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哥知妹长篇纪实小说（第十二章） - 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正值农忙季节，又遇一场山洪暴发，陈壮一大早便从生产队出发，翻山越岭，急着赶到县城供销社购买一种杀虫剂。本来红脸队长是安排陈健去的，是陈壮自己去争取的，他主要担心大雨泥泞，怕陈健体力不够，又出意外。由于路途许多山路被洪水冲断，耽误了许多时间，当陈壮来到大渡河边时，往日的渡船不知飘向何处了，喧哮的浊浪凶狠地冲刷着堤岸，拍石撼岩，河风袭来，使人瑟瑟作颤。看来过河已无可能，返回吗？且不说饥饿体乏，仅就那50多里山路也叫他难以举步，但更重要的是这杀虫剂是生产队急着用，他也向红脸队长立了军令状：保证完成任务！置身此情此况，陈壮真想跳进大渡河里游过去……突然，不远处几声狗叫把陈壮提醒，他顶着瓢泼大雨，高一脚底一脚的摸到了这户人家。

狗叫把屋里的主人叫了出来。“喂！干啥的？”“老伯，我是知青。”“哟，是知青哟喂！快进堂屋歇歇！”他把陈壮引到了低矮的堂屋里面。趁着昏暗的煤油灯光，这时陈壮才看清，面前站着的哪是什么老伯，也不过就是30来岁的中年汉子。可能是岁月的煎熬使他看上去过早的显得苍老了。堂屋里还有一位大嫂，怕是见来了生人，赶紧侧过身去，怀里的孩子“哇”的一声，扯开了喉咙，原来，她正在奶孩子。

山里的人，自有大山般的质朴和豪爽，中年汉子给陈壮盛上满满一大碗洋芋疙瘩的酸菜玉米粥，一面不停地安慰陈壮：“你莫要着急，真的，我有办法送你过河。”

如同置身于山穷水尽的陈壮，真有点感激涕零了，捧着热嘟嘟的饭碗，他一汪泪水混着稠糊糊的酸菜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有电筒吗？”“有。”“你给用一下。”中年汉子接过电筒便出去了。

大约过了一杆烟的光景，他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20来岁的小伙子。他们一前一后，把晾在檐下的一条小船肩扛手扶，朝着河边抬去。陈壮跟在他们后面，战战兢兢，一步三顿，心里像悬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直犯嘀咕。

“喂，不要怕嘛，快上船，凭我这能耐，保你平安无事。”立在岸边的小伙子把他的水性好好地夸奖了一番。陈壮应承着，踩着冰冷的河水，终于麻起胆子跨上了小船。唉，这是啥小船哦，两尺来宽，一丈把长，人立在上面，左右摇晃，加之河风撩人，浊浪叠起，真叫人揪心悬胆哟！

然而，又有什么办法呢，处于这步田地，陈壮也只好听从吩咐，蹲了下去，一双手死命地扣住船帮。只见中年汉子篙竿一点，小船便如同射击的箭头，只朝着激流冲去。水声哗哗，风浪阵阵，陈壮闭着眼，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一任小船在风浪里颠簸摇曳……

陈壮正惊魂未定，突然感觉一震，中年汉子一个箭步已跃了出去，原来，小船终于靠上了河岸。随即陈壮也跌跌拌拌的下了船，万分感激，一时噎住了喉咙，几乎道不出声谢！

“给，这电筒还你。”

“不用咯，就把它送给你做个纪念吧！”“当过知青，干过农活，你难道不知道这电筒的珍贵么？”“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叫我怎么感谢你呢？”“如果你还想得起，以后帮我带点电池好了。”

“好嘛！好嘛！”陈壮怀着十二万分的感激，目送着中年汉子摇着小船消失在黑黝黝的河面上。以后，陈壮每次路过这里都要带上电池到他家里坐一坐。

农忙终于过去，农闲来临了。大队党支部根据陈健的建议，成立了科学种田领导小姐，大队书记任组长，陈健任副组长。到了大队部，陈健就和其他成员一起把刚领回来的宣传资料贴了一墙壁，并花了近三周的时间，对大队上千亩土地的酸碱性逐一测试了一番。各成员分工负责，有的跑化肥厂、磷肥厂买来发酵食料菌种，有的跑农机站采购各种器具。陈健也从大队带去了谷子以6:1的比例换回“九二0”菌种，大队书记看大家干得十分卖力，在会上多次表扬，并要求各生产队要给小组记满分。这一鼓励，陈健他们更来劲了。他们把大队小学旁边的一间小屋，改造成无菌培养试验室，开始生产“九二0”催化剂和发酵食料。大队书记以前搞过发酵酒槽，对发酵食料很在行，进展也很快。不久便办起了小型饲料厂，能够保证本大队使用，饲料厂生产的“九二0”一天天多起来，但到底效果如何？都没把握。陈健他们在大队部的一块空地上，搞了一块实验地，作了稻谷、小麦、玉米、蔬菜对比实验。他们天天在试验田里看长势，作对比，还真有效。用“九二0”催化的苗子长得又高又壮，比没用“九二0”的高出了好几寸。公社书记来看后也感到十分高兴，他笑呵呵地称赞道：“可以，可以！明年在全公社大面积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