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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北大荒开过那些花 (三) [打印本页]
作者: 岁月静好 时间: 2017-7-29 00:10
标题: 北大荒开过那些花 (三)
北大荒开过那些花
——忆黑土地上的知青爱情
(三)转身
一天,当我推开家的房门时,看见路正一脸红晕,羞答答地跟妈妈低声说着什么,幸福溢满了她秀美的脸庞。那时我还小,可是通过她和妈妈的交谈听出来了,跃向她表达爱意了,并且她已欣然答应,这可真是件大好事。我从心里欢喜。
路是北京知青,秀丽恬静,人未语已先笑,很多男生都喜欢她。跃是上海知青,人说南方人滑头,这句话用在跃的身上一点也不符合。跃为人十分老实,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工作,他以诚相待,并且乐意帮助别人,所以人缘极好,人也长得白净,可以说路和跃很般配。两人开始以男女朋友的身份交往,一起在我家包饺子,一起去营部看电影,一起坐在月夜下与我们聊天。随着交往时间的延长,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一切正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然而,这时出现了一个人,那就是龙,他也是上海知青,也是我们家的常客,因为有青光眼在申请病退返城,连队照顾他,没有安排他具体的工作,于是他就有富裕的时间窜门解闷。
龙身材瘦小,个头不高,但是很讲究,擦着油光的头发梳着向上翻的发型,穿着剪裁得体的衣服和把双腿裹的紧紧的细腿裤。与其他知青哥哥相比,确实洋气不少。最最关键的是他伶牙俐齿,能说会道,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笑声,他很会逗妈妈开心,妈妈很喜欢他,心疼他年记轻轻就患了眼病。跃是拖拉机手,农忙时加班加点很辛苦,人也疲劳,一段时间很少与路碰头。这样就无意中冷落了路,路与在我家玩的龙交流多了起来,共同感兴趣的话题还不少,单纯的路与龙竟越来越近乎,被细心的妈妈发现了端倪。
一日,我正蹲在灶间帮妈妈烧火,妈妈让我回房间,看看他俩在说什么。估计我小孩子出出进进,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吧,我懵懵懂懂的进了屋,看到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互相在传小纸条,并且看后立刻撕掉。我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妈妈,妈妈的脸色沉了下来,显得很不开心的样子。好不容易待他们离开后,妈妈叫我把撕碎的纸条捡起来,拼拼看是否知道写的什么,那时我顶多十一二岁,这种间谍活动怎么会做,当然没看出来。妈妈叹了口气说:嗨,兔子不吃窝边草,希望这孩子不要做不地道的事啊。
待跃来家时,妈妈婉转地提醒他,无论工作怎么忙,也要抽出一点点时间陪陪女朋友,恋爱中的女孩是最怕被冷落的。跃应着,却不在意,还是一心扑在工作上。果然,之后不久,路就提出与跃分手了,跃很是伤心了一阵。只是路也没有和龙交往,他们还都来我家玩,却都开始刻意地避开对方。那以后,龙来我家,妈妈依然笑脸相迎,而我无论他怎样逗乐,却故意忍着不笑,我不想看到他逗人笑后得意的样子。我认为就是因为他让一对我喜欢的哥哥姐姐散了伙。妈妈对我们姐妹疼爱倍至,但家教甚严,平时大人说话不许插嘴,听到的话不许到外面乱说,每次招待知青们聚餐,都要让我们姐妹到别人家玩去,待他们全都吃好了,我们才能上桌,更不要说待人接物的礼貌。我胆敢对龙“无礼”,实在是用一个孩子的方式对他所做之事的不满。
日出日落,月转星移,时光如匆匆流水,瞬间已是1977年了。那时在北大荒的知青绝大部分都已返城,有少数的因为已经在那里成家立业,拖儿带女的还暂时留在连队。路走了,龙也走了。我这个黄毛小丫头也已高中毕业在连队当文书了,可是老实巴交的跃,虽然只身一人,也还没回上海,那时他调到了营部。那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做为应届高中毕业生我也参加了高考,可想而知,当然是名落孙山。然而高出我们两届的七五年毕业生,因为受“四人帮”开门办学读书无用论的影响小些,有好几个考上了大学。这在当时绝对是特大喜讯。哪家孩子考取了,哪怕是小小的中专,在人们的眼里,全家人都跟着光荣。
一天 ,跃从营部来到我家,容光焕发的样子,他是专门来告诉母亲,他恋爱了。恋爱之人就是1977年刚考上大学的一个女孩,现在她的妈妈妹妹由他照顾。那家人我们都认识。妈妈思忖了一会,问他,你和她交往多久了?他回道:才刚开始不久。妈妈问:你觉得现实吗,她读了大学,怎么可能和你发展感情,就是现在肯交往,读完大学后她肯回到农场与你结婚吗?
他笑嘻嘻说道:她对她妈妈很孝顺,会听妈妈话的。母亲看到他已经深陷其中,非常替他着急。当时他已二十七八岁了,当务之急应该想办法调回上海,回到城市后再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才是上策,而不是沉迷在根本不现实的,靠女孩母亲承诺的所谓爱情之中。妈妈就去托还留在连队的其他知青去劝劝他。知青们很热心,随即就有几个去找了他,可是回来后都直摇头,他是主意已定,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之后他就很少回连队了,也很少到我家里来了。他不是生妈妈的气,生大伙的气不来,实在是他已经把自己当成那女孩家的准女婿了,主动承担起家里的重活累活体力活,俨然已是家里的主劳力,没有了空闲,还要忙里忙外照顾着身体欠佳的妈妈和娇生惯养的妹妹。
我们连队和营部距离很近,营部各家的自留地就分配在由我们连队通往营部的唯一一条大路的两侧,我到营部办事必须要经过那里,所以经常能看到他。我每次看到的他都是在为女孩家的自留地忙碌着:或春天的播种,或夏天的锄草,或秋天的收获,或冬天拖着沉重的板车往自留地里送粪肥。他的身上再也没有一丁点大城市来的知识青年的印记,他的脸庞已经留有了岁月的风霜,头发凌乱着,他已蜕变为活脱脱的一个忙碌于农事中的农民了。待我们举家南迁时,他的爱情还没有一个结局。他如一只蜘蛛,在自己编织的梦幻般的爱情网中不懈地努力着,痴迷着。我想,无论结局是喜,是悲,能够全身心地沉浸在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中,愉悦地享受这个过程,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7-7-29 08:28
踏实憨厚好小伙,
只是恋爱懂不多,
头个让人撬分手,
二个干脆没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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