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武当剑 于 2014-12-15 17:12 编辑
《农场生活片段》 一、和闸口驻军打篮球
东台河闸旁的海堤内侧驻有一个解放军边防连。我们一开始所在的十四连距离闸口五、六里路，挑淡水和寄信拿信都要到闸口，知青和解放军渐渐也混熟了。驻军的营房连围墙也没有，连长对知青也特别好，我们休息日经常去部队驻地打乒乓球、打篮球，部队放露天电影我们都去看，战士们对我们也从不见外。 有一次战士们在营房外的菜地上收萝卜，我们几个知青正好从旁边经过，看着一个个白里带青的大萝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连长抬头看见我们，一抬手就甩过来几个，我们也不答谢，捡起来一边啃一边走。 有一天两个同学的弟弟来农场看哥哥，我们就带他去驻军的乒乓室打乒乓球。打完球一看，屋子的角落里堆着许多刚收下来的黄豆，几个人二话不说，把衣服口袋里都装满黄豆，回到连队美美地吃了几天炒黄豆。 有一回休息天我们五、六个人又去闸口驻军那儿打篮球了，人比较少只能打半篮。连长看到了，走过来说：“跟我们来场比赛怎么样？” 我们说：“好啊，这下可以打全场了。” 打了一阵比分渐渐拉开了，我们落了下风。几个知青是能赢不能输的脾气，一看落后就急了，粗野动作也出来了。有两个战士也火了，和我们差点打起来。那连长一看，立刻暂停，把那两个不服气的战士全换下场了，弄得我们挺不好意思，心里暗暗佩服这连长处理军民关系的水平。 我是和我弟弟一起下放来到农场的，他本来应该到射阳农场，因为我们学校是到东台农场，他就和我一起来东台了。我弟弟身高一米八几，比我略高一些，我们俩都喜欢打球，他除了喜欢打篮球以外还喜欢打乒乓球，从小学起就是乒乓球队的。 有一天我和我弟弟以及几个同学又和闸口驻军打篮球，我弟弟正在运球猛冲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失去平衡重重地往前扑倒，左手腕受伤了。把他拉起来以后我急于继续打，就握着他的手腕一阵猛摇，以为摇一摇就好了。谁知我弟弟疼得叫了起来，只好先陪他到驻军的卫生员那里看看。卫生员捏了捏我弟弟的手腕，然后说：“估计骨折了，你们赶快到农场医院去看看。” 当时天已傍晚，闸口离场部三十多里路，又没有经过场部的长途班车了，只好先回连队，等第二天早晨再去场部医院。那一晚我弟弟疼得一夜没睡，手腕肿得老大。 第二天一早到闸口赶上往东台的班车去场部医院，到医院以后医生一检查，说是手臂的桡骨和尺骨都断了，叫“科雷氏骨折”。由于手腕肿得太厉害，需要在X光台上才能看清断骨错位情况并进行复位。可是当天医院停电，无法使用X光机，医生让我去团部申请给医院临时供电半小时。我急急忙忙跑到团部去说明情况，还算好，团部同意给医院紧急供电半小时。然后在X光机下检查了骨折错位程度，又在腋下打了麻药然后进行断臂复位，最后打了石膏以后回到连队。现在想想要是父母知道我弟弟那一夜受的罪，真不知要心疼成什么样。
二、生平第一次打架
一九七零年春天，有一天闸口驻军放露天电影，我们下工后吃了晚饭都到闸口去了。天色已黑，操场上已经坐满了人，我们都没带板凳，我和我弟弟及另一个同学就站在操场外围等着开映。 忽然走过来三个小伙子，径直插到我们身前站下，正好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我同学生气地拍拍前面一个人的肩膀对他说：“自觉一点，挡着我们了。” 那三个小伙子转过身来看看，从他们穿着上一看就知道是当地的退伍兵。然后其中一个人高马大的蛮横地说：“就挡着你了，怎么说？” 我同学哪受得了这气，手臂一扬，巴掌还没下去，我赶紧一把拉住，没让他动手。 那三个人得意地转过身，继续站在我们身前。我和我同学咬咬耳朵：“三个对三个占不了便宜，再叫几个来再说。” 然后我让我弟弟去找几个同学来，我们俩继续站在原地盯着那三个人。一会儿我弟弟和几个同学来了，大家一字排开站在那三个人身后。电影开映了，大家不声不响看电影。那三个人觉得不对了，不时悄悄地偏过脸偷偷看身后，但又硬撑着不走。 电影一散，人群刚一乱，我一个同学伸手在那个大块头肩上重重地一拍，低声喝道：“转过身来！” 那家伙刚一转身，就挨了重重的一拳，一个踉跄往后就倒，还没倒下，对面一个同学扶住，又是一拳打了回来。大块头的两个伙伴上来帮忙，片刻就被打倒，然后继续集中猛揍那个大块头。 场面一阵大乱，有人报告驻军，黑暗中解放军吹着哨子往这边赶。看看已被痛打一顿瘫倒在地的大块头，有人说了一声“撤！”一眨眼功夫我们几个知青便走得无影无踪。 过了几天，有一天指导员骑自行车带着我去营部开会，半路上他对我说：“我有件事问你，你不要隐瞒。” 我说：“什么事？你尽管说。” 指导员说：“前几天团部机耕连一个退伍兵是拖拉机手，在闸口看电影被打伤了，住在医院。眼下正是春耕大忙季节，团长大发雷霆，要严查打人凶手！人家一口咬定是我们连的知青干的，你说老实话，你知道不知道是哪几个？” 我说：“是这事啊！我当时在场，那家伙该打！”然后我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指导员半天没吱声，忽然又问我：“动手的是哪几个人？有xxx、xxx吗？” 我一听，他问的是几个以前打过架的同学，正是这几个同学为主教训那大块头的。我说：“他们？那天晚上他们没去看电影啊，是我，还有我弟弟、二排长xxx、xxx等。那三个家伙欺人太甚！” 我说的参与打架的都是几个知青干部和老实人。指导员听了什么也没说。其实我说的这几个都是平生第一次打架，后来也再没打过架。指导员大概就这么向团里汇报了，这事也就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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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15 16:5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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