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情缘一 13 - 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季忠林跑管理区、跑公社，灵子跑联中、跑岸堤中学，还写信给她爷，找来不少文艺节目，田齐也从报纸上找到好几个。这些节目有歌曲、小戏、对口词，有天津快板、山东快书、数来宝，还有表演唱和样板戏唱段。三人从里面挑出十几个比较适合自己宣传队的，商量怎么分配角色。

“这个节目我看过，是表演唱，清唱的效果不好，最好还是演唱。要不让梁绪中跟你演？”田齐试着转移方向。

灵子不高兴了，嘴巴噘得老高：“奎子唱不好也演不好，你要不跟俺演就拉倒，俺不参加宣传队了！”一边说一边扭过身子，把背对着田齐。这孩子说变脸就变脸，田齐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见灵子耍起小性子，季忠林连忙劝田齐：“还是你跟灵子演唱最合适。演吧，演一次就会了。”

田齐一是确实没演过节目，二是不想跟灵子演两口子的角色，他怕有的青年拿这事开玩笑。她还是个孩子，这种玩笑开不得。他不好跟季忠林明说，又不好掰他面子，更不能把事情闹僵了，想了想说：“这个演唱有难度，要想效果好，演和唱都得好才行。要不这样吧，我跟灵子唱《白毛女》的‘扎红头绳’，这能清唱，好不好？”

田齐没有退路，犹豫半天，终于硬着头皮应承下来。演父女要是再不接受，就有点过分了。“没演过”，“不会演”，总不能老用这样的托词吧。

“老俩口学毛选”给了季家成和王同香。季家成是季传良儿子，王同香是王建河闺女，两人的演和唱都不错，这个节目给他俩比较合适。

女声独唱“沂蒙山小调”和“我的家乡沂蒙山”，是这里每个宣传队的必上节目，灵子揽了过来。田齐建议加上“谁不说俺家乡好”，虽说电影《红日》挨批判，可没点名批这首插曲。这首歌也是唱沂蒙山的，旋律和歌词都很美，在农村宣传队唱这首歌，应该没啥问题。

田齐接受季忠林的建议，选几首歌自己唱。虽说不看好自己的嗓音，可是教了这么多歌，自己不唱说不过去。灵子提出再选一首男女声二重唱，她跟田齐两人唱。田齐想反正要和她唱“扎红头绳”，再加二重唱也未尝不可，便点头同意。灵子十分高兴。

在灵子坚持下，他们三人合演多口词“一个破碗”，田齐演父亲，季忠林演哥哥，灵子演妹妹。

看节目和角色安排差不多了，灵子诡谲地看看季忠林和田齐，提出一个新建议：唱几段革命样板戏。她自己唱《红灯记》中“都有一颗红亮的心”和“做人要做这样的人”，要田齐唱“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和“浑身是胆雄赳赳”。

田齐摇摇头：“样板戏不好唱，不但调子要唱得准，还得把京剧的韵味唱出来，没点功底不容易唱好。”

“有啥不容易？俺唱两句给你听听。”说着就拉开架势，唱了两句“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停下来问：“怎么样？”

田齐大为惊讶，这小妮子真不简单，居然唱得字正腔圆、韵味十足。如果不是无师自通的天才，就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灵子不卖关子了，得意地说：“是电唱机。俺爷春天给俺带回来的，还有十几张唱片，全是样板戏，俺一句一句跟着学，想学哪段学哪段。”

季忠林高兴地说：“这个惊喜可不小，十里八乡没唱这么好的。”

田齐告诉季忠林：“我到她家去过多少趟，教她学会了简谱，可她一点风都没透给我。”

灵子以为田齐生气了，忙撒娇说：“好小田，俺不是故意瞒你，就是想看你惊喜的样子，你别生气。”又讨好卖乖地说：“你到俺家跟电唱机学吧，天天去都行，先学李玉和那两段。”

田齐说：“我哪敢生气，你会唱样板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我唱李玉和不合适。”

田齐解释：“样板戏里的英雄人物都高大英俊，我不高也不俊，平常唱着玩儿行，上舞台不行。”

灵子失望地叹口气，说：“你这人真没劲，这么多讲究跟忌讳。俺看你就怪俊的，人俊心也俊，要不俺才不跟你唱呢。”

她眼睛忽闪一下，对田齐说：“你不唱李玉和，那咱三个唱《沙家浜》的‘智斗’，你唱胡传魁，三爷爷唱刁德一，咋样？”

田齐想了一下说：“其实这主意不错，‘智斗’挺好，只是很长，咱三人要想唱好，得花不少功夫，会耽误其他节目和整个宣传队的排练。要不今年先不上‘智斗’，等宣传队唱响了，明年再上，好不好？”

田齐的话合情合理，季忠林马上赞同。灵子见季忠林表态，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