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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知青组长” [打印本页]

作者: 张翟西滨    时间: 2017-4-3 17:21
标题: “知青组长”
本帖最后由 张翟西滨 于 2017-4-13 15:50 编辑


该文作者与当年大队知青组长徐新民(左)近照
       人与人之间能够相遇相知相交,是必然,亦偶然。正像著名作家张爱玲在她的文字中所描写的那样:“于千百人中,遇到你所要遇到的人,于千百年中,在时间的无垠的荒野中,有两个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就这样相逢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有轻轻地道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这就是缘分。缘分不是诗,但它比诗更美丽,缘分不是酒,但它比酒更香浓。   
       1976年4月27日晌午,我来到周陵公社南贺大队第四生产队插队落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一同分入小队的知青共两男三女。当年我们属插队后期,一年一度的春季上山下乡运动,城里敲锣打鼓,热闹非凡,而在贫瘠的乡村,司空见惯,并不在意。
       我们小队知青点,在村落的北头,屋顶是大红机瓦,门前还有一大片空地。据说,比早年老三届知青居住条件强多咧。共四间“半厦房”(方言:指“厢房”),男女各占两间,东西走向,一字排开。插队当天,小队还有一男两女三位老知青,比我们早插队两年,我们5名新成员肩背行囊,手提洗漱用具,被老知青接进屋,一阵寒暄,我发现房间里屋十平米的地方就放着一张床,紧挨北墙,我们的行李只能放到老知青的床上,心里嘀咕,晚上无床,这咋睡哩?唯一的男知青张勇,指着自己的床说:“我的床板和长条凳是从家里拉上来的。”嗷!明白了,床板要自备。不免内心泛起阵阵酸楚。正在此时,门口闪进一个人,搭眼一看,中等个儿,蓝中山装,白肌肤透黑,显然知青模样。满脸堆笑地说:“欢迎了!今后我们将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他看我们正议论无床的事,“嘿嘿”一笑:“我的床也是自备的。”看来无床已成既定事实,唯有回家拉床板咧。事后,得知他是大队“知青组长”。说白了,就是知青们的“头儿”!
      “知青组长”真名徐新民,他是1975年3月25日插队的,比我早插一年零一个月。甭说,天长日久,可谓,插队期间,我在大队接触、熟络的一位知音。一是,他在3队,我在4队,两队知青点相邻,仅一墙之隔,最有意思的是,不知谁还在土墙上掏出一个大洞,两队男女知青有事探头就可看到谁喊谁,若谁开小灶,做了好吃的,随着一声喊,立马通过“窗口”相互递送熟红芋、苞谷棒等土特产,便捷顺当,其乐无穷;二是,或夜幕降临,或雨天不出工,百无聊赖,两队知青相互串门,黑天昏地,谝个没完,打发寂寞;我常与徐新民互动,还另有其因,缘于我喜文,他重文,兴趣相投,爱好相同。我到他房间,发现他的床板是队上已损毁不用的旧耙犁当床板,由于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坐一会儿哏屁股,极不舒服,有时,我蛮“打咂”(方言:嘲笑的意思):“你这像弹簧床。”他仍是一笑了之。不过,床头一侧,堆放着几摞书籍,随手翻阅,多见马列、毛选等政治、哲学方面的大部头。从言谈中,他对哲学颇有兴趣和研究。的确,当年政治氛围挺浓,一个运动接运动。如若大队知青云集大队部开会,他主持讲话大到国际国内,小到城市乡村,口若悬河,头头是道;因此,他常为大队干部撰写大会发言稿,出手极快,一锤定音;那时,他也掌管着大队部的广播室,每天三晌,按时播放,毫无怨言。
       常言道:病从口入。令我难忘的是,当年我们知青吃大灶,而灶长和炊事员,均为清一色社员,条件设施十分简陋,毕竟百十号知青吃大灶;加之,盛夏,蚊蝇肆虐,鼠害猖獗,食物易于污染变质。社会上不时传言:某某大队知青大灶闹“痢疾现象”。难怪,不少知青坦言:“不怕吃稀,就怕拉稀。”因此,口味、花样等饮食必须安全卫生,实乃头等大事。所以,监管工作必不可少,也是知青组长的要事之一。于是,他就与大队干部沟通,指派一位责任性很强的女知青帮厨,灶长理解,炊事员欢心,大家吃的也放心、舒心。
       那年月,“知青组长”通常情况下,是由大队队委会商定,党支部任命。显然,是知青队伍中的佼佼者。有权参加大队队委会和市上每年一次的“三干会”(市、公社和大队三级干部大会)等要事商议,但主要还是负责、打理大队知青七七八八的琐事。平时,在小队与社员一起,一天三晌,下地劳动,靠挣工分,自食其力;无工资,无贴补;“知青组长”纯属特殊历史条件下的特殊“符号”和极个别知青专有的“头衔”。当年,我是“知青组长”徐新民的副手,常来常往,颇有交际。我发现,他与知青打成一片,与社员关系处理甚好。无论那个小队知青间有了矛盾和难题,都爱找他倾诉,不管风雨交加,还是夜半时分,他多半及时到场,春风化雨。
       南贺大队8个生产队,唯独7小队远离大村二里路,一大一小,形成两个自然村。一天下午,7队一位女知青的父亲气冲冲来到3队知青点,欲见“知青组长”。徐新民一问事由,原来该队一名男知青整日缠着其女儿要搞对象。女儿不从,男知青跟屁虫似的,搅得女知青不得安生,难以出工,多天以泪洗面。摸清原委,着实犯难。用他的原话:“知青感情之事最为麻缠。重不得,轻不得;管吧,咱真没经验,不管吧,人家父亲都找上了门,说不过去;好在读了些书,趁着暮色,硬着头皮和其父赶往7队,面对面与那位男知青促膝谈心,我申明关键点,强扭的瓜不甜。适龄青年谈恋爱没错,前提是双方要你有情,我有意,两厢情愿,不能‘剃头担子——一头热’。”他告诉我,未曾料到,私下调解,收效不错,插队后几年,两位知青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缘分是一种机缘巧合。1979年,“知青组长”徐新民历经5年插队磨砺,进了一家纺织厂,一年之后,我也招工进入一家棉织厂;他在厂宣传部,我也在厂宣传部,两个厂仅一条马路之隔;且多年后,我俩又在同一社区居住,低头不见抬头见。真应了当今一句经典:“缘分啊!”
       老来怀旧。一晃40多年过去了,当初的毛头小伙,青春少女,现如今大多退休,含饴弄孙。花甲之年的“知青组长”徐新民,前年业已退休,岂知他退而不休,情系知青文化。去年注册了《中国知青网》会员,忙里闲暇,挑灯夜战,笔耕不辍,追忆难忘的“知青岁月”,书稿已完成过半,其中万余字的“邂逅‘王马列’”系列篇什散见“中知网”门户,现又埋头扎进书稿的后半部创作。
       今年过罢年,“南贺村知友圈”不少知友频发盼团圆,再聚首的微信,他得知后,既是“组长”,也是“组员”,夜以继日,奔前忙后,组织动员,联系场地,3月4日“南贺村首次仲春知友联谊会”时隔40年后举行。会上,大家兴高采烈,云集一堂。他说:“我们这一代人经历了太多的人生历练。‘单纯’、‘冲动’、‘幻想’,早已离我们远去,‘成熟’、‘责任’、‘担当’,深深嵌入我们心中。时光流逝,隔不断知青的情丝;岁月沧桑,抹不去心头的记忆!当我们跨越岁月时空,紧紧握手、激情相拥,就会发现眼前的你我他:乡音未改风度添/红颜褪去鹤发染/眯眼相识似难认/定睛看去——仍当年!”后一句,他拉着长长的嗓音,感情奔放,透人心扉……
       我早知,此番真情告白,他字斟句酌,花了几宿才搞定。看着他那愉悦神态,听着他那动人心语,不由我暗自和诗一首:身姿依然当年雄风/面庞依然当年从容/话语依然当年动听/组长依然当年知青!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7-4-4 09:26
当年知青小组长,
操心费力时时忙,
如今仍然很热心,
众知友中奉献强。

作者: 张翟西滨    时间: 2017-4-4 14:54
        “当年知青小组长,操心费力时时忙,如今仍然很热心,众知友中奉献强。”“知青组长”纯属特殊历史条件下的特殊“符号”。谢,龙超版主妙诗点评!
作者: 方外山庄    时间: 2017-4-4 17:02
知青组长一一责任担当
作者: 张翟西滨    时间: 2017-4-4 17:42
本帖最后由 张翟西滨 于 2017-4-4 17:43 编辑

   “知青组长一一责任担当”谢,方外山庄知友长期关注和点评!
作者: 王满祥    时间: 2017-4-4 20:36
所回顾知青当年的生活是艰苦的,但是,而今仔细进行回味又是那么的香甜!
作者: 张翟西滨    时间: 2017-4-4 21:32
本帖最后由 张翟西滨 于 2017-4-4 21:34 编辑

       “所回顾知青当年的生活是艰苦的,但是,而今仔细进行回味又是那么的香甜!”的确,如您吉言。人生短暂的4年多知青岁月,总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如同在年代久远的黄土墙缝隙间,一块块抠,一点点搜……也许在当今社会上一些人看来,视若黄土,一文不值;而在我眼里,贵如黄金,价值连城啊!谢,王版主关注和点评!!
作者: 东山峰知青    时间: 2017-4-6 15:17
知青想你,是我永远的语言。­.­
作者: 张翟西滨    时间: 2017-4-6 22:33
    “知青想你,是我永远的语言。”谢,东山峰知青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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