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4月2日 禹辰吾儿: 于3月21日、4月1日连续收到你的两封信,并与3月27日收到你汇来的一百元现款,我于3月22日给你复信谅已收到。你二哥已于3月28日返回黑龙江,现在还没有接到他的来信,具体情况还不了解,正在等待他的信悉。你到牧区见着张大爷(张木匠)等人及牧民们代我们问好了吗?希望你给我们把好都捎到,感谢他们对你的关怀和照顾。 知道你最近分配的工作是放牧,这工作是比较艰苦些,我们相信你是能够坚持的。但一定要和包里的同志搞好关系、加强团结,对饮食和气候变化诸方面要多加注意,自己的身体要爱护,骑马要多加小心。 杨永年已给他家来信,并把他们那里(队里)的情况和生活情况都详细介绍了,我们也同样希望你把队里的情况及生活待遇等方面也做一个介绍,也好使我们放心,并且把你给家汇款的情况也说一下。你走后润章的北京伙伴于25日到咱家住了3天,于28日离津。家里只借了45元的账,这100元除还账外尚余55元,足够家里半月生活费用,你就放心吧。 杨利生于3月25日返回牧区的,我们托他给你捎去大米6斤和一些瓜子及鹿皮鞋,一个黄色制服上衣、一条旧青裤,还有几张像片。 家里的事不要惦念,我们的身体你也不要过于操心,我们是会保重的,毋庸远念。来信时一定把你最近各方面情况写清楚,使我们了解你情况,以免惦念。再谈。 陈涛到现在还没走,他可能给你寄去一部分像片,阳利还没有来信,不知你见到他的来信否? 祝毛主席万寿无疆 父字 71.4.2 注:记不清这次给家汇去的100元钱是怎样得来的了,可能是那年的年终分红补发的吧?所以回到牧区后,拿到钱即刻给家里汇去。那时在牧区,我们的收入相比于内地农村而言还算是不错的。除了第一年,我们没有享受同工同酬的待遇以外,自第二年起,我们知青挣得工分基本和当地牧民一样了;马倌是最辛苦的,在队里拿最高的工分12分,羊倌放牧不能离开羊群,也比较辛苦所以给10分,牛倌相对而言比较自在,给9分。包里的老板子,拿下夜的分,给9分,(下夜主要是夏天,要有人夜间守护在羊群旁边值班,以防狼群的袭击)老板娘主要是做饭,属于后勤人员,给7分。我们知青大部分是羊倌,所以一般的都给十个工分。那时一个工分大约两毛钱,所以我们大约一天可以挣得1.5-2元钱,这应该是很不错的了。因为后来听说,那些内地农村插队的知青一个工才几毛钱,不仅累而且还吃不饱,有的到了年底甚至还欠队里的钱,这叫大家怎么活?所以相对而言,牧区除了生活条件艰苦以外,论收入我们还是不错的了。我们每月都能预支20-30元的生活费,到了年底还能分到剩余的那部分。再说,牧区也没有什么可开销的,因此我每每能够积攒下一笔小钱,有机会便给家里邮寄些回去。我自幼知道家中贫困、父母辛苦,所以很顾家,总是想着帮着他们分担些困难。我从小就比较懂事,这也是父母对我一直疼爱有加的原因之一。记得父亲有一个笔记本,上面详细记录着下乡那些年我们哥俩给家里寄钱的数目和日期,我给家寄回了数百元,这在那个年代可不是个小数目,它帮助家里渡过了不少难关。 父亲信中提到的张大爷,是我们队里的一位汉族老社员——张木匠,那时大约近70岁了,为人耿直,是我们佩服的那种典型的贫下中农。他对我很赞赏,因为自己在工作中一直表现的埋头苦干,任劳任怨。记得那一年队里选举先进去参加旗里第三届学毛著积极分子代表大会,是他站出来说话,力挺我当选,他说不让小华子去让谁去?结果才有了后来参加的旗代会,才有了后来的贝尔公社参观之行。我至今保留着一张在东庙时的照片,其中那位蹲在中间的老者,就是张木匠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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