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冲浪节选（二十六）公关 - 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一场涉及公资质的麻烦，又摆在面前。从业务上讲，开不出这种类型的票据，许多大的项目我们将无缘问津，在圈内想有实质性发展，不过是一句空话。势单力薄的小公司，硬件上的缺失，是无须自我表白的，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只要上面认真查你，都能查出问题来。而能不能过关的关键，是我们新升格的主管分局（就是原来的所）。而这个分局的决定因素，还是我们的老许局长。

老许局长，身材高大而帅气，据说原来当过海军航空兵的军官。亲切和善的笑容时常挂在嘴边，使人几乎感觉不到行业里常见的那种凛然官气。但是听说他的手下都很怕他，也许怕的就是那不怒而威的笑容。

为了资质审验问题，我已经跑了很多趟，主管的郝副局和专管员也去了两次公司，审看资料，并提出了整改意见。完成整改后，我们意识到，应该请领导们坐坐，交流一下感情。老板照例把这个事情交给了我。

经过一段时间的摔打，老板也学乖了，有的时候图省钱，其实省不下，搞得象挤牙膏似地，弄不好花的更多，还显得不大气。不如一次到位，脸面上还好看。老板吩咐我，和那边联系，凭人家安排。

老板这边通了，那边怎样去请，人家肯不肯赏光，还未可知。一般说来，人家肯来，说明这事至少有了八成把握，若不来，麻烦还在后头。

妻子有一个表妹，也在圈子里工作。因为她有个亲戚是上峰领导，所以她在机关内人脉还不错。为了把事情办成，我请她务必帮忙，她答应了，并说好带两个朋友一起去。我把情况回明了老板，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老板哪还有不愿意的呢？

作为形式，下午我还是去了趟局里，挨个邀请各位领导。老许局长很爽快地答应了，原则性很强的主管郝副局推说有事，谢绝了，同屋的汪副局欣然应邀。我们的专管员章小红特别活跃，这时候我觉得她也不是那么难打交道。

打前站的工作还是我和渝生。我们开着车子，先去察看曼玉酒家的方位。这家酒店临街没有门面，虽然经常从那里路过，却不曾有过什么印象。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话不错。进入一个不大的院门，向西一个拐弯，里面却是别开生面，富丽堂皇，仅看那装饰豪华的大堂和包房，就可以联想见那不菲的菜价。这里显然不是寻常百姓进得来的。

傍晚时分，客人们陆续来到，表妹和她的朋友也乘着车子一起来了。她们都是三十出头的少妇，乍然出现在生人面前，看上去还有几分腼腆。我和老板、渝生站在包房门口，迎候客人，招呼大家入座。老许局长当仁不让地坐了主宾位置，老板和汪副局侧身相陪。表妹和她的女友坐在客位，嘻嘻哈哈地和老许局长搭讪，表妹约了她们来，主要还是因为她们和老许局长非常熟悉。我们的专管员章小红虽然已经年近不惑，今天穿着时髦性感，过低的领口一抹春光乍泄，令我们几个老男人反倒有些局促起来。

酒宴开始，门前杯喝过，老许局长忽然指着我对老板说：“你们的会计（在他们眼里，凡跟他们打交道的人都是会计），你要好好地奖励他，这次办事，他可是出了不少力。”“一定，一定！”老板唯唯诺诺地应承着。我明白老许局长这是在为我站台造势，也许是故意做给表妹们看的。我也知道老板的应承完全不会兑现，所以，只是和渝生相视一笑了之。

老许局长自然是宴会的中心，他饮酒非常豪放，和我们连碰了几个满杯，我们也只有陪他，酒很好，不知道老板喝的时候是否心痛。表妹们一旁起哄，争着要和老许局长碰杯，其中一个小刘女士更是首当其冲，硬是要和老许局长对着喝，幸亏他酒量颇大，场面上应对自如，要是换了我们，只怕当时就倒下了。

汪副局憨态可掬，在上司面前极尽殷勤之能事，巧言令色的饶舌和老许局长没有怒意的喝斥，使人们感到他们就像一对天然的主仆。我们的专管员章小红也娇声嗲气地向老许局长劝酒，不时还扭动几下她那已经开始发胖的身躯。

酒喝到一定程度，人们渐渐没有了初始的拘束，说话也放开了。但多是客人们之间说，我们很少能插嘴，只是在大家笑的时候，才陪着笑几声。

丰盛的宴席渐渐接近尾声，大家开始讨论饭后的活动。按照惯例，主要的活动安排应该还在饭后。表妹和她的朋友离家较远，加上刚才敬老许局长时陪着喝了点酒，所以决计要回去的。其他人看来已经习惯了夜生活，所以没有就此罢休的表示。“吃过饭咱们去唱歌罢？”老板盛意的邀请，人们一阵欢欣的响应，老许局长安详地吸着烟，未置可否。“要不要我开车去把‘二嫂’接来？”汪副局俯下身子，一脸谄媚地看着老许局长。“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谁还能把你当哑巴卖了？”老许局长脸色一变，威严地怒喝道。

在这样的场合，面对这不省事的下属，看来他真的动气了。汪副局无趣地闭了嘴，老许局长抖抖烟灰，站了起来。“不玩了，回去！”其他的客人也只好站了起来。老许局长还是客气地和老板握手道了别，然后对我说明天到局里找郝副局办事，便不再理会众人，径直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表妹和她的女友搀扶着醉意熏然的小刘女士走了出来，“看看，为了给你们办事，让我姐们喝成这样！”表妹不客气地对着老板说。老板千恩万谢地表示着承情，并殷勤的提出要开车送她们回去。“忙你们的吧，我们自己走。”表妹说着，招手叫了辆出租车，三个人上车走了。

第二天，我去到分局，找到主管的郝副局，按规矩，还要接他们去看一看整改情况，原则性很强的郝副局说他不去了，派专管员章小红自己去。上楼梯的时候，我按老板的吩咐，把三百元的购物卷塞到章小红的随身手提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