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雅和她的外婆 - 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邻居是一位叫卡雅的俄罗斯姑娘，二十三四岁，住在圣彼得堡，在北京的一家服装公司做模特。她简直像水杉一样的高挑、挺拔，臀部很小，叉开的腿很长，就像长柄手术刀一样修长，套上一截皮短裙，穿着一双长筒靴，双脚交叉踩在一条直线上，目不斜视，长发飘逸，金黄透明，美丽和傲慢让人有些窒息。

据说，俄罗斯的教育比我们宽泛，讲究从小培养一种艺术爱好。女孩子或舞蹈、或乐器、或绘画。晚上已经很晚了，还经常传来卡雅弹钢琴的声音，那首《三套车》让我百听不厌。我们两家的关系处得很好，妻子包饺子，总要端去一盘，卡雅非常喜欢我四岁大的外孙女，提出免费教她钢琴，小家伙儿也爱学，十几天下来就有模有样了，还顺带学会了几句俄语。听说我要去圣彼得堡旅游，卡雅特地跑来，说她的外婆家就住在大清真寺附近，她是一个非常善良的老人，把卡雅从小带大，并托我捎去一盒稻香村点心。

那天晚上行程安排是看演出，我去看卡雅外婆，我把卡雅事先写好地址拿给出租司机看，没想到他会几句中文。他说来俄罗斯的中国人很多，会买很多东西，他很想去中国看看。看到卡雅的外婆，就会想到胖，腿粗、腰圆、脖子短，老太太胖胖地挪动，提着热茶壶倒茶，然后又端出点心和糖果，这种胖象征着温暖、善良，这是高尔基笔下的外祖母的形象。我把稻香村点心拿给她，老太太拉着我的手，望着我，不停地说，好像是在询问，其中好像有卡雅的名字，她不停地做手势不停地说，肯定是善意的，我一句也没听懂，但善良是相通的，无须翻译。我只会几句简单的英语，老太太不懂英语，两个人说三种语言搅在一起，最后老太太失望了，耸耸肩，一摊手，笑了。

我想起在北大荒学曾过几句俄语，大概是缴枪不杀、放下武器跟我走、你越境了之类，我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老太太只是望着我笑，我也笑了，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懂。临走时，老太太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套娃和几颗乒乓球大小的糖果，回到酒店我剥开糖纸，原来是巧克力，哦，俄罗斯女人怎么能不胖？

回国后把套娃送给外孙女，她高兴极了。卡雅告诉我，这些穿俄罗斯民族服装的娃娃，也叫“玛特罗什卡”。关于套娃，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有对表兄妹从小相伴长大，我想一定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那种。后来表兄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由于思念表妹，就每年做一个木娃娃，一年比一年做得大，然后把它们套在一起。十年后他回到家乡，将这些套在一起的木娃娃送给表妹。这就是后来的“套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