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趣儿（16） - 中国知青网-中国知青网络家园

和骆哥喝酒，话题谈到了酒歌，《红高粱》中的“敬酒神”歌：“九月九醇新酒，好酒出自咱的手，好酒，喝了咱的酒，上下通气不咳嗽。喝了咱的酒，滋阴壮阳最不同，喝了咱的酒，一人站在青沙口，喝了咱的酒，见了皇帝不磕头，一四七，三六九，九九归一跟我走，好酒……”在影片中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九儿被劫归来后，去烧锅看烧酒。只见众人神情神情庄重地，举起手中盛满红高粱酒的大碗，至头顶后缓缓移至胸前。歌由罗大哥领头，声音低沉雄浑，随之是众人合唱，脸上渐渐地都多了一份喜悦与骄傲，非常地自由舒张，甚至不时地有人颤动着身体来抒发自己内心的情感。唱完歌，众人一饮而尽，将碗狠狠砸碎，我从中看到了大家对自己的劳动成果，所展现出的满意与欣喜，给人以欢欣鼓舞。

第二次是罗汉大哥被日本人活埋后，九儿拿出罗汉大哥酿制的“十八里红”，倡议大家去把日本人的汽车烧了，为罗汉大哥报仇。有人拿出很多碗，都盛满酒，齐跪一地，唱着“敬酒神”，声音凝重坚毅，铿锵有力，它不再是一首纯粹的敬酒歌，唱着歌，抱着点燃的酒坛，冲向日本人的车队。两次的出现，给了我不同的意境和听觉效果，这是我听到过的最美的祝酒歌。

快过年了，有球友早早提议大家聚一下，而且要喝醉一回，喝醉了一定会说醉话，比如你平日里和某某有过节，甚至受到他的欺辱，早想找个机会痛骂他一顿。但在平日生活里，还是以清醒温和为好，怎好大瞪白眼地骂他一顿。可到了新年就不同了，大家都喝了酒，便可乘此机会把积怨于胸的那点东西全倾吐出来，骂他个淋漓尽致，狗血喷头。瘸马球打得不错，小我七八岁，我十分敬重他，称他马老师。他身体不好，甚至是帮他捡球。一年前，我去球馆打球，他坐在那儿，我请他打球，他的眼一斜说：你没资格和我打球，你不配！说完双手抱肩，看着天花板。我一股怒火蹭地涌上脑门顶，真想上去踹他两脚，幸巧其他球友过来拉走我。可那天喝酒他没来，我借着酒劲把这件事说出来，但并没喝醉，有人就告诉我瘸马有病，是精神方面的，他甚至还打过他的母亲。听到这里我一下就释怀了，心中的郁闷也烟消云散。可那次我还是喝醉了，酒桌上我哈哈大笑不止，笑过了一阵，又觉得某人讲的段子实在有趣儿，又复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泪。大家大为诧异，你怎么了？为何如此大笑？我说醉了就笑，并不为什么，笑出来心里就舒服了。同桌人有醉了哭的，这一哭一笑，窝藏在肚里不好的东西就会随着眼泪和笑声走了，心境会像水晶版的透明、空灵，回家喝杯苦丁茶，再美美地睡上一觉。第二天起来就想，昨晚在酒桌上的大笑，一定会让球友忍俊不止的。人生难得一醉，醉了难得一哭或笑，也是一种福分，一种“醉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