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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正月初一游临江寺
正月初一,我和小华早早地就起来,先去约了李小萌,而后又去陈刚家,陈燕也在这里。李小萌见到陈燕,高兴地说:“陈燕你早到了!”
陈燕说:“约好了的,我早就到了。小萌你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好漂亮啊!”
听陈燕说,我才注意到李小萌穿了一件红色的小碎花棉袄,脖子上围了一条天蓝色的围巾。
李小萌听陈燕说好看,心里很高兴,女孩儿都爱美。李小萌对陈燕说:“棉袄是我妈手工给我缝的,我妈说在裁缝店做要花很多钱。我妈为我做这件棉袄手都被针刺破了几次!”
我们正说着,张小勇也来了:“呵,大家都来了,过年好!兄弟姐妹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张小勇高兴地给大家新年祝福。
见大家都来齐了,我对陈刚说:“咱们出去游耍吧!”
“走吧,大街上闹热得很!”张小勇说。
按照我们事先约定的,正月初一去临江寺耍,我们出了门就沿着县城江边的城墙去临江寺,我们县城不大,但城的外围有一段比较长的城墙,这段城墙修于宋代,很有一些历史,城墙建在江边的陡峭的崖石上,地形险要,气势雄伟。城墙下的巉岩巨石峥嵘险峻,石崖上长着很多盘根错节的黄桷树,这些黄桷树长势奇特,或从崖石缝里长出,或倒挂在长在石壁上,这些生长奇特怪异的黄桷树成为古城墙的一道奇异的风景。
石崖上长长的青藤和葳蕤的野草,使古老的城墙增添了丝丝绿意和生机。透过那长长青藤和绿树的掩映,在石壁上可看到一个又一个的“蛮子洞”,这些开凿在石壁上的“蛮子洞”呈正方形,高宽约两米多,洞深一般有五六米,这些洞多开凿在悬崖石壁上,进出非常困难。传说这些洞穴是僰人开凿的,这使人想起那些悬吊在悬崖绝壁上的僰人悬棺,倒有很多相似之处。
我们县城的人休闲和过年过节时都喜欢到城墙上来走走,在城墙上可看到沿江两岸美丽的风景。城墙脚下是一条常年清澈的江河,河名叫清江,江水像一条绿色的玉带沿城墙蜿蜒而下,江岸翠竹成林,竹林倒映在碧绿的江水中就像一幅淡雅的山水画,如诗如梦。
我们沿着城墙朝临江寺走去,大家一路说笑着,我们很久没有这样会得这样齐了,陈刚、陈燕、李小萌、张小勇、我和妹妹小华,六个人会在一起很是热闹,李小萌、陈燕和小华三个女的会在一起就叽叽喳喳的,她们三个就只有李小萌文静点,陈燕和小华就就是话闸子,说起话来就没过完。陈燕说小华没有下乡好安逸,她在乡下一天累到晚。小华则说,在城里整天闲耍起也怪无聊的,要不是她走了,父母在家没人照顾,她也想下乡。小华问陈燕:“听我哥说你们在乡下演样板戏,你演李铁梅,陈刚哥演你爹李玉和,很好耍的!”
陈燕对小华说她还演过小常宝,她哥陈刚还演过杨子荣和郭建刚。全是演的英雄人物。妹妹小华羡慕地说:“陈刚哥真行!”小华问陈燕:“陈刚哥扮起英雄人物来,一定很威武英俊,他长得这样高大!”小华说着有点不自然地向走在前面的陈刚看去,小华脸都红了。
陈燕对小华说:“你哥的样板戏也唱得很好,也演过很多角色!”
小华说:“我哥哪像你哥,全是演的英雄人物,我哥多演的是反派,什么刁德一、小炉匠之类的!”
陈燕对小华说,只可惜小萌歌唱得好,舞也跳得好,就是因她爸爸是走资派,老演不上角色。
小华说,小萌这样漂亮,身材又这样好,演不上戏太不公平了。
听小华这样说,小萌不禁又伤感起来。见李小萌这样,小华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话让小萌不快活,赶忙掉转话头说:“一会儿我们到了临江寺,大家许过愿,让菩萨保佑我们,百事顺心,万事如意!
陈刚、张小勇,我们三个男孩子话就少多了,张小勇跟我们在一起还有点心不在焉的,我和陈刚都知道他惦着乡下的阿香。张小勇问我们何时回乡下去。陈刚说:“小勇,你慌什么?再不说也要等大年过了回去,农村也要过年,农民也要等大年过了才慢慢下地干活。你现在下去,天寒地冻的,村民们都倦缩在家里,谁陪你下地干活。”
听陈刚这样说,张小勇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张小勇这次回家过年很少出来耍,一天都晚闷闷的,好多时候都在家里睡大觉。
我对张小勇说,没事出来玩吧,下乡后我们好久没有打球了,什么时候我们去学校操场去打场球吧!
陈刚听我说打球,也赶紧附和说:“小勇,好久没有打球了,没事出来我们去打打球,前几天我碰到过去我们学校篮球队的,还约过我呢,不知现在我的手生没有,投不投得进篮?!”
张小勇说打球他没有兴趣,还不如打牌好耍。陈刚说张小勇,你就知道打牌,我跟你打牌光是输,我才不跟你打牌呢。
在乡下我们三个打牌,陈刚老是输,输了的罚洗碗,很多时候都是陈刚洗碗。
张小勇不想打球,陈刚不想打牌,我也想不出来什么好玩的,我对他们说,没事出来逛街吧,过年街上这么闹热,在家里久了也怪闷的。
“陈刚哥,我想打篮球,你打篮球带上我吧!”妹妹小华在一旁听陈刚说打篮球,在旁边接话说。
“你……小华……打球你不行,我们打篮球的都是些男孩子,一个个都很粗野的,你不经撞!”陈刚对小华说。
小华见陈刚不愿带她,有点不服地说:“我在学校也常打篮球的,我虽然撞不赢男孩子,但我投篮很准的。”
“小华,别争了,跟陈刚打球的都是一些一米八几的大个,你跳起来还没有他们手伸出来高。你还是跟小萌她们一起耍吧!”我见小华老扭着陈刚,阻止小华。
小华不高兴地嘟着嘴对我说:“哥,你就只知道说我!”
“小华,别跟他们争了,临江寺到了,我们进去拜菩萨吧!“李小萌过来招呼小华。
临江寺建在城墙的悬崖石壁上,一共有五层,寺中有洞,洞中有佛,进入洞内,迎面是身披鲜红袈裟的释迦牟尼佛像,他侧卧在佛台上,微闭着双目,他的安详中蕴藏着满腹经纶、博大精深。再往洞中走,洞里有一个莲池,从寺庙的岩石缝中,渗透着几股清泉,清泉直泻池内,常年不断,一池碧水清澈见底。在莲池的南岸,有一尊观音菩萨像,菩萨手捧净瓶,端坐莲台,置身其中,犹如到了南海仙境。
再往洞里走是罗汉殿,在紫红色的洞壁上刻有十八罗汉,这些罗汉雕刻得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佛学和艺术在他们身上得到完美的体现。
进入寺内,我们都不再大声喧哗,寺中的菩萨使我们肃然起敬。陈刚、张小勇和我三个男孩子去罗汉殿看十八罗汉,罗汉们的样子有点狰狞古怪,但他们个个身怀绝技,具有降妖除怪的本领。很小时我们来罗汉殿玩,就有一种幻想自己将来长大了能像罗汉神仙一样能呼风唤雨,本事高强。
我们去罗汉殿看罗汉的时候,李小萌、陈燕、小华她们三个虔诚地去拜观音菩萨去了,女孩子都有女孩子的心事,她们一般都不对别人说,即使是自己很好的闺蜜。像我妹妹小华和李小萌很好,李小萌也从未向她说过她对我的情感。
看到李小萌在观音菩萨面前双手合十,微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她在祈祷什么,我的心中不禁产生一种怜爱感,小萌很可怜,我不能让她再受到什么人的欺负!
我和陈刚、张小勇没有去拜菩萨,我们从罗汉殿出来就去了临江寺外的河街耍,河街沿河而建,街道不很宽,但这里很闹热,这里很多卖小吃的,什么糖葫芦、串串香之类的,小时过年我们都爱来这里耍,用父母拿给我们的过年钱买些小吃。像陈燕和我妹妹小华她们这些女孩子的嘴更馋,这时她们每人手里都拿了一大串糖葫芦。
我们几个男孩子陪着陈燕她们在河街买小吃逛集市,吃了一些东西,张小勇说口渴了,不想再逛了,说想找过地方喝茶。我说我们去临江寺茶楼喝茶吧,临江寺茶楼是一座有一定年代的茶楼,相传是北宋诗人黄庭坚在这里做官时修的,茶楼坐落在江边的崖石上,六角飞檐,雕梁画栋,十分雄伟壮观,茶楼有五层楼,在楼上喝茶可观江景,相传黄庭坚在这里任职时,他和他的诗朋好友常在这里喝茶吟诗。
我们一人要了一杯茶,这时也许是真的口干了,大家都一口气把杯里的茶喝了过底朝天,又连喊老板冲茶。
茶喝够了,我们依靠在茶楼的栏杆上看江景,进入冬季后的清江江面比平时较窄,水流也比较平稳,江面上漂浮着淡淡的江雾,江的两岸竹林茂盛,不时有两只水鸟从中飞起,偶尔看到一只渔船从江面划过。
李小萌望着江面感叹:“清江太安静了,静得就像在睡梦里。”
小华说:“静得让人有点受不了,我喜欢夏季涨水时它的奔流急浪!”
陈燕说:“静得受不了,咱们唱首歌吧!”
小华说:“唱什么歌呢?”
李小萌说:“我们唱一条大河吧!”
李小萌说的一条大河,大家都知道是电影上甘岭的插曲《我的祖国》
李小萌轻声哼起来: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我们一个个似乎被李小萌的歌声感染,跟着唱起来,声音越唱越大:
这是美丽的祖国
是我生长的地方
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
到处都有明媚的风光
歌声在茶楼上回响,在江面上飘荡,传向远方……
年后的几天,我们都觉得无所事事,耍得有点无聊,陈刚、张小勇和我去学校打了半天篮球,那天我们三个加上两个和我们一样的下乡知青,与学校的老师打了一场球,李小萌、陈燕,和小华她们三个在一旁观战,小华最高兴,看到陈刚投进球和抢到球都兴奋地鼓掌,打篮球是陈刚的强项,一米八几的身高,弹跳又好。对方老师球队,最高的也不到一米八,陈刚在篮下没人能封住他,他成了我们队的主要得分点。
这场球我们打赢了,大家都显得很高兴。小华说:“陈刚哥在篮下鹤立鸡群,谁也抢不过他!”
“小华,有你这样比喻的吗?谁是鸡呢?陈刚比我们长得高,他打球全靠空中优势。比技术,我和你哥也不差啊,打球靠的是整体配合!”张小勇见小华光是称赞陈刚,有点不服地说。
我说:“你们不要争了,球打赢了,大家都有功劳。”
大家都看得出,小华对陈刚有点偏心,小华对陈刚有点那个,她什么都觉得陈刚好。
我也逐渐察觉,小华很喜欢陈刚,陈刚每次到我们家来找我,小华都很热情,小华到我们乡下来耍,也总是对陈刚跟前跟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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