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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月映长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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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今世情缘》(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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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5 15:40:07 | 显示全部楼层
雷振华 发表于 2018-12-5 13:12
慢慢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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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6 09:26: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月映长弓 于 2018-12-6 09:32 编辑

       第二十二章  没爹的孩子
       送走了女儿一家,诺大个客厅顿时安静下来。餐厅、厨房都忙完了,何山菊又收拾茶几上的果盘,整理客厅卫生。郑天星拿起扫把,想要帮着扫地。何山菊说:“还是我来吧,你和夫人去洗洗,早点休息。等会儿我再拖拖地。”
       郑天星家离工厂生活区的夜市区很远,没有那种嘈杂和喧嚣。他安排妻子睡下,自己却睡意全无。
       宁静的夜晚,繁星满天,皎洁的明月斜挂在天空。楼前是一排香樟树,虫鸟已经归巢,静悄悄的。花坛中蓬蓬勃勃的菊花竞相开放,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一对情人,在树下的条凳上卿卿我我。
       郑天星披着睡衣站立在自己家的阳台上,思绪万千。凭栏远眺,他想越过星河看到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双亲。悠悠的提问,让他无限伤感。可怜的妈妈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岁月,历历在目,直至今日还清晰可见。
       自从郑文斌被抓壮丁离开,《御香坊》一下子倒了顶梁柱,好长时间缓不过劲来。方兰香整天以泪洗面,不知所措。关门停业了几天,也不是长久的办法。方雄不得不打起精神,亲自下厨做包点小吃,开门营业。
       奈何原来对郑文斌依赖太多,扬州美食的精要没有十分掌握,所做面点常常不尽人意。街坊和左邻右舍出于对方家的同情,照常来光顾小店。可是淮川城里那些远客不再,人气大减,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门可罗雀。
       方雄夫妇已然没有了先前的斗志,既不收徒也不请帮工。好在人不多,一家人的生活靠小店还是可以维持。方兰香的肚子眼见一天天大起来,魏芳心痛女儿,不让她到店里帮忙。可是,方兰香不忍心看着父母操劳,客人多的时候也是跟着忙前忙后。
       时至七月,人民解放军快速南下,整个淮川县已经解放。八月,原国民党省政府主席程潜和陈明仁将军通电和平起义,潇湘全省除湘西少数地区外,都已经和平解放。
       免除了战争、动乱之苦的淮川城,由解放军部队实行军管。商铺照常营业,社会秩序井然。在这安宁祥和的太平日子里,方兰香顺利产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方雄夫妇别提有多高兴了,邻里乡亲都纷纷前来祝贺。
       方兰香尚在坐月子之时,一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年纪四十开外,身穿粗布衣服,头戴草帽,脚穿布鞋,显然经过长途跋涉,一看就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他径直走进《御香坊》问道:“这里可是方雄老板家?”
       方雄答道:“正是在下,不知先生贵姓?何事找我?”
       来人说:“我叫张康,江西高塘村人。你女婿郑文斌有一封家书,托我转交。”说完从怀中掏出书信和三块银元。
       方雄赶紧说:“原来是张大哥,快快请坐!文斌承蒙你多方照顾,方某万分感谢。”
       张康说:“前段时间不太平,不敢远行。现在解放了,路上安全,方才出来送信。”又把文斌祭拜父母、远走台湾、委托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方雄接过书信和银元,展开细看。不禁一阵心酸,落下两行热泪。他说:“可怜我儿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家啊。”魏芳听见来客送信,从里屋出来见过张康,不住地感谢,当下便要留张康吃、住。
       张康说:“吃餐便饭就行了。我儿子在张万昌珠宝行帮工,晚上我去他那里睡。”方雄炒了几个菜招待,张康吃过晚餐告辞走了。
       魏芳拿了郑文斌的书信来到女儿的卧室,说:“兰儿,文斌有信在此。”
       方兰香急不可耐地说:“快给我看看。”她展开信纸,看见文斌写着:“兰香吾妻:我此去台湾,前途难料。关山万里,星月相望,若是男孩,起名天星;若是女儿,起名天月。务必好好抚养我儿,孝敬父母。我若十年不归,你可改嫁。银元三个,是我预支军饷。文斌拜托”
       郑文斌走了四个多月,音信全无。现在有了家信,竟然是这个结果。方兰香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哗啦哗啦往下流。她想起与郑文斌的温情与恩爱,想起文斌为《御香坊》所作的一切努力,想起文斌被抓壮丁时的无助与无奈,更担心的是文斌一个人背井离乡、远离亲人、受人欺凌,禁不住嚎啕大哭。魏芳也在一旁陪着掉泪。
       方雄送走了张康,关了店门,也进到兰香房间。他看到母女俩哭成一团,心里也是十分难过。等到她们哭声渐渐小了,方雄说:“兰儿,不要太难过了,好歹我们知道文斌现在还活着。终有一天他会回家的,你们的儿子,按照文斌的意思,就叫郑天星吧。”
       方兰香把郑天星视为至宝,倍加关怀爱护。方雄夫妇对这个外孙也是百般呵护,小店的经营一家人起早摸黑,省吃俭用,就为给天星过上好的生活。所以郑天星的童年无忧无虑,与同龄的小孩比,身高、体重都要强。
       郑天星长到四、五岁,方兰香开始教他认字。这小子聪明,记忆力好,教他一、二遍就能记住。方兰香总是把他圈在家里,不让他一个人单独出门。
       “妈妈,我到门口跟小宝他们玩一会。”小天星憋不住了,有一天他对娘说。
       方兰香看看儿子,说:“天星,不要走远了,玩一会就回家。”
       “好,”天星答应。可不久就跑回来了,满头大汗,衣服也扯破了。
       方兰香问:“怎么回事,跟小宝打架了?”
       郑天星点点头说:“我打他了,他骂我是没有爹的野孩子。”
       “胡说!你有爸爸,你爸叫郑文斌。你是他的儿子。”方兰香生气地说。
       郑天星问:“那我怎么没有看见过爹呀?”他长到五岁,确实没有见过父亲的面。
       方兰香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你爹出远门了。”
       “那他怎么不回家,我爹什么时候回来呀?”郑天星弄不明白。
       方兰香十分肯定地说:“你爹一定会回来的!好了,以后不要和别人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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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6 21:23:02 | 显示全部楼层
安宁檬 发表于 2018-12-6 17:04
楼主力作可读性强,对传统文化很熟悉啊,拜读。

多谢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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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7 09:22:24 | 显示全部楼层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8-12-7 08:15
方家生下胖宝宝,
张康过来把信捎,
蚕蛾从此有大名,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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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7 09:24: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月映长弓 于 2018-12-7 09:35 编辑

       第二十三章  烦心事
       转眼到了1956年,我国的社会经济制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公私合营,全面消灭私有制。所有的小作坊、小店铺、日杂店、饮食店等等,全部收归国有,成立供销合作社。《御香坊》没有了,小店挂上《城南饮食店》的招牌,方雄继续留在饮食店工作,成了供销社的职工。
       方兰香初中毕业,有文化,安排在新成立的城南小学当老师,魏芳成了家庭妇女。一家人有两个国有职工,那是相当不错的。
       秋天到了,郑天星七岁,就在城南小学读书。他穿上新衣服,背着外婆亲手缝制的新书包,牵着妈妈的手上学去,他是妈妈的学生。方兰香教语文,她剪着齐耳短发,上身浅蓝色立领斜扣妇女装,下穿深蓝长裙。打扮得精致、得体,讲课时神采飞扬。
       郑天星每天跟着妈妈去上学,放学后在学校做作业,然后跟妈妈一起回家。家里有外婆做饭,生活很是舒坦。他的学习成绩也是出类拔萃,名列前茅。方兰香有了这样一个听话、争气的儿子,渐渐适应了这种平静的生活。
       方雄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过早去世,方兰香一下子承担起三个人的生活重担。不管生活多么困难,方兰香始终没有忘记丈夫的嘱托,她对儿子的学习一刻都不放松。无论是数学还是语文,她都给儿子加码,作业比别的孩子多,要求比别的孩子严。
       课外阅读是她给儿子抓得最紧的一项事情,郑天星在小学阶段已经阅读了水浒、三国演义、红楼梦等古典名著,能够背诵大量的古诗词。凡是学校图书室可以给儿子看的书籍,方兰香都会借给天星看。
        方兰香把对丈夫的思念,几乎全部转移到对儿子的培养上。郑天星品学兼优,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重点中学——淮川一中。
        郑天星在中学阶段保持了优良的势头,文理各科齐头并进。他担任最多的是学习委员,深得老师的喜爱。超常的课外阅读使他涉猎的知识丰富,惊人的记忆力和敏捷的逻辑思维,在同学们中被公认为才子。郑天星是方兰香的骄傲和全部,在儿子读初二年级时,方兰香遇到了从未有过的烦心事。
       在自然灾害和苏联的双重压力下,我国的国民经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在台湾的蒋介石国民党看到了机会,在美国的支持下,不断派遣特务和小股军队在沿海地区登陆、骚扰,叫嚣反攻大陆。
       斗争形势紧张起来,一场以清理阶级队伍为主要任务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席卷全国。社教工作队进驻街道和各单位,要划分每个家庭的出身成分。
       方兰香的学校,工作队进驻的第一次大会,就是要求每一个教职工,写一份自传。工作队孙队长在动员大会上说:“自传要对党绝对忠诚,不能有任何隐瞒。家庭成员和社会关系要全部写清楚,不能遗漏。特别是解放前、后那几年的情况要写得一清二楚,有谁能够证明。自传是划分家庭阶级成分的重要依据,每个人都要相信组织、相信党。”
       方兰香在学校是一个表现很不错的教师,业务能力强,校长和同事评价都很好。她回到家里,她想自己丈夫郑文斌在江西高塘村肯定可以划贫农,解放前被抓壮丁,王保长可以证明。至于去了哪里,如果自己不写台湾,恐怕谁也不知道。
       但是丈夫是不是真的去了台湾,他现在是否还活着?到底写,还是不写,她的内心斗争十分激烈,方兰香打算问问妈妈。
       魏芳体弱多病,一天不如一天,她对兰香说:“解放前,国民党刘团长强行抓壮丁,街坊邻里都看见,王冬生保长最清楚。文斌家那么穷那么苦,要不是托人送回一封信,天知道他去了哪里呀。他跟你的十年约定早就过了,娘也活不了几年,不忍心看你孤单一辈子。要有合适的,你改嫁算了。”
       方兰香听妈妈说到伤心处,心中不是滋味。她宽慰妈妈说:“娘,我好歹有份工资,一家人的生活还是没有大问题。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安心养好身体,我和天星以后都会照顾你、陪着你。”
       方兰香拿不定主意,左右为难。草稿纸写了又撕,撕了又写。一个晚上也没有把自传写清楚。算了,睡觉吧,反正交自传时间还有两天。
       第二天下午,方兰香上完课,孙队长把她叫进办公室。孙队长是从外地机关抽调来搞社教的,他对方兰香说:“你的情况我了解一些,你丈夫跟国民党军队走了。已经十几年了,你还是单身,没有再婚。”
       “他不是自己跟国民党走的,是被抓壮丁带走的。”方兰香辩解道。
       孙队长说:“他究竟是抓走的,还是自己跑的,相信组织会调查清楚。但是,他毕竟是参加了国民党的军队。现在蒋介石叫嚣反攻大陆,那是痴心妄想。你丈夫是不可能回来了,你不要心存侥幸,要站稳立场。”
       方兰香差不多要哭了,她说:“他这十几年音信全无,我们没有任何联系。我一直忠诚党的教育事业,评过几次先进教师。这些,你都可以去了解。”
       孙队长摆摆手:“好了,把你知道的情况详细地写清楚。还是一句话,相信组织、相信党。我是好心劝你,找个出身好的结婚。不然,对你的政治前途有影响。”
       “谢谢孙队长!”方兰香心事重重地走出了社教工作队的办公室。
       方兰香的头都要爆炸了,学校里只有几个穷苦出身的,老师们在旧社会能读书,怎么会是穷人家?孙队长的话是什么意思?社教工作队几个人出身好,是党员,其中有单身汉?
       她不敢想下去,守着儿子和娘,过平平静静的生活就够了。晚上,方兰香出奇的冷静,她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全部都写了,末了还加上自己的认识和态度。
       交了自传,方兰香显得特别轻松,因为她认为自己对组织没有任何隐瞒,相信组织相信党。再加上一条,相信自己不是坏人。
       社教运动在学校持续了两个月,孙队长离开时又单独跟她谈了一次话。
       “方老师,”孙队长说,“你家在解放前开饮食店,没有雇工就是没有剥削,成分定为小业主,算是劳动人民。你丈夫郑文斌解放前夕,被抓壮丁。你写的证明人保长王冬生1952年镇反时,判刑送甘肃劳改农场。这次函调说他1962年已经死亡,无法证明你家的情况;你丈夫是否去了台湾,是死是活、是好是坏,无法调查。你的海外关系问题,我们社教工作队不作结论。希望你放下思想包袱,忠诚党的教育事业,努力为党工作。”
       方兰香如释重负,眼含泪水,激动地说:“谢谢队长,谢谢组织,谢谢党。”
       社教运动结束了,鉴于学校老师出身不好的太多,从社教工作队留下一名男单身队员吴良,担任学校党支部副书记,名曰“掺沙子”。
       方兰香又恢复了她的平静生活,她依然是齐耳短发,得体的衣着衬托出她那丰满、挺拔的身材,她上课声音甜美、抑扬顿挫、极富感染力。当她夹着书本和讲义在校园行走时,隐隐约约感觉总是有一个暗中关注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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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8 08:51: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月映长弓 于 2018-12-8 09:00 编辑

       第二十四章  牛棚救人
       吴良是不上课的专职副书记,干瘦干瘦,长着一对像老鼠一样的小眼睛。他常常背着双手在学校转悠,站在教室的窗户外面往里看,一看老半天,令人毛骨悚然。三十多了,还是光棍一个。年轻的女教师一看到他那色迷迷的眼光,唯恐避之不及。
       每一次教职工大会,他都会老调重弹:“教学我是不懂,我的主要任务是关注阶级斗争新动向。”那些家庭出身不好的教师,总是被他吓得心惊肉跳。
       方兰香也怕跟他接触,可是越怕越躲不开。有一天,终于被他请进副书记办公室。
       “方老师,你请坐。”吴良皮笑肉不笑,一双小眼盯住方兰香说,“我今天主要跟你谈谈进步问题。”
       “谢谢组织关心。”方兰香低下头,忐忑不安地回答。
       吴良说:“你的业务能力很强,我们要又红又专,不能走白专道路。你要积极向组织靠拢,要求进步。比如,你可以写入党申请书交给我呀,我会培养你,帮助你进步的。”
       方兰香有点坐不住了,她赶紧说:“吴书记,我离入党还差很远呢,以后我会积极参加政治学习,积极发言的。”说完,起身匆匆离开了副书记办公室。
       吴良试探了这个胆小的方兰香,心想,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方兰香对吴副书记没有好感,但也不敢得罪这个小人。她小心翼翼,总是往人多的地方走,避免与吴良单独接触。
       1965年,郑天星升入淮川一中高中。南市街的邻居,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学的小宝,又和他编入高中同一个班。小宝名叫余国庆,父亲余大力是搬运社的老工人,力大无比,讲话声如洪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性格耿直的壮汉。
       余国庆的数学成绩处于中等偏上的水平,语文成绩却相当好。方兰香是他的小学语文启蒙老师,作为邻居家的孩子,常常对他的阅读和作文予以点拨。因此,小宝和天星的语文成绩基本上是并驾齐驱。
       小宝出身工人阶级,成绩也不错,初中就早早入了团。进入高中,刚刚结束了社教运动,看重的是家庭出身,立刻被班主任指定当班长。郑天星和小宝都不住校,上学、放学两人都一起走,方兰香是一百个放心。
       1966年毛主席发动的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爆发了。这一年,郑天星刚刚读完高一年级。文化大革命开始的标志是“5.16”通知,通知号召全党要“高举无产阶级文化革命的大旗,彻底揭露那批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所谓‘学术权威’的资产阶级反动立场,彻底批判学术界、教育界、新闻界、文艺界、出版界的资产阶级反动思想,夺取在这些文化领域中的领导权。”
       十几岁的中学生,在最年轻最萌动的岁月,与那段历史碰撞,瞬间爆发的动力排山倒海。“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口号震天响,大字报铺天盖地。淮川一中最先成立的是由少数“红五类”组成的《毛泽东思想红卫兵》,他们把学校那些出身剥削阶级家庭的老师和学校领导称为牛鬼蛇神,关进“牛棚”,进行残酷批斗。
       他们宣扬“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种“血统论”,排斥其它学生,在学校极不得人心。于是各种红卫兵组织纷纷另立山头,有井冈山兵团、红岩纵队、巴黎公社等等。
       余国庆也不屑与他们为伍,在班上成立了浏阳河红卫兵,自封司令。后来又在大联合中统一了其他红卫兵组织,称为《红中会》。与《毛泽东思想红卫兵》成了势不两立的两派。后来,支左部队表态支持《红中会》。学校成立革委会时,余国庆还当上了学校革委会副主任。
       淮川搬运社成立了“六号门”工人造反司令部,余大力也是头头。一家父子两个司令,威震四方,成了淮川县城炙手可热、响当当的风云人物。
       方兰香胆小怕事,不让儿子到外面去参加活动,母子俩都成了逍遥派。学校不上课,郑天星就呆在家里看书。没想到吴良使坏,把学校老师的档案和自传都抛出来,想害方兰香。他编造兰香的三大罪状:“只专不红;资产阶级小姐打扮;潜伏的台湾美蒋特务”,指使人写成大字报,派人来抓走了方兰香。
       郑天星一看不好,拔腿就往一中跑。“小宝哥,快去救我妈!”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怎么回事?”余国庆问,“天星,你慢慢说。”
       郑天星惊慌地说:“吴良那个坏蛋说我妈妈是美蒋特务,把她抓起来了,正在批斗呢。”
       余国庆拍拍胸膛:“放心,你快去找我爸,我立刻带人过去。”
       城南小学的操场上,方兰香已经被剪成阴阳头,只留下半边头发。她的脖子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美蒋特务”。两个人反扭她的双手,叫她低头认罪。
       方兰香委屈地大声争辩:“我不是特务,我丈夫是被国民党抓壮丁抓走的!”
       吴良阴险地说:“王保长已经死了,谁能证明他是被抓走的?”
       “我能证明!”余大力带人赶到,“我亲眼看见国民党军队把郑文斌捆走的,我们这几个六号门弟兄都可以证明。”
       余国庆带着二十几个红卫兵也到了,他们高呼:“工人阶级领导一切!不准挑动群众斗群众!”
       吴良心虚地说:“我们学校的事,你最好少管。”
       余国庆说:“文化大革命的重点是整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不准挑动群众斗群众。这里是我的母校,你要整我的老师,我们红卫兵坚决不答应!”
       他对手下的人说:“这个家伙,文化大革命的政策都不清楚,来呀,带到我们司令部去学习、学习。”那些红卫兵小将呼的一声都上来了。
       吴良吓得往后躲,他说:“好、好、好,放人。余司令,你说牛棚里的其他人怎么办?”
       余国庆十分肯定地说:“凡是老师统统放掉!”
       吴良说:“书记和校长呢?也放吗?”
       余国庆说:“书记、校长在家隔离审查。还有你,也是当权派,要老老实实学习,不许乱说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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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9 08:47:27 | 显示全部楼层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8-12-9 08:02
阶级斗争更加紧,
出身历史说不清,
文革变本加厉后,

谢谢赏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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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9 08:5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月映长弓 于 2018-12-9 21:04 编辑

       第二十五章  上山下乡
       夜深了,一阵阵凉风刮过来,长久地伫立在自家阳台上的郑天星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可怜的妈妈被剪阴阳头、挂牌挨批斗的惨景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好在小宝父子及时出手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舒展双手,伸了个懒腰,转身回到卧室,没有开灯,褪去衣服轻手轻脚地睡下了。
       许寒梅今天很开心,女儿女婿和外孙都回来了,一家人热热闹闹聚在一起。何山菊做的饭菜也很合大家的胃口,看来还真是与我们家有缘。她睡得很香很沉,居然连丈夫上床都没有察觉。
       郑天星想睡,可总是睡不深沉,睡不安稳。岁月流逝,上山下乡已经成为历史。苍凉而悲摧的岁月风尘,已然把他在农村几年的遭遇洗得模模糊糊,但那些刻骨铭心的片段,挥之不去。他努力想把它们一个一个串接起来,刻意去回想那些存留心田的美好印记。
       1968年12月22日,毛泽东主席发布最新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说服城里干部和其他人,把自己初中、高中、大学毕业的子女,送到乡下去,来一个动员。各地农村的同志应当欢迎他们去。”
       一场大迁移运动开始了,无数的红卫兵从大大小小的城市,向农村进发。在之后的十年中,先后有一千七百多万城市知识青年离家,上山下乡奔赴边疆、农村和山区。
       淮川县革命委员会闻风而动,迅速行动起来。各学校、单位、街道居委会层层动员,要求在一周之内落实毛主席的最新指示。
       淮川一中革委会副主任余国庆第一个报名,代表全体红卫兵小将表决心,坚决执行毛主席的最新指示。淮川县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就在本县的东乡大围山山区。那是革命老区,毛主席领导秋收起义打响第一枪的地方。
       起义部队走后曾遭到国民党还乡团的血洗,茅草过火,石头过刀,许多村落几乎绝户。那里人烟稀少、山高路险、生活贫困、经济极其不发达。
       郑天星这两年逍遥在家,也没有闲着。因为父亲的问题,他没有参加红卫兵。呆在家里看书学习,把高中课程中老师还没有教的,几乎全部自学完了。他本来等着考大学,现在大学全部停止招生,都要下农村去。
       郑天星跟妈妈说:“我明天也去居委会报名,上山下乡。”
       方兰香说:“妈妈支持你,要去,就和小宝在一起。”
       郑天星来到余国庆家里,对他说:“小宝哥,我和你一起去居委会,我们下乡要编在一个组。”其实,天星比小宝要大一个多月。小宝长得牛高马大,郑天星叫习惯了。
       余国庆说:“好哇,咱们两个在一起,别人也不敢欺负我们。”两个人正准备去报名,又来人了。是城南小学古校长的夫人贺老师,贺老师是他俩小学的数学老师。
       “余国庆、郑天星,你们两个都在呀。”贺老师说。
       “老师您快请坐!”小宝说,“有什么事吗?我们正要去居委会报名,要求编在一个知青组。”
       贺老师说:“国庆呀,老师请你们帮个忙。老古还在受审查,我们家古月琴还不满十六岁,我真的不放心。让她跟你们在一起,行不行?”
       余国庆说:“没问题,老师您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女儿吃亏的。”
       从居委会回来,郑天星告诉母亲:“妈,我们这个知青组一共六个人,三男三女,除了我和小宝两个高中生,其他都是初中生。古校长的女儿古月琴是年龄最小的。”
       12月27日,从建宁市来了五十多辆汽车,二千多外地知识青年率先奔赴大围山区。
       12月28日,淮川县城在人民广场召开欢送大会,红旗招展,锣鼓震天,人头攒动。本县首批一千多名红卫兵,脱下红袖章变成知识青年,整装待发。二十多辆大卡车,车前用红绸扎着大红花,车的两侧红色标语十分醒目。一边是“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另一边是“斗私批修,建设革命老区献青春”。
       所有的汽车都编了号,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年学生,背着简单的背包,提着装有脸盆、杯子的网兜,站在自己的汽车旁。家长们拉着孩子的手,个个泪流满面。余大力、方兰香、贺老师和其他几位家长来送他们这一组学生,千叮咛万嘱咐,直到出发号令响了才放手让他们上车。
       “天星,你要照顾好自己呀!”方兰香流着眼泪对儿子说。郑天星翻身爬上汽车,朝妈妈挥挥手:“妈妈,放心!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外婆!”
       广播里放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毛主席语录歌曲。人民广场鼓乐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挥舞,载着知识青年们的汽车浩浩荡荡出发了。方兰香跟着人群,在汽车后面追着、跑着,直到看不见了,才擦着眼泪回家。
       所有的知青不分男女都是站在大卡车上,汽车开了二个多小时进入山区,颠簸得越来越厉害。一路上唱着毛主席语录歌、斗志昂扬的学生们都不作声了。有的开始往车外呕吐,有的想蹲下来休息。但是每辆车上五十多人加上行李塞得满满的,几乎不能动弹。
       古月琴对余国庆说:“小宝哥,我头好晕、好难受。”
       余国庆说:“别怕,抓紧我。”郑天星赶紧接过她的网兜,帮她拿行李。
       汽车队每经过一个岔路口,都有几辆分出去。他们要分到古港、大光、官渡、张坊、东门、白沙和踏水等公社。每个公社三、四辆汽车有一、二百人。分手的时候,大家难舍难分,每辆车上都有人偷偷地抹眼泪。
       下午一点多,郑天星他们终于到了踏水小镇,公社革委会所在地。四辆汽车停在路边,大家拿着自己的行李跳下汽车,来到公社大院。
       院子里早已准备了茶水和馒头,不用招呼,饿了的自动抓着吃。憋久了的男同学一群群地躲在围墙后面放水,院子里厕所只有男、女各一间,都自动让给了女同学。
       身材高大的革委会陈主任站在台阶上,他对着站满一院子的同学们致欢迎词:“知识青年同志们,你们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上山下乡。我们公社全体贫下中农欢迎你们!希望你们斗私批修、扎根农村干革命,和贫下中农一道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
       “同学们,你们看,”陈主任把手往周围一指,“各生产队的贫下中农上午就来了,等着接你们回家。”那些拿着扁担、绳索,朴实无华的农民,报着生产队的名字,焦急地等待着,因为还要领知识青年走几十里的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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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9 20:40:01 | 显示全部楼层
安宁檬 发表于 2018-12-9 19:19
熟悉的场景,往日再现。

后续章节将真实再现我们插队的生活情景,谢谢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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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2-10 08:54: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月映长弓 于 2018-12-10 09:06 编辑

       第二十六章  樟树生产队
       一院子的人,怎么分得清呀?陈主任说:“大家不要急,路远的先走,请潘秘书来安排。”
       潘秘书站在大门口,他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理个平头。他说:“最远的三十多里,最近的十几里。放心,今天都可以到家。我叫一个队,出来一个组,没有叫到的耐心等一下。”
       “金坑大队所属生产队的,请到前面来。”潘秘书大声喊,“你们路远,先走!”四十多个学生争先恐后地往前挤,十几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迎上前去,高声报着自己生产队的名字。都对上号了,他们挑起学生们的行李,立刻要走。
       陈主任抬手看表,堵在门口说:“山区天黑得早,你们恐怕要走一段夜路,要保证学生们的安全。千万小心啊!”
       “放心吧,陈主任,我们都带着火把呢。”他们嚷嚷着领着自己的知识青年,一阵旋风似的走了。
       院子里的人差不多走光了,就剩下余国庆、郑天星他们。三个老乡笑眯眯地走向前,年长的那位说:“潘秘书,不用叫了,就他们六个,我们生产队的。”
       余国庆领着大家提着背包、网兜过去,看着几位陌生的农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只是说:“你们好,我们是到樟树生产队的。”
       “欢迎欢迎!”三个人热情地迎上来,年龄大一点的说,“我是生产队长,姓江,叫江世汉。早就盼望你们来。你们的行李给我们。”三个人拿起扁担,把背包、网兜挑起就走。
       江世汉队长很健谈,三十多岁。来的还有团支部书记姓罗,另一个社员姓徐,两人都是二十出头。三位农民都是平头,身体比较结实。小宝自我介绍说:“我叫余国庆,今年十九岁,知青组长。”
       江队长说:“余国庆,这个名字好记。其他人不用介绍了,现在讲了也记不住,回去后慢慢就熟悉了。”三个挑担子走得很快,看看女同学跟不上,就走走停停。
       郑天星沿路观察环境,这里是山区难得的一小片平地,周围山不算高,山上树木稀少,茅草丛生。一条小河哗哗流淌,水势平缓,看来是浏阳河的上游支流。
       郑天星很好奇,他问旁边的团支部书记:“罗书记,你们这里的地名好怪,怎么叫踏水公社呀?”
       “不要叫书记,叫我小罗或者老罗都可以。我比你们也只大二、三岁,我们都是直接喊名字。”团支部书记说,“我叫罗连生,我妈妈生了我哥哥,第二年又生了我。两兄弟连着生,名字好记吧。”
       郑天星和古月琴都笑起来了,贫下中农也好幽默呀。
       郑天星自我介绍说:“我叫郑天星,我妈妈生我的时候是晚上,满天星星。”
       罗连生说:“郑天星,名字好记。你呢,这位女同学?”
       古月琴想了一下说:“你们的名字好记。我叫古月琴,就是孤单的时候对着月亮弹琴。也不知道我妈妈是不是这个意思,这么说,记得住吗?”
       罗连生笑了:“古月琴,我记住了。你们刚才不是问我们公社的名字吗?以前这个古老的集镇,沿岸住户依水而居,要踏过一座木桥才能互相来往,涨水的时候,水会漫过木桥,农民踏水而过,所以就叫踏水镇。浏阳河水从我们大队中间穿过,弯弯曲曲就像一条锦缎,因此叫中塅大队。我们那里有一棵大樟树就叫樟树生产队。”
       说说笑笑之间,十几里地很快就到了。江队长说:“两天前才接到通知,来不及准备。今天先住社员家,男同志住我家,女同志住老严家,老严是土改时的老党员。”
       知青的行李全部挑到江队长家,队长媳妇忙着给大家泡热茶。“谢谢嫂子!”还是小宝出得众,主动打招呼。江队长看看大家落了座,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说点名认人。
       “余国庆19岁,郑天星19 岁,谭文化17岁,”江队长说,“三个男的,两个高中生。”
       谭文化站起来说:“我是初中67届。”他比较单瘦,说话有点腼腆,队长示意他坐下。队长接着念:“女孩子,彭国香17岁67届初中生,汪彬彬18岁66届初中,古月琴16岁初中67届。怎么,古月琴你67届只有16岁呢?”
       古月琴红着脸说:“我不满六岁就开始读书了,这个月刚满16岁呢。”
       点过名后,江队长笑一笑,说:“很好,都认识了。介绍一下我们生产队的情况,一共22户69个人口,二户中农,其余都是贫下中农,有七名党员。”
       余国庆说:“不错呀,我们生产队阶级队伍纯洁、政治力量强,没有阶级敌人。队长,那怎么抓阶级斗争呢?”
       江队长说:“你们知识青年政治觉悟高,我们要听毛主席的话,集中精力抓革命、促生产。”
       江队长说:“今天晚上先到老严家吃饭。从明天开始,生产队里你们每家去吃一天。等你们住的屋子整理好后,自己搞饭吃。”
       江队长带他们跨过两个门槛就到了老严家,老严六十多了,除了老伴还有一个儿子。儿子二十七岁,是大队小学教师。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红薯丝拌白米饭。炒菜有白萝卜丝、红萝卜片、小白菜,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碗腊肉,透明发亮、色泽鲜艳、黄里透红、醇香扑鼻。每片足有一公分厚、三指宽。
       老严说:“孩子们,你们离开父母到了这里,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只管吃,这些萝卜、白菜都是自己种的,没什么好吃的招待你们。”严老师也客客气气跟大家打招呼,给每人碗里夹了一片腊肉。
       我们一看,夹完六片,碗里只剩下一片了。主人都没有吃肉,只吃底下的腊八豆。这一餐饭吃得好过瘾,贫下中农真好,知识青年们心里想。后来我们才知道,这腊肉本来是留着过年吃的,切了一半提前招待我们了。
       吃过饭,女同志留下,男同志回队长家。灶旁瓮坛里有热水,江队长招呼他们赶快洗脸洗脚,他说:“今天走累了,早点睡。床铺宽,你们三个人挤一下。”那边老严家三个女的也是挤一张床。
       坐车颠簸、泥土赶路、风尘仆仆,本来是该好好洗个澡,可是从城市插队到了生产队,初来乍到,哪能这么讲究?条件不允许,大家只好胡乱洗了脸和脚。
       说是早点睡,是怕黑,晚上看不见。每家只有一盏煤油灯,煤油金贵还要到镇上去买。那能这么早就睡呀,还是汪彬彬多了个心眼,带了一支手电筒。她说,出去走走吧。
       空旷的田野万籁无声,天空稀稀落落的星星在云中时隐时现。寒冷的北风轻轻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一弯新月斜挂在天边,把柔和清澈的光辉洒遍人间。山峰、竹林、屋宇、地坪和草垛,通通蒙在一望无际、洁白朦胧的轻纱薄幔里。飘渺、神秘、绮丽而明媚的月光穿透大樟树,在地上留下斑斑驳驳的倩影。
       土围墙把十几户人家圈在一起,一户挨着一户。没有狗叫,偶尔听到猪圈里哼哼的声音。
       六个人一起顺着围墙散步,静静地走着。离开了城市的喧嚣和亲人的温暖,每个人的心里都空荡荡的。这就是我们一辈子要扎根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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