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鸿痕】在伊拉克打工的日子（之三） - 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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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4 08:51 上传

翟书记更有一番感慨：“每到中国节假日或夜深人静的时候，咱不少工人思念父母，眷恋亲人，特别是一些女工冲着家的方向，仰天长叹，呆若木鸡，想儿女啊！有的情不自禁失声痛哭，谁也劝不回、劝不了。每当看到这一幕，我都会走上前，默不作声，轻拍一下，搂抱一起，不知有多少时候，自己也会迷离，不由自主，哭作一团。那时，咱们每月都会安排跳舞、卡拉OK演唱或放几场电影，丰富大家的业余文化生活，以免寂寞难耐，思念亲人。我清楚记得，电影放映的是《红牡丹》和《高山下的花环》，大家不知看了多少遍，特别是《高山下的花环》当看到主人公梁大娘在给为国捐躯的儿子梁三喜上坟时，恰逢雷军长也给他的独生子凯华上坟那一片段，影幕上下哭声一片。除了想家想亲人，还是想亲人想家。”

家是心灵的港湾，人生的驿站；情感的归宿，灵魂的延续。在伊拉克的日子里，有的女工“见照如见人”，把自己年幼孩子的像片压到枕头下，每天睡前，总要习惯性拿出仔细端详一番，方能安然入睡；有的则半夜梦中惊醒，说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妈妈！”有一位修机工，自制了一个旋转的小台历，摆放在床头前，度过一天就拨动一天，嘴里还会喃喃自语：“离回家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过中国年的时候，也是最想家的时候。第一年过春节，陕西省纺织工业总公司党委书记边锋专程到伊拉克看望慰问，倍感来自祖国的温情；外方还破例送来一头猪，让他们宰杀享用。大家聚拢一起包团圆饺，起初又说又笑，饺子包好了，下到锅里了，总能见到一些人独自躲到无人处，黯然神伤，然后抹着泪，回到食堂，大家不言而喻，就是释放、舒解一下心绪，内心会好受些……

远亲不如近邻。那年月，我国和伊拉克没有通航，通讯业不发达，一封家书要走好多天，通话要到邮局，且话费昂贵。1983年初，从国内传来噩耗，王美菊的弟弟突然病故，也许家人嫌路途遥远，没有申明回与不回，获悉后，难倒众人，向本人说吧，即便回国，丧事早已料理完毕；不说吧，又怕本人怪罪，几个相好的同伴一合计，还是瞒了下来，用吕捷英的话说，大家都知晓，就王美菊一人不知情，不是我们无情无义，是‘相思想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多年以后，不知咋了？我最爱哼唱一首《想家的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想家的时候很甜蜜/家乡月就抚摸我的头/想家的时候很美好/家乡柳就拉着我的手/想家的时候有泪水/泪水却伴着那微笑流/想家的时候啊更想为家做点事/哪怕离家这么遥远这么久！’愈唱愈觉得这首歌，就是当年我们身在异国他乡的真实写照……”喜爱音乐的付玉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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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9-24 08:56 上传

起初一年，她们辛苦劳作，身无分文，即便结伴逛街，也是看的多，买的少。有时一问价就连伊拉克的孩子都会摆摆手，意思你们中国人只问不买。男同志爱抽烟，从国内带去的烟，顶多几条，很快就抽完了。想买烟没钱，不买吧，烟瘾上来，备受煎熬。那痛苦不堪的表情，没齿难忘。后一年，他们带队领导一商量，决定从生活费中，每月省出一个第纳尔发放于本人，作为个人的零花钱。女工大多买了化妆品或生活必需品；而男工大多买了烟，有的男同志，还不敢买成包香烟，仅仅买一点廉价的烟叶，回来捻成末，像当年中国农民一样用废旧报纸条一卷点着抽，过把瘾。

后半年，她们为了多挣点零花钱，一是，若遇加班加点不少人争先恐后；二是忙里闲暇，一些女工都有织毛衣的手艺，伊拉克人特别喜爱中国人传统手工编织品，盛赞中国人心灵手巧，织一件毛衣支付两个第纳尔，互惠双赢，其乐无穷；三是出国时，每人配发了一个统一的红色旅行箱，箱子不大分量重，也装不了多少物品。临近回国，大家一心想在当地买一个稍大点能盛更多物品的超薄箱子，乘飞机还能节省点行李费，伊拉克工人看见中国产的红色箱子，爱不释手，主动欲买。王美菊实打实说，原价3个第纳尔。伊拉克工人两手一摊，张开钱包，厚厚一沓，意思是你说多少就多少，任由自取，王美菊先是一愣，缓过神来，实诚地从钱包中，只取了3个第纳尔，事后，有人开玩笑，你咋这么老实哩？一时，成为大家的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