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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北京教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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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0 13:26:03 | 显示全部楼层
      6

      二虎出事的时候是一个傍晚。
      学校里的人都走光了,二虎才收拾书包回家。班主任老师为了改造落后生,在这学期开始的时候封了他个劳动委员的小官。这就让他挺高兴,说明人家瞧得起自己。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二虎干得挺邪乎,每天下课后都要一个人把教室打扫一遍。值日生要帮着干,他一瞪眼,也就不敢了。这样坚持一个月、两个月,闹不好能人个团呢!顶不济,也能把那个记大过的处分去掉,背着那玩意儿,一辈子都难抬头。
      刚拐过学校的围墙,一伙人把他截住了。这些人都戴着大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就露出两只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二虎。
      只有一个汉子没戴口罩,他的面颊上有一块极大的伤疤,整个脸被疤痕扯着,歪向一边,嘴角都和耳根连在一起了。
      两条汉子抓住二虎的胳膊,把他推到墙上。两臂被分开,两把锐利的刮刀顶住了他的手。
      “那哥儿们是谁?”大疤瘌猛地夺过二虎的书包,扔进围墙里面,恶狠狠地问。
      “土匪。”
      “大号?”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都叫他土匪!”
      两把刮刀一齐用力,刀尖钻进掌心,血顺着胳膊流进袖筒里。
      “住在什么地方?”大疤瘌又问,嘴凑近二虎,唾沫星子喷在他的脸上,一股恶臭。
      “什刹海沿上。”二虎屏住呼吸,闭上了眼。
      刀还在往掌心里钻。眼发黑,浑身的肌肉都疼得打战,但是绝不能叫喊,只要喊一声,今天就没命了。
      “圈子呢?”
      “哪个?大的还是小的?"
      “两个!”
      “大燕……、小燕……”
      刀尖钻透了手掌,扎在砖墙上,发出喳喳的怪声。
      一个脸色苍白、面容俊秀的小伙子摘下口罩,厌恶地看了二虎一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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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2 10:58:50 | 显示全部楼层
      7

      进了六月,北京城里就成了个大烤锅,热得让人受不了。阳光直上直下地晒着,空气中充满着焦煳味儿。
      小燕烦透了。在街面上混的姐们儿,第一凭的是盘子和身条儿,第二凭的就是行头。天气都这么热了,开春置的那身蓝制服还下不了身。她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觉得丢不起那份人。其实,丢人不是光丢自己的,我没衣裳穿,他土匪的脸上就有光了?
      前天晚上她去找了大燕,虽然吃了大燕妈的一顿白眼,可是话还是跟大燕说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既然我在名分上是土匪的人了,穿件衣裳,弄点零花钱什么的,他就得管。要不,你就干脆放了手。凭我小燕的这份人才,又不是找不着主儿!
      暗下里,小燕对在厂甸碰上的那个小白脸儿挺有好感的,模样俊气,有主见,说起话来也不撒野。每当想到白脸紧闭着眼睛,栽倒在雪地上的样子,小燕总禁不住要鼻子发酸,掉几滴眼泪。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伤好了吗?土匪也真够心黑手狠的。
      不过,有时想起厂甸发生的那回事,也挺自豪的。争夺她的双方,可是南北城玩儿主中的顶尖人物。
      下午,大燕喜滋滋地来了。她不仅给小燕带来了钱,而且还捎来一整套夏季衣裳,从里到外,想得挺周全的。特别是那件乳罩,粉红色的,绣着花边,看着就让人喜欢。小燕没有戴过乳罩,心里甜滋滋的。
      “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小燕心里挺高兴,嘴上却是淡淡的,  “怎么,你见到他本人了?”
      “我压根儿没去找他,找也没用,十块八块地就打发了。”大燕撇嘴,  “我早就跟你说过,土匪是只嫩家雀儿,还不知道疼人呢。”
      “那……这些是?”小燕疑惑地问。
      “你那位干哥哥给的,记得他不? ”
      小燕的心里热乎乎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潮,害羞地低下头:“他……他挺好的?”
      “他约你今晚见面,让我陪你去。”
      小燕默默地点点头,两只秀美的大眼睛水晶晶的,满是天真、幸福的憧憬。
      那一年,她十六岁。当年的许多人都说,她长得美极了,以后再也没见过长得那么甜、那么纯、那么美的姑娘。许多人还记得,她有一副好嗓子,能甜甜地唱一首《沂蒙山小调》,能把人的心唱醉了。
      那天晚上的月亮真圆呀!那时,北京的天空中还不像今天这样地多雾、多烟尘。在清新的夜空中,月光一缕一缕地挂下来,伸手就能抓住它,揽在怀里。攀着月光,人能升到月空中去。
      永定门外,护城河边。这里,有杂草,有野树,有流水,有堤岸,就是少有人声,静谧、安详、和平,是情侣们幽会的好地方。
      北城两枝花下了公共汽车,已经有人在汽车站等着了。一共是四个,前后左右地护持她们,向着暗夜中的护城河南岸走去。
      在河边堤岸上与她们幽会的,也不是一个人,而是十几个。十几条黑影在堤岸上一字排开,十几双眼睛泛着绿光,幽幽的。
      小燕有点害怕了,她抓住大燕的手,抓得紧紧的。大燕也好像突然省悟到,她们这是来到了南城。
      一条精悍的汉子迎上来,他脸上带着笑,说话也挺和善的:“走吧,甭怕。我们大哥在那边等着呢!”小燕一低头,看见了他手中的那把匕首,刀锋在月光里泛着寒光。
      白脸把双臂抱在胸前,神清气傲地站在堤岸上。月光从他的头上泻下来,他的全身披着一层银灰。小燕觉得他像是神话中的王子,既让人崇拜,又令人畏惧。
      两枝花战战兢兢地走到他的眼前,站住了。他先是看了看小燕。半年以前,这个姑娘还是个孩子,穿着件小花棉袄,显得伶俐、活泼,挺招人喜欢。现在,她已出落成一个妩媚、艳丽的大姑娘了。看上去她好像有点儿冷,身子紧缩着,两个肩膀微微地在颤抖。
      白脸叹了一口气,又把目光转向大燕,冷冷地说:“我打听清楚了,你现在是没主儿的,而我的兄弟们都挺瞧得起你的,想和你玩玩,这也不算不讲义气。”他咬了咬牙,又叹了一口气,把目光转向了天空,转向了那轮月亮,接着说:“至于她,不是有了主儿吗?我也不能坏了规矩。请她来,没别的,捎封信回去。”
      大疤瘌是第一个扑上来的。他利索地抱起大燕,怪笑着向杂草丛生的堤背面走去。四五条汉子紧紧地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从那里传来大燕的尖叫声和汉子们淫荡的笑声。
      白脸一动不动地站着,还是仰头望着月空。然后,他慢慢地走到小燕面前,目光射向她的脸。这张脸,在月光下显得楚楚动人,那双秀美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泪水,让人疼,让人怜。
      他把脸扭向一边,不再看她。这一刻,他似乎有些动摇了。
      晚风起了。从水面上掠过来的风很凉,很湿,带着一股腥味儿。杂草丛中,还在不断地传来大燕痛苦的哭叫声。他隐隐地感到腹部的伤口有些疼痛。
      小燕哭了,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像一颗颗断线的银珠。
      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头发和眼睛。然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闭上眼,掉转头向远处走去。
      两条汉子扑上来,剥下小燕的衣裙,用刀在她的胸部、腹部和下部,写下了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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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5 14:14:01 | 显示全部楼层
      8

      土匪收到“信”是在一个月以后。
      护城河之夜后的第七天,大燕嫁了人,是大燕妈托人在老家乡下找的人家。丈夫在生产队赶马车,忠厚,有力气,能持家。
      赶马车的汉子进城的当天就把大燕带走了,第三天入的洞房。洞房之夜,大燕哭着把一切都说了。丈夫用赶车的鞭子抽了她一顿,然后扔下鞭子,抱起她,说:“以前的事谁都不准再提了,我娶媳妇你嫁汉,都为的是过日子。
      两个人又哭又笑地热闹了一夜。从此就你恩我爱的,天天都像新婚初恋。
      丈夫的表弟在县办煤窑当工人,大燕把小燕介绍给了他:“我这个干妹子不像我,人家到现在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不过……你们俩要是看着都合适,就先把她接来,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圆房。她还小。”
      矿工到了北京,和浑身是伤,躺在床上不能动的小燕见了面。朴实的汉子流了泪,他什么话都没说,硬撂下了二百元钱,走了。
      又过了些日子,赶马车的送大燕回娘家,捎来了矿工的一封信。信上说,他喜欢她,愿意一辈子把她搂在怀里,疼她,绝不让任何人再欺负她。
      小燕哭了,泪人似的。
      小燕临走的时候,大燕执意要带她再见土匪一面。小燕不大情愿,土匪也没时间,他要参加高考。大燕说:“今生今世,我们姐俩儿最后见你一面,以后,一直到进了坟地,也绝不再看你一眼。”
      土匪只好到大燕家来了。
      小燕来得晚一此  姑娘的衣着很朴素,白衣、蓝裙、黑布鞋,像个普通的高中学生。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惨白。
      “怎么,有病了?”土匪关切地问小燕,  “拿着,买点吃食补一补。”他递过去二十元钱。
      “补一补?能补得了吗?你看看,能吗?”大燕疯了似的扑过去,一边叫喊着,一边用力推开小燕的手,把她的裙子猛地撩了上去。
      她没有穿内裤。应该由内裤遮护的地方,遍布着深深浅浅的刀痕。这些刀痕又被红的紫的药液涂染着,形成一幅极为恐怖、令人不忍目睹的画面。特别是这幅画,竟画在一具那么洁白、细腻、圆润的胴体上。
      “谁?”土匪脸色铁青,两眼喷出了火。
      “谁?你自己打听去!”大燕哭着说,  “你自己作的孽,让人家害我们。”小燕没哭,她早就没有眼泪了,神情木木的,呆看着窗外。两只麻雀扑上窗台,正向屋内偷看着。
      土匪冲出了屋子。
      第二天考试,他草草地答完试题,就默默对着试卷上自己的名字出神。然后,他的手下意识地用钢笔在试卷的下角划着道道。这些钢笔道纵横交错,酷似小燕身上的那幅“画”。
      临走前的那个晚上,土匪约大燕和小燕到莫斯科餐厅吃饭。平生第一次吃西餐,大燕很兴奋。每上一道菜,都要引起她的一番评头品足、大呼小叫。小燕的脸上也有了笑意。
      土匪赔着笑,吃得很少。到最后,他又开始愣神儿,下意识地用餐叉往自己的手掌心上戳,一下比一下狠。掌心上,浸出了斑斑血迹。
      大燕和小燕都明白,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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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5 14:29:53 | 显示全部楼层
        9

      送走小燕以后,土匪单枪匹马地闯进了南城。
      他带着两件武器,掩在衣襟里的七九步枪刺刀和灌进玻璃瓶里的浓硫酸。
      在大街小巷转悠了一整天,没有见到白脸的影子。傍晚,土匪迈进白脸家的门口。
      白脸的母亲和妹妹在家。
      老太太慈眉善目的。她看着来人那疲惫、忧郁的面容,关切地间:“你找他有急事?你是不是他的同学?吃过饭了吗?”
      “我吃过饭了。我不是他的同学,甚至和他不相识,但是我仍然有重要的事要找他解决。”
      “他抢了你的钱?欠了你什么东西?要不,他欺负你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对我说,我去找派出所。”
      “是的。他欠我很多东西,我也欠了他的东西。我要找到他,互相清了这笔债。”
      “他离家已经五十八天了,公安局也在找他。你要是见到他,就劝他回家来吧!要不,早晚得死在外头。唉,上一次,差点儿就死了。”
      “我一定会见到他的。我看,您也别那么操心了,为我们这号人操心,不值得。我走了。您老别送,别送。您老保重啊!”
      
      白脸的妹妹,一个挺秀气、挺稳重的姑娘追了出来:“妈,我送送他吧!”
      她对土匪说:“你怎么也不坐一会儿就走呢?真的,你找我哥到底有什么事啊?我能见到他,我可以代你转达吗?”
      “我不能坐,一整天了,没坐过一下,我的怀里有把刺刀,挺长的,一坐下就会露出来。我要找你哥,也就为的是这件事,所以,你没办法代我转达。”
      “我真弄不懂,有问题为什么不能依靠党团组织解决呢?非得用刺刀吗?”
      “我也不懂,也许过正常生活的人能够按正常渠道解决自己的问题。可是,有许多的人过的是非正常生活。”
      “你还挺有思想的。都是谁?又为什么要过非正常生活呢?是身不由己吗?”
      “可能是。正常生活是理论规定的生活方式,而理论有时候也会变成教条。在现实生活中,谁都会遇到许多非常实际的问题。这些问题是理论没办法解决的。也许,这也可以算做是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吧!”
      “我觉得你讲得太深奥了,我听不懂。你能举个例子吗?和你聊天真有意思。你怎么不说话了?”
      “好吧,我举个例子。我认识一个人,女的。她为了给父亲治病,自卖自身地嫁给一个有不少金子和烟土的军官当老婆。军官又老又丑,又傻又瘫,拉屎撒尿都得别人伺候。这个女人从过门的第一天起就伺候这个活死人,守了两年活寡。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和另一个也是伺候瘫子的男人相好了。好是好上了,但是不能和瘫子离婚,只好明铺暗盖的,生下的孩子还得说成是瘫子的。这就是非正常生活嘛!”
      “为什么不能离婚呢?不是有法院吗?”
      “怕舆论。再说,那是解放以前的事情了。解放以后,问题还是没法子解决,总不能去找人家说,这孩子是在我丈夫还没死的时候,我和谁相好的时候怀上的吧。说了也没用,人家不信,还会说出不少难听的话来。”
      “人应该自重,应该对自己、对孩子负责任,我讨厌那种表里不一的人。”
      “你这是正常生活的意识,按‘应该’去想问题,去要求别人。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有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强行按‘应该’去处理,非得把人逼到另一条渠道上去。”
      “什么渠道?非正常的社会生活渠道吗?”
      “是的,是反社会的渠道。”
      “你的思想是危险的。”
      “如果这个社会把那些‘应该’强化了,那么反社会的行为也会强化,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可能吗?”
      “完全有可能。因为没有人去革那些‘应该’的命,那么它们自己就在不断地强化,不断地俘虏人的思想,也不断地制造自己的叛徒。”
      “你这种想法是哪儿来的?看书看来的?”
      “看过一些书。另外,一个刚从大狱出来的老右挺有想法的,他和我聊过几个晚上。”
      “你没觉得这就是阶级斗争吗?是两个阶级在争夺接班人?你这样走下去,就把自己毁了,太可惜!”
      “知道,我知道。你别送了,太晚了,快回家去吧!”
      “我还想问你,你刚才说的那个女人是谁?她现在在哪儿?还有,那个孩子呢?”
      “我不能再和你聊了,你快回去吧!你瞧瞧,那个老太太注意上咱们了。”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那个女人和孩子。”
      “好,我告诉你。那个孩子,就是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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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9 11:31:01 | 显示全部楼层
     1 0

      白脸病了,伤口化了脓,小腹深处常常有一阵阵针扎般的疼痛。午后的低烧也使他感到气喘体虚、四肢无力。
      小六子到医院去找药。
      “谁病了?他为什么不自己来?他是怎么受的伤?你告诉他,让他自己来!”
      大夫狐疑的目光透过近视镜片,直往小六子的眼睛深处扫描。六子慌了,答应让病人自己来,明天。
      第二天,小六子再去医院探路时,发现了候诊人群中的张科长,他撒丫子就跑了。

      大疤瘌给白脸找了个医生。此人解放前是个黑道上的人,现在是个三轮车工人,据说医术精深,但藏而不露,人称神医。
      神医收下了大疤痢奉上的二十元钱和四瓶衡水老白干,开出了药——半个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烟土膏子,嘱咐说:“疼得实在熬不住的时候,就吞吃一点儿。年轻人火力壮,阳气盛,伤口慢慢地就会长好。”
      白脸却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一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哭了。他对守在身边的小六子说,最后,自己还有两件事要办。一件杀了土匪,复仇。第二件事,真正地玩一个女人。
      “是和女人睡觉吗?”小六子问。
      “不是,我睡过的女人数都数不清了。我说的真正地玩女人,是玩一个比自己强大的女人。”
      “比你强大的女人,有吗?”
      “有。"

      过了几天,小六子带着白脸的一封信去见一位姑娘,白脸一直暗恋着的中学同学。
      姑娘天真烂漫,能说爱笑,神情举止就像个公主。她没有迟疑,看完信就跟着小六子来了。看得出,她为这种地下工作者式的历险而感到兴奋和激动。
      “你是怎么搞的?公安局到处在找你,怪惨的。过去,你可是挺傲的,端着个架子,凡人不理的。知道吧,我们女生都叫你王子呢。”
      笑,公主大大咧咧地笑个不停:“听说,你是大流氓头子,是真的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挺好玩的,就像侠盗罗宾汉似的。”
      说完,还是笑,大笑。在她们的世界里,一切都是在满怀豪情的笑声中解决的。因此,在历史上,从来没有谁能像她们那样真正地主宰着自己和别人的命运,主宰着未来。
      “流氓头子是不是专门拦道劫持女孩子,然后把她们带到匪窝里去,再……挺神秘的。”
      “你相信吗?”他也笑了笑。
      “不太信,就是觉得好玩。要是有人劫持我,我就跟着走,多好玩啊!”她还是笑,挺开心的。
      “今天我找你来,就是要干流氓头子对漂亮女孩子干的事。”白脸还在笑,但眼睛里已经没有笑意,阴沉沉的。
      公主怔住了。
      “上初中时,咱们俩挺要好的。别人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其实,想吃天鹅肉是人的天性,只不过有的人能吃上,有的人只能做梦想想罢了。我就属于那种只配做梦去想,而不能真正吃到嘴里的人。对此,我是至死也不甘心的。”
      “其实,你挺聪明的,学习也是拔尖的,将来肯定有前途。为什么要当流氓呢?”公主有些着慌,但并不害怕。她们怕过什么呢?
      “前途?入不了团,当不上三好生,升不了好学校,这就是前途?再说,不当流氓,我就永远也吃不到天鹅肉。”
      白脸恶狼般地扑向天鹅,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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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9 11:43: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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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南城街头的第四天,天快黑的时候,土匪抓住了大疤瘌。
      他想跑,但是来不及了,那把军用刺刀指向了他没受过伤的那半张脸,把他逼进街灯照不到的暗影里。
      “我不难为你,”土匪咬牙切齿地说,  “白脸躲在哪儿?”
      “不知道。听说他带着几个佛爷去包头了。公安局天天堵他,风声特紧。”
      他刚刚和白脸分手。他们商定好了,杀死土匪,报了仇以后,一起去包头避风。
      “好吧,你要是不说实话……”土匪掏出硫酸瓶子,拧开盖,  “我把它全泼在你的脸上。”
      硫酸一滴一滴地流出来。大疤瘌的裤子被烧了几个洞,皮肤嘶嘶啦啦地痛。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大疤瘌怕了,这个土匪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他领教过,  “要不,你找小六子问问,他知道。”
      “小六子是谁?”
      “白脸的把兄弟,小佛爷,住在菜市口。”
      土匪收回了刺刀,大疤瘌撒腿就跑。跑出去十几步,他回过头来破口大骂:“我操你妈,土匪!你等着,你活不了几天了!”突然,他听到脑后的墙上传来玻璃瓶的炸裂声,几滴液体溅到自己的头上、脸上,火烧火燎地疼。墙上,浓硫酸啃啮着古老的青砖,嘶嘶作响。

      北城的玩儿主们陆续得到一个口信,南城菜市口有个小佛爷叫六子,一定要抓住他。土匪要这个人。
      于是,一张网,在南起长安街,东到朝阳门,西到海淀镇的广阔地域内张开了,静等着鸟儿投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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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9 11:47:30 | 显示全部楼层
土左情深 发表于 2014-9-17 23:03
继续聆听那个年代的真实故事。杏子辛苦!

    辛苦谈不上,只不过是为了中知网的繁荣出些力而已。谢谢你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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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9 11:50:44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土龙板的捧场,我都过意不去了,一直这样默默的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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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土阡陌 发表于 2014-9-19 09:18
青春时代,已经很遥远,又仿佛就在昨天,难忘!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小混蛋本名叫周长利,为北京西城区积水潭、新街口一带平民子弟玩主的首领。二号人物叫边作军,在本书中叫边亚军。三号人物即本书作者王山(网名四横竖),曾写过《天字》系列小说,现已去世,享年60岁。
      《北京教父》全套书共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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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22 11:02:05 | 显示全部楼层
      12

      还有人在紧张地追查着白脸和小六子。
      张科长在给上级的一份敌情报告中说:“四清运动在北京城区全面展开以后,社会上的阶级敌人和潜藏在党内的修正主义分子不甘心失败,他们勾结起来,疯狂地向无产阶级专政发动进攻。
      “目前,阶级斗争的一个突出动向,是一小撮社会渣滓和流氓学生组成的流氓团伙在和无产阶级争夺接班人。一此青少年被逼或被拉下水。对此,我们绝不能放松警惕,必须对流氓团伙的骨干分子予以沉重的打击……
      “本地区最大的流氓头子王XX,绰号白脸,原为南城中学高三学生,出身反动资本家。王XX和他的团伙长期以来多次进行偷窃、抢劫、强奸等犯罪活动,对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造成极大的威胁。
      “慑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威力,王XX于今年四月初潜逃。
      “据群众反映,王XX最近曾和一名绰号小六子的惯偷在前门一带活动。”
      四名精悍的公安干警在街道治保委员的引领下,去逮捕小六子。
      “那小子住在小东屋,喏,挨着厕所的那间。”治保委员指着一间低矮破旧的小屋说,  “他自小就没亲没故的,自己一个人挑门户过日子,也怪可怜的……”可能是发觉自己有点儿走了嘴,她又赶紧补了几句:“不过,这小子特坏,那次我们家二丫头上茅房……”
      门没上锁,连钌铞(门窗上的搭扣)都没有。踹开门,一股臊腥的潮气扑面而来,熏得人直流眼泪。屋里黑得什么也看不清。
      “把灯打开,灯绳在哪儿?”
      搜查仅用了四分钟。屋内,除了一张铺板、一床旧棉套以外,就只有一个水缸了。棉套里未发现赃款,水缸底下也没有赃物。
      看样子,人是有几天没着家了。蹲坑地堵他?干警们看了看漆黑的四壁,犹豫了。
      地上有土鳖、潮虫,铺板缝儿里挤满了臭虫,棉套里少不了虱子、跳蚤。那么头顶上呢?按照生物链的原理,那里应该有蜥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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