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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知哥知妹 长篇纪实小说 (第三十九章) [打印本页]
作者: 陈金权 时间: 2018-11-26 21:21
标题: 知哥知妹 长篇纪实小说 (第三十九章)
本帖最后由 陈金权 于 2018-11-26 21:24 编辑
(三十九)
那天黄昏,刘满昌急急忙忙地来找陈团,焦急使他脸上蒙上一层灰白,细细的眼缝里渗出泪珠:“救救我的女儿吧!”
原来,当天下午他的二女儿刘明红放学后在后山掏蜂窝,吃了许多岩蜂蜂蜜,也被许多蜜蜂叮咬,跑回家后又不知吃了些什么,造成食物中毒。老刘慌忙中拿了些失效的药给她吃,病情反而更重了。
陈团二话没说,急忙拿了些常用药跟着老刘往他家赶。肖向前也打着手电筒紧跟后面。底暗潮湿的屋里,小姑娘仰躺在床上,昏暗的煤油灯光,照着她惨白的脸,惨白的嘴唇。一块黑乎乎的湿毛巾搭在额头上。她妈妈俯身坐在床边,拉着她无力的小手在低声饮泣。
“孩子妈,快起来,让陈医生看一看咋样了。”
陈团顾不得讲究什么了,伸手就去摸脉,感觉脉搏好弱,好弱。再探探鼻孔,呼吸细微得很。她浑身还不时抽搐,口吐白沫,双眼紧闭。
陈团说:“赶紧送公社医院吧,她需要输液抢救!”
老刘为难的低着头,嗫嚅地说:“不好意思,上个月我还差公社医院的钱。况且,这么晚了,他们不会收的。”
“那就请他们医生来吧。”
“还是要钱他们才来。”
“哎,这时候,还在说钱,我这里有。快,跟我走,去叫他们来,孩子要紧。”
老刘跟着肖向前一路冲进公社医院,“快跟我们去救一救刘满昌的孩子”肖向前拉起公社万医生的手就走。
“这么晚了,我不去!”他挣脱肖向前的手。
“什么?人家女儿病危,你们还有没有一点人道主义?”
“他欠我们医院医疗费有多少你知道不?”
“他欠的医疗费由我出怎么样?”
他磨磨蹭蹭地背着药箱跟着老刘和肖向前走了。
进屋前,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戴上口罩,然后皱着眉头来到病人跟前。“嗯,怎么样了?叫你们讲究卫生,病从口入,你们偏不听,还乱吃过时药。”
“想省点看病的呵。谢谢,谢谢你来了,快救一救她吧。”老刘激动的去拉医生的手。
老万用脱脂棉蘸着酒精,使劲地给自己的手消毒。然后,慢慢地用注射器吸满了一管高渗葡萄糖注射,熟练地推进了病人的静脉血管,又从药箱里拿了些药片:“行了,这些药一天吃三次,每次大的两片,小的一片,四元伍角钱。”
肖向前付完款,老万走了。
留下来观察。昏迷不醒的孩子,脉搏几乎摸不到了,只是呼吸均匀了些,也不再抽搐了。
“老天爷保佑她啊!”老刘出神地看着那煤油灯那闪烁的火苗,好像在默默的祈祷着,然后又喃喃地讲:“这娃儿,聪明得很,最近在肖向前的辅导下,读书成绩也有了很大进步。她说长大了要当医生,把我的风湿病治好,我这辈子还实实在在指望她有这样的出息呢!”
老刘脸上泛起了苦笑,好像从那油灯跳动的火苗中,看到了希望之光。慢慢地,他转向陈团和肖向前说道:“谢谢你们帮了我,都快半夜了,你们回去吧。”
“孩子没有醒过来,我们不放心。”陈团回道。
“医生看过了,没事的,她会好的。”
他执意要我们回去休息,陈团只好嘱咐他:“有什么事要赶紧来找我们,我们会替你想办法的。”
第二天,陈团起了个大早,端了米到房门外的沟边去掏。这时,天才麻麻亮,沟里细细的泉水已结上一层薄薄的冰。她呵了一口气,将手伸入刺骨的水里淘米,浑身打了几个寒颤。水冰得她直起腰来使劲甩了几下手。这时,听到“哇”一声凄惨的乌鸦声,抬起头一看,两只乌鸦从头顶掠过,懒散地飞向山下的树林。这时,她朦朦胧胧地看见沟湾的田埂上,一个扛着锄头向沟湾下方走去的人影。陈团心里一紧,那不是老刘吗?难道他的女儿刘明红真的······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丢下淘米筛,疾步向他奔去,迎面从坡上下来的雷太婆告诉她,老刘一大早就抱着死去的女儿到沟湾的坟地掩埋了。
呵!这时一个多么寒冷而又凄凉的早晨。
前天赶场,正遇在县广场举行公判大会,传言近一个月的知青杀人案得到了证实:肖向前的好友胡刀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陈家湾的知青们说这件事早有预兆。
陈家湾的知青点也是淮口镇男女知青们喜欢随时串联集中的地方。有天下午胡刀从上游大队窜来陈家湾时,屋里一伙人正在打扑克。他见无事可做便独自一人到屋外散步,不知不觉走到大队部旁边的一个林盘时,已是夕阳西下,暮色苍苍。忽然,在林子深处二三十米的地方他隐约看见一长发白衣女子在梳头。胡刀紧跟上前,白衣女向旁边的坟地一闪不见了影,他退后几步,坟边的人影又仿佛可见。如此来回反复几次后,他便感到深思恍惚,魂不附体,两眼发直,手脚发僵,待回到陈家湾时已几乎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平时胡刀是出了名的捣蛋鬼,刚才散步回来却为何这等模样?牌桌上的人盯着他一看惊呼道:“着了,刀儿着鬼迷倒了。”于是有人跳起来反背手掌使劲打了他两个耳光。胡刀渐渐有了活气,眼珠转动,血气回升。他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完了,今年肯定要出事。”事情确实发生了,但不知同那位白衣女子是否有瓜葛,也有可能是他本命年的原因。
胡刀的一个好友要出远门,临时托胡刀关照一下他的知妹,“碾米,挑水,背粮,种自留地帮她一把。”胡刀是他的拜把兄弟自然满口应承。
听说后来的事主要是那个知妹的过错。胡刀其实并没有乘机而入的意思。他只是受朋友之托,尽兄弟之情,帮一个女人做一点男人才干得了的体力活。不过也许那个女人指望他干的却是自己男人做的每一件事。总之,这一对男女后来便过起了“同吃同住同劳动”的生活。这种明目张胆的“姘居”自然引起人们好一阵的闲话。
直到知妹的男友回来,胡刀才意识到闯了大祸。朋友妻不可欺,夺朋友之妻,使朋友受辱,这件事如何交代?未必能全推在女人身上?万般无奈,只好铁了心,厚着脸,主动向朋友“下矮桩”,认打认罚。
看来朋友这次出门赚了点,心情不错,因此双方还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商谈解决问题的办法。讨论结果,由胡刀赔偿朋友四百元损失费,此事便了结。要不是这朋友揣着四百元回了趟成都,这件事本可就在这里划了句号。家里人早已风闻未来儿媳与外人乱搞,听说只付了四百元便结了账,顿时炸了锅。骂他不知廉耻,四百元便拱手让妻;骂他无能,戴了“绿帽子”还屁事没发生一样。这顿痛骂把他的自尊心、羞耻感给一股脑儿骂了出来,突然觉得真的不能这样便宜了那个“虾子”(成都知青对人的蔑称)。
回县那天早上他便手执一条长扁担去找胡刀,“刀娃”,那件事不能就那样了。胡刀一抬头“你说要咋个嘛,文了武了随便你,先等老子吃了饭再说”本来胡刀也是操社会的。他认为:这事主要是狐狸精在勾引自己,看在朋友的份上,心不甘情不愿地贴了四百元钱,还帮那狐狸精做了那么多事,他心里还想不通。看到朋友得理不饶人,出尔反尔,他也横了,“吃了饭随便你!”说来奇怪——这也许是知青中特殊的行为方式——这两个情敌还一起吃了饭。饭毕朋友一砸筷子大吼一声“武了!”一扁担先砍了过来。刀娃一闪身,扁担砍翻了饭桌,一掌推去,朋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趁这空隙,刀娃从门后抓一把锄头,从对方脑门当头劈下······
看着血泊中脑花四溢的尸体,胡刀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杀人偿命,自己也活不成了。当时正值“严打”时期,对刑事犯罪要从重、从快。他 冲出门朝高压线扑去,也许是在验明正身命还不该绝,他几次扑过去几次被弹了回来,昏死在高压线旁,最后被当地民兵一起抬送县公安局。胡刀行刑时押送车后还奔跑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陈团和肖向前都没去看。据看人热闹的人说子弹从后脑打进,开了个两三寸的大窟窿,随后尸身向前扑倒。许多人回来恶心得吃不下饭。肖向前和陈团更吃不下。
作者: 龙行天下 时间: 2018-11-27 08:17
乡村医疗条件差,
可怜村里聪明娃,
知青无知做错事,
居然严重到相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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