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水镇的回忆（八）爱情不期而至 - 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我和卫生员小何把彭国香抬到场部卫生所，农场黄医生让汪彬彬扶彭国香平躺在床上，立刻对她的伤脚进行检查。彭国香哼哼唧唧喊疼，黄医生对跌打损伤很有经验。因为军马农场战士们很少生病，但驯马受伤受损的常有。他问彭国香：“那块石头是直接砸到你脚上，还是从你的脚背上滚过去？”

彭国香说：“我当时没发现那石头滚下来，躲闪不及，就从我的脚背上滚过去，疼死我了。”

“这就对了，”黄医生安慰说，“骨头没有问题，如果石块直接砸到脚背上，肯定是粉碎性骨折。你这只是皮肉伤，我给你伤口消毒消炎，上一点消肿化瘀的跌打损伤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谢谢黄医生！”我说，“麻烦你处理好伤口，包扎后，我们把她带回知青组去休息。”

我与汪彬彬商量，要她留下来护理，毕竟部队农场清一色都是男兵。

“放心吧，你们不用留人护理。”说话间进来一位穿四个口袋的军人，我一看是认识的柳场长。

“小郑，你好！”柳场长握住我的手说，“军民一家亲，不麻烦，不麻烦。到了部队，衣、食、住、行比你们知青组方便多了。住院这几天，什么都不用你们管。”

“你们部队不都是男的吗？”汪彬彬有些不放心，“她要洗澡、换衣，怎么办呀？”

黄医生哈哈笑起来：“原来你们担心这个，我们柳场长的夫人就在卫生所当护士。这里的病号服，都是严格消毒过的，干净卫生。要不，你明天给她送一套内衣内裤过来。”

江大队长听说彭国香受伤送到农场卫生所，火急火燎赶来，看见柳场长也在治疗室，以为伤势很严重。

“柳场长，你好！”江大队长问，“怎么样？骨头断了没有？这是我们大队的优秀知识青年，你可要帮忙呀。”

“江大队长关心知识青年，”柳场长说，“我们也责无旁贷。放心吧，只是皮肉伤，住几天院就好了。”

江大队长说：“没伤到骨头就好，小彭，安心休养。出院那天，我派大队会计来结算医药费。”

“大队长见外了，”柳场长爽朗一笑，“军民一家，她又是修水库受的伤，所有费用全免。”

“那就多谢了，柳场长。”江大队长转身对我说：“小郑，回去告诉你们队长，小彭修水库出工伤，养伤期间生产队要按照正常出工记工分。”

彭国香住在部队卫生所，受到了柳场长夫妇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农场的伙食本来就比知青组好很多，他还特意关照要吃病号饭。彭国香左脚包扎着行动不便，卫生所唯一的杨护士悉心地帮助她洗澡、抹身、换衣裤、上厕所。

柳场长的夫人护士杨秀丽，心肠好，人漂亮，身材一流。她在护理彭国香的过程中，很快喜欢上这个清秀的知青小姑娘。几天时间两人成了朋友。

“看看我们家的照片。”杨护士说。照片是彩色的，上面有四个人。

彭国香接过照片，仔细观察。赞叹说：“这是柳场长，这个是秀丽姐，这个漂亮的小男孩是你们的儿子，我说的没错吧？”

杨护士点点头：“不错，儿子七岁了，放在爷爷奶奶家那边读书，他们在郴州市。”

彭国香又说：“站在后排的解放军，是你弟弟，英俊潇洒，与你长得好像。对吗？秀丽姐。”

“国香妹子，你还真有眼光。”杨秀丽说，“我弟弟叫杨秀峰，25岁，在云南野战部队。七年老兵了，今年刚提的连队指导员。”

“真羡慕你们，”彭国香叹了一口气，“都不用上山下乡，我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招工出去。”

“不要那么悲观吧，”杨秀丽安慰说，“你们大队长不是说你是优秀知青吗？有机会的。”

彭国香住了五天院，感觉好多了，脚背消肿伤口结痂。黄医生又换了最后一次药，包了纱布，说是可以出院了。彭国香准备直接回水库工地，杨秀丽想把心里的意思委婉地告诉她，她要通讯员过来照相。

“我俩有缘，叫通讯员过来照个合影吧。”杨秀丽依依不舍。彭国香好感动，她换上自己的衣服，那套衣服杨护士已经帮她浆洗得干干净净。

杨秀丽领着彭国香在农场照了两张合影，又让她在军马背景照了单人相。通讯员走了，杨秀丽微笑着说：“国香妹妹，我好喜欢你。你可不可以考虑做我弟弟的女朋友？”

彭国香受宠若惊，柳场长夫妇待她不错。可自己确实还没有谈过恋爱，犹豫不决。她说：“秀丽姐，我只有19岁，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没关系的，你们都是毛泽东思想武装的好青年，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杨秀丽温和地说，“我把你的照片寄给弟弟，他同意了就会给你来信。通过交流建立革命友谊。”

彭国香回到水库工地，这个秘密藏在心里，谁也没有说。江大队长看她脚上还缠有纱布，找人搬来桌椅，让彭国香坐在堤坝入口处发筹。

军民共同奋斗了四十多天，水库大功告成。我表现突出，受到了大队部表扬，发了一张奖状。

杨秀峰很快给彭国香来信，两人书信来往，但通信都只是说了一些进步和友谊的话。彭国香看到他娟秀的字体和随信寄来的毛主席像章，有些心动。可部队有规矩，杨秀峰向领导作了汇报，团部立即向中塅大队发来了政审调查函。

孔书记问江大队长知不知道这回事，江世忠说：“书记，这事交给我来处理。我弟弟在部队提干了，今年春节回家探亲，我正想安排他们俩见面呢。”

“老江，原来你有私心。”孔书记说，“这女孩子是不错，不过，你要慎重处理。好在两边都是军婚。”

江大队长老谋深算，先给部队回函，说彭国香在大队已经有了对象，断了杨秀峰的念想。随后就来樟树队找彭国香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