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三） - 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一天，他来了。风风火火的：“雪儿，今天是你生日，我们出去庆祝一下，我要送你一件礼物。”他说。

“生日？”雪儿当然知道自己的生日，但是从来没有过过，雪儿知道，她曾经向他提过自己的生日，没想到他记得那样清楚。

在一个小小的情侣座里，小蛋糕、小蜡烛、几样精美的小菜，柔和的烛光，把雪儿秀美的面容辉映的更加妩媚动人。

他显得很兴奋。把手藏在身后，故做神秘地说：“雪儿，你猜猜看，我要送你一件什么样的礼物？”雪儿闭上眼睛，做出猜谜的表情：“发卡？”“胸花？”“项链？”“都不是！”他把手伸出来：一只亮光闪闪的摩托罗拉手机！那新颖的款式，只有在有钱的客人那里才见到过，歌厅的老板还没有用上呢！

“给我的？”

“当然。”

“多少钱？”

“说钱干什么？”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傻话！这点钱在我那儿算什么？拿着吧，一点心意，毛毛雨。”

他拉过雪儿的手，把它轻轻地放在雪儿手心里，攥着，久久地没有松开。雪儿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咚咚地跳动，但是，她没有把手抽回来。

“雪儿，我们一起生活吧，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不成，我现在不能嫁人。我还有弟弟妹妹，我还要挣钱养家。”

“还有我呢，我有自己的公司，有房子，可以把你妈妈接来，供你弟弟妹妹上学，将来就在我们那儿做事，我那里大学毕业生成堆呢！再大的困难，两个人合起来总比一个人力量大呀！”

雪儿迷惘了。她太累了，太需要休息。她太孤独了，太需要有人抚慰，她太柔弱了，太需要有人庇护。她遭遇了太多的坎坷，太需要关爱。

“我还小呢！”雪儿喃喃地说。

“我们可以晚些年再办嘛，我可以等。”他说。

那晚，他们谈了很多，很久……

雪儿记不得他们是怎样离开的那家餐厅，出来的时候，他用手轻轻揽住雪儿的腰，这回，雪儿没有拒绝……

雪儿终于和他同居了，这件事来得雪儿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

当爱的疯狂过去后，他信誓旦旦地告诉雪儿：他要选择最吉祥的时刻，租用最华贵的喜车，举行最隆重的仪式，让雪儿成为他豪华居所的最令人羡慕的高贵的女主人；他要用最华丽的礼服，最名贵的首饰，最鲜艳的花朵来妆扮雪儿，让雪儿成为世界上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

雪儿没有说话，从小缺乏关爱的她对生活的要求并不高。能和一个真心爱她的人守在一起，她已经知足了。

他抱歉地对雪儿说：正式结婚要经过家里同意。因为前次的事情闹翻了，他要慢慢地做通工作。他的家庭是一个有权有势的大家族，父母手里，还有一笔可观的财产。所以，还要委屈雪儿一段时间……

雪儿接受了他的安排，毕竟她还不到法定年龄……

他很忙，常常早出晚归。雪儿晚上出去唱歌，白天猫在家里睡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他抱怨说：雪儿每天在外面唱歌太辛苦，不如辞了工作，将来回自己的公司做现成的老板娘。

说心里话，雪儿也不喜欢歌厅里那种气氛，既然有了归宿，和老板说一声，不去就是了。

再度辞工以后，雪儿整日在无聊的心境下打发时光。每次提出要去看看他的公司，他总是推脱说：等一等，再等等……

一天，他回来的很晚，还带着一身的酒气。

“雪儿，我遇到了一些难处。”他有些魂不守舍地说。

“怎么啦？”雪儿心里一惊。

“有一大笔款子收不回来，我需要一部分钱去打点关系，可是，我，我手头上钱周转不开了。”他好象很难以启齿。

雪儿想了一会儿，说：“我这里还有几千块钱，是攒了准备捎回家去的。你要急用，先拿去用。不过你的钱回来，还要给我还上。”

他的眼睛发亮了。忽然紧紧地抱着雪儿，声音颤抖地说：“好雪儿，我的救星！你帮了我大忙了。如果我以后对你不好，就让我……”

夜，深沉的夜。一切归于平静以后，在那黢黑的帷幕后边，万物酣睡在宁谧、安详之中。

雪儿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雪儿发现：屋里所有值点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包括他送给雪儿的摩托罗拉……

他走了。象断了线的风筝，再也不知去向。

雪儿焦心过，找寻过。名字是假的，身世是假的，家庭住址也是假的，打他的手机，电话里寻呼小姐说，机主已经销号……。

雪儿被人骗了。

她哭了，哭又有什么用处？她想到去告，可是她连他到底是谁都不清楚。天哪，为什么这样残酷地捉弄雪儿，这就是她的初恋！

雪儿没路可走了，她只好再度下海，来到现在这座歌厅。为了能够多挣小费，她开始坐台。后来，后来……

雪儿擦了擦腮边的泪水，下意识地用手拈着裙子的下摆，不再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