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雪山上的太阳》连载中…… - 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伊犁河开冻了，浑浊的河水卷着冰碴，裹着枯枝树根，轰隆隆地直冲而来，又极快地席卷而去，那种气势，给人一种莫名的冲动。一个冬天的枯燥、饥饿、疲乏和难以排遣的情绪被这种冲动加进来，就像把一个病重的人抬上了奔驰的马车上，身体虚弱，而精神却在飞。

雪山发出刺眼的光芒，白色的太阳高高地悬在上面。河边牛马三三两两地啃着冰雪融化后露出地面的干草，那些牲畜的肚子凹陷下去，一根根骨头显得格外突出，尤其是牛屁股上面的那根骨头，像刀锋似的高高矗立。

偶尔，一头公牛猛地爬上母牛的后背，下面尖尖长长的玩意儿在母牛屁股上肆意妄为，一匹发情的儿马扬起四蹄，猛烈追逐着牝马，搅乱了河边的宁静……

他就这样被颠簸着，被冲动着，被一种需求缠绕着，那是什么，他自己却难以说清楚。

但身体的那些器官在告诉他，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饥渴折磨得他难以忍受。

那天傍晚，连队里有家的人们都龟缩在自己狭窄的屋子里忙活晚饭，单干户们吃完了饭无所事事，聚集在被呛人的莫合烟雾笼罩着的宿舍里天南地北的海侃。

今晚他还是面对粗糙的包谷窝窝头和一碗没有油星的开春后长了芽的烂洋芋汤发愁，肚子里隐隐作痛直翻酸水，那些“常年一贯制”的食物实在令他难以下咽。

他的脚不由自主地来到伙房大门边，每次经过这里，他都幻想能从没人的里面发现一个白面馍，但每次，铁将军把门，使他幻想难以成真。

他一侧身仄了进去，里面黑乎乎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凭感觉他走到了一摞木蒸屉跟前，抖抖索索地摸着，很想在冰冷的格子上摸到一个圆圆的细粮馍馍。

但很快，耳朵里传来一阵细微但十分清晰的声音，他分辨不出是什么发出来的。他本能地蹲下，这种声音很有节奏地一阵高过一阵。他紧张而又好奇地四下张望，眼睛渐渐地适应了屋里的黑暗，耳朵也觉得声音好像是套间里发面的案子那边发出来的。

他的脚步轻轻地移到跟前，里面没点灯，在窗外的光亮映射下，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似乎很粗壮而模糊的背影前后晃动着。

立在那里的背影缓慢地移动着方位，刹那间，紧贴在背影的腰下面一团白乎乎的东西映入他的眼帘，十分刺眼。

他看清了，也惊呆了，发现一个女人像牲口似的四肢撑在地上，屁股高高的撅起，白晃晃的，随着背影的晃动节奏起伏着！他有些晕，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往上涌，口渴的厉害，赶紧咽下口水，心里说着，畜牲。

粗壮的背影不停地晃动着，嘴里发出急促的呼气声音，丝毫没发现那边还有一个人。

他没有看清这两个男女是谁，那个女的却在一回头间发现了他，一下惊叫起来，哎呀，完了，完了！

他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心脏几乎爆裂，一股热血涌上脑门，嘴里大叫，日你奶奶！顺手抄起水缸边的柳木扁担，朝那背影猛砸下去。

那背影挨了一扁担，并没倒下，反而一翻手抓住了扁担另一头，轻轻一带，他就一个踉跄站立不稳，被对方狠狠地摁在地上，一股腥臭味到直冲他的鼻孔。背影没提起的裤子外面，一根粗大的阳具颤颤地抖动着，几乎挨到他的脸上，乱糟糟的阴毛发出难闻的气味，令他恶心得想吐。

趴在面案子旁的女人蜷缩着，吓得裤子忘了提起来，洁白得大腿明晃晃的。他看清楚了，清秀的脸上一对惊恐的大眼睛，她就是冯汉莲，和他一起从武汉支边来的。

他也看清楚了，对面的这个粗壮汉子是鲁大个，山东老兵痞，伙房的班长，此时他丝毫没有羞耻，只有满脸的气恼。

牲口，你他妈的牲口！他憋住气，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蹦出这几个字。

他恨不能现在有一把尖刀刺向这个牲口一样的无耻男人，但他却无法办到。

除了骂这一句，他再无所措。他完全可以声张出去，但却顾忌冯汉莲今后不好做人。

这鲁大个轻轻地一笑，顺手端起面案子上的洋瓷碗，里面大米饭还冒着热气，重重地砸在案板上，轻蔑地说，牲口？牲口能他妈的给她白花花的米饭？你问她，是不是为这来找我的？

她却一声不吭地提起裤子站起来，回头看了他一眼，一溜烟跑了出去。

就那一瞬间，他看到她哀怨眼神，那里面还含着不为人知的酸楚。

鲁大个对着他吼道，小楚，你能像我这个牲口一样给她米饭白面馍？

他想起来了，怎么觉得她哪来的那些白面馍给自己吃呢？成年百分之九十的粗粮，原来是这样！

呸！他转身就走，但不那么理直气壮，饥肠辘辘的他记起来了，中午都没啃两口的包谷窝窝头加上晚上的洋芋汤该凉透了。

龙行天下发表于 2018-2-16 08:21
夜半发现门虚掩，
里边两人做爱前，
原来为了白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