母是一般平民,由于供给儿子求学,家中的经济顿显困窘。


林华森长得斯斯文文,那金丝边眼镜内透出知识型男人的雄性魅力。林华森慢条斯理,皮肤白皙细腻清爽,对人友善,对雪文尤其爱得无与伦比。两人相爱后,难分难舍,爱得如胶似漆,死去活来。雪文告诉林华森,父亲的态度之时,雪文时常伤心凄凄,两眼红红,泪水涟涟,让林华森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痛心,像一把尖刀对准他的心头,割肉般的疼痛。


云翔是秋天才发现小姑子自由恋爱新方向、动向的。其实雪文是在春暖花开的时候,便与林华森在南阳路上的南阳公园游玩之时邂逅,不期而遇的。他们俩一见钟情,互有好感。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到丰收的季节,他们俩的爱情也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


在人们一贯的逻辑思维中,年轻的雄性动物与雌性动物荷尔蒙激素的旺盛,容易引起动物属性本能欲望的冲动。因此那个时代女子与男子近身亲密接触,单独同处一室绝对是禁忌的,黄花闺女搞自由恋爱绝对是父母最反对的大逆不道之事。所以那个时代,所谓男女之间花前月下,风花雪夜,月明如昼,诗情画意,谈情说爱,卿卿我我都被老法世故称作为没有家教。男女单独所处一室,近身呆在一起的时间必定是男女正式结婚,拜堂成亲后才能发生的事情。在那个时代,女子是绝对不能近距离与男子碰面接触,单独所处一室的。那时代,虽然城市中社会上已经出现了新女性运动的热潮,然而俞家家长——古木的思想还是封建得像块铁板,坚固得像块花岗岩。在那时代大多数人们的脑袋中的意识是男女同处一室授受不清,甚至于连女子的手都是不能随便让男人碰的,更不消说面对面,心心相印,相拥相吻。


五四时代,新知识型女性已经冲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包办婚姻的束缚,勇敢的与男子一样抛头露面做事业,冲破来自社会、家庭的阻力,与男子近距离接触,在外谈情说爱,具有左右自己命运的能力。


然而雪文不是知识型新女性,她这能力太单薄,太无力。她也想学新女性掌控自己的命远,然而她心有余力不足。这样的恋爱形式、做法成为弱不禁风,如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谈朋友的不雅行为,居然如见不得阳光,黑暗世界的秘密行动,没有人支持。她的母亲不在雪文身边,即便在也没用处。彩福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左右,更不消说女儿的命运;雪文的父亲与新的相好有了家庭,对她的事情懒于搭理。令人痛恨的是,雪文有了相爱的男朋友,父亲又横加干涉。当然哥嫂,也就是我的父母,也是封建时代过来之人,深受三纲五常、克己复礼、男尊女卑等儒家思想的潜移默化,他们对于五四新青年的自由恋爱是抱有不认可的态度的。所以说雪文的自由恋爱结局必定悲惨,必遭沉重打击,没有开花结果的概率。


当雪文感到冷漠得索索发抖之时,耳膜听见屋顶传下沙沙之声,透过窗户,只见从天空飘下片片洁白的花絮,越下越大,洋洋洒洒,落在大地上,晶莹的白絮像白糖,像棉花,像白毯。雪文在一片白雪皑皑的纯色中惆怅着,茫然着,空灵着,不知等着她的前途究竟是如何的。


那时候,年轻人林华森为了家中的生计,求学到高中未毕业。学业并不持久,是因为他们家的经济能力无法再支撑儿子继续深造了。于是他在巡捕行找到了巡长的饭碗,刚搬上饭碗才两年,便与雪文谈起了男女恋爱,定终身的婚恋朋友。他们家的经济还是处于刚踏上正轨不久的状况,经济条件并不宽裕、富足,实在经不起折腾与重压。


当古木又一次得知女儿没有放弃年轻人自己的感情,跟作为父亲的他,对着干的时候,他知道雪文的自由恋爱已经一根筋到底了。于是古木传出话来,男方必须拿八根金条过来,作为林家儿子——林华森娶俞家女儿——俞雪文的聘金。这下林华森父母傻眼了,他们哪里拿得出这八根金条。他们的儿子刚任职不久,家中的经济状况一穷二白,还像一张白纸,需要添上五彩颜色,根本无力办到古木提出的条件与要求。之后出现的情况究竟怎么样?雪文的终身大事究竟如何往前发展?请听下回分解。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0-24 08:51
雪文自寻心中爱,
父嫂反对硬讨财,
八根金条何处觅,
看来此事难圆来。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4 14:28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10-24 08:51
雪文自寻心中爱,
父嫂反对硬讨财,
八根金条何处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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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5 08:19
九、
民国三十年,上世纪四十年代初。


上海市小沙渡路(共产后称为西康路)一条石库门浅弄。


林华森与父母居住在归属英租界管辖的小沙渡路南端的一处石库门房子内,父母不想让儿子的居住环境太寒酸,所以选择居住的房子还算中等水平,不差也不算好,显然租金也是不高也不算低。


小时候,林华森与父母在苏北农村的时候,他们家的生活很贫困。早先林家父母生养过一个女儿,她比林华森大8岁,但是姐姐在弟弟林华森2岁时,她10岁时便生了一场大病。父母为了医治女儿的疾病,把家中的劳动积蓄全部花光了,但也没能治好女儿的疾病,挽救不了女儿的性命,女儿还是头也不回的往黄泉路上急赶。


林华森姐姐的遭遇与雪文姐姐的遭遇居然有相同之处,不同之处是林家父母对于挽救女儿生命尽力了;雪文感到自己的父母没有尽到挽救姐姐生命的责任,而让姐姐过早离开人世。


林华森的父母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悲痛之余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供儿子读书求学,一定要把唯一的儿子林华森培养出来,让他出人头地,找到一个好姑娘,组成一个好家庭。于是父母又苦干了一些日子,存积了一些盘缠,带着年幼的儿子来到上海。在这个国际大都市,父母让他读书学习。他们发誓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子贫穷困苦,要让他接受教育,脱离苦难,不再回到乡下,过那贫困、苦难的生活。


父母俩人打工赚钱,养家糊口,居住的房子租借在小沙渡路南端,英租界管辖的地段上。儿子在校学习成绩很好,一家三口也能应付生活,苦中得乐,温馨度日。那时候,从农村出来,穷人家的孩子一般是无力读书求学的,哪怕读到高小文化程度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即便如古木这样殷实的小资阶级的家庭,古木没让儿子仁雄读到小学毕业,也只读到小学四年级,初小的文化程度。那时古木让儿子学生意,从事赚钱养家的手工业行当。不过古木完全有经济能力供儿子读书求学,可是古木不愿这样做。


可见林家父母咬紧牙根,勒紧裤腰带,让儿子读书求学实属不易。他们硬是让林华森读到高中二年级的时候,家中的经济状况实在不允许儿子继续深造,于是林华森辍学,在社会上找到一个差事,便是巡捕行的巡长。要说高中二年级的文化程度,在那个时代要说高不是最高,要说低也不是最低,虽然不能找到最好的工作,但也能找到一份不算很差的差事,一个不算太差的饭碗。


巡捕这个职业是租界特有的一个职业,从字面理解便是巡逻街市,追捕坏人,维持秩序的一种职业。那时,租界巡捕行雇佣的人有印度人,(红头阿三)中国人,(东亚本国人)也有少量的英国人、白俄人,这些人种中,印度人、英国人、白俄人有强壮的身材,彪悍的体魄,靠拢巡捕的形象;中国人中也有浓眉大眼,身高体壮的大个子,适合从事追追打打的职业。然而林华森的长相并不适合当巡捕,他有知识,有才干,有能力。他寻找的这个工作,似乎不太符合他的形象。于是巡捕行根据他的特点,让他担任了巡捕行的巡长。


林华森上班的地点,距离他居住的地点路程并不远。因为亚尔培路Avenue du Roi Albert(今陝西南路,西摩路今陕西北路) 亚尔培路往南开始归法租界管辖地段。他居住的区域属英租界管辖地段,距离雪文居住的区域——静安寺路(今南京西路)1244弄的老弄堂相距不远。在雪文所居住的静安寺路,拐过一个弯,便是小沙渡路,(今西康路)他俩的居住地点距离很近。所以这一对恋人时常亲密接触,约会见面,畅谈知心话。


之后林家不能满足雪文父亲狮子大开口的娉金,古木嘴巴一张,终成冤恨。这聘金是怎么样把两个相爱之人活活拆散的呢?之后,雪文的命运又是如何的呢?请听下节阐述清楚。



作者: 凌云志    时间: 2016-10-26 07:24
请继续,我在等待看下文。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0-26 07:35
林家也是苦出身,
父母打拼进了城,
儿子读到高二后,
当个巡长到如今。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6 08:49
凌云志 发表于 2016-10-26 07:24
请继续,我在等待看下文。

谢凌云志关注、支持。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6 08:49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10-26 07:35
林家也是苦出身,
父母打拼进了城,
儿子读到高二后,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并吟诗支持。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6 10:49
十、
民国三十年,上世纪四十年代末。


上海市十里洋场静安寺路1244弄4号。


光阴似箭,冬去春来,俞雪文与林华森俩人的感情恋爱已经经历过整整一年,严寒酷暑四季气候的考验,两个年轻人沉浸在爱河中,不能自拔。他们互相爱慕,没有由于雪文父亲——古木去年冬天放出的狠话而放弃、改变爱情的誓言。林华森追求雪文,雪文一心一意坚决把自己的青春献给这个男人。这一对恋人在一起的决心越来越大,越来越坚决,表现得越来越亲密无间。这引起了嫂子云翔的注意,她与丈夫私下里有一段家常话在小作坊中展开。
“仁雄,你的妹妹与那赤佬一直在一起,这如何是好呢?”
“我作为哥哥,妹妹小时候不与我居住在一起,说不上话。母亲又不在她身边,你作为嫂子,女人之间能够说得上话,你跟她说说吧。”仁雄说。
“仁雄,我不是反对新潮,自由恋爱是可行的。但是雪文找的男朋友不是正经生意人,而是流氓赤佬。爹爹已经说过,他们男方家有意娶儿媳妇,需要拿8根金条过来,作为送达女方家的聘礼,可是那赤佬人家的父母无动于衷,小妹还是往那赤佬家疯狂跑动。男人对年轻姑娘不怀好意,可是小妹还是迷恋于他,不能醒悟。这种事情,作为母亲能够跟她说说,作为嫂子的我,跟你一样,跟她相处的时间不长。如果我提醒她这个事情,她非但不会听我的话,而且会记恨我终生的。”
“云翔,雪文的事情那怎么办呢?”
“仁雄,这事有爹爹做主呢,我也插不上手。”


古木在去年冬天放出的狠话“男方必须拿八根金条过来,作为男方家林华森娶俞家女儿俞雪文的聘礼,否则此事免谈,休想娶俞家的女儿。”古木提出的条件,作出的决定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他认为“作为一个男人要娶女人必须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否则那是扯淡。纸上谈兵不是真爱,是假爱,没有实际行动的做爱是流氓赤佬的行为,没有经济基础的保证,何谈爱情。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谈婚论嫁必须付出经济上的代价。自己娶女人,有经济基础的支撑;不想自己的女儿被赤佬流氓玷污身体。”他坚持认为“要想娶俞家的女儿,这聘金是必须的。赤佬人家才是将婚姻大事如做生意般,讨价还价的折腾;不想拿聘礼来,便是男方没有诚意的表现。想当初我家儿子仁雄娶云翔,八根金条那是小菜一碟,自觉自愿,轻松搞定,送往女方家。作为一个女子的身价没有聘金的主张,这样的状况在俞家实在不能出现。流氓赤佬的行为就是玷污处女的身体,而不搞落娶女人的聘金,这是流氓无赖最明显、突出的行为。”


林华森与俞雪文的恋情已经搞得像熊熊燃烧的烈火,哔哔啵啵,越燃越旺。他们三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的心已经叠在一起了,俩人深感彼此已经离不开对方。没有对方的存在,他们感到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了意义。而古木的阻止,他们事实上不可能成为一对夫妻,这是他们俩人感到痛苦心酸的一件事情。雪文与华森相约见面时,时常说到这个痛心的问题,由于父亲的不理解,不接受,不认可,他们俩的爱情火焰可能灰飞烟灭。当然哥嫂仁雄与云翔也不支持雪文,他们的观点与父亲古木相同,他们都认为这林华森是一个赤佬、无赖、流氓,小妹脑袋糊涂,跟着流氓瞎跑,瞎起劲,被坏人玷污处女贞洁,并造成不好的影响,留下终生悔恨。


在这个世上,有谁关心过这个孤苦伶仃的女子呢?雪文向谁诉说自己的痛苦呢?母亲在浦东乡下,不在上海,不在自己的身边;母亲即便在自己的身边,也是个无用的老女人。所以雪文有话除了向林华森倾诉外,便是往肚里咽。所以雪文一有空便往林华森家跑,这更引起了家人——古木的痛恨,仁雄、云翔的担心。其实这痛恨也好,担心也好,迟早会出现状况。因为这一对男女的心已经拴在一起了,男女之事,两性相吸之事,顺其自然地会发生。


仁雄、云翔很快轧出苗头,这一对恋人已经发生了肌肤之交,雪文已经是林华森的人了,但是林华森的父母迟迟不拿聘金过来。古木从环龙路(今南昌路)来到静安寺路(今南京西路)的时候,还是不改之前的决定。他向女儿雪文下了最后通牒令“你们要想成婚,让男方拿来聘礼。不然的话,你与他决不能在一起。要让我知道你继续跟他来往,被他玩弄的话,你不要住在这儿了,给我滚出俞家。你继续不听父亲的话,我将看到一次,打你一次,直到打断你的腿为止。”


雪文还是瞒着家人,与林华森偷偷约会。雪文已经感到郁闷、心痛,甚至于有想死的念头。她爱林华森已经爱得倾其所有,献出了处女最珍贵的痴心,而林华森没有能力办到古木提出的婚约条件。这不能不说是雪文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久久不能释怀。雪文终于向林华森表白了最后的意向。
“森,我父亲放出的狠话,不可能改变。我一个原本处女姑娘跟着你,如今已是你的人了。你们家总得有一个表示,一毛不拔总不是办法,我们俩人的婚事如何定夺呢?”
“文,我会跟父母商量的。你要相信我,我永远是爱你的,不管发生了什么状况,我都不会改变爱你的那颗心。我们俩生生死死要在一起的,此生我绝不会移情别恋,再爱另外的女人。”林华森用生命来发誓对爱情的忠诚与专一。


春天,希望的季节,艳阳普照大地,一片灿烂。但是初春的天气,变化多端,时有乍暖还寒的现象,像棉花一样的白云半遮半掩盖住了蔚蓝色的天穹,露出一片一片天空的蓝底色。从天空往大地上时有吹来一阵暖意春风,像拂面,像慰问,像抚摸。春风吹落树上的嫩叶,吹起大街上的垃圾,扬起房顶上的尘埃,飘起弄堂中的衣服,也像恼火,像刺激,像无奈。


下班后,林华森回到家。对于他与女朋友雪文的婚事,他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他向母亲表达了他与雪文必须尽快办理婚礼大事的意愿。
“妈妈,我与雪文的婚事不能再耽搁了,我们必须尽快办理。你要知道,雪文已是我的人了。雪文父亲已经将话挑明,如果不将聘礼送过去,我与雪文的亲事便会吹了,雪文的父亲将对她采取家法。我们是相爱的一对恋人,我们的爱情之火不能这样被浇灭啊。”
“华森,你也是知道的,我也爱雪文这女孩子的。她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对人友好,跟你又是自由恋爱的真爱感情,我哪有不喜欢之理。但是我们家的情况,你自己清楚。你刚刚参加工作没几年,你的父亲与我都是年老体弱之人,干不动活计,也就赚不了几个钱。我们一家三口的衣食住行,生活开支,全靠你一人的俸禄维持。你也知道,之前,你姐姐的疾病花去了我们全家的积蓄,我们刚来上海,你工作不久,没有太多的积蓄。我们家的生活并不富裕,你做事清廉,不搞贪腐,我们家即便不吃不喝,也拿不出8根金条啊。你让娘到哪儿去想办法,搞到那8根金条啊。不是为娘不让你成家,实在是古木提出的条件太苛刻,根本无法办到啊。”母亲流着泪,苦恼无奈的说。
“妈,你能不能向亲戚朋友借一点儿,我这儿也有一点儿,凑在一起兑换成8根金条,给我未来的老丈人——古木送过去。”
“我的儿啊,你那一点点银子,根本是杯水车薪,更不消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了。再说你也知道我们刚脱离了穷乡僻廊的农村,哪来的亲戚朋友有钱借给我们啊,这实在是要了我们的命不成啊!”
“妈,那我与雪文的婚事怎么办呢?”
“妈跟你说一句话,只要你们真诚相爱,再过几年也不迟,反正你们年龄还不大,此事从长计议。”
“妈,雪文的父亲恐怕不会给我机会了,他对雪文非常严厉。”
“古木这样做,不是把女儿当商品卖,在女儿身上赚钱,存心不想为儿女办婚事嘛!”


人性食色也,除了饮食生存欲望,还有一个重要的是性欲欲望。性欲是放在食欲后面的,凸显性欲深层次的重要性。有道是饱食思淫欲,人类社会没有了性,这个社会便会绝迹,消亡。性欲不仅是延续香火,传播后代的快事;而且是人类除了食欲以外,远比饮食更快乐的一种享受。那种人的本能,做爱、插花戏门是上苍赐给人们的一种平等享受。不管穷人,还是富人,此种消受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凡是人都有动物属性的享受。所以相爱的人步入难以克制冲动的性福时刻,那种最神圣的做爱程序之时,那种感受是神魂颠倒,欲仙欲死,不计后果的。那种感受是人有像踩在云层间,云里雾里,飘飘然的体验。故所以封建时代对于女子与男子同处一室禁忌,尤其是绝对禁止未婚女子与男子单独相处,以防不测。相爱的男人与女人长期相处在一起,本能难免发泄,一发不可收拾。鉴于人们对于男女之事的提防,所以古木绝对反对雪文与林华森私密幽会,雪文不听父亲的话,雪文的前途暗淡。古木将不管女儿的事情,甚至于对女儿的婚事强加阻拦。雪文的三次人生转折机会断送在父亲手中:第一次是错过无生育能力,殷实家庭收养雪文的机会;第二次是被父亲在不经意间掉包婚姻,错过投入好人家的机会;第三次是被父亲棒打鸳鸯,拆散自由婚姻,错过情投意合的机会。造成的后果将是雪文与父亲决裂,彻底拗断父女亲情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尽管古木对于自己的婚姻,主张自由恋爱。


俞雪文与林华森的恋情很快有了戏剧性的结局,犹如快刀斩乱麻般的瞬间结束。


雪文瞒着家人,藏在人后偷偷落泪,她已经知道她与林华森的恋爱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空欢喜。林家根本拿不出这些聘金,她与心上人的婚事只能泡汤。但是雪文已经以身相许,把自己的处女情结献给了这个心爱的男人。但是家人把这个男人说成是流氓、无赖、赤佬,因为他们家实在拿不出娶媳妇的聘礼。


雪文感到父亲在自己的心头扎了一刀,父亲的聘礼条件吓退了男方父母,父亲把自己的意中人赶走了。使得一桩好姻缘破碎、崩溃,棒打鸳鸯是出自父亲之手。之前雪文对于父亲的痛恨便是栽下了种子,之后的痛恨更是与日俱增,以至于一生与父亲在一个城市,却老死不相往来,切断了父女亲情的维系。


那是一个雾气茫茫,春天的早晨,大雾弥漫,人们在一公尺之外看不到对方的相貌。林家没有经济能力达到雪文父亲提出的聘礼条件,两个恋人一点办法也没有。春天的大雾,笼罩着这个城市,林华森终于跌倒在到巡捕行上班路途的雾霾之中,于是,他病倒回家休息。他身心疲惫,伤感痛心,卧床大病了一场。他想到“自己与父母好不容易来到上海,刚立足在上海。他哪有能力与勇气,带着雪文私奔,但他又没有足够的经济基础满足未来丈人提出的要求,在上海娶妻自立。此生自己没有能力娶心爱的女人,这是自己的无能与无奈。”林华森感到撕心裂肺,痛心疾首。他翻来覆去,彻夜难眠,他痛苦得泪流满面。他想得脑袋晕眩,神经膨胀,还是无可奈何,想不出一丝一毫的办法。


这银子的事,历朝历代是一样的,不是变戏法,变得出来的。想要借银子,人家也会看你有没有这还款的能力,没人敢借给吃巡捕行饭的人。那个时代,良民怕巡捕,人们都没把巡捕当成好人,谁都怕巡捕,躲都来不及,谁还敢把银子借给这种人。


林华森爱雪文,但由于经济拮据,他不能娶到自己的心上人。他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经常彻夜难眠,终于成为心病,他必须到外面去散心,不然的话,他非得被这相思病折磨致死。林华森在家休息了几天,准备之后一段时间暂时离开上海这个城市,到外面去散心、放开。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6 10:50
春天早晨的雾气丝丝,迷迷茫茫,又一个雾朦胧,鸟朦胧,白雾像薄纱笼罩大地的日子,林华森怀着矛盾、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家。几天前,他便向单位请准了假期。为了自己一个人负担心酸的痛楚,他瞒着所有人,当然没有向雪文告知,他不想让雪文知道他心中的酸痛;同时瞒住了家中的父母,他不想让父母为自己操心,伤感,他只想一个人承受所有这一切痛苦。他神情恍惚,孤单寂寞的踏上了去欧洲的远洋轮。此时此刻林华森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狂泻落下,感情的闸门再也无法关住,像大海一样翻江倒海,波涛翻滚。林华森站在远洋轮的甲板上,遥望远处将要去往的大洋彼岸,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脸颊,落入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当然在陌生的远洋轮上,人们并不知道这个英俊的性感男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他遇到了什么样的难题?他只能像汹涌的江流涛浪,随波逐流,让感情、情绪顺其自然地喷发与释放。


就在两天后,这远洋轮在航行途中发生了海难。有关部门的人找到林华森的家,把林华森遇难的消息告诉了他的家人。噩耗传来,林华森遭受灭顶之灾。当雪文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成为事实。谁也想不到林华森想去欧洲散散心却是与雪文永别,阴阳两分离的日子。改变人生的际遇在雪文面前又擦肩而过,于是雪文的第三段人生造化,转折命运的劫数在此瞬间终结。


古木与玫莹的关系早已出亮,以夫妻相称,在环龙路(今南昌路)另有家庭。从此以后,他们俩更如胶似漆了。由于雪文的不听话,古木更不管雪文娘俩的事情了。那时古木尽管不居住在静安寺路,而是与玫莹居住在环龙路,(今南昌路)的小桃园弄,但是古木时常回静安寺路儿子仁雄的家。古木碰到彩福来上海,还是见到一次打一次,他的意思是母亲没有管好女儿,并且还要打女儿——雪文,意思是女儿已经被人蹂躏。云翔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还是让婆母——彩福少来上海,并将雪文藏在了“替灵娣”虹口杨树浦,上海的家。“替灵娣”是灵娣病故后,古木让媒人找到的一个漂亮女子,顶替女儿灵娣的位置,嫁给灵娣在世时的未婚对象。


“替灵娣”姐姐为雪文介绍了一个男人,这男人对雪文也很好。雪文没有再做挑剔,接受了他的爱,答应了他,娶她的请求。因为雪文想到如果跟着母亲在乡下做农民,是多么的悲苦。30岁的农民像50岁的人,又黑又老,又苦又没钱。思考再三,雪文回到乡下跟母亲说“我本人向他提出娶我的要求,只要他同意、答应简单的聘礼,我也就答应嫁给他。此男人真的爱我,他是一个旅馆工人,虽然经济收入不高。但他还是答应,并想法办妥了在当时以他的身份,也算一份不薄的聘礼:一个手表与一个金戒指。当时一个手表与一只金戒指是多么的稀罕,我想到农村的贫困,自然而然应允了此婚事。”彩福自然依了女儿——雪文,那时候女子嫁一个工人或农民是并不光鲜的事情,女子嫁一个商人、老板才是风光体面的事情。然而雪文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光环、优越性了,再者父亲——古木已经不管女儿的事情了;母亲——彩福根本没有能耐为雪文物色更好的配偶、对象了。雪文经过这次的动静、刺激、变故、打击,她也不可能再有更高的要求了。于是这个钱不多,经济条件不丰厚,但很爱雪文的旅馆工人,陪着雪文慢慢变老。这新家庭的组合之地,是具有前后楼、亭子间、三层阁、四层晒台,石库门建筑风格,上海特色的房子——上海市西康路鸿寿坊弄堂内58号,一间三层阁楼的小屋子。这一处小屋便成为雪文在共产前完婚,共产后一路走来,也算风平浪静,人生旅程的新港湾,常港湾,原港湾。







作者: 凌云志    时间: 2016-10-26 12:18
感谢楼主发表的好写作,我将耐心等待看完全部内容。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6 14:34
凌云志 发表于 2016-10-26 12:18
感谢楼主发表的好写作,我将耐心等待看完全部内容。

谢凌云志关注、支持。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7 05:49
十一、
民国三十年,上世纪四十年代。


上海市静安寺路1244弄4号


自从古木与玫莹这一对如狼似虎的中年男女闹上神魂颠倒的销魂插花颠仆行为艺术后,他们便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他们的结合像打游击战般变换战术,唯一不变的是不离不弃,坚决捆绑。在培培娘子投井自杀,古木大女儿灵娣过早病故,这两件事情未发生前,玫莹这风骚中年女子倒钩古木似如电闪雷鸣,雷厉风行。古木一旦被她勾上后,男人的欲望被刺激得日益膨胀,饥渴难耐,迫切猴急。于是他们的行为如鸳鸯戏水,扑蝶飞舞,闪亮登场。然而出现了这两起死人事件,他们明目张胆的相好关系转入到地下夫妻关系。尽管这两起死人事件与他们没有直接的关系,但也着实将他俩吓了一跳。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俩的关系又从台后转到台前,闪亮登场,搞定亮相。


此时,古木不经常在铺子中搞经营活动了,他的心思集中在与相好搞龙吟虎啸般的追逐活动了。他经常带着相好满世界的游山玩水,电影院、公园、舞厅、宾馆等娱乐场所挥霍、享受,这是他与相好的目的与目标。古木出现在铺子中的时间便是向儿子仁雄拿钱的时候,这不能不使仁雄小夫妻俩怒火中烧,这父亲不仅一个人挥霍他们小夫妻的血汗辛苦钱,而且令人愤怒的是他带着母亲的情敌到处狠化他们辛苦打拼,来之不易的银子。


此间仁雄与云翔做爱热情蓬勃旺盛,每过两年爱情之花结出丰硕果实。他们俩是相亲相爱,事业与爱情双丰收。这红色的爱情火焰,如连续作战的事业劲头,熊熊燃烧。建勋出生两年后,根勋接着出生了,小时候的根勋,胖嘟嘟的很好玩。根勋明年才一周岁。平时间云翔不敢让婆婆——彩福来上海照顾大人孩子。因为古木的眼中容不下正房,他要追着打彩福。不过每到过年时,仁雄、云翔无论如何让母亲到上海来照顾两个幼儿。(建勋与根勋)


古木与婚外恋——“长脚”相好的事情,这公开的秘密谁都知道了,只有彩福不知道。仁雄与云翔让母亲到上海,终于将此事告诉了她。她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云翔给她出主意。云翔向婆母献计,说道“每年老头子与长脚俩人会来这儿吃年夜饭的。妈,我跟你说,这个女人这次过来,你要勇敢点,轰跑、赶走、打跑这个女人,要不然你便被吃毙了。她现在是替代了你的位置,你怎么能忍气吞声,没有声响呢?你不要害怕,有儿子媳妇给你撑腰呢。”彩福吓得面如土色,有事,这傻女人上不了台面,没事,这傻女人净惹事。云翔又跟她说“妈,你听我说,我烧好饭菜,酒菜端正好,单等他们俩坐下,俩人动筷进食便是我们动手的信号。到那时你别傻站着不动手,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只不过协助配合,帮你打走那姘头女人——长脚。你自己不动手,我们帮你做这事便勉为其难了。”此时,彩福态度似乎也坚定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好的,我今天一定要把这长脚B赶回老家去。”


大年三十的晚上,3岁的建勋很懂事,依偎在爸爸——仁雄的身旁,坐在桌子一边,彩福抱着才2个月大的二孙子——根勋,坐在另一边,云翔已经准备好所有的烹饪菜肴,把菜水全部端上桌子后,一家人准备欢度除夕夜。古木与姘妇——玫莹俩人如期守时来到儿子、媳妇——仁雄、云翔的家。那淫妇一身浓妆艳抹,打扮得妖娆妩媚,色眼迷离的与古木俩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成双成对出现在仁雄、云翔的家。玫莹与彩福两个女人站在一起,天上地下的不能比拟,那是两种不同性质的女人。那淫妇——玫莹现在是大大方方,当归出道的出现在仁雄、云翔的家,出现在大老婆儿子媳妇的家;那正房——彩福却是抖抖索索,低声下气的出现在儿子媳妇的家,出现在大年三十全家团聚的正常场合。那淫妇这不是明目张胆取代正房的位置吗?!云翔说“人都到齐了,大家坐下吃饭吧。”古木与玫莹坐下动筷吃将起来,这个打走姘妇的信号发出,可是彩福却吓得傻站着,不敢动手。这时云翔第一个站出来为婆母出头了,她走到长脚淫妇的身边,一拳头打在那淫妇的背脊上,那妖妇脊背上冷不防吃了一拳,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紧接着屁股上又被仁雄逛了一脚。那淫妇开始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哭爹喊娘的撒起泼来“好啊,你们家的人打我啊,我的古木,你看看啊,这还了得。”说时迟那时快,云翔向婆母示意,使眼色,示意她快动手,可是彩福吓得不敢动手。云翔一个箭步,风一样快速飘过去,附着彩福的耳朵轻轻的说“妈,你怎么不动手?你快去打,打走你的情敌啊。”可彩福真是无能之人,这傻女人不敢打。云翔着急的说“你是吓傻了?你快动手啊,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们已经在为你除奸,你这样子是打不走,轰不跑这个女人的。”彩福这才走到淫妇后面,只敢轻轻用手碰了一下长脚的发髻,那淫妇来得凶狂,反而趁势抓住了正房的发髻。仁雄、云翔夫妻俩像两支离了弦的弓箭,射向母亲情敌的身体。这淫妇的身体成为利箭打靶的目标,儿子媳妇帮着母亲、婆母——彩福出气,拳头如落雨点,怒气如扔手榴弹,耳光如煽煤炉,技法如打乒乓球,所有这些运动项目一起精彩演示,如疾风暴雨般掷向那女人,一家人与古木的姘妇打成了一团。姘妇的发髻被彩福扯散,长脚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大哭大叫大闹起来“你们一家子人都欺负我呀,古木,你倒是说话呀。”至始至终,我的小娘娘雪文都不敢言语一声,此刻吓得逃出了家门,暂且到弄堂中吴老大家躲避一时。


此时古木大发雷霆,顿时把一桌子上好的酒菜翻了个底朝天,瞬间碗、筷、饭、菜,酒撒得满地都是,一片狼籍。彩福再也不敢去动那姘妇一手指头,仁雄、云翔还是帮着母亲打那姘妇。根勋此时由祖母抱在手中,危险逼近,古木正在发暴君脾气。说时迟,那时快,云翔一看势头不对。因为古木掀翻了桌子以后,暴跳如雷,有人动了他的心肝宝贝,那不犹如要了他的命一样,他能坐视不理吗?他肯定帮他的婚外恋——二奶长脚。古木抡起拳头,刚要动手的时候,拳头在空中向正房砸下。正在那危险的一刹那之际,云翔一个箭步,扑倒彩福身边,立刻把二儿根勋抢至手中,根勋险遭不测。古木的拳头瞬间落在了花烛妻子,正房太太——彩福的身体上,然后噼里啪啦,出拳如暴雨;两脚同时左右开弓,对准正房太太身体,踢向了彩福的腿脚、身体各部位。彩福躲闪不及,往后面一靠。旁边大衣橱的镜子玻璃,硄嘡一声,掉在地上,敲了个粉身碎骨,一片玻璃碎末,顷刻之间迸裂于狼籍酒菜饭之间。古木并不解气,还继续穷追猛打正房太太。彩福只得逃离家中,到邻居家中暂避一时。而后古木把儿子媳妇家中凡是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到最后这对男女居然称“夫妻关系打出亮了。”然后古木带着姘妇长脚扬长而去,一场大打出手的闹剧收场结束。


而后古木与姘妇正式搬离静安寺路1244弄,出亮居住在本市环龙路(今南昌路)一处平房的居室内。这房子同样是二楼作为居室,底楼作为作坊工场间。然后他们俩人成为正式的二奶事实婚姻——“夫妻”关系。但是古木没有与彩福解除婚约,古木与彩福之间的大奶——夫妻关系还是存在着。因为共产前大多数人并不办理结婚、离婚手续,没有结婚证,也不存在离婚证。


作为儿子媳妇的仁雄、云翔帮着作为母亲、婆婆的彩福痛打老头子的姘头,这一打不要紧,非但没有打走那老头子的姘妇,居然将地下夫妻打出亮了,从此,姘头、二奶转为古木正式的太太、老婆。


彩福也不去告古木犯重婚罪的事实,她说“我去告他,他会坐牢,我也没什么好。”但是她不会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既然男人有钱养小老婆,那么大老婆的生活与费用,他也得管不是,但是这个寿头怪脑的彩福闷声不响不发财。要不是儿子媳妇——仁雄与云翔好,母亲、婆母的一切生活费用,由他们夫妻包办、负责。这寿头怪脑的无用女人不是苦死,便是精神受刺激,变成真神经病不可。


古木还是每个星期来静安寺路1244弄一次,看望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们。不过古木就是不待见大房——彩福,看到一次便追着痛打一次。照打不误是古木对待大房的态度,这种态度、情形维系到共产前。于是在以后的日子,彩福还是长期居住在古木的原籍——浦东高桥槐树庄农村乡下,根勋八个月后由奶奶——彩福,带往槐树庄乡下,一手带大成人。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0-27 08:07
八根金条出人命,
雪文另嫁无奈情,
古木揍妻为二奶,
硬是扶正事挑明。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7 13:02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10-27 08:07
八根金条出人命,
雪文另嫁无奈情,
古木揍妻为二奶,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并吟诗支持。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8 08:03
十二、
民国时期,上世纪40年代延续到50年代。


上海浦东槐树庄至浦西老弄堂。


共产前,有能力的人,包括身体、技术、经济各方面具有能力的人,都会想方设法,或携家带口,或单挑独斗,或父子、母子、父女、母女、兄弟、姐妹互相依靠,离开农村,前往城市闯荡、打拼。或投靠亲友,或独立奋斗;或从打工做起,出卖体力,赚得养家糊口的一份工资;或从学徒做起,学到一门技术,再作打算;或从小买卖做起,然后一步步做大,成立自己的铺子、商号、公司。


那个时候没有户口因素的牵制与束缚。在上海这个国际大都市,来自于全国各地农村的能人志士,大有人在。槐树庄的俞家祖宗就是这样的人家,他们从浦东到浦西,从乡下到上海,从农村到城市,从高南乡槐树庄到静安寺路1244弄,全家举迁,成为上海浦西一户的正式普通人家。


古木出来了;雪文出来了;仁雄与云翔夫妻双双,生养了六个子女,安营扎寨,安家立业在静安寺路老弄堂独门独户,大房东的租赁房内。


在俞家祖宅的槐树庄,除开北宅上地主家的祖宅外,南宅上风水宝地老俞家祖宅,算是稳坐全村第二把交椅的风光体现。老俞家在上海有殷实的手工业作坊,在乡下有几十亩的良田与横竖形状一幢青砖大瓦房。俞家已经将工作重点转移到上海浦西方向,所以浦东乡下的农田基本上托人经营与管理。


又因古木在环龙路(今南昌路)包养了二奶玫莹,不过他还是每星期来儿子媳妇的家与作坊,看望儿孙、媳妇这一大家子人,但是绝对不待见他的花烛结发妻子——彩福。于是彩福,我的奶奶居住在浦东乡下槐树庄。建勋、根勋、鑫勋三个孙子还在幼儿的时候,都由奶奶带在身边照管,一起住于槐树庄乡下。但是仁雄与云翔夫妻俩,也就是我的父母考虑到奶奶带领三个孙儿的不易与困难,先后将建勋、鑫勋带回了上海。鑫勋是在学龄前,很小的时候便被父母带回了上海;建勋与根勋以及奶奶,在槐树庄生活在一起的时间还比较长,建勋是在槐树头小学毕业后,前往上海,投靠父母,并进行小学升学考,考入上海静安区新群中学,继续学业的。


共产初期的户口政策还没严格到不可理喻的程度,凡是学生上、升学,投靠直系亲属的人性化政策没有被堵死。建勋的户口是在那个时候迁入上海市区的,在六个子女中,父母唯独把二儿根勋的户口落单在了浦东农村槐树庄,这也就是之后,根勋一直以来对父母耿耿于怀,不得释怀的原因所在。用根勋的话说“父母是有意识思维的大人,应该懂得这个体制对于农村、农业、农民的框定、压制、待遇。他们完全可以将我的户口迁往上海,不过人还是可以住在奶奶身边,由奶奶照顾,陪伴奶奶的。因为奶奶一个人住在槐树庄孤单寂寞。父母当然是自私,他们认为如果乡下有这幢房子,如果户口少了,单奶奶一个人的户口,他们怕房子被共产党没收。可是他们这样的行为,便苦了我,断送了我的前程,我这一生便渺茫无望,中国农民与苦难两字永远脱离不了关系。”


小时候的二哥——根勋便沉默寡言,让我感受到二哥的心中非常痛苦,难受。


大哥——建勋年前买的无锡大阿福年画,画中大阿福笑容可掬,一副喜事临门的祥和气氛,给人们带来喜气。大哥把年画帖在南京西路1244弄家中二楼卧室的墙壁上,不单单是增加过年的喜气氛围。大哥最主要的是想使二哥——根勋开心,增加乐趣、气氛与使二哥忘记痛苦才帖此年画的。但是这一切对二哥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哪怕100张大阿福笑得再欢也是于事无补,丝毫不能引起二哥的兴趣与快乐,二哥对于父母只有越来越深的心记与愤恨。因为由于父母的作为,二哥与同胞手足,兄弟妹妹们的人生命运将有着天上地下的反差,再怎么样的捣鼓都是徒劳。浦东、浦西,“乡下人”、上海人不仅有着地位上的悬殊差别,而且有着体制框定,决定经济利益,大相径庭,实质性的区别。二哥对于父母的做法只能说是一生的耿耿于怀,不能释怀。新春佳节终于没有挽留住二哥在上海的居住,二哥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的户口在浦东意味着什么。那时人们头脑中,根深蒂固存在着这种思想: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


西宅老兔,之前曾经是老俞家的佃户,同时也是老俞家的长、短雇工。因为彩福一个女人,应付不了浦东乡下家中田地栽种、管理的重任。家中农忙时,农活基本上靠雇用本村的几个长、短工完成。其中老兔是主要人员之一。俞家大小姐灵娣曾经病亡前,那时,彩福起会时都是老兔从乡下赶往上海,通报俞家男主人——古木。之后古木让老兔捎去口信,警告彩福不得起会,如果不听男主人劝告,必然遭致一顿棍棒教训;古木让彩福带大女儿灵娣前往高桥第七人民医院医治疾病。之后,彩福还是不听男主人的警告,固执己见,她没有经济能力,却向人借款,发起起会的整个过程,说是保佑家人康健,最终导致古木偿还结发妻子向人借用的款项;彩福没有带灵娣前往高桥第七人民医院医治疾病,导致大小姐亡故。这一连串的事件,让古木更加深对结发妻子的不满与愤怒。所以说之后古木在上海有了二奶,并坚持与二奶在一起共同生活,还是有其方方面面的原因的。


西宅的米大,长得高大,黑里俏,媚眼也算漂亮,勤劳善良,她是俞家雇工老兔的大女儿,大女婿金鹤是倒插门的上门女婿,因为金鹤在上海市区工作,老家乡下无房子;二女儿——米二嫁于俞家巷,米二的丈夫,也就是老兔的小女婿是父亲的开门大徒弟——金雄。


金鹤与上海老婆的真爱趣闻是二哥那次来上海过年,大哥挂无锡大阿福年画那年,说给家人听的。这乡间趣闻真事言传是二哥在上海唯一一次言语最多的一次,我记得很清楚。


这儿姑且将老兔的大女婿,金鹤的故事表述一下。金鹤原先在上海某工厂担任科室干部,与同厂的一名同科室女科员一来二往,感情日以继增,发展成为如胶似漆,难以自拔的状态。


米大与金鹤的婚姻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他更觉得与那女科员来得志同道合,但又不能违背婚姻家庭传统道德,家乡已有贤惠的妻子,并生有两个儿子。


而那女科员对于金鹤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但却无怨无悔,毅然决然,誓死跟从,不离不弃,像着了魔似的情深意长,始终不懈。爱情的魔力、魅力,似如大海浪涛,滚滚而来,难以阻挡。那女人大有视死如归不变心的真情实意,无怨无悔誓死跟随的坚定决心。真让人感到爱情的伟大,力量的强大,真爱的可贵。这女人虽然生得不怎么漂亮,但凭她的自身条件,哪儿不好找比金鹤好十倍、百倍的男人。可她就是看上金鹤了,非他不嫁,世上还真是少有如此痴情女。这女人居然还是个老处女,出生知识分子家庭,自己是大学生,哥哥也是知识分子,这样的出身在上海滩上哪儿找不到好男人。可这女人就是铁了心的跟定金鹤,坚定不移。男人的魅力真让人佩服,女人一旦恋上一个男人以后,她会不顾一切的去爱,死心塌地的去爱,如痴如醉的去爱,爱到心碎,爱到永远,爱到海枯石烂不变心。


金鹤在单位说话又直言不讳,而且与这女人又有如此关系,在那个年代自然而然被打成了坏分子,然后被下放到老家——老婆乡下的农村——槐树庄,成为一个四类分子中的坏分子,被群众监督劳动。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0-28 09:00
转眼来到解放初,
家中情形户口阻,
二哥长留农家住,
邻家女婿被整处。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8 10:07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10-28 09:00
转眼来到解放初,
家中情形户口阻,
二哥长留农家住,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并吟诗支持。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9 06:27
十三、
民国时期,上世纪40年代末期至共产后50年代。


蓝天白云,绿树成荫,小桥流水的浦东槐树庄。


由于体制的关系,中国的社会问题层出不穷,户口问题:非农与农业户口的国人在利益享受上大相径庭,产生诸多不平等现象;三大差别问题:城市、农村,工人、农民,工业、农业存在巨大的反差,这剪刀差制约、迫害着占大多数比例的国人。农民,这个最大的中国底层群体大众,承受着世界上独一无二,巨大的压制与迫害;三农问题:农村、农业、农民,中国农村普遍一穷二白,农业生产力低下,农民生活贫困,这是一个事实俱在,毋容置疑的现实。


哪怕是在如今改革开放的今天,就拿国民收入再分配的事实,用数字来说明问题,便是不难解释、证明问题的实质性了。工厂工人每月退休金在3000至4000元不等的人民币;农村农民每月养老金在100元左右的人民币,这其中的差距让人对这个社会体制的弊端、坏处只有憎恨与愤怒。尽管槐树庄地处上海川沙县境内,属于上海市郊区,但是作为上海郊区的槐树庄,并不例外。中国农村自然条件的艰苦;中国农业生产力的低下,经济效益的差劲,经济收入的微薄;中国农民生活、劳动的苦难,同样表现在这个地区,槐树庄并不幸免,逃脱不了体制对于国人民众的压制与约束。


那个时代,槐树庄的纯农户过着极其艰难困苦的生活,他们生活预支费用的标准是每人每月2元钱的人民币。农民知道在这个体制的国度内,他们的生活有实质性的好转,那是梦想,不可能实现。于是他们中的很多长辈将自己的子女送往另一种社会制度的香港;或将自己的女儿嫁于上海市区户口的工人;或者嫁于外地城市户口的工人,也强于上海农村户口的农民。


剩下的人,便是没有任何办法改变自己与子女命运的人。他们只能与子女继续呆在乡下,过完自己与子女,那中国农民苦难的一生。


我的祖父,古木,俞家第一代人;我的父母,仁雄、云翔夫妻俩,俞家第二代人;我与兄弟妹妹们,俞家第三代人都早已脱离祖父、父亲的原籍出生地,上海农村——槐树庄,早已是上海城里人。俞家第三代人,我们的户口在出生时,早已是上海市区户口,并在上海生活、学习。


可是在兄弟妹妹中,唯独我的同胞手足,二哥——根勋的户口被落荒在了槐树庄,并生活在槐树庄乡下。尽管父母并没有害自己子女的意识,但他们是成年人,他们的愚蠢行为导致的结果,令根勋受到了农村的苦难,以及在缺少父爱、母爱的生活环境中滚打。这是长大后的根勋,一直以来终究痛恨父母行为的原因;祖母——彩福由于祖父——古木另有二奶的缘故,被抛弃在了乡下,于是二哥从小时候起始由奶奶一手带大,祖孙俩人相依为命。据二哥之后告诉我,父母给予他们一老一小的生活费很微薄,他们的生活很悲惨。其实父母的经济并不凝固,因为他们有共产前闯荡上海滩,直至公私合营前个体经营鞋楦作坊,丰厚的一笔利润财富。然而他们守财奴的思想,令他们捧着银子,舍不得花在家人的正常生活开支上,以至于让家人过着饥寒交迫,悲惨、困苦的生活,这是小时候二哥的切身体会。祖母完全可以依靠法律,争取自己的权益,但是她不会。她愚笨,她甚至于考虑如果由于她的上诉,祖父犯重婚罪,是否会坐班房,会吃苦受罪。那么祖母的苦难只能说是应验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然而她的生活开支费用必然由丈夫的责任转移到儿子,我的父母头上。二哥恨父母,有情可原,因为他是无民事行为能力的孩子;祖母恨长脚,那是太傻,因为她已是具有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人有原罪,尤其是骚女,更想利用自己的资源优势获得男人的青睐,夺取别人的男人。没用的女人不会奋起反抗,不会运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那么等着她的是害人害己,不值得同情。


俞家大多数家人早已生活在上海,其实那槐树庄独家村还是民国三十年,上世纪四十年代的现象。


四十年代末期槐树庄独家村上,被侵入一户外姓人家。由此俞家与王家便产生了家族之间的纷争与不和。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还在我童年的时候,爸爸带我到老家乡下玩耍,我曾经看到过老木金一眼。年代的久远,那印象虽然已经很模糊,但还是稍有轮廓的勾勒形影。那老木金的形象有点像林彪的长相,鹰钩鼻子大嘴巴,瘦削脸膛矮个子,精瘦身材精力旺。小时候,我看到王家的房子与我家乡下老屋的房子数量相当,只缺小屋、柴房、杂物间等附带建筑物,建筑形式呈对称状态相呼应。我看,那情形似乎是与俞家老宅别苗头,争风头的架势。


这家与古木同代人的男主人姓王名木金,人到中年娶了一个老地主的女儿。这老女人在我去到槐树庄自插时还健在,大概比我奶奶大上几岁。这家王姓人家并在俞家老宅基的北面大兴土木,将家居建造在俞家老宅的北面。那房子连接在俞家大客堂的北墙建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两家人家的建筑没有间距,王家大客堂的南墙与俞家大客堂的北墙是同一堵墙。也就是说俞家大客堂的北墙被王家作为借光,强行连壁占用,成为天时地利人不和的两家冤家对头的阵势。这是俞家第一代人所不能容忍的,但是以古木为首的俞家第一代人,那良善好人本性是斗不过以木金为首王家第一代人那凶狠、强枉的本性的。最终以王家为胜,王家大客堂的南墙,堂而皇之同用俞家大客堂的北墙为现实。王家建筑与俞家建筑风格造型上相仿,只是前后位置上不同。他们的建筑也呈现横竖直角形式,由坐北朝南与坐东朝西,一幢倒L型平房组成。但是厨房间的门不是朝南,而是朝西,厨房间东隔壁是正房间,起坐间配备在厨房间北面也就是厢房;南北过弄的位置与俞家南北过弄相对应;过弄西面是槐屋房间;槐屋房间的北面没有东西过道,因为这两间房子作为王家第二代人以及第三代人的卧室,出入均在通往南院的南门;槐屋客堂作为王家第二代人的卧室。正房间的门开在西面,窗开在东面,是王家第一代人的卧室;槐屋房间的门开在南面,窗开在北面;槐屋客堂也作为房间,它的的花格子窗朝南,大门也朝南;大客堂的吊窗朝东,大门朝西,它的位置在正房间的南隔壁。厨房间、起坐间、厢房、过弄、正房间、大客堂、槐屋房间众多房屋中间围有一片天地,这是铺着青色地砖的一个大院子,被王家人称为南院。


俞家与王家各一幢横竖直角式建筑,构成一个四合院,缺一排坐西朝东房子建筑风格的居室,成为三合院状态造型的一个建筑群。从此这俞家老宅,风水宝地的南宅独家村,演变成为俞王两姓,两家村南宅的新老根据地。


接着古木老家乡下南宅的两家村,彩福隔壁邻居的王木金家说事。


共产前,老木金以他的钻劲、狠劲天赋,取得了王家在南宅上的永久居住权。老木金利用祖上所剩一丁点儿碎银,在这风水宝地修建了一间房子。这间房子便是俞家大客堂北面连壁的王家大客堂。自从老木金像犟叫花一样在俞家老屋的北面扎下了根,他在此建造了新根据地,居然有人为这40多岁的男光棍做媒了。之前,木金像白相人一样,跟着父母满世界的东游西荡,溜溜达达,没人敢嫁给他,跟他过日子,当然也没人敢为他做媒。现在木金有了固定的居所,媒人的胆子大了,敢为他牵线搭桥,让一个女人来收一下这个中年男人的骨头,一颗不安分的心。


令人难以相信,木金的八字绣球居然抛在了一个黄花老闺女的手上,让她接住了。


彩福的弟媳妇还未嫁给彩根时也是一个黄花老闺女,她的凶残用雌老虎来比喻并不为过。所不同的是,这只雌老虎是穷困潦倒的雌老虎,而老木金的八字对象是只富裕张扬的雌老虎。还有一点不同的是前者长相也就一般,没有太多可以形容、描述的地方;而后者长相实在令人害怕,不仅长得牛头马面,其丑无比,腰圆膀粗,难怪村人给她起了一个“老蟾蜍”的外号。她双眼带有凶神恶煞之光,并且口吐龌龊之言,那是家常便饭,哪个男人见他都会害怕得倒抽一口凉气,倒退三步。唯独这中年汉子——木金非但不怕她,而且喜欢她。只要女人有钱,把他这个浪荡公子用银子武装起来,在这风水宝地上扎下根来,不怕没有好日子过。


这黄花老闺女的娘家是老地主,有钱人家。这嫁不掉的黄花老闺女因为长相不堪,而且喜欢骂人,媒人做出的八字太多,没有主人家愿意接纳她,娶她为妻。在人家看来那是一朵可怕的黄花,可在木金眼里那是一朵艳色的黄花。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便是此理。如今,黄花有主,老闺女并不嫌弃木金男人家的穷困潦倒;木金倒是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被他接住了这活宝贝,受用了。


于是,木金将父母留给他的最后一点银子,把新娘子迎娶进门。在这人高马大,呲牙咧嘴的黄花老闺女进门那天,父母给她的嫁妆装了啪啪满满十大船,浩浩荡荡驰进原本独家村俞家老宅——虬江浜头。这地主有钱人家的男主人还为女儿准备好了几箱子的银元,让这老女儿与老女婿以备后用。


随着木金娘子的入门,王家的面貌有了很大的改善。银子发生了巨大的效应,木金利用娘子娘家陪嫁的银子,连着自家大客堂北面相继建造了厢房、正房间,并由过弄往西连接建造二间坐北朝南的槐屋房间。于是王家这一圈房子的地皮成为王家祖传的宅基地,王家人与俞家人隔院相望。这对称的大型三合院,组合的连体府邸成为情况属实,王家宅院的事实。


民国时没有计划生育政策,但是这一对阴盛阳衰,倒赔俘虏的夫妻,似乎对做爱,传承后代并不积极、踊跃。他们结婚后,生养了独生儿子。木金为儿子取名——荣根。


荣根的身材像了父本,矮小精瘦,面相具有从属母本,眼露凶光的特征,性格狂暴更是传承了父本的基因。荣根当然没有承接父母全部不雅的缺点,优点自然也是传承下来的,他也算具有男子汉的魅力所在。


荣根年轻时候,他的脾性自然像了父亲——木金,是个不安分的青年人。五四青年漂流社会是那时代的时尚,荣根年轻时候并不安心呆在这落后的农村老家。他像父亲年轻时候一样,闯荡江湖,全国各地,五湖四海的漂泊。在很年轻的时候,他将脚步停留在四川的重庆,并在重庆山城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这女人的个性与荣根完全相反,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荣根的脾性暴躁,动不动开口骂人,动手打人;这女人——汪齐娜的脾性温柔,说话温婉、和气,对人尊敬、有礼,乐于助人。天知道,上苍怎么会将这两个人的红线牵到了一起,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令人难以置信。可以这样说,男人追求女人的时候,会将自己的缺点包裹、隐瞒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汪齐娜长相并不漂亮,五短身材,像小人国中的矮大妈。不过别看她长相不美,心灵却很美,说话对人彬彬有礼,尊老爱幼,善解人意,人善心善,通情达理,实在是女人中的好人典型。她是一个知识型女性,读过师范,在当地的小学任教。荣根与汪齐娜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并且在重庆结婚成家,并在重庆生养了大毛、二毛两个女儿。


老木金心想“这不安分的儿子怎么离家出走好几年,杳无音信,都不见回家继承家业。”正在老木金在家急得团团转的时候,荣根带着四川籍的知识型太太——汪齐娜衣锦还乡,荣光耀祖,回到这槐树庄南宅的“老宅”家中。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0-29 07:38
槐树庄入王姓人,
夫以妻荣银元增,
生子到处去闯荡,
带回川女知识人。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29 09:21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10-29 07:38
槐树庄入王姓人,
夫以妻荣银元增,
生子到处去闯荡,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并吟诗支持。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31 07:46
中部
十四、
上世纪50年代,1956年的初夏。


上海浦西静安区南京西路的家与爸爸的原籍——上海浦东槐树庄乡下的旅途中,以及槐树庄老屋的情景。


我与爸爸行进在往返于上海浦西静安区南京西路的家至爸爸的原籍——上海浦东乡下,原籍老家,槐树庄的旅途中,这是我学龄前儿童时期的美好回忆。


学龄前的时候,爸爸带我到老家乡下,时常是爸爸牵着我的手,我走几步路,便嚷累,于是爸爸或抱着我,或背着我,或让我两腿跨开,小屁屁坐在爸爸的头颈根部,接近后背的背脊上部。


小时候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老家乡下有大哥哥与二哥哥,还有一个奶奶。上海有老爹,但是老爹不让奶奶住在上海,于是奶奶只能住在乡下,大哥哥与二哥哥是跟着奶奶在乡下居住的,由奶奶带领、管理。或者是星期日休息天,或者是节假日休息天,或者是暑热期休息天,爸爸经常带着我到老家乡下看望奶奶与两个哥哥。之后妈妈告诉我,三哥小时候也由奶奶带领,只是奶奶带领三哥没有几年,三哥便回上海,由母亲带领了。因为奶奶一个人管不了三个孙儿,再之后,大哥考初中的时候,户口也迁回上海了,人也回上海了。乡下只剩二哥,一个孙儿跟着奶奶过生活,于是二哥的户口与奶奶的户口是浦东农村的农业户口,一直以来,祖孙俩人住在槐树庄乡下。


在我的记忆中,槐树庄乡下有好多好多房子,有大客堂,有槐屋客堂,有正房间,有槐屋房间,有厢房,有起坐间,有储藏室,有厨房间,有杂物间,有小屋,有过弄,小孩们在这众多的房子中玩闹、穿梭、奔跑、嬉戏;有南场头,有石元宝,有井堂头,有小石桥,有小水桥,屋前有小河,河旁有名目繁多的各种水果树木与名贵的树木,如镜中花水中月,天上人间地下花团锦簇。这俞家祖屋是江南水乡景色秀美,名符其实的一座百年老宅。这是俞家老祖宗传承下的一座带有典型民国风情的老屋,彷如一幅清明上河图,其中一处现代版的逼真翻版。


整幢老屋建筑呈现横竖直角形式,由坐北朝南与坐东朝西,两排平房组成。厨房间门朝南,开出南门便是开放式厨房间,隔开一公尺短墙就是起坐间;起坐间西面有一条南北过弄;过弄西面是槐屋房间;槐屋房间的北面有一条东西过道,是通往槐屋客堂的必经之路;槐屋客堂西面是共产后,奶奶向爸爸讨要钱款,新建的小屋;起坐间东面紧邻正房间;厨房间的东面,正房间的南面,是厢房;厢房的东面是杂物间小屋,可以作为储藏室,也可以作为堆放杂物的杂物间,也可以作为饲养牲畜的畜牧间。正房间的门开在西面,窗开在东面;槐屋客堂的两扇大门朝北,大门两旁各配有两扇花格子窗户,并排四扇花格子窗户朝南;大客堂的两扇大门朝西,一扇吊窗朝东,大客堂的位置在正房间的北隔壁。厨房间、起坐间、过弄、穿道、储藏室、杂物间、小屋、正房间、大客堂、槐屋客堂、槐屋房间众多房屋中间围有一片天地,这是铺着青色地砖的一个大院子,被家人称为俞家老宅的北院。


槐屋客堂的两扇大门外是北院院子,四扇木格窗户下是南场头;南场头前是小河,这条小河的名称叫长沟;大客堂的两扇大门外是北院院子,东墙上是一扇巨大的木吊窗。木吊窗外又是另外一番生动的景色,这是一个不知道俞家哪朝哪代祖宗传承下来的大竹林。这大竹林四周围栽种着早已成年的各种树木,保护着这生长茂盛的竹林,微风吹来,鸟儿叽叽喳喳,枝儿嘁嘁嚓嚓,一片和声乐曲,犹如幽静委婉中且带有片片、丝丝、微微竹涛林语的美声;尤其打开那大客堂的后窗,对着东窗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棵巨型的天竺兰树丛。每年春天、初夏都会开花,色彩鲜艳,群花密集如球,故又有洋绣球之称,据说花色有红、白、黄、粉、紫各种色彩,变化很多。我已经记不清它究竟开的是什么色彩的花了,只记得这天竺兰给这个竹林带来了生机勃勃,幽静古香的美感,给这个大客堂带来了喜气洋洋的感觉。


还记得那是我的孩童时期,我家那槐屋客堂曾经租借给乡村合作社,集体所有制的商业机构,曾经是开办过销售日用品、杂货的小商店;俞家老屋西端那小屋曾经租借给从崇明岛逃难、逃荒,迁徙来到浦东槐树庄落户、定居的外乡人——姓谢名付琪的一大家子人。起先一段时间,那崇明人——谢付琪与妻子,一双儿女,以及老父,一家五口人居住在我家老屋的西端小屋中。之后,随着他们家两个子女年龄的增长,生产队解决贫雇农居住困难问题,从北宅上分配住房给他们家。于是谢付琪带着妻儿,一家四口人,由槐树庄南宅搬往北宅。谢付琪的老父还是租借我家的小屋,一个人居住在俞家小屋中;正客堂面积很大,曾经被祖母作为经营钆花絮,加工的工作场所。


然而这一片地处上海浦东农村,鸟语花香,竹林袅绕,竹叶嘻嘻,树木潇潇,古陈老屋,世外桃源般,纯天然景色的地块,不能拴住祖父一颗不安分的心。他居然摒弃这如诗如画,具有诗情画意,天堂仙境一般景色的原籍地,早在民国时便带着我的爸爸,他的儿子,离开这老祖宗留下的一片心血园地;早在大上海浦西打拼、开创事业并扎下根来,而且早就摒弃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原配太太,我的奶奶,而在上海浦西南昌路小桃园弄,另立家庭了,让二奶取代了奶奶正房的位置。


明年我要上小学了,爸爸带我玩耍会受我读书需求的限制,这次爸爸又带我去老家乡下去玩耍了。在我的记忆印象中,老家乡下是个很有趣,很好玩的地方。我渐渐长大,不能让爸爸抱、驼、背了。父女俩在南京西路陕西北路乘坐20路无轨电车到达终点站——九江路外滩;然后走上约莫一站路的路程,到达延安东路轮渡站,然后摆渡到对岸——浦东陆家嘴;接着走一点点路,到达陆家嘴81路公交汽车站,这站点可以这样说,既是起点站也是终点站。然后乘坐81路汽车,到达终点站——高桥镇。从高桥镇出发,有三里路需要步行,那时候没有公交车通行。爸爸牵着我的手,慢慢步行。父女俩走出高桥镇的吴家弄,起初我还感到兴致勃勃,开心得像小狗小猫般的活蹦乱跳,在爸爸前后左右蹿前蹦后,捣鼓蹿遛游戏。一会儿工夫,我感到累了,问道“爸爸,乡下老家到了吗?”
“佩儿,我们刚走了一会儿,时间尚早,我们慢慢走。”
“爸爸,老家怎么这么远啊。”
“佩儿,老家不远,我们现在出了吴家弄;前面有一条大河,过了大河上的这座大桥,便是谢家宅;过了谢家宅便是杨家宅;然后进入青纱帐中,拐过几个弯,有一条小河,过了小桥,距离爸爸的老家便不远了。”爸爸告诉我。那时的爸爸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是无人替代的英雄,我心中的最爱。
“爸爸,老家为什么这么远啊?”我歪着小脑袋继续纠缠不清,问爸爸。
“佩莎,爸爸的老家一点不远,浦东乡下也是归属上海市管辖的。我们上海弄堂内很多人家的老家在浙江宁波,江苏常州等等地方。”
“爸爸,什么叫管辖?”
“佩莎,你不需要知道什么是管辖的意思,现在你只要知道爸爸的老家在浦东乡下,你的家在浦西上海便行。”爸爸跟我说了一会话,不知不觉已经上了小桥,走出青纱帐,我又开始作梗了。
“爸爸,老家怎么还没到啊,还有多少路啊?”
“佩儿,你再坚持一下,快到了,我们走过陈家宅,便能看到槐树庄小学的国旗旗杆了。你能看到槐树庄小学,爸爸的老家便在眼前了。要不,爸爸陪你坐下休息一下,歇歇脚,我们再接着赶路,好吗?”
“爸爸,我们不休息了,我们还走吧。”那时的我,在爸爸眼中当然是一个很乖的小女孩,我不会说不,让爸爸恼火的话,要不爸爸怎么会在六个子女中最宠爱、溺爱我呢。爸爸让我看到了希望,于是我不再提问、枯绕,闹腾了。


爸爸跟我边走边说话,父女俩已经踱步到爸爸的浦东出生地,原籍老宅附近。父女俩绕过老宅的百年竹林,便是乡下老屋——厨房间的南门。我与爸爸,父女俩跨步迈入厨房间的南门,进入通往整个老家宅院的前门。


梅雨季节的一个星期天,难得阳光绽放,令人耳目一新,神清气爽,情绪舒畅。我的心情更是快活,我玲珑活泼,精神百倍。爸爸带着我到达浦东老家,老屋乡间那种自然界的神韵,展示在父女俩的眼帘之中。那种天广地阔,水秀灵透,婆沙树影,鸟语花香,风吹树摆,芬芳土香,田园风光的景色优美,令人陶醉;那水桥石旁的河滩上有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圆土洞,那是红壳螃蟹的巢穴。红壳螃蟹大摇大摆,横行霸道,丝毫不忌讳,不害怕人们的观赏、评论。在洞穴周围爬进爬出,展示它们的身姿与才艺。或攀爬,或觅食,或交配,它们不时出现在水桥旁,泥岸边,洞穴处,裸露在人们的视野中;那带有水草香味的河水中,各种各样的鱼儿们摇头摆尾,展示倩影。那矫美的身材,那灵动的游姿,那具有艺术天分的动感演绎,那活龙活现漫游着的各类鱼儿灵动出现在人们的眼前。那苗条身材,游泳轻功,漂浮才艺是它们在水中的精彩演示;那清澈见底的河水底下,可以清晰的见到有青褐色的大小河蟹在河底集体亮相,如满天星般进行竟爬比赛。它们对于散爬比赛似乎没有名次,角逐的愿望念想、竞争意愿,只有觅食、游玩、散漫的需求、意识。


我见到了自然界中那种纯真美好的一面,开心得在老屋中窜出窜进,里外蹦跶,在南宅老屋水桥石上攀上爬下,观看秀水中的小生物,以及老屋东面的陈年竹林,小河岸边的树木,小河对岸的田园。我只听见小河岸边柳树上停留着与柳叶相同色彩的绿色小蝉,当地人有叫它“药无蛋”或“药死他”的。这种昆虫穿着色泽靓丽,绿色的透明衣装,唱着美妙的自然乐曲,树丛中有这些小生灵不厌其烦的吟唱;河对岸树丛中响起百鸟们清脆悦耳的鸣唱声;田间地头响起此起彼伏的蛙声;以及气流中荡漾着微风吹拂,飘扬着的树叶、旗帜、衣衫等等和声,所有这些组成了一个轻音乐协奏曲,令还不懂世事的我感受到乡间的清纯、动感、趣味,直接与那原生态的物质接触,感受生动、玲珑、灵透的快乐。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0-31 07:47
爸爸带着我来到浦东乡下,即刻进入老屋。父女俩见到老屋西首的小屋已经有人租住,那是一个崇明老头,一家五口人的家庭,包括老头、儿子、媳妇、孙子、孙女挤在这小屋内居住。那时我还小,没有经济概念的意识,这房子每月的租金,现在我猜想应该也就在一、二元左右的价格吧;那大客堂中轧花机的生意,显然很闹忙,很热络。大客堂中人声闹哄哄,一片喧哗,被机器嘎吱嘎吱的钆花声掩盖,听不出村人究竟在说些什么话。


那大客堂成为钆花工场间重地的时候,那东墙上的大吊窗打开,展示在人们眼前的景象立刻让人神情愉悦。那天竺兰淡雅的清香味扑鼻而来,芬芳迎面而抚,像沉浸在芳香的仙境之中。我冲到了大客堂中,对着彩福,叫了一声“奶奶,我们来了。”
“妈,你好吧,很忙吧。”爸爸叫过他的母亲——彩福,我的奶奶后,便在老屋前后左右观看起来。
“仁雄,自从这轧花机买了之后,这钆花生意真的很好。”彩福一边跟儿子说话,一边让来钆花的村人自己操作一下机器作业。因为奶奶一个人忙生意,有时要照顾建勋与根勋两个孙子,有时要忙一些家务的时候,也会让村人自己搞轧花机操作作业的。


“妈,你再坚持一年,明年我把建勋带上海去,让他在上海念初中。你身边只留下根勋一个孙子,便可减轻你肩上的负担,减轻你的劳动强度,劳累程度。实在太忙,你可推去一点钆花生意。反正这生意利润很薄,去除棉花籽这活计,也就几分钱一斤的手续费,多做少做,没有太大的出入。”爸爸这样告诉奶奶,他是一个孝子贤孙,他并不在乎奶奶做与不做,做多做少,只要他的母亲开心,他便也乐意了。
“仁雄,云翔与上海这些孩子们都好吧,老头子与长脚B还叫不叫你们去南昌路吃咸酸食?”
“妈,你这么忙,就不要多想这些跟你无关,不必要的事情了。其实父亲不喜欢你,就是你的这个毛病,你的这些不必要的啰嗦话没完没了。我要不是你的儿子,我也会嫌你烦的。不该说的话,你就不要说。我难得来乡下一次,是看看你开不开心,你还尽说这些不开心的话。你早就知道老头子不爱你了,你连提都不要再提起他,便对了。你老是说这些话,我也不想多来乡下,跟你多呆一会儿时间的。”爸爸说完这些话,奶奶不再言传。儿子的话,她还是听的;其他人的话,她是寿头怪脑不会听,并会顶撞,不识路数的自言自语。故所以在通常情况下,人们将她误认为是一个疯婆子,傻婆子。


“仁雄,从昨天下午开始到今天上午,太阳放开了一天,天气好了。那南场头屋前东河滩上,我种着的花生地里长满了杂草。轧花机这生活一忙,这花生地里的杂草,我没时间除了。”
“妈,我知道了,午饭后,我便拿锄头除草。我知道花生地里的杂草不除,地中的养分被杂草吸收,花生会被杂草挤死。趁着阳光开放照射,我动手将杂草除去,这杂草的尸骸经阳光的暴晒、助阵,很快便化成绿肥。你放心,这事我在回上海前便办好。”吃过午饭后,爸爸便拿起锄头,迈入花生地中除草。


我跟在爸爸的身边,前后左右蹦跶游玩。爸爸往前跨步除草,一个不留神,身后的锄头柄碰到了我的小脑袋。说时迟那时快,鲜红的血液从我的头颅太阳穴处涌出,我的哭声惊醒了眼睛往前看,专心进行除草作业的爸爸。这哭喊声也让奶奶听见了,原本慢动作的彩福,此时两手摆动,像一个差木屑头人般的生动起来。爸爸让奶奶从家中拿来毛巾,即刻按住我的涌血伤口处,迅速抱起我,飞也似的奔往高桥第七人民医院,去急救女儿了。


总算一场虚惊,我的伤口不很深,只是皮外伤,擦破表皮,皮肉之痛。爸爸在医院为我进行了救治,医生为我在伤口处绕了几针后,爸爸抱着我,打算回到老家。爸爸顺便买了一些荤素菜蔬,因为奶奶舍不得买菜。原本爸爸打算带着我,当天赶回上海。因为第二天他得上班,但是我绕了针,当天坐车赶回上海,恐怕车辆的震动,会影响缝针伤口的愈合,对我的伤口复原、愈合没好处。于是爸爸买完菜后,在医院打了一个电话到单位。他告知单位,女儿在老家乡下发生一点小意外,今天下午来不及赶回上海,明天上班只能请假了。打完电话,爸爸将我从高桥医院抱回槐树庄老家,然后让我躺下休息,接着将花生地的杂草除完。


斜阳西下,晚霞的璀璨色彩,一片绚烂,照在宽敞的老屋大客堂的大门口,儿时的悬乎、纯真、美妙,让人回味。白天即将过去,轧花机嘎隆嘎隆的欢快声接近尾声。接着爸爸帮着母亲料理好轧花机上的作业,奶奶着手煮饭做菜。爸爸陪了我一会儿,然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再然后爸爸陪着我,一起度过我在乡下受伤后的一个晚上......


我的学龄前儿童时代,有那美好的回忆:星期天由父亲带到乡下短住,第二天爸爸回上海上班,下星期天爸爸来乡下接我回上海。我还有晚上听着奶奶诉说那可怕的鬼故事,第二天早晨还在梦中,听着大客堂中发出吱吱呀呀钆花机的响声,将奶奶床铺尿湿,好笑的趣事。我好像有跌入沼泽泥潭,又如有被海水淹没的感觉,且有之后被奶奶叫醒,没有受到责罚,而让奶奶笑出了眼泪,诸如此类的童趣花絮......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1-1 06:38
十五、
上世纪50年代。


上海浦东槐树庄南宅。


原来,自从木金与大龄黄花老闺女结婚后,生下荣根,尽管在“老家”,曾经古木、彩福的俞家独家村占据地皮建造好宅院,但他还是经常跑单帮,找生活。他对于家还是没有一个踏实、稳固的概念,因为他的儿子一直在四川重庆。于是家中的那木金娘子整天大着喉咙,指桑骂槐,拍桌子摔家具,所以木金经常外出搞蹿遛,兜圈子,闯世界,搞名堂。


荣根跟着父亲走南闯北,闯荡江湖,那时代的五四热血青年,早就在四川重庆有了自己的事业与家庭。他在山城的师范院校读书,毕业后也在重庆的当地一所小学任教。他与汪齐娜不仅是同学,还是同事。荣根在重庆早已像当地人一样,一口舌头转弯,噼啪山响,娴熟的川话口音,早已失去了上海人一口舌头自如,咬字精准,糯软甜美,祖传的沪语口音。


共产后,父亲——木金几次三番让儿子回归故里,声称自己早已定下心来,决心在自己这一代手中重振王家家业,誓把王家的家业发扬光大。


荣根与太太是在共产前在山城重庆结的婚,头上两个女儿也是在山城重庆生养的。他们的大女儿——大毛比建勋大2岁,二女儿——二毛与建勋同龄。荣根终于拗不过父亲的训令,在共产后带着家眷荣归故里。


夫妻俩回到木金撑起的王家祖屋,与南院邻居张彩福家隔院相望,在槐树庄定居下来。从此,荣根与齐娜夫妻俩同在当地槐树头小学从事教学工作,开始他们在上海浦东,人类灵魂工程师的生涯。


别看荣根个头短小,齐娜表情儒雅,但他们的做爱热情高涨;别看荣根对父母不尊重,常谩骂,甚至于施暴、殴打,但他对太太宠爱,对子女呵护。


在以后的岁月中,夫妻俩的爱情结晶不断绽放:三女儿——三毛出生,她与我同龄;四儿子——大罗,他与芝莎同龄,小时候身患小儿麻痹症,带有后遗症,成为一个像小人国出来的佝偻人,腿残疾,但脑袋很灵活,有心计、心机;五儿子——小罗,他与醒勋同龄,是七个子女中个子长得最高大的一个;六女儿——小姑娘,是一个嘴口活络,美丽漂亮的快乐小女孩;七儿子——小脚趾头,是一个同样聪慧的小男孩,他的身高仅次于老五——小罗。荣根夫妻俩生养的七个儿女尽管长相各有千秋,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个子相对来说矮小,但脑袋聪明。


那时代,浦东农村,谁家生养这像大闸蟹一串的孩子,那生活状况肯定糟糕透了。好在他们夫妻俩人是小学校的教书匠,还不至于像纯农户那般悲惨。他们这一家人家在浦东农村,这槐树庄上还不算最贫困的人家,还算一个教书育人,前吃后空,但总能摆平的家庭。


我的学龄前时期,爸爸妈妈都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陪着我到处游玩;相对来说我的表妹——利梅的学龄前时期,她的领养母亲——我的姑姑——雪文一直以来不工作,很悠闲。她陪着女儿到处游玩,因为雪文自从与上海市区的旅馆工人结了婚,居然做了全职太太。她失去了生育能力,领养了一个女孩。这女孩就是我的表妹——利梅。我的姑姑——雪文,她有足够的时间,相夫教子。不过利梅的领养父亲——我的姑父,他的经济收入维持雪文母女俩不算太奢侈的消费,自然拮据。于是,母女俩游玩的区域,也就在雪文那上海浦西西康路上鸿寿坊的新家至上海浦东槐树庄的老家,他们那新老居住地之间,来往走动。


我的姑姑——雪文小时候,她的父亲——古木在上海花天酒地,有了相好二奶,与玫莹俩人寻欢作乐,直至组成家庭。我的祖父——古木最终丢下她们苦命的母女俩,她与母亲——彩福俩人相依为命。父亲并棒打鸳鸯,拆散了她与心上人的恋情,造成林华森的归天。她小时候与年轻时代的生活太凄凉了,所以自从结婚成家,有了丈夫后,她认为只要先生对她好,她也就知足长乐,称心满意了,再无他求。于是她把红尘看开了,看穿了,看透了,不再有要求进步的思想、行为。她满足于眼前做全职太太,相夫教子的生活。她年纪轻轻,不再有要求上进的思想,不再有找工作做的念头。


显然,我去乡下的次数少,而且每次的时间短。因为爸爸妈妈都得上班工作,缺少时间陪我玩耍;相反利梅去乡下的次数多,而且每次的时间长。因为她的妈妈不上班,不工作,有大量的时间陪她玩耍。


我每次去乡下是爸爸或妈妈利用星期天休息时间带我去的,过上一星期的时间,爸爸或妈妈再来乡下把我带回上海,而且这样的情况次数并不多;利梅的情况就不同了,她是妈妈全程陪她住在乡下,每年夏天,她们母女俩在乡下居住的时间长达一个月以上,这是她们避暑享乐的时间,而且雪文带利梅去乡下玩耍的次数频繁。


自从我念小学后,爸爸妈妈空余的时间更少了,因为妈妈不仅要上班,业余时间还得打理家务。二年级放暑假的时候,我是自己乘车去乡下玩耍的,那儿有我的二哥与奶奶。利梅自然还是她的母亲,我的姑姑带她去乡下欢度暑假,那儿有雪文的母亲,利梅的外婆,我的奶奶。但利梅也跟着我的称呼,同样叫彩福为奶奶。


那时我虽然还很懵懂,但是已经能记事了。姑姑——俞雪文告诉我“你曾经有过一个大姑姑,你的大姑姑是在共产前病故的。她很漂亮,很聪明,可惜命薄如纸。”记得妈妈曾经告诉过我“你的大姑姑确实很漂亮,很聪明,但是那时你的祖父与奶奶,也就是她的爸爸妈妈都没有带她去医院看病,他们完全有经济能力治好女儿的病。你的大姑姑所患疾病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痢疾小病,但病人却被病魔夺取了生命,这是因为你老爹(上海人对爷爷、祖父的称呼)沾花惹草;你奶奶无能愚蠢的表现与结果,才使一个年轻的生命凋零枯萎,花谢玉瞬。”


我曾经在槐屋房间的过弄中看到那挂在北墙上,大姑姑生前的彩色艺术相片。大姑姑眼睛大而有神,弯弯的月牙眉显出小家碧玉的秀气,眼睫毛长得像麦芒,鼻梁高耸挺拔,嘴唇红润性感,黑得顺畅的波浪长发披肩流畅,头顶系有一个玫瑰色的漂亮大蝴蝶结,上身穿着一件蔚蓝底色,小碎花的夹袄,整个就是一个三十年代电影女明星的气质与范本。大姑姑的美貌是家人上下众所周知的,可惜了,过去了,升天了,如过雨云烟,烟消云散了。


尽管我去槐树庄的时间不长,次数不多,但是我那小脑袋的记事功能像计算机电脑的贮存功能般惟妙惟肖,真真切切。这些曾经发生的人物与事物,曾经让我听到的、看到的、经历到的,简单的、复杂的,喜乐开怀的、悲情凄美的,凶狠毒辣的、善意友情的,热情开朗的,郁闷愁苦的故事成为红色的、蓝色的、白色的、黑色的、黄色的、灰色的,单色调的、多色调的等等画面。所有人世间发生的人与事被我捕捉到了,抓住了,不放了,印在了大脑皮层之中。在几十年后的今天,这巨大的记忆库中还蓬勃出栩栩如生的一桩桩动感小花絮,一幕幕斑斓小场景,一个个精彩小故事。


几十年前的花絮、场景、故事在我那小脑袋中的画面还是生动得依然灿烂,仿如昨天之事。


在我的记忆中,印象中,奶奶隔壁邻居王姓之家是一个似乎很奇怪的人家。对于木金那老头,我似乎、或许小时候看到过,之后那老头便亡故了。关于他的故事,自然是妈妈——戴云翔告诉我的。对于木金老头的娘子,那过去的黄花老闺女,我看到她,那时她已是一个老婆子了。她的年龄看去比奶奶——彩福还大上几岁的。她叫什么名字人们不曾再想起,但她的外号,却让人记住了。老蟾蜍,这外号顾名思义橡地上爬的蟾蜍,模样、外表、相貌难看。


那荣根夫妻俩的组合,也让人不可思议。荣根面相冷酷无情,凶残可怕;妻子——齐娜面相温柔友善,和蔼可亲。夫妻俩生养了7个子女,这7个子女的名字带有西洋欧式风情文化底蕴,墨水涵养的成分:大毛的名字叫安琪,二毛(小毛)的名字叫安媚,三毛的名字叫安娜,小姑娘的名字叫安丽,大罗的名字叫圆唯,小罗的名字叫圆浩,小脚趾头的名字叫圆捷。这7个子女看上去像小人国中蹦跳着来到现场的一群侏儒;也像冒着气泡争相攀爬的一串大闸蟹;更像田地中根系连在一起,挤在一堆的小萝卜头。用这象形的人物、动物、植物来比喻这一帮子子女的形象,真有点生活的乐趣、情趣在其中。


那时,我到乡下玩耍,经常看到拿着厚厚的一本书,从白天看到黄昏的人就是隔壁的邻居,荣根的大女儿——安琪。据说她读书勤奋,学习成绩优秀,功劳在于老木金老夫妻俩。安琪出色的表现完全在于爷爷奶奶的督促、管理下,才造就出王家将来蹦出一个女知识分子的状况。安琪的父母——荣根与齐娜不太管大女儿,学习与生活方面的事情,安琪的教育、成长权杖她爷爷奶奶的关照与呵护。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1-1 07:55
蓝宝宝 发表于 2016-10-31 07:46
中部
十四、
上世纪50年代,1956年的初夏。

跟随爸爸回老宅,
房屋众多景色乖,
乡间环境爱感受,
高兴心情蹦跳来。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1-1 08:00
童年回忆好甜蜜,
奶奶忙活轧花机,
爸爸锄地碰头皮,
点点滴滴不忘记。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1-1 13:37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11-1 08:00
童年回忆好甜蜜,
奶奶忙活轧花机,
爸爸锄地碰头皮,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并吟诗支持。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1-2 08:30
蓝宝宝 发表于 2016-11-1 06:38
十五、
上世纪50年代。

村里人物再介绍,
荣根一家重点到,
楼主回乡时虽短,
记忆却是特别好。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1-2 08:57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11-2 08:30
村里人物再介绍,
荣根一家重点到,
楼主回乡时虽短,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并吟诗支持。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1-3 09:14
十七、
上世纪50年代末期。


上海浦东槐树庄南宅长沟头。


二哥——根勋被打的前后经过情形原来是这样的:学校星期六放学回家后,根勋便察看了自家老屋前那条长沟西梢头,紧靠老宅南场头,名为长沟的河浜,那水情、鱼情的状况,观察在此是否能够接土堰。一切勘察、准备工作就绪,根勋便有在此拷沟的思想准备;接着他听了爸爸为他购买的半导体收音机,播送的气象预报,了解到星期天的天气晴朗,适合拷沟抓鱼;然后他告知奶奶,星期天上午,自己不休息,要在南场头的长沟末梢头拷沟。所以他让奶奶明天一早起床,为他做好早餐,他吃罢早餐,即刻行动。


根勋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想好了,便雷厉风行,付诸实施。星期天的早晨,天刚亮,根勋吃好早餐,背起拷斗,拎起提篮,跨步来到小河边。然后他将提篮放在岸上,即刻卷起裤腿,扛着拷斗,下到小河中。紧接着根勋在长沟头,流入虬江处西末梢头的小河河面两端,挖起河泥接起两道土堰,然后在一端土堰处,用拷斗将河内的水,一拷斗一拷斗的往土堰外送去。人站在水中,提着铁皮拷斗将水往外送,这是个力气活,而且不是一时一刻能够把水送完的。拷沟的时间长短,取决于河面的长短、宽窄,即河沟水流的容量。


经过两小时左右时间的奋战,根勋终于将这段河面的水,用拷斗送完。河床渐渐露出白灰色的时候,河底的鱼虾、蟹龟、鳝贝纷纷在河底扎挣、扑腾、集体亮相。那深灰色的大小鲫鱼,大小鳊鱼,银白色的穿条鱼,花白色的鲢鱼,金黄色的大小醠鸭鱼,乌黑色的大小黑鱼,在河床内扑腾扑腾尽情蹦跳;那深褐色的大小甲鱼,浅灰色的大小河蟹,深红色的螃蟹,深黄色的黄鳝,在河底展示攀爬、钻洞的十八般武艺。所有这些现象是拷沟大功告成的直接反映,当然越是将水送得彻底,抓鱼的时候,越是好抓。那些水生动物缺少了水的保护,它们便毫无遮拦的暴露在人们的火眼金睛面前。于是那如抓特务,捉坏人似的战斗在总攻决战前打响,那便是劳作之人将拷斗放到岸上,将岸上的提篮拎到手中,下到河床中抓捉这些扎挣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美味水产品。


就在这个时刻,河岸上来了一个人,这人是彩福家隔壁邻居,老木金的孙女——安娜,(三毛)也就是荣根家的三女儿。这安娜人长得并不漂亮,但是那张嘴可是油光石卵子般的“生动”“夸张”“能说会道”,什么事经过她的嘴一传言,无事变成有事,小事变成大事。当她看到根勋的劳动成果将得到丰厚回报之时,她那人性恶劣的嫉妒心理顿时产生,并爆发。
“爸爸,隔壁根勋在我们家小河中拷沟抓鱼,你快去看啊。”安娜即刻奔回家,向正在家闭目养神的父亲——荣根传言。


荣根家中的大女儿——安琪(大毛)星期天在家还是遵循着老木金、老蟾蜍这爷爷奶奶的督促、指教,听从爷爷奶奶那两眼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教诲,专心看书、用功。她根本没把三毛的话听在耳中,放在心上,她不管那些跟她读书无关的事儿,所以也就不插话,不言语,只顾她的读书学习用功之事。


荣根家中的二女儿——安媚(二毛)在家中女姊妹中相比较,属于长相最漂亮的一个人,在为人处事上也是属于通情达理的一个人。她不像父亲,而像母亲,说话做事讲个道理,为人正直诚信。她听到三毛这样说话,觉得妹妹说话无理,他们家不该这样横行霸道,抢占人家的利益,于是她说了三毛一句话。
“三毛,他根勋拷沟、抓鱼,关我们家什么事。这长沟小河什么时候划分给了我们家。”


“三毛,这是真的吗?隔壁那小赤佬是在我们家的小河中捉鱼吗?二毛,你别在这儿帮别人。”荣根两眼半开半闭,慢条斯理地说。
“爸爸,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真是这样的。你再晚一步去,他便打扫战场,提着我家小河中的战利品还胜得朝了。”三毛说完这些话,又嗲声嗲气接着说“爸爸,要不是我头尖眼快,及时侦查敌情,你都还梦在苏州呢。像大姐、二姐一样总坐在家里,怎么会发现新动向呢?”
“好的,我马上赶到,不能便宜了那小赤佬,让他在我的头上拉屎撒尿,无法无天。老王家的资源、财富怎么能让外姓人抢夺去呢?”荣根说完话,合着安娜,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俞家南场头的长沟西梢头。他只见根勋提着大竹篮子,像打完了一场大胜仗一样,清扫战场。根勋开心的抓鱼捉蟹,往大竹篮中摆放鲜货,看得荣根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他的声音原本有点沙哑,但此时像吃了提声药一样,突然间清了一下喉咙,放声大喝道“根勋,你这小赤佬,你给我提着篮子上岸,把这些鲜货放在我的眼前,不准再抓鱼捉蟹。”


“大伯,你这是为什么?我在这小河沟中拷沟,抓鱼捉蟹,碍着了你什么?”
“你这小赤佬,你大胆。你知不知道,这小河归我王姓家族所有,所以小河中的鲜货自然也归我王姓家族所有。我绝对不允许你在我家小河中拷沟,抓鱼捉蟹。”
“我没听说过,我也不相信这小河的所有权归你王姓家族所有。”
“小赤佬,你闭嘴。你给我听好了,你立刻给我上岸,停止抓鱼捉蟹,已经抓到的鲜货归我王姓之人所有。”荣根强妄的说。
“你这是欺负人,没有这样的规定。”根勋明知荣根是欺负他小孩子,没人帮忙。
“你这小赤佬,你倒是上不上岸?!我数到三,你再不上岸,我将对你采取行动。”
“世界上没有这个理,这小河什么时候分给你们王姓之人了?!况且这小河是在我家南场头庭院前,不是在你家庭院前。谁拷沟都可以得到劳动成果的。”
“你这小赤佬,你还狡辩。你到底上岸不上岸?”
“我就是不上岸。”
“好啊,你这小赤佬,我看你嘴还硬。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的头颅硬还是我的泥块、砖块硬,我让你尝尝我王家人的厉害,你便能尝到、知道嘴硬的滋味与后果了。


根勋与荣根两人对持着,结果究竟怎么样,请听下节分晓。



作者: 凌云志    时间: 2016-11-3 15:56
没见十六就看见十七了,楼主不会搞错吧?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1-3 16:10
十六、
上世纪50年代末期。


上海浦西静安区至上海浦东槐树庄。


1959年的9月份,我在浦西,上海西康路小学上二年级,鑫勋在浦西,上海西康路小学上四年级,建勋在浦西,上海新群中学上初中二年级,唯独根勋在浦东乡下,上海川沙县高南乡槐树头小学上六年级。


这是二哥——根勋心中永远的心结与痛处。因为除去他,兄弟妹妹们全都在浦西上海,爸爸妈妈的身边。爸爸妈妈唯独把他丢在了老家乡下。这农村的艰难困苦与缺失了父母关爱的生活让他感到心酸与伤痛,根勋的性格原本内向,不爱说话,对于自身现实的遭遇,更使根勋心结抽紧,无法释怀,伤痛加深,心情郁闷,表现更沉默寡言。而且根勋已经知道,爸爸妈妈之前根本没有把他户口迁移到上海求学的念头与想法。现在哪怕有此念头与动作,也是枉然了。因为党对农业户口与非农户口的政策有了严格的控制与规定,哪怕是投靠直系亲属,或抚养,或求学,或工作,户口都不能自由迁移了。凡是农村农业户口人员不管是婴儿还是儿童,不管是求学还是求职,不管是无业还是有业,不管是未成年人还是成年人,不管是残疾人还是健康人,他们的农业户口一律不能迁移至城市。于是根勋的情绪更低落了,思想更板结了,根勋成天不是读书上学便是做起了一件增加收入的事情。


根勋小小年纪,为什么要做一件增加收入的事情呢?原因自然出自现实状况的艰难与困苦,残酷与无奈,以及根勋的懂事。


三面红旗肆虐的时期,党对于小土地出租阶级成分,我的奶奶——彩福,已经不能再容忍她走“资本主义”道路。于是儿子——仁雄,也就是我的爸爸为她购置的轧花机便没有了用武之地,对外营业的钆花营生被党消灭,作为是资本主义的尾巴被割去,党不允许走资本主义道路的行为有所抬头;紧接着,在本地农村的组织为那崇明贫农配置了住房,于是俞家老宅基上西首井堂头的小屋子没有房客租借了,这一条出租房屋的财路也被封杀。


随着现实的残酷,奶奶——彩福与二孙子根勋的生活重新走入黑暗、悲催。自从建勋离开老宅槐树庄,剩下根勋陪着奶奶,一老一小,祖孙俩人苦度时日,悲凄心酸。那时,彩福是个将要跨入老年人行列老壮年人,她还没到完全丧失劳动能力之时。随着大孙子的离开,身边只剩下一个二孙子,她没有理由再在家坐享其成,坐等丰收。在那人民公社热火朝天的年代,她不得已参加农业社的大田劳动。当然农业劳动的经济收入是微薄的,加之她的年老体弱,原本迟缓的动作,那经济收入可想而知,显然是养不活她自己的。


好在儿子——仁雄,我的爸爸,没有丢下他的母亲不管,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赡养着母亲。哪怕在母亲有钆花加工、租房租金经济收入的年代,爸爸还是每月供给他的母亲、儿子(我的祖母与二哥)的生活费,从来没有间断、取消过。不过我的爸爸——仁雄身上的包袱确实很大,肩上的担子确实很重,因此供给浦东乡下母亲、儿子的生活费只能是最低生活费。


当然在家中必然的消费中,衣食住行的支出,紧靠爸爸的工资收入显然入不敷出,还总有不测的情况发生,所以爸爸妈妈对于家庭支出掌握得很紧,花钱轻易不开口子,对于不管上海还是乡下的家人,最低生活费支出只能用抠门两字来形容。


二哥——根勋在老家乡下,放学休假的日子里,总是一心想为这个祖孙俩人相依为命,那可怜的家庭增加收入,改善伙食。那时的上海农村没有什么企业,所以也没有什么污染。河中鱼虾螺蛳之类的水产品纷繁丰富,河水清澈,一望到底。河旁滩地有螃蟹洞、黄鳝洞,清晰可见。连河底的鱼在游,甩尾巴,如梭子;蟹在爬,眨眼睛,泛气泡,都能明晰的辨清。那大红色的蛮横螃蟹,那青灰色的肥硕大闸蟹,那活蹦乱跳,水墨色的水晶小虾、大虾,那青灰色,鲜龙活跳的鲫鱼,那金黄色,嘴上带着胡须的醠鸭鱼,那花白色,苗条身材的穿条鱼,等等,应有尽有,它们在自然界中和谐相处。


当地人有一种拷沟的习惯,这拷沟是怎么回事呢,简单说就是捉鱼抓蟹。实施拷沟的过程是这样的:首先观察好这条河沟的情况,水产品资源是否丰富,然后取上其中一段河面,用河泥在两端接上土堰,然后将铁皮自制拷斗把中间河床内的水,往土堰外面送走。待等两端土堰中间那段河面中的水拷完,露出河床,河底的鱼虾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于是捉鱼抓蟹便能如愿以偿了。


共产前家中的雇工,老家乡下的老兔来上海传信,便是根勋在自家的小河中拷沟抓鱼被人打了。这人究竟是谁呢?为何要打二哥——根勋?要知事态如何发展,听我慢慢道来。


那时爸爸经营的的小作坊已经公私合营,爸爸已经在上海鞋楦厂上班。爸爸——仁雄听到乡下来人——老兔的简单陈述,即刻向工厂请了假,直奔老家乡下,槐树庄的俞家老宅。


天气很好,万里无云,仁雄也无心欣赏上苍制造的纯真与美好了。他心急火燎的往浦东急赶,只想尽快赶到出事地点,了解情况,做出应对。


上苍制造出的自然界,有阳光灿烂,风和日丽,美好的气象与温馨的环境;有飞沙走石,狂风暴雨,阴沉的气象与恶劣的环境。上苍中制造出来的人,有善良和蔼,可亲可爱,令人尊敬的好人;有凶残狠毒,可恨可恶,令人愤怒的坏人。即便在父母子女之间,兄弟姐妹之间同样存在着好人、坏人的区别。好坏人种并不以阶级成分来区分,而是以他们的人性善恶、好坏,本性生呈,以及现实表现来区别划分的。


浦东老家南场头的门前有一条东西走向,名叫长沟的小河,这小河的东头水深河面宽,西头就在祖父——古木家老宅基的门前,水浅河面窄,适合于拷沟。拷沟,拷沟,顾名思义,将河沟中的水拷走。沟沟坎坎适合于拷沟,对于江河湖海,拷沟这词汇便不适用了。


长沟这条小河位于俞家老宅南场头的场院南面,流到俞家老宅已是沟梢处。在进入俞家老宅有一座南北走向横跨长沟的小石桥,长沟沟稍处的河水在此汇入、流入位于长沟西梢处呈丁字形的虬江江内。所谓虬江,虽然也并不比长沟宽、大得了多少,只是这条河流是不适合拷沟的,它起码无法接土堰。虬江先是呈南北走向,河身从南往北流过一段距离,经过西浜,到达北宅。然后它在王家屋子右首,也就是荣根家西面,往东拐弯,改变走向,成为与长沟相同走向,东西走向的河流。虬江是在王家屋子后面10公尺左右的距离,再往东奔流,汇入更大的江河湖海。


星期天,槐树庄小学放假,根勋在家又寻思着拷沟抓鱼的事情。这拷沟可是个力气活,没有一拷斗一拷斗的水往土堰外送,这河床便不会见底,鱼虾也不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束手被擒,让人们像抓特务,抓敌人一样围追堵截,一举拿下。


那时代,农村贫寒,没有工业污染,小沟小坎中遍布着鱼虾螃蟹乌龟黄八,人们站在沟沟坎坎便能看清水面下的动静与水产品资源的情况。红壳螃蟹、青壳河蟹攀爬好动觅食,深灰色的鲫鱼,金黄色的醠鸭鱼,灰白色的穿条鱼,花白相间色泽的花鲢鱼,纯白色泽的白鲢鱼,水晶肉色的河虾,深黑色的黑鱼、甲鱼,还有脊背上带有一丝老黄色的乌龟、黄八,等等等等,各类鱼虾河蟹龟类黄八应有尽有,嬉戏玩闹,展示精彩食色剧目,亮相美丽身姿、色彩。贫困的村人能够利用这天然资源,从自然界索取一点改善生活的物资。然而人世间以强欺弱,弱肉强食的状况无时不刻反映在现实社会中。


还在我学龄前时代,曾经去过乡下,那时的情景便能让我为二哥感到伤心。二哥沉默寡言,每当我碰到二哥,就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因为二哥从小在乡下,与祖母过着清苦的生活,缺少母爱。我能够从二哥沉默寡言,沉闷的表现中看出二哥心中的伤感。那时我虽然并不懂事,但是心情沉重是必然的。作为小妹妹的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那时的情景还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二哥去河浜拷沟,那是当地抓鱼的一种方式。我很小的时候,小女孩跟着二哥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二哥背着拷斗,我提着蓝子,小兄妹俩悲凄地走向河浜。那个悲切、心酸的情景还生动凄沧的印在我老年时代的脑海记忆中。随着岁月脚步的流逝,那印象还是擦不去抹不掉。为求两条鱼,省一点菜钱,二哥过早踏上了生存的艰辛之路。我想起这些情景就会湿眶涌泪,落下滴滴伤感凄美之泪。


清楚的记得,很小时候的我站在河岸上,看着二哥拷沟,也帮不到什么忙。二哥把裤管卷到大腿,下到河里,开始两头接土堰。然后二哥开始用自制铁皮拷斗,一斗水一斗水的往土堰外倒,待河浜中间的水拷完,便能抓鱼捉蟹了。此活是很辛苦的活儿,要拷一上午时间的沟。二哥好不容易把水拷干,准备抓鱼,付出的劳动将要得到回报之时,哪里知道正在此时来了一伙当地凶狠强人。那些人年龄比二哥大,又强妄,又有他们家自己人帮着、撑着。二哥只有一个老祖母,一个上海小妹妹,哪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强行下到河里,把鱼抓走,还不让二哥抓一条小鱼,并把我与二哥赶走。这些横行霸道的坏人欺负二哥人小,又没有人帮他。他们抓了鱼之后,立刻开堰放水,哪怕一条小鱼也不让二哥抓到。当时小女孩的我大哭,二哥没有流泪,他知道搞不过他们,只有受伤的心在流泪。二哥明智,他们有人帮,你有谁帮呢。人欺人,强欺弱,中国社会,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强欺弱,任何地方反映着人性丑陋的一面,这是等级社会发生、表现在儿童中的状况、实例、现象。二哥把裤管扯下,背着铁皮拷斗,我提着空蓝子,返回家中。那悲凉的场面、印象,真切、实在,至今还在我的脑袋中晃悠,不曾忘却。我想起此情此景,心酸难过,二哥所受的心灵创伤何止这些。


回到1959年三面红旗肆虐的第二年说事,也就是三年自然灾害的第一年。那天是星期一的下午,老兔急匆匆赶到上海鞋楦厂,先是为了自家的事情找到金雄,着急的说了一通。老兔从小女婿——金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对于他来说,时间是不早了。因为当天他还得赶回浦东乡下家中。于是老兔又急急忙忙找到我的爸爸——仁雄,将根勋遭到隔壁邻居——荣根的袭击与殴打的情况,简单告知他以前的少东家,我的爸爸——仁雄。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1-3 16:10
那时代,仁雄——我的爸爸在工厂每月的工资收入,也就是50多元的人民币。全厂工人中除党书记每月的工资收入外,爸爸的工资收入已经排在第二位,属于高工资行列中的人了。那时工人的工资收入按照级别分配,八级工工资级别最高,但是上级组织有规定,这八级工工资级别的人非得是党员,技术好不好倒在其后;这七级工工资级别的人便是技术领先、顶尖的人,才配获得高工资收入的。爸爸的技术是顶级的,是出类拔萃的,当然是七级技工级别的工资,他享有这技术级别工资的收入是当之无愧的。


尽管那时代工人的工资不高,但是与农村农民相比,还是天上地下的不同。一个强劳力的农民,一年干到头,也就100元左右的分红年收入。尽管爸爸是高工资收入的技术工人,然而他肩上的担子很重,背上的包袱很大。除开全家九口人每月5元钱的基本生活费外,每月的工资收入所剩无几。上海一大家子的家庭开支,需要房租,电费,水费,车费,医药费,孩子们的衣着费、学费、书费;乡下农村开支省一点,不需要付房租,因为是自己的老屋;不需要付电费,因为用洋油灯;不需要付水费,因为喝井水,用河水;菜金可以省一点,因为奶奶在自留地上种着蔬菜。但是祖孙俩人在老家农村的伙食费还是需要的,不可能一直吃蔬菜的,油盐酱醋糖是日常生活的必须开支。奶奶——彩福与二哥——根勋爱吃猪肉,对于猪肉荤腥的购买,祖孙俩也得节俭着花销。根勋的求学费用也是省不了的一笔开支。学费与书费当然不包括在每月的基本生活费内的,是爸爸另外支出的。这每人每月5元的基本生活费内,二哥有时需要买些诸如铅笔、橡皮、本子之类的小件学习用品,已是非常克制、节俭的了。


那时的二哥——根勋,已经就读于槐树庄小学的六年级。他是毕业班的学生了,下一年将升学至初中部学习。他也知道本地乡下只有农业中学,高桥镇上还有两所中学,一所是育民中学,教育质量与农业中学相差无几,另一所就是高桥中学,教育质量相对来说稍高。对于自己的求学,他有自知自明,既然农业中学与育民中学,教育质量相差无几,便不需要舍近求远,报考育民中学。因为自己的将来只能与农村、农业、农民挂上勾。当然高桥镇上还有一个在这三个学校中相比较,教育质量属于高档次的高桥中学,然而根勋的智商、思想早已被现实挫败、影响,不再有毅力、决心报考高桥中学;更有可能、概率的是组织已经为这些农村中的小学毕业生安排好了人生的方向,对口的学校,当地的农业中学。


那时的根勋,思想已经萎靡不振,精神风貌颓废悲切,对于现实的残酷,尽管他无法释怀,但他还是只能屈就,委曲求全,于是在他的心中除了闷闷不乐还是闷闷不乐。他早已知道,当时作为父母的仁雄、云翔根本没有想把他的户口迁移至上海的念头,让他在上海这座大城市中生活、求学,与家中的哥哥弟弟妹妹们相同,团聚在父母身边,过浦西上海城里人的生活。他也知道父母现在即便醒悟了,准备让他回归家庭,回归亲人,回归上海浦西,但是为时已晚,党的政策不允许这样干了。


对于鱼虾河鲜的荤腥需求,二哥自然向上苍索取,依托大自然的供给了。二哥还能有什么作为呢,除了利用自己的体力、劳动,为奶奶分担生活的压力、苦难,让奶奶与自己得到美味的享用,改善伙食,他还能做什么呢?在农村中,他只能开动脑筋,往力所能及增加物质生活来源的事情上思考、作为。


农业社的土地已经是公有制的了,农村的河流自然也是公有制的了。但是村人利用自己的体力劳动拷沟,没人限制。当然小河距离谁家近,便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有利条件。


二哥在乡下受的欺负实在令人感到心酸、悲凄了,原来事情发生在一个星期日的上午。


二哥在上个星期便将门前小河——长沟中鱼虾河蟹的情况作了观察、分析、预测,感觉这小河浜头中会有喜悦与收获的。于是,根勋计划、打算在小学校放假的休息日,在自家南场头门前的长沟头小河浜中实施拷沟捉鱼抓蟹的工作。在未实施拷沟行动之前,他便着手做具体到实施全过程,精神层面、实干层面的准备工作。要知详情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1-3 16:13
本帖最后由 蓝宝宝 于 2016-11-5 11:46 编辑
凌云志 发表于 2016-11-3 15:56
没见十六就看见十七了,楼主不会搞错吧?

谢凌云志关注、支持,并提醒。
现补上十六节帖文,昨天好像贴了,或许是忘了6点以前不能上传,因此没有传上的缘故。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1-4 07:02
本帖最后由 蓝宝宝 于 2016-11-5 08:50 编辑

十八、
上世纪50年代末期。


上海浦东槐树庄南宅长沟头。


正当浦东槐树庄,古木家老屋南场头前长沟小河浜中进行着正与邪,善与恶的激战之时,自然界的气候也开始起了变化。天上的乌云迅速集拢,遮盖住了灿烂的阳光。即刻间,少云转多云,多云又转阴,天气顿时阴沉下来。槐树庄上的村人听见南宅上响起争执、吵闹、骂人之声,纷纷扑向南宅,察看究竟是什么人在吵闹。也正在此时,荣根家中的二女儿——安媚回到家,将此事告诉了正在家中做家务的母亲——汪琪娜。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汪琪娜没在槐树头小学务实,而是休息在家。


荣根家中的子女多,这七个子女在家中居然根据各自的属性,自然而然分成了三个派系。以大女儿——安琪为代表的维老派与大儿子——圆唯(大罗)是站在爷爷、奶奶——老木金、老蟾蜍(木金娘子的绰号)的立场一边的,做什么事都向着、帮着爷爷、奶奶;以三女儿——安娜为代表的维父派与弟弟——圆浩(小罗)妹妹——安丽(小姑娘)是站在爸爸——王荣根的立场一边的,做什么事都向着、帮着爸爸;以二女儿——安媚为代表的维母派与弟弟——圆捷(小脚趾头)是站在妈妈——汪琪娜的立场一边的,做什么事都向着、帮着妈妈。当然在这些人中,汪琪娜代表着正义与善良。因为汪琪娜的行为是良善好人之举,但是她左右不了丈夫横行霸道的行为。安媚像母亲一样,人性耿直,善待他人,但她不敢说爸爸半句话,搞得不好,爸爸打骂子女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事情。


正当根勋家南场头长沟小河浜的河床上出现了鱼虾蹦跳,河蟹攀爬的现象,河床阵地上被荣根挑起战火,狼烟四起的时候,根勋没有被荣根的凶狠气焰所吓倒。他还是提着竹篮子,两手两眼没有停下来,继续在河床中弯着腰摸索着,前进着,抓鱼捉蟹。


根勋在河床中努力奋战,利用自己的劳动,只想获得最大限度的胜利果实。荣根说到做到,霎时间泥块、砖块像雨点般的砸向根勋的脑袋。根勋的头顶顿时起了两个大包,但是此时根勋还是没有离开战场阵地。他想很快打扫战场,完成、实现为奶奶与自己改善伙食的理想与愿望。


荣根眼看着泥块与砖块起不了作用,他不再说什么,卷起裤腿,从河岸上跳到河床中,不管三七二十一,握紧拳头,对准根勋的脑袋砸了过去。作为人类灵魂工程师的人民教师,挥舞拳头,向着这个可怜、老实、善良的小学生的头颅,下起了雨点般的力作。突然间根勋的太阳穴处出现了殷红的一串鲜血,飚向空间,瞬间又滴入河中。


在岸上的村人大叫“不好了,打人了,出血了。”彩福在屋中听见动静,原本动作缓慢的她,像个差木屑头人,跌到了南场头,哭着,叫着“我的孙儿啊,我可怜的根儿啊,谁打你啊。”随即想跳进河床,被村人拉拽劝住。她毕竟是一个没有了壮年人的干劲,却如小老年人的弱老妇人了。村人看着这祖孙俩人,心生怜悯之情,陪着伤感。


此时根勋的脸上、手上、腿上、身上,分不清是泥水,还是泪水,加上血水的喷溅、点缀,更惨不忍睹了。对于眼前的一切,他想到自己从小不在父母身边,不在上海浦西,得不到父母的关爱、呵护,小小年纪,便与生活缠上了乱结。如今还遭蛮横之人毒打,于是根勋眼眶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伤心的大哭起来。泥水、泪水、血水,这三水混在了一起,向着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学生迎头袭来。彩福看到此情此情,抱着孙儿,也伤心的痛哭起来。


此时在荣根家中的安琪还是听从爷爷、奶奶的教诲,两眼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她的圣贤书;安媚将此事告诉妈妈后,又听见长沟小河边沟梢头的现场传来根勋的哭声,知道事情不妙,跟汪琪娜说“妈妈,你把药箱带着,可能隔壁俞家老二——根勋被我家爸爸打了。”
“好的,我们即刻赶过去。”汪琪娜跟女儿二毛说完,背起急救药箱,合着二毛跨出家门,经过南院,急速奔向出事地点。因为荣根家就在根勋家北面,近在咫尺,距离不远。


汪琪娜与王安媚母女俩赶到现场,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轻轻说着话。
“这可如何是好,根勋被荣根打得受伤了,出了这么多的血。”村人甲说
“你看那荣根凶残的样子,谁敢说他。”村人乙说。
“小声一点,被他听见了,准会过来打我们的。”
“怕他什么,欺负小孩子不作兴,再说了这河浜又不是他王家的私产,谁在里面经过劳动,谁都有获得利益的权力呀。”
“更何况他是个人民教师,怎么会有如此凶残、恶劣的行为。不仅无理,还打人;即便有理,大人打小孩,先生打学生也是不该的啊。何况是他横行霸道,毫无道理,而且还先动手打人。根勋还是个孩子,根本不会打架,只能是任凭他打、骂、欺负啊。”
“是啊,不过荣根的妻子还是很讲道理的,你看,她与二女儿——安媚赶过来了。”


汪琪娜,首先制止了丈夫打人的行为,她急中生智,大喝一声“荣根,你快给我住手,你怎么下得了手,打这无辜的孩子。根勋还是个孩子啊,他拷沟抓鱼,你没有权力享受他的劳动果实。你蛮不讲理,居然还动手打孩子。”汪琪娜说完,迅速打开药箱,取出药箱中的急救药品与材料,放在安媚的手中。她让安媚在旁边做助手,她吩咐安媚按照自己的言传、告知,将需要的器具、药物、材料,然后按照她所说的先后步骤,施行急救事宜。汪琪娜从容镇定的接过从安媚手中递过来的急救器具、纱布、消毒水、红药水等急救材料、药品。因为汪琪娜不仅是小学校的班主任教师,还兼任着学校的校医,对于处理简单的创伤,伤口消毒,药水涂擦,伤口包扎还是能够胜任的。


正在这当口,安娜(三毛)带着圆浩(小罗),卷起裤腿,下到河中,争抢鱼虾河蟹,然后往篮子中尽情急放根勋的劳动果实,为爸爸他们准备丰盛的美食;圆唯(大罗)不顾小时候小儿麻痹症落下的残疾,瘸着一只跛腿,跌跌撞撞下到河中。别看他脚翘,却身手敏捷,手眼功夫、动作并不迟钝,可利索着呢。圆唯在河床中动作敏捷的抓鱼捉蟹,并把根勋已经抓在篮子里的胜利果实,一起倒入自己的篮子中,为他的大姐、爷爷、奶奶准备丰盛的美食。


荣根家除去大毛、小毛不在现场争抢根勋的劳动胜利果实,其他五个子女散在河滩上的时候,表现的那形象,那情景,那内容就像从泥土中拔出的一堆子矮萝卜;从森林中走出来的一群子小侏儒;又像从河中爬上来的一串子小闸蟹;从营盘阵地上冒出的一帮子喽啰兵,好笑又好气的状况。他们在岸上指手画脚,哇啦哇啦比划抓鱼的趣味。尤其是之后以安娜、圆唯为代表的维父派系、维老派系两个帮派派系之人,下河抢夺胜利果实之时,岸上的侏儒们更是生动得无与伦比,各自指着自己看到的目标,在岸上手足舞蹈,蹦跳雀跃,为各自方面的派系代表获得一方的利益,而指点、奔忙、欢呼、呐喊、助威。


于是根勋辛苦劳作的胜利果实顿时被他人抢夺、清扫干净,还被人打了一顿。根勋又伤心得落了一滩泪水在河中,疼得洒了一滩血水在河岸上。此时荣根在众目睽睽中溜走了,他知道闯下不大不小的祸事了。


汪琪娜将根勋的伤口做过暂时清洗、止血、消毒处理后,即刻让彩福准备好椅子,她与彩福俩人一前一后扛着根勋,由安媚在旁护着,三人陪着根勋,送他去往高桥第七人民医院,进行进一步的救治。四人到达医院,经过医院的治疗,根勋的伤口处缝了八针,总算没有大碍,不过在太阳穴上留下了永恒的印记。回到家,他在家躺着休息,第二天不能去上学了。


爸爸——仁雄是在第二天,星期一的午休后上班时才知道此事的。那是老兔到上海鞋楦厂,传言转达告诉他的。仁雄没有停顿,即刻向工厂请假,当天便回到了浦东老家乡下。仁雄到乡下的家中那天,根勋躺在床上,眼里含着泪水,没向爸爸诉说一句话。仁雄的母亲,也就是根勋的奶奶——彩福与村人将此事从头至尾又向仁雄叙述了一遍,仁雄听后义愤填胸,愤怒无比。他想跟荣根说理,但是后来又想“荣根与老木金父子俩,生性蛮横无理,自己是知道的。之前,老木金霸占他们俞家的祖籍宅基地,抢占地皮,在俞家独家村上建造他们王家的房子,自己与父亲搞不过他们,只能躲了;现如今荣根又欺负、殴打自己的儿子,这新仇旧恨难以平复、解恨,自己一定要向他所在单位的上一级部门——浦东川沙县教育局反映情况,讨一个说法。”


那时我在上海西康路小学上二年级,乡下的事情并不知晓,之后是母亲——云翔告知我的。我的记性真不赖,对于二哥小时候,妈妈告诉过我的事情,都能了如指掌的说出个大概。


爸爸——仁雄回到上海后,即刻起草文书。一封投诉书信,直送浦东当地的教育局。其实荣根不单单对于根勋这孩子如此蛮横无理,打骂惯常,恶劣成性。他在小学校教书时的平时行为也是动不动骂人、打人,如此不堪,对待学生殴打、体罚是家常便饭。家长们早已痛恨不已,民愤极大。荣根早已成为引起公愤的典型人物,根勋此突发事件的发生,加速了他人类灵魂工程师,教书匠饭碗的扑转,失去。两个月后,我的爸爸——仁雄收到从浦东当地教育局传来的书信:你来信反映的事件,经过调查核实,情况属实。教育局已经决定将此人从教师队伍中清除出去,以正视听。


在之后的岁月中,荣根的经济来源依靠妻子——汪琪娜供给,但他并不珍惜。家暴居然实施在汪琪娜的身上,打骂妻子之声不绝于耳。每天吃过午饭,他便去到高桥镇上的茶馆喝茶、聊天、娱乐、游荡,这是他人生走入中年后的主要生活内容。直到改革开放后,当地教育局方面恢复了他退休教师的工资待遇......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1-4 07:38
蓝宝宝 发表于 2016-11-3 16:10
十六、
上世纪50年代末期。

二哥一直在乡下,
生活贫困自己抓,
学会拷沟弄鱼虾,
却是遭到欺负加。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1-4 07:40
蓝宝宝 发表于 2016-11-3 09:14
十七、
上世纪50年代末期。

歁人之人叫荣根,
隔壁邻居却恨生,
蛮不讲理强行抢,
斗嘴又加动手增。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1-4 07:51
蓝宝宝 发表于 2016-11-4 07:02
十八、
上世纪50年代末期。

二哥被打受伤事,
对方妻女助疗时,
其他子女抢收获,
父亲告状撤师职。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1-4 09:39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并吟诗支持。
作者: 凌云志    时间: 2016-11-4 20:09
汪琪娜是否应该是汪齐娜,前后最好一致,个人见解仅供参考。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1-5 08:17
凌云志 发表于 2016-11-4 20:09
汪琪娜是否应该是汪齐娜,前后最好一致,个人见解仅供参考。

谢谢你,凌云志,你真细心。是的,前后应该一致的,是我粗心大意了。我改正,但是应该改为汪琪娜,因为前面人物表中的姓名是汪琪娜。
作者: 凌云志    时间: 2016-11-5 09:22
个人意见,仅供参考;文章中所用词语希望斟酌,政治敏感词语请考虑换个说法,以免网监提出异议,也会给网站带来没必要的麻烦,楼主发文就为让大家阅读,我转发到别的网站楼主是否同意?我试着将第一楼转发,有个网站审核不能通过。希望楼主将敏感词改一下。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1-5 11:55
凌云志 发表于 2016-11-5 09:22
个人意见,仅供参考;文章中所用词语希望斟酌,政治敏感词语请考虑换个说法,以免网监提出异议,也会给网站 ...

谢凌云志关注、支持。
我的文字中或许有敏感词汇,但是就我个人的观点,我不想作改变。我的文字,我知道在有些网站是放行不了的。我的文字,在本网站能够放行,这是网站出于对知青现实,真实状况为出发点,尊重知青个人观点的理念,我感谢网站的豁达、宽松,给予的理解、宽容与通情、达理。
作者: 凌云志    时间: 2016-11-17 07:24
发生什么情况了,楼主已经近两周未来发帖了?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1-17 07:37
不会是楼主生病了吧?年龄大了不要太拼了!慢慢写就好!保重!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1-18 11:35
凌云志 发表于 2016-11-17 07:24
发生什么情况了,楼主已经近两周未来发帖了?

谢凌云志关注、支持。
最近一段时间个人有点私事,又因身体欠佳,故暂停发帖。
作者: 蓝宝宝    时间: 2016-11-18 11:38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6-11-17 07:37
不会是楼主生病了吧?年龄大了不要太拼了!慢慢写就好!保重!

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支持。
谢版主关心,我也没什么大病,只是小病。同时个人有点私事,需要处理,故最近一段时间暂停发帖。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6-11-19 09:12
身体无大碍就好!保重!
作者: 凌云志    时间: 2016-11-28 07:44
期盼楼主能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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