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下） - 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美人计是个好计，施计不难，屡施屡中，成本不高，学习兰化如法炮制，干八号洞的时候我也带了两个女的，一个材料员还有一个财务。财务是个小姑娘，来了不久就开始和连队战士轮流散步，我一看别惹事，再说光会给战士散步也解决不了我们施工的问题，过年休息的时候再开工就没有让她来，就来了一个材料员。
建筑安装单位因为工作性质，流动性太强，相对来说女工少，用女性的地方，一般都是财务、劳资，或者群众团体机关什么的，她们的工作岗位反而都不错，不是管人就是管物、管钱！
曾经有人问我企业里什么是好工作，我说在什么单位不干什么就是好工作，比如钢厂不干炉前、纺织厂不挡车、煤矿不下井，同样安装公司不搞安装那工作一般也就错不了！
真干项目，一线的工地谁也不愿意要女的，特别是住，很麻烦，那时候工地都很简陋，多数是板房，给她们找个合适的房子很难！各方面还都要给予照顾，好在我们的材料员四十来岁，够给战士们当阿姨了，战士们也不敢约阿姨散步，她姓乔，大家都叫她乔姐。
乔姐长得漂亮，虽然徐娘半老，但是头发乌黑、双眼明亮，一张长着伶牙俐齿的大嘴，长得好也爱俏，只要稍微一离开工地，马上就把工作服换下把高跟鞋穿上，随身老带着一面镜子，有事没事就把镜子掏出来自己打量打量。
人精干手脚也利索，工作还特别认真，不开出库单一根草也休想从库房拿走，她的办公室和她管理的仓库什么时候都干干净净，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又抽烟又喝酒又骂人，凡是安装工人的缺点无不具备，就因为这样她在我们公司总是绯闻缠身。
但是这样的人用起来也有好处，如果是男材料员经常为出库入库的事打架，可是她在那儿张嘴就骂，那些男人嘿嘿笑着，个个服服帖帖！当然她骂的都是她们那一拨年龄差不多的-----二秃子、小郭子、赵福军这些人，常常被她骂的舒舒服服，还经常混打混闹搅作一团。但是对于年龄小的也不骂，对我这样的老头就很礼貌，对甲方人员更客客气气的，甲方人员都喜欢她，经常不短的请她喝酒吃饭，这样我有时候也省心了，特别是在拨付预付款时就让她和财务一起去，不仅能及时把款收回来而且还常常被请饭!就是岢岚、五寨的几个菜贩子都和她很好，给我们送的菜不仅质量好，价钱也不高，可见乔姐的人缘！
部队最常说的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就是当兵总不能当一辈子吧，常常要为回家后的工作做打算，所以我们在施工的时候，老有些私活，比如我们做空调风筒时就会做一些白铁皮的小孩子用的澡盆、水桶、面桶，做钢结构时就会做一些脸盆架、花架，这些事往往占我们很多时间！
但是我最头疼的是他们很喜欢我们做的不锈钢床头，如果是材料剩余也就无所谓，他们专挑最好的管子要，那时候不锈钢已经很贵了，而且我们的材料都是高压厚壁工业工艺管，做个床头比买的还贵。
每到有人张嘴要做床头时我都觉得发愁，乔姐来了好多了，一概说不行一概说完工再说，我也有了推词：“乔姐不给料，你们拿材料我给你们做！”哈哈哈他们哪儿有材料！
如果仅就是这些事也就罢了，哪个工地都一样，都少不了这些破事，但是有一件事必须让我们对乔姐刮目相看了！
各种施工准备都做好了以后，甲方的材料终于到齐了，各种规格的不锈钢管道一共十七吨，但是从外观看这批材料很一般，甲方催着我们验货交接，我们也愿意早点接手早点开工！但是乔姐说这批材料还没有复检不能入库，也不能使用，赶快催甲方复检，按照九千认证这是必须的！而且事前也和甲方说过这些事，因为我们总公司离得远，他们答应不仅出具产品合格证也要出具复检单！现在没有复检单乔姐不接手，就是丢了也和我们无关！
甲方不干了，王参谋在我们那儿吵吵：“乔姐你也管得太宽，有出厂合格证不就得了！”
乔姐说：“那不行，必须有复检单，必须有第三方的复检单才能算数！”
“我们买的材料质量我们负责！”
“你负什么责？你口气不小，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这些材料根本就不合格，都是假货！你负责吗？”
这话一出我也吓了一跳，甲方急了：“乔姐你真敢说话，我们是部队---”
“部队怎么了，你还别吓唬我们，你懂材料吗？你看看管尾的炉号多数不清晰，管口园吗，别说一等品、军用品，稍微合格品都比这强，小管（高压气管）没有裁尺，我看都是废品，不知道吃了多少回扣---”
“你说话要有证据！”
“不敢出复检报告就是证据！还敢给我叫唤！”
好家伙，这哪儿像乙方给甲方说话，刚才还傲慢的鼻子朝天的工程处人员一声不敢吭了，马上打电话给设备处，材料是设备处供的，设备处长来了，总师也来了，虽然来了面对傲慢的天鹅似的乔姐谁也不敢说不复捡，工程处马上取样派专人到太原找人复检，乔姐还嘱咐：
“别糊弄啊，复检单位要有资质---”
七天以后复检报告出来了，我们没有看到复检报告，但是来了一辆大货车灰溜溜的把材料全拉走了，十七吨不锈钢管全拉走了，就是说乔姐说的对：不合格！
那以后甲方对乔姐多了些敬畏，我们当然吃大亏了，又白白多等了一个月，材料送来才开始干！
想想啊，部队用的材料，用在关键部位的材料，而且是花大价钱的材料，竟然全部不合格！把他们顶回去的竟是个花里胡哨的乔姐，一个小小的材料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