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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知哥知妹 长篇纪实小说 (第十三章) [打印本页]

作者: 陈金权    时间: 2017-3-24 09:32
标题: 知哥知妹 长篇纪实小说 (第十三章)
十三
前不久,赵红兵的父母来队探望,不但带来了很多陈团她们急需的东西,同时还带来了家里产下的一只小狗,陈园给它取名叫小虎,闲来无聊时,他们都喜欢逗小虎玩,它能听懂卧下、起来的命令。让它握手,它会伸出一只前爪搭在陈园的手上。它常常趴在门边,任大家轻轻地抚摸。每次姚秀文星期天回来,它会轻轻地咬她的衣角,从不使劲。小虎的到来给陈团他们增添了无穷的乐趣。无论他们去赶场,还是去串,总是带着它。知青们都非常喜欢小虎,也许是来自同一故乡,同病相怜吧。小虎在知青们的爱抚下,很快就长得威武雄壮,一眼就能把它和本地山狗区别开来。本地狗都是尖嘴喉舌,全身短短的毛,耷拉着尾巴,怎么看都不顺眼,小虎却显得剽悍、凶猛,原本浅黄色的茸毛长成很长的黄褐色,背上一道黑毛很显眼,两只眼睛又黑又亮,立着两只小耳朵,一条又粗又大的尾巴卷起又翘起,动作迅速而敏捷。它嗅觉特灵,判断力特强。只要是知青到来,它会远远叫着迎上去,又蹦又跳地撒欢,咬着他们的衣角往里拉。摇头摆尾地表示欢迎,在它眼里真可谓是天下知青一家人。可要是农民到来它就汪汪地叫个不停,一幅虎视眈眈的样子。附近农民到这儿来,总是要让陈团她们把狗喊住,他们害怕被小虎咬。都说没见过这么通人性的狗。

秋收以后,生产队向国家交公粮,全劳力都去,知青去不去都可以。当时,赵红兵和陈团想去,陈团说知青不能被人瞧不起。于是,陈团决定都去,反正留在生产队还是去做其它活路。他们各自到保室称好公粮上路了。粮站有30多里路,翻山过河,平时打甩手都很累,何况要背上近百斤的公粮,这的确是一次考验。大伙咬紧牙关,互相鼓励,饿了吃点煮红苕,渴了就捧起路边的溪水。小虎第一次出远门,又跑又叫,一会儿跑到离陈团他们很远,一会儿又从树林中窜出,离她们很近,像是在和她们一起捉迷藏。看到它那高兴的样子,大伙的劳累减轻了,步伐也加快了。

粮站乱哄哄的,忙乎了好长时间才把粮交完,赵红兵发现小虎不见了,可能是人太多,小虎跑到上去了。陈团把众人分成两组,四处寻找,找遍了整个粮站,整个道,都不见小虎的影子,陈团猜测小虎是不是先跑回去了。可他们回到生产队问附近农民都说没看见。小虎一定是丢了!陈团、陈园伤心哭了起来,一种懊悔在大伙心中油然而生。往日大家出工,小虎会蹲在门口摇头摆尾;有时陈团她们陪姚秀文回都探听她爸的消息,一走就是两天,小虎哪儿也不去,蹲在门口,一见陈团她们刚上山梁,它老远就会跑过来迎接,叫声和平时都不一样,带着高兴、亲热和委屈,喜出望外的又蹦又跳;收工后,想到知青点去玩,陈团他们便带上小虎借着皎洁的月光赶夜跑,没有一点胆怯,晚风习习吹来,大家心中那份惬意就甭提了。陈园怕小虎长跳蚤,经常带它到堰堂去洗澡,它会乖乖地听人摆布,洗完之后,抖抖身上的水珠,躺到草地上晒干。想到这些,失感深深地缠绕着陈团和陈园。没想到,三天之后,陈团他们收工回来意外地看见小虎蹲在门口,不叫也不摇头摆尾,喊它逗它,给它东西吃,它根本不理。大家想,小虎肯定生气了,怪陈团她们不要它了。隔了好长时间,小虎才重新和大伙重归于好。陈团她们这才知狗通人性,它也有喜怒哀乐,也知道小虎是不会轻易离开她们的。

生产队分的谷草,玉米杆眼看就烧完了,这不,昨天肖向前又发出警告:再不去砍柴,就没得烧的了。这次该轮到赵红兵了,陈园高矮要陪小赵,吃罢早饭,赵红兵和陈园背上大背兜,带上砍刀到对面的“鲸鱼”山砍柴。说是对面,可来回一趟就得五六个小时,何况中间还隔着一条淮口河,而两边的高度都在千米以上,别说去砍柴,空手走一趟都恼火。但为了生存,他们别无选择。

人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可鲸鱼山根本没有路,满山茅丛生,荆棘竞长,藤蔓缠绕,乱石丛丛,让人望而胆寒。踌躇间,陈园想起一个哲人的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赵红兵扶着陈园,披荆斩棘,爬坡上坎,虽然衣服湿了,肌肤划破了,到底还是爬上了鲸鱼山。

砍柴,对陈园来说,是大姑娘坐轿头一遭。不会用砍刀,也不会用巧力,握不紧树,砍不断茎;一下根心,不是割破手,就是砍伤腿。陈园的手流血了,小赵的腿砍伤了,他边砍边骂,不摔刀,跺脚。但是骂归骂,闹归闹,这任务是非完成不可。他们还得靠这山上柴木点燃人间烟火。

砍到日头到顶,陈园和赵红兵已筋疲力尽,饥肠辘辘,陈园拿出干粮,十来根红苕,吃得津津有味,就是太少了。少又怎样?勒紧腰带干——“面包总是会有的。”陈园打趣道。

这时,天突然变了,野云四合,冷风呼呼,夜也渐渐拉上了厚厚的帷幕。陈园和赵红兵赶紧将砍倒的柴木装进背兜。满满一背兜柴上背,陈园脚就打闪闪,头上冷汗直淌。遇到陡峭山坡,俩人不得不倒着身子扒着石头往下退。偶尔回头往山下一看,一个又大又圆的鲸鱼背影在又弯又陡的山道上缓缓蠕动,活像一条受了伤的鲸鱼在扭曲挣扎。难怪当地人称此山为鲸鱼山。

过了河,总算松了口气。可迎面而来的田间小路,泥泞不堪,又使陈园泄了气的皮球,暗暗叫苦。腿像灌了铅,重的挪一步打一战。晚风刮得陈园跟赵红兵拉开了距离,直到她大声呼喊:“赵红兵,等一下,休息一下!”

夜黑得又粘又浓,风像一条黑色的鞭子不断地向陈园和赵红兵猛抽。俩人背着比自己身体还要重的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天无绝人之路,总算挪到了陈家梁子。

陈家梁子离知青点只有10多分钟的路程,可陈园和赵红兵竟走了将近一个小时!风把俩人刮得像醉汉一般前仰后合,左右晃荡,浑身被捏的散了架。陈园好几次被刮倒在路旁的水沟里,秧田里,每次都是赵红兵及时把她扶起来,每扶一次,她背的柴都能减少一些,重量也会轻一些,但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力气将柴木背上肩了,就坐在田埂上,当着心爱的人的面前痛起来。在她的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痛,风把她的哭声拉成了尖厉的呼啸,在茫茫田地盘旋回荡;泪水汩汩流进了贫瘠的土地。苍天无,大地无声,陈园在赵红兵的鼓励下,又拼命挣扎起来,双手挽紧背系,倒着身子将柴木往回拖……当她发现小虎跑过来时,她知道是陈团和肖向前来接他们了……这就是知青的命运,真像一杯定分配的苦酒,喝不喝由不得自己。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7-3-25 09:12
养只小狗叫小虎,
带着外出减愁苦,
陪友上山去砍柴,
精疲力尽在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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