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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冥冥心声 [打印本页]
作者: 党项人 时间: 2017-1-25 15:19
标题: 冥冥心声
本帖最后由 党项人 于 2017-1-25 15:20 编辑
人生路上冥冥之中呀,真是有一种人类尚未认识到的力量给注定好咧,谁一到了这个世上,不管走的是啥路,不管怎么说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其实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正如大法师念经说的那样变不了!
由于我的一味尽忠,父母亲离世时我都不在跟前。留下了一世遗憾!难道我不知道为人之子必须的孝道吗?非也非也!工作之余也有所思有所想,但总是拿"尽忠不能尽孝"来开脱自己! 唉,如今再回首,尽忠不能尽孝是对的但是这个尽忠到底是否值得?是否真正在尽忠?是在为谁尽忠?值得深思!但必须明白的是,这路是自己走出来更是命里注定就得走这条路,谁说你完全可以另走一条路,那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话的人走的路也是一个样样结,改变不了!因为,命中注定咧!
当年父母亲离世后,在外“尽忠”的我倒是顾不上“尽忠”咧,日夜兼程赶回去总算见到已经驾鹤西游的双亲最后一面。
母亲过世后,按照风俗我们先把她老人家安葬居家附近向阳的山坡上,这样的坟墓民间称之为“寄骨灵”意思是临时的。“寄骨灵”一直要等到夫妻的另一方也过世后方能再挖出来把双方合葬在一起就算完毕了。
母亲去世后,父亲尚在按照乡俗我们只能先把母亲安葬在所谓的“寄骨灵”,等父亲百年之后再行合葬之礼。所以亲爱的母亲去世后,我们就在母亲生前居住的伊家沟后山找了块非常向阳的山坡,把母亲安葬于此。
母亲生前对小山村的一些家务事伤了心,曾说过她死了也不回去的话。而父亲呢则坚持死后要回到我爷爷奶奶身边“我一辈子在外没有好好孝敬父母,死了必须埋在他们脚下尽孝!”老人相互矛盾的话令我们晚辈非常为难啊!就为这,当年父亲去世后,姨妈特地叮嘱舅舅一定要在母亲的“寄骨灵”前烧点纸“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当初跟了人家,如今人家要回去,你就跟着回去吧,不要给孩子们添麻烦。”结果弟弟说父亲去世前又有话过几年再说所以当时没有进行合葬仪式一直到2012年11月方才举行了合葬仪式了却我们做儿女的一件心事!
母亲去世后,我们在扶灵上山时非常的顺利。记得为母亲出殡的头几天,延安降了一场大雪。我非常担心上山小道湿滑,万一孝子孝孙们抬着当年我早早为母亲备好的那副12股头非常沉重的柏木棺材行走在山路上,恐怕困难很多。谁想第二天一早天放晴了,道路上的雪很快就融化了,干燥的黄土很快就把融化的雪水吸收了,上山的小道不但不滑而且还没有一点尘土真是令人意外的很!也许是母亲知道我们没有把她送回小山村安葬所以那天上山,我们一点都没有觉得棺木的沉重,盛放母亲的棺木非常顺利地就到了墓地之处。
谁想而来的困难是我们这些做儿女的第一次安葬老人没有经验。加上在山上为母亲修造坟墓的人是父亲找来的。也许是刑警锻炼的缘故,一开始我就对父亲找来的这人打心里就觉得靠不住。但父亲坚持说此人与他是几十年的交情他能信得过。既然如此我们还能说啥呢。结果等我们把盛有母亲的棺木抬到了墓前,发现那人修的墓穴太小了,母亲的柏木棺材放不进去了。当时我们就气愤的嚷嚷了起来要那人再给修理,可那人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而且修起来也慢腾腾的。一旁的平司先生几次提示我们“时辰”。为此我们几个“孝子”只好把那人赶到一边去,我们钻入墓坑里快速加工。由于“时辰”不等人,墓穴深度刚刚能放下棺木我们就赶快把棺木放了进去。以致专门供放祭品的小木桌还有一截紧贴在墓穴口上了。
等我们把母亲安葬好下山后,那位修墓人还给我父亲说这说那的,不等父亲回答我当即断喝不许他说了要他马上走。至于他的工钱是我父亲给的给了多少我也没有问。
父亲去世前,曾经在距小山村前七里地的小地名叫贾家梁的地方划定了他和母亲的合葬墓地当年他曾经带领游击队在这里与胡匪军浴血奋战,掩护党中央撤往王家湾。
父亲特别强调“你们的母亲不是不想回小山村吗,这里不是小山村,你们的母亲生前曾有在此修建窑洞居住的愿望”。1999年父亲病重时,他要我弟弟给我来电话要一千元钱“修墓”。我当即把钱寄了回去,以后我弟弟邀请几位堂兄堂侄把墓穴(当地人俗称“堂子”)建了起来。“堂子”完全按照陕北修建窑洞的方式建造。一水的红砖从底到顶。高一点八米,深两米,宽1点六米,还建有盛放棺木的炕台和摆放供品的地桌。自此,“革命七十余载”(父亲去世后组织悼词)的父亲,终于有了自己的私宅!
1999年12月,我短暂的放下“尽忠”事务请假回去看望疾病深重正在延安地区医院住院治疗的父亲。本来我还有打算是否陪他到北京来治疗。但同他的主管医生沟通后,主管医生认为一旦离开医院危险很大,而且父亲也再三强调他不能死在外面更不火化。同时也有医疗费用方面的问题,按照陕西省规定,父亲这个级别的只能在本省范围内治疗,如果要到省外治疗需征得省卫生厅批准。这个批准手续很麻烦,省卫生厅也明确除正省级领导一般都在省内治疗“我省医疗水平在全国也是前列的嘛”。我在征询父亲的意见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父亲那时已经是83岁高龄,按照73、84的乡俗,我不能不有心里大准备,于是乘晚上在医院照顾父亲时,询问他是否还有啥事需要我办,其实就是要遗嘱嘛。他一直摇头说没有。
那天上午,父亲突然发生房颤,都到了二百次左右,医生急忙抢救并发出病危通知。我当时就在父亲身边坐着,他紧紧抓住我的手不停的喘气,眼睛一直看着我,我当时心疼如刀绞但没有任何办法,眼见着父亲的白眼仁从白色的变为黄色的。医生偷偷告诉我“危险的很呀,你们要有准备”。万幸的父亲被抢救过来了。这时他对我们几个在身边的子女说了一番话算是对后事的交待吧。就他的身后事,当时他说的仍旧是百年之后回小山村“活着时为了革命事业没有在父母跟前尽孝,死了就埋在他们脚下!”
转过年来的2000年3月8号,父亲走了。等我赶回去时他已经穿好了我们生前为他准备好的寿衣躺在了冰凉的地上啥也不知道了。弟弟说父亲临终前又改主意了“先埋在延安以后再回去”。这样我们就在母亲的寄骨灵一旁请人修建了也是寄骨灵的墓穴。这次我有了经验,在埋葬父亲的前两天,我特地爬上山头实地查看了墓穴的深度长度宽度。我钻入墓穴伸直双手直探墓穴底。出来后请修建人“再往深挖一尺!”
出殡那天可就费了劲了。那条上山的小道其实较当年安葬母亲时要宽了多许应当说好走了嘛。可我们抬着父亲的棺木行进时极为非常困难,尤其是到几处转弯地几乎每一步都难以挪动。急的我们满头大汗也有个时辰问题嘛。每到这时众多孝子孝孙们都当场跪下磕头不已祈祷“你老人家咋好好走。”按照乡俗抬起的棺木是不能放在地上的,幸好我的堂侄堂外甥也就是父亲的堂侄孙堂外孙多,那时都是些大小伙子了。他们纷纷爬在地上任二爷爷或二外爷这位“革命生涯七十余载”的灵柩—那副沉重的柏木棺材就从他们的背上生生的拖了过去,就这样一处处的反复照办才克服了那几处弯道。而我呢,则在一位堂侄一位堂外甥的帮助下举着那沉重的引魂幡艰难地往上攀爬。说实在话,父亲的引魂幡太重了,那天没有我那两位堂侄外甥的全力帮助我是很难举到坟地上的!
这次墓穴的尺寸没有任何问题,那副尺寸本来就很大很足的棺木放进去非常的宽敞,连我们进去按照风水先生的要求安放位置咋摆弄都方便得很。
父亲的棺木是当年我为母亲准备是同时准备的。不过就是十六股头也就每片棺木都是由四根柏原木拼凑而成,不像母亲的是十二股头的每片棺木是由三根柏原木拼凑而成的。说起为父母亲准备这柏木棺材,我真是费劲了心思过程也太难了!那时我作为林警,每年查办的盗伐柏木案件不少,也依法追缴了不少柏木料子,但从来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利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为父母亲买上两副!记得那年县里一个老县团级官长,为了买棺材竟然要盗伐分子给他在山上砍去,我们找到他说此举极为不妥“即使国家的林场,也需要上级林业局批准后才能采伐”。谁想官长勃然大怒“批他妈的个弊!我要副料子还要批个啥呢!”面对如此混不讲理的官长,我们当然不留情依法没收了盗伐的柏木。没有几天有关部门就来调查咧“看你们林警队这几年没收的柏木料子都哪磕咧!”查来查去,最后的结论是“啊,都按照规定处理了,没啥没啥。”
以后我经上级部门批准购买了两副柏木材料,一副十二股头的一副十六股头的。我给父母说了这事后,母亲反应快马上说了句“我要十二股头的”,父亲只好要了那副十六股头的但不是那么满意。深知购买不易的我当时赶快说我就这本事了你们二老也不要再提啥要求了,父亲顿时狠狠地瞟了我一眼倒是再没有说啥。有了底料我则请工匠把棺木加工好了。这件为人之子的大事总算落实了,我也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2012年11月,父母亲的合葬仪式完成了。那年,父母亲“寄骨灵”所在山头被纳入延安政府削山平地建政府新楼范围内,政府要求所有坟墓限期迁走否则一律按无主坟处理。也许还保持着共产党员永远服从组织安排的一贯作风,也许在“寄骨灵”栖身已久呢,合葬那天,尽管坟地离当年栖身的小山村尚有七八里路程,只因母亲生前有不想回山村的心愿,我们还怕这一路上有啥麻烦呢!谁想是一路顺风!那天,延安城区里众多红绿灯路口,当运送父母亲灵柩的车辆临到跟前都是绿灯没有一个路口例外!那天,漫天迷雾但灵柩车前的道路总是清清亮亮的,可回首车后则啥也看不清几位司机纷纷说“真是奇了怪”。我这个“尽忠不能尽孝”结果父母亲离世都不在跟前的中国共产党员、全国优秀人民警察日夜兼程赶回父母亲合葬墓前,双眼模糊扑倒在坟前,抬头望墓碑,未语泪先流,泣不成声头撞墓碑响头如蒜,顿时一搂阳光刺穿漫天迷雾直射墓碑,苍穹间迷漫的大雾随着阳光的普照很快地散去......!如同过去一个样样介,阳光照旧温暖着父母亲的所有后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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