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梦回秋阑雨潇潇:作者:漓江寒露 四十六 大雨连绵的屋外,余梦兰呆呆地伫立在雨中,她用无言而凄楚的目光深深地的注视着屋内的一切,秋骅那痛彻的呼唤声,声声犹如千根针尖,刺在了她那破碎的心尖上,尖锐的疼痛撕扯着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突如其来的惊雷,一瞬间就炸碎了她的所有美好,残酷的现实,犹如万箭穿心,一夜间就击倒了她的一切。 她的心在忿然的呐喊,大雨呀,你发狂地痛哭吧,你的雨水,没有我心中的悲泪瓢泼,风儿呀,你发疯地喧啸吧,我心中哭声,比你的呼啸还要强烈。 老天呀,我们曾经是那么的相爱,可为什么竟会有这么残忍,这么尖锐,这么痛彻,这么难堪的事情发生呀,那简直就是要举起一把锋利的剑,顷刻间就残杀两个曾是那么相爱的人。 天空那瓢泼的雨水,急骤地淹没了在了地上,任凭地上泥沙怎样挣扎,还是被那一泻而去的水流无情的带走了,难道那就是我们的爱吗?那轰烈而真挚的爱,顷刻间就这样被狂风暴雨无情的掠走了吗? 多少天来,她满怀一肚子的苦水,无法呻呤,她痛苦,她绝望,她悲怨,她要痛哭,她要呐喊,可她无从有一个可以倾泄的支点,她不知自己是怎样度过这煎熬的日子的。 几乎是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故,她懵了,自己深爱的恋人突然变成了亲生哥哥,她敬爱了三十多年的父亲,却原来是这个悲剧的制造者,多么不可思议的悲哀呀,多么残忍的现实,几天来,她把自己深深地封锁在了一个痛苦的深渊里挣扎,她不想见到任何的一个人。 她已经变得一无所有了,她就象一片无倚无靠的浮云,在淼茫的天空里沉浮,她不知自己将飘零何方,世上的所有尘缘仿佛一夜之间都消逝了,她的面前一片黑暗,她迷惘,她惶恐,她无着无落的漂流,她楚楚可怜地缩卷狂风冷雨中,无奈的望着天空那急骤的雨粒,一点一点地吞噬着眼前大地上的流沙。 玻璃窗内的那个人,人依旧,可情却亦非,止不住的泪涌包围了她的视线,她艰难地穿过泪帘,停留在了那个颤颤抖抖的人身上,各种各样的复杂情感象决堤的洪水向她滚滚掩盖而来,她的心身俱焚了,心里忍不住在心底嘶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心总是悬挂在这里,她无法控制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也许,是秋伯母的无私和博大战胜了她心中所有恐惧,也许她那满是愧疚的心驱使,也许是她的心,根本就没有放不下那个深爱的“秋骅,”也许,,也许,她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也许了。 然而,她的心也有深深地自责和愧疚,他们父女给这个善良的母亲制造了那么多的悲伤和苦难,自己还曾经误解了这个心已被他们父女绞碎了的母亲,是他们父女俩人都举起了残忍的刀,残杀了一个多么伟大的母亲,她忏悔,她自责。,她愧疚,她多么想弥补自己的过失,她迫切的希望自己象女儿一样能日夜服侍在这个悲惨的母亲身旁,为她祷告,请求仁慈的上帝,不要夺去一个伟大的生命,她要尽自己的一切力量来帮助和弥补这个苦难深重的母亲。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放却掉人世间的情尘,她已认定,秋伯母就是她的母亲,是她的亲人,不管秋骅是她的爱人,或是她的哥哥,他们母子都是她的唯一亲人,她迫切想把依偎在亲人的身旁,把心中的疼痛统统的向亲人倾泄,可她又非常她惧怕见到秋骅,她不知如何去面对着一个自己深爱的恋人,突变成了“哥哥”这个角色的转换,她不知如何来面临这突如其来的错综情缘。 她试图让自己放开一切,坦然地去面对他们母子,她也试图强迫自己忘记过去的一切,努力的去适应一个女儿,一个妹妹的角色,可是,不管她怎么样努力地去排除心中的障碍,可总有一道无形的鸿沟,把她和这个的亲缘远远的隔离了。 她心里的苦泪汇成了洄流,她痛哭,她愤懑,她悲楚,她就这样苦苦地挣扎在一个痛苦旋的流里,她心力交瘁了。 她僵直在瓢泼大雨中,让那瀑布似的急骤雨帘,把她她的痛苦一泻千里的带走。 一阵狂风吹开了玻璃窗,飞扬的雨点猛然地打在了秋骅的脸上,他缓缓地走到了窗前,忽然,他失色地凝视着瓢泼大雨中那双凄楚的眸子。 雨水交织着两双眼眸,仿佛都在用尽了自己的全力克制着心中的哀怨。 一丝鲜红从梦兰咬紧的嘴角的血渗了出来。 秋骅苍凉的凝视着,他痛哭过,他知道她的泪水是怎样的苦涩,这个在风雨中颤巍的痛苦女子,冰冷的雨水浇在她的身上,血泪却汇成了洪水将她心没顶了,她已经被那汪洋的苦泪淹没得奄奄一息了。 “梦兰,”他不顾一切地冲破了雨幕。 “哇,”的一声,轰鸣从她的心底爆发了,她扑倒在了他的怀里,她把心里的悲怨,软弱,和一切的一切都宣泄在了痛哭之中。 他紧紧地搂住了战粟在怀中那个湿辘辘的身子,此刻,他多么的想让自己附和着这惨烈的哭声畅流苦泪,可眼前是一片灰朦朦的雨幕幕笼罩了他们,他们抓不着天,也落不到地,仿佛都被悬在了空中,那曾经的爱,随着狂风暴雨消逝了,留给他们的是伤痕累累的两颗心, 不远处,余洪军含泪注视着这悲楚的一幕,他们那轰鸣的啜泣,似乎不是哭声,而是在控诉着他深重的罪孽,悔恨象暴雨般淋透了他,他不能沉默了,他已经制造了这场惨痛的悲剧,他不能再让这场悲剧延续到两个无端的年轻人身上了,他抹去了眼角的悲泪,向两个悲痛欲绝的年轻人走去。 谁知道角落这个地方,爱情已将它久久遗忘,当年她曾在村边徘徊,徘徊,,,,为什么从此音容渺茫,,,,,,,,,,到何时她再愿来此探望,,,。 暗沉沉的夜晚,朱明瑛的这支上世纪的老歌,在幽暗的酒楼包厢里忧伤的靡靡飘荡,,。 龙晓华一手搂着个妖艳的陪酒女郎,一手举着酒瓶,一口接着一口的灌着烈酒,脑袋恍恍惚惚,嘴唇又涩又辣,身子歪斜,他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的,“喝酒,喝酒,唱歌,,唱呀,。” 一个陪酒小姐搂着他的腰,娇滴滴地说,“龙哥,这歌象哭似的,我不想听,换一首吧?” “别,别,,动,”龙晓华醉醺醺地朝她吼着,谁,谁要敢动我的歌,,我敲断她,,她的手,”, 他抓起酒瓶猛灌了几口酒,嘴里怪腔怪调地嚎了起来,“到何时,,,她,,再,,愿,来,此,,。” 他仰起面又要往嘴里灌酒,忽然,他挥动着酒瓶子,朝门口的招待嚷了起来,“酒,,,我的酒,,怎么没了,上酒,。” 门口朦朦胧胧的站着一个男人,正用异样的目光在打量着他。 “你,,谁呀?给我,,滚开,别挡道,,,”他醉意朦朦地朝那人叫嚷着。 门口的那个高大的男人,一张忧郁的脸上,刻满了苍凉的纹路,深藏在浓眉下的一双眼睛浑浊而干瘪,显得悲哀而惆怅地打量着他。 那男人奇怪的眼神,让龙晓华的酒意仿佛消去了些,他瞪大了浑浊的眼睛,瞅着那个在昏暗灯影下伫立的身影。 那个人突然用怯怯的声音唤了句,“大个华。” “大个华?”这个遥远的称呼,陡然让龙晓华那被酒精封存了记忆的角落,“轰的”炸开了。 陡然,他昏晕的脑袋里的酒精被怒火点燃了,他瞪大了喷着火焰的两眼,恶狠狠地盯着门口的那个人,仿佛那里站着一个张牙利齿的妖魔,那妖魔鬼点燃了那酒精烧灼了的血管,他牙齿咬得嘎嘎直响,拳头捏得青筋突暴,一步跃了上前,一把就揪住了那人的衣领,从牙缝里迸出了一声怒吼,“余洪军。”, “啊,,啊,,,”屋里的几个妖艳的陪酒女郎,顿时被吓得乱作一团的尖叫了起来。 “滚,,统统给我滚出去,”龙晓华朝她们愤怒地吼道。 蓦地,他的被脸涨得象猪肝似的酱色,狠狠地挥起了拳头。 余洪军呆如木鸡似的迎着龙晓华那高举的拳头,他的目光满是,忏悔,愧疚,此刻,他真的盼望龙晓华的铁拳能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痛揍他一顿,那样他的心里会感到好受些。 然而,龙晓华那愤然挥出去的铁拳,只是在空中颤抖了好几下,无力地垂了下来,他忿然地甩开了余洪军的衣领,双目冷如冰霜地怒视着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吧,我不想见到你。” 余洪军呆呆的站在那里,他脸上的筋肉在痛苦地颤动,好一会儿,他舌上象长满了苔茧似的艰难地蠕动着,“咱们谈谈好吗?”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龙晓华愤怒地嚷道。 余洪军并不回避龙晓华那迁怒的目光,他凄楚的说,“大个华,过去发生的事,是令人心碎的,这些年来,你我都挣扎在那些痛苦的阴影里难以自拔,你借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而我却以孤独和寂苦来惩罚自己,可是,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我们这一代受尽了悲哀,我们不能让为我们的孩子再步我们的后尘呀。” 余洪军的话激起了龙晓华心底的悲沧,他抬起眼默默地注视着他,两对眼睛互相默视了几秒钟,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他们的心仿佛跨过了那遥远的恩怨隔阂,同时激起了一种悲哀的波澜,几乎同时,他们都默默的垂下了眼帘。 龙晓华心里的怒火熄灭了许多,他冷冷地盯着余洪军,突出的喉结蠕动了一下,“你想谈什么?” 余洪军愧疚的目光停在了龙晓华那悲怅的脸上,“我,,,我,,,”他迟疑的声音在喉头里战抖的顿住了,神情十分卑恭沮丧地深深地埋下了脸。 龙晓华打量着眼前这个卑躬伤感的余洪军,岁月尽千,沧桑和沮丧已取代了年轻时他脸上的那种狂枉和傲气了,那曾经在多少人面前趾高气昂的脑袋,现如今在他龙晓华的面前,是多么可怜巴巴的塔拉着,似乎有种无形的东西他心中的火焰扑灭了,他用带着愤懑和宽容的声音,稍稍平稳的朝他说道,“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 余洪军嘴唇颤抖了好一阵,怯怯的问道,“郭红,她,,她是不是和你提到一个孩子?我,,我的孩子?” 霎那间,龙晓华浑身犹如被电流猛击了一下,刚刚熄灭了的愤怒火焰,再度在他的胸腔里被点燃了,火焰象岩浆般冲刷了他的全身血管,他不由忿然地叱道,“既然你已知道她有了你的孩子,为什么还要无情的抛弃她?既然当初,又何必,,,。” 余洪军痛苦的泪水潸然而下,他深深地垂着惨白的脸,失声地哽咽着,“郭红,,她,三十年前就,死了,。” 龙晓华惊愕的瞪大了双眼,惶惑的望着余洪军那张满是痛楚的脸,忽然他心中掠过了一道悲哀,不禁寒噤地战了一下,焦急的问道,“那孩子,,他,,也,?” 余洪军艰难地抬起眼望着龙晓华,哀声地说,“他,是凌秋盈的儿子。” “凌秋盈?”龙晓华惊呆了,他嘴唇抖了许久才吐出了一句,“她,,还活着?”续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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