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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我的妈妈 [打印本页]

作者: 张连江    时间: 2018-5-21 12:53
标题: 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
               
我的83岁母亲于2010年11月22日凌晨4:30分,“无疾而终”。平静、安详、放心的走了,平静的连睡在旁边的三弟都没有察觉。
去年5月初,我母亲因便血到南开中医医院查出患有直肠癌,后转到市肿瘤医院准备手术,在手术前的全面检查中,又发现了淋巴癌和肺癌,按照医院的看法,我母亲患有多发性肿瘤,年龄又偏大,手术已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就把母亲接回家中保守治疗,我们大家轮流伺候母亲。其间,母亲的淋巴癌发展的最快,靠近脖子肩膀处就有一个近鸡蛋大小的疙瘩,我们大家就担心母亲会被疼死,临出医院时医生曾告诉我们如疼痛了,就到他们医院开止痛的药,因为淋巴癌是要疼痛的。可我母亲到临逝世前就没有疼痛,不知这是不是一个奇迹,所以在开头时我写了“无疾而终”。这也许就是母亲常说的“善有善报”的结果吧。
母亲出生在一个没落的资产阶级家庭,我姥爷曾经拥有一个纱厂、一个茶庄、一个糕点铺及房产,红桥区工人俱乐部旁边的恒泰里解放前都是我姥姥家的,还有一些散落的房产及古玩字画。姥爷39年就去世了,大舅是银行的高级职员,与姥爷相隔不长时间也去世了,二舅拿不起来,母亲还小。姥姥一个女人家也经营不了,就靠变卖房产、古玩字画度日,到天津解放时就还剩一个纱厂空壳,机械都变卖了,光剩下厂房,后改成人民影院了,租金归姥姥,大舅妈和二舅拿茶庄和糕点铺租金,母亲名下有两间平房的租金。母亲上到高小毕业,姥姥不让上了,但在那个时代,母亲就算是有文化的人了。与我父亲结婚后,就搞街道工作,在50年代扫盲运动中,母亲还一直当扫盲教员。
母亲善良热心厚道一辈子,在老门口,提起胖嫂,后来升为胖婶,没有不知道的。他孝敬公婆,从嫁到我们张家后,每天早晨都要给我奶奶梳头至奶奶去世,还要洗爷爷奶奶的衣服等家务活。
尤其是60年代的节粮度荒时期,看到与我一起玩耍小朋友到我家来玩饿的不行,就慷慨的拿出馒头或饽饽给他们吃,哪怕自己少吃一些,甚至饿肚子。因为那时我家还比较富裕,再加上我叔叔在新港船厂上班,他们厂做了两条渔船,为职工打渔,每到星期六带回来分下的鱼回家,遇上坐汽艇回市里修船,还带一些海草回来。海草和玉米面掺和起来加一些盐可以蒸饽饽吃。海草吃不了就分给困难的邻居们。
每到年节母亲都要值班巡逻,尤其是雨季下大雨,母亲就留下我们哥四个,冒雨去各家检查危房,并力所能及的进行帮助。那时搞街道是无偿的,全凭着觉悟和朴素的感情去工作的。直到60年代中后期,每月才给发1.2元车马费。
我在家行大,第一个上的学,母亲又成了校外辅导员。那时上学是半日制,如上午上学,就下午就在学习小组写作业。我家的学习小组在全校是最大的,开始时9个同学,后来加至11人,那时的房子都不大,炕上的饭桌和地下的躺箱及桌子上都满满的,把弟弟们都哄到奶奶家去玩。因为我是班长,后来又是大队委,老师把班里淘气捣乱的和学习差的基本都放到我家的小组里,因为我母亲还能给辅导辅导。老师和学校领导对母亲付出都很认可和感谢,一到庆祝六一儿童节开会时,都把母亲请到主席台就坐,还给带上红领巾,每到那时,母亲都笑的合不拢嘴。
母亲教子有方,我们哥四个,她从小就没有骂过我们,更没有打过我们(父亲也是这样),就是用自己的行动教育和感召我们,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言传身教吧。在母亲长期的潜移默化的教育下,我们哥四个比较争气,虽然我们那时没有了上大学的机会,在母亲的鼓励下,文化革命后都补上了这一课。尤其是三弟参加工作不久就赶上了东北工学院招生,因他的工龄不满5年,不能带薪上学,他不想去,是母亲硬逼着他报的名。在那个年代那家不需要钱,但母亲能想得开,知识比钱更重要。我的大表哥(大舅妈的儿子)50年代北京财经学院的大学生,毕业后留在北京银行工作,二表哥60年代初期师范学院毕业当老师。母亲总想让我们像表哥一样,也上大学,但文化革命一下子把愿望打破了,我们没有学可上了。三弟有了这个上学的机会,所以母亲就毫无犹豫的送他上学。那时我在内蒙科右前旗的马鞍山矿工作,二弟在天津铁厂(那时叫6985)工作,家里也需要人,因为爷爷和奶奶和我们一起过,他们年龄都大了需要孩子们照顾,我们走了母亲负担就重了。
我和二弟后来分别上了广播电视大学和“721”大学。三弟回来经过锻炼后
成了他们厂子最年轻的工程师。
我们哥四个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四个都是共产党员,二弟和三弟是高级工程师,我是高级政工师,四弟是工人,现在高级技师。四个媳妇没有一个与母亲红过脸,互相之间也没有。她们知道母亲喜欢打麻将,一到周末或节假日,就带上孩子陪母亲玩麻将。看到我家总是这样和和气气,热热闹闹的,街坊邻居邻居都羡慕的不行,有的还问母亲是怎么教育我们的,母亲回答说,“我没有教育他们,是他们自己学的”。
我和二弟有了外孙后,母亲更是高兴的不行,把两个“四辈儿”当成宝贝疙瘩心头肉一般,几天不见就想,母亲就来回的跑,在我家住几天,又都到二弟家去住。与“四辈儿”在一起是母亲最高兴最幸福的时刻,高兴地都忘记了辈分,经常喊我的外孙叫“儿子”。不在我和二弟家住时我们就经常带上外孙看“太太”去。两个“四辈儿”都与“太太”最相好,他们也会哄,经常把母亲逗得哈哈大笑。
母亲去世后,两个“四辈”经常想太太,有一天,我的外孙问我,“太太干啥去了,怎么还不回来,我想太太了”我说,“太太去世了,住到天上去了,不能回来了”,外孙就央求我,“那咱们就和姥姥一起坐飞机到天上看太太好吗”我一时语塞,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外孙见状,马上说,“我知道,爷爷(从小叫习惯了,因为学话时爷爷比姥爷好叫,就一直未改)想妈妈了”。
这就是对母亲善良一生的“好报”和回报,所以母亲才那样平静、安详、放心的走了。
亲爱的母亲,您的儿子是流着眼泪写就此文的。想你,我的好妈妈。
                    您的儿子张连江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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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4.4清明节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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