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梦回秋阑雨潇潇:作者:漓江寒露 原创小说:梦回秋阑雨潇潇:作者:漓江寒露 四十五 一颗流星在天空里划出了一道光亮,光亮在黑黝黝的天空里放射出了绚丽的光彩,火彩中现出一座辉煌的宫殿,“啊,那是天堂,是爸爸和妈妈住的地方,还有许妈妈也去了那里,那也是她日夜思念的地方。” “爸爸,妈妈,许妈妈,,”她不顾一切的跃起了身子,“天呀,我的腿怎么啦?怎么站不起来呀?”她奋力地挣扎着,用双手狠狠地捶打着那双木头一般的双腿,“爸爸,妈妈,别扔下我,,,,”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号。 “孩子,孩子,,”随着耳旁传来的仓祽的呼唤,一束光亮移了过来,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她冰冷的双腿,揉搓着,抚摸着。 她醒了,彻底的醒了,她惊恐万状地望着眼前的老人,“她是谁?” “孩子,”老人老泪纵横地把她涌入了怀里,“我的孩子,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睡了十多天了。” “啊,,,”她尖叫了声,惊惶地缩粟的抽出了身子,眼光惊惧的梭巡着屋里的一切,“这是什么地方?这么陌生?又似曾熟悉?,,,” “我可怜的孩子,别怕,,老人脸上布满了慈祥,眼里噙着泪花,“唉,”她苦苦地叹息了声,“同时天涯沦落人呀。” 老人那张沧桑纵横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安详的微笑,可那笑是那样的深邃,从她那布满了血丝的浑浊眼睛里,可以看出她的心里隐掩一股坚韧的力量。 大山的夜,黑沉沉的恐怖,草屋里,不知是什么虫子在吱吱的鸣叫,声音刺耳而哀叹,身旁的老人又在恶梦中不断的呻呤着。 窗外,沉闷的雨点,一声一声的滴落,她静静地躺着,似乎象个没有灵魂的物件被搁置在那里,她的脑子里,除了死神的影子,已经一无所有了,她的魂魄已经漫游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里去了,剩下的只是一具没有知觉的躯壳躺在这里,她真的希望自己就这样永远的没有意识,没有魂魄的睡下去。 冥冥间,她的身子似乎飘荡了起来,飘过了山谷,山谷里尽是些幽暗而稀奇古怪的影子在摇曳,她飘过了河流,水里尽是险滩横流,天,被寒风阴冷笼罩,,地,飞沙走石,昏沉沉的恐怖。 山风底幽穿梭,老鸦悲切惨号,远处有只野狼在厉声的嚎叫,那声音恐怖而悲凉,仿佛在哭诉,又仿佛在挣扎。 冥冥中,她忽然觉得,仿佛有一股什么力量把她从一个深深地黑井里缓缓地往上拉扯, “啊,他是谁?好深沉,好熟悉,好遥远,好悲痛的一双眼眸呀。” “小盈,站起来吧。 “哦,我的名字叫小盈?” “是呀,你是我的小盈,勇敢些,站起来,”他微笑的伸出了一双温暖的手来牵着她。” “你是,,,,翔子哥,,,”她和喉咙里终于发出了声音。 “秋云,秋云,,”耳旁忽然传来了凄楚的叫声,她惊醒了,惊惶地望着身旁的老人。 身旁的老人也醒了,“唉,我又作梦了,”她叹息了声,步履蹒跚地起身给幽暗的油灯添了些油。 昏暗的小草屋里立刻洒满了光明。 “大妈,”她忽然幽幽地唤了句。 老人睁大了眼睛,似惊,似喜,似悲的望着她,“姑娘,两个多月了,你终于开口说话了,好孩子,来,我扶你坐起来。” 一双苍劲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身子,她突然感到有一股暖流袭上了心房,那暖流仿佛震撼了她那颗濒临死去的心脏,她没有去阴间,也上不了天堂,慈祥的爱,把她挽留在了人间。 不管人间多少悲欢离合,岁月依然斗转星移,凛冽的北风吹旋着满地的枯叶,十万大山的冬天,几乎每天都被阴冷的大雾深锁着,当温暖的春风抚过了被野火烧尽的山岗时,漫坡的小草吐出了绿绿的小发芽,野花的苞蕾开始吐露了芬芳。 善良的老人给她讲了一个凄楚的故事。 老人姓阮,家住中越边境大深山里的一个小村寨里,解放前,由于家境富裕,她是村里唯一读过书的女子,五十年代初,村里来了支剿匪工作队,由于地方语言不通,工作队里的一个年轻英俊的文书,经常找她帮助翻译些当地的土话,交往多了,他们彼此深深地相爱了,家庭出生和政治上的悬殊,让他们的爱只能背人耳目的发展。 一个皎洁的月满之夜,爱情的火花交织出了火焰,他们偷吃了禁果,就在她发现自己怀有了他骨肉的时候,他在一次剿匪的战斗中牺牲了,他成了光荣的革命烈士,而她却在一个冷风撕扯者碎叶的秋夜里,在后山的牛棚里产下了一个女婴,在那个封建世俗的年代,一个被旧礼教封闭了的小山村,她成了众人唾骂的“山妖精”。 为了不玷污他那光荣的誉名,她默默吞咽了这颗苦果,任凭族人的谩骂,责打,她咬碎了牙关和着苦血往肚里吞,她和那个苦命的孩子被众人赶出了山村。 带着那嗷嗷哭叫的孩子,她来到了荒凉的深山老林,岁月伴着林子里的恐怖和寂寞,日夜听着山中野畜的吼叫,夜晚,女儿那凄惨的哭声,似孤雁悲啼,撕心裂肺,日出,她拼命的砍柴,采蘑菇,打猎,漫漫长夜盼天明,烈焰骄阳望日落,,苦熬,,,苦熬,哪一日是个头呀。 一日,她出山去卖柴,当她急匆匆地带着一些盐巴和女儿的食物归来时,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女儿那床小被子被撕扯得破碎的散落在屋外,睡觉的小吊篮斜吊着,里面一大滩血,她可怜的女儿被野狼叼走了。 “天呀,”她眼前一黑,脑子轰鸣乱响,发疯似的冲向了莽莽林子,她爬上山岗,攀过悬崖,撕心裂肺的呼唤着女儿,“苍天呀,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夺去了我的爱人,又要虏走我的女儿,,她绝望了,想到了死,就在她站在死亡的悬崖边沿时,她的眼前如烟如幻的出现了爱人那双深似海洋的眸子,“秋云”是他留下的唯一血脉,我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哪怕是一根骨头,我都要找到。 春天树枝发芽,秋天落叶飘零,顶着炎夏烈日,伴着冬日寂寞,她不停地在林中,呼唤呀,找呀,寻呀,,。 “妈妈,,”她泣不成声得扑到在了老人的怀抱里,“我就是你的女儿呀。”
“妈妈,妈妈,”秋骅惊喜而急切的呼唤着,“许医生,您快来看,妈妈她,她流泪了。” “小盈,小盈,你醒醒,,”许翔眼里噙着泪滢殷切的呼唤着。 然而,床上那昏睡着的人儿,任凭怎样呼唤,她只是静静地淌流着一串串的冰冷泪珠。 一个突如其来的惊雷,一瞬间就仿佛击垮了一切,无法形容的残酷现实,陡然把两个热恋的年轻的人,都打入了苦不堪言的痛苦深渊里。 深夜的窗外,雷鸣电闪,哗啦啦的雨点,大点大点的炸在玻璃上,雨水顺着玻璃直往下淌流,象是老天在悲怨地倾泻泪水。 秋骅双手支撑着晕眩而沉重的脑袋,痛苦地凝望着病床上那昏睡的母亲,他的心在绞痛,在淌血,他已经筋疲力尽了。 “老天呀,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残酷的事情的发生呀?” 多少年来,他盼父亲,想父亲,可谁曾想“父亲”这两个字里的悲哀太多,太惨,太残酷了,这个曾让他饱含了多少的心酸苦泪,多少的忍辱负重的“父亲”, 突然的出现了,可他的出现,却又是那么残酷,那么无情的要夺去他相依为命的母亲,他带来的那错综复杂的情怨,把他那刻骨铭心的爱情,一瞬间陷入了一种苦不堪言的绝地里。 几天来,他饱受了双重的痛苦,他的心在挣扎,在伤悲,在悲愤,在呐喊,窗外那斜风冷雨,仿佛也在呼呼的响应着他那痛苦无奈的宣泄。 豆大的雨粒洒在空中,散不去的忧伤郁结在他的心头,“老天呀,你可以毫无顾忌地畅流着自己的泪水,而我,,无奈的悲泪汪却苦苦地汪在心底淌流泪成河,有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我怎么样才能排遣我心中的哀怨。” 悲伤,痛彻,无奈,残酷,统统向他压来,他都要崩溃了。 他日夜守护在母亲的病床前,床上那张纸一样苍白的脸,那么憔悴,那么虚弱,她双目紧闭,却苦泪涟涟,那每一滴的泪珠,都让他心如刀绞,悲苦与日俱增。 屋里一切都是寂静的,只有心脏监护仪上那条微弱的生命线在一下一下的轻轻颤抖,妈妈那微弱的心声,仿佛象一把利刀在绞割着秋骅的心,他的心就要被割得七零八碎了。 他用难以抑制的艰难目光笼罩着母亲那苍白的脸庞,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在他身上每一个地方搅动着,串流着。 “母亲,一个多么伟大母亲,一个多么凄惨的故事,她柔弱的肩膀,为了他人的儿子,她担负了人世间多少的深重苦难,她善良的心,为了坚贞的爱,饱受了万般的辛酸,她美好的青春,被那子虚乌有的耻辱埋葬了,她的一生多么纯洁,她的一生多么仁爱,她的一生多么悲哀,她的心胸多么的博大,一个这么与世无争的好人,无情的苍天为什么还要那么残忍地来索取她的生命。 “母亲,还有那未曾谋面的生母,她给了他生命,却长眠在了青山脚下,他的生命是两个伟大的母亲用她们的苦难换取的,一个母亲给了宝贵的生命,一个母亲给了恩重如山养育,母爱,比天高,比海深,可他却无从报答任何一个母亲的恩情。 老天为什么要如此的残忍的把厄运降临到两个这么善良的女人身上,“苍天呀,你不要总是苦雨连绵,你发发慈悲,把我相依为命的母亲留在世上吧,,妈妈呀,你睁开眼睛,看看儿子,您告诉儿子该怎样去面对那错综复杂的情缘?如果您就这样散手而去,我的痛苦会莫大与死。” 秋骅那如悲如诉的呼唤,在寂静的屋里颤抖着,然而,屋里一切都是那么的静止,那么的凝重,仿佛一切都停止了运转,只有窗外那潇潇的雨声,在陪伴着他哭诉着那满腔的悲戚。续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