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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届知青下放莲花山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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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24 16:28:03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十三
刚开始挑,还不重,走到林园时,觉得还行。挑到沙地,感到累了,而且,从这儿就开始翻山了。太阳当头照,天气较热,我在山沟小溪边,放下挑子,要好好歇下,准备翻山。山泉潺潺流淌,水清见底,喝一口,清凉甘甜。洗洗脸,精神倍增。环顾四周,悄无声息,自打沙地过來,路上就没碰到一个人。休息好了,因为上山没水,又喝足了山泉,挑起米,开始上山。潘岭子很陡,平时空手都吃力,何况还担五十六斤大米,而且已经挑了近二十里了。上了二百米,已气喘吁吁。想歇一下,可路窄坡陡,挑子没法放,只有咬牙挑着,站着喘口气歇歇再上。又挑着上了近百米,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汗如雨下,就在快撑不住时,路宽了点,也平了些,我把挑子一放,人也就势坐下,心怦怦乱跳,好一阵才缓过劲来。这应该是人工专修的歇息点,不然,光走是没这么宽的,而且在陡坡,刻意平整了地面,看来是专为挑、扛负重的人修的。向山上望去,高不可及,尽管走过数次,但挑东西上山,还是第一次。尽管只有五十六斤,远路无轻担,我是体会了。我挣扎着站了起來,深吸几口气,活动活动手脚,给自己打气,才上十分之一呢,要坚持住,慢慢挑吧。歇好了,再挑起,上。再上时,坡缓了点,路也好走点,我挑着挑子,采用老办法,只要感到累了就歇歇,挑子好放下,就喘口气再上。这样一來,倒不觉得很累了。这正象陈绍厚说的那样,干农活累了就要歇歇,这样才能干的长。挑东西上山,真是很累。我一步一流汗,衣服内外早已汗透了,心怦怦直跳,大口大口的喘气。可山,还是那么高。路,还是那么长。旷野丛山沟壑中,就我一个人,渺小的像蚂蚁样,在山道上挣扎、再挣扎。累了歇,歇了再上,频繁的换肩,瘦小的身驱,不屈的前行。在这儿,也使我明白了,只有靠自已,别指望别人来帮你,因为这山中,根本就没人。一步一咬牙,步步艰辛。坚持,再坚持,坚持就是胜利。终于,我挑着担子,摇摇晃晃,上到潘岭岭头。我放下米挑子,回头望着,山下细线样的山道,远去的棺材沟,和走过的群山,自豪感油然而生。难道意志,就是这样磨练出来的?!这一刻,心中甭提多美了,浑身疲劳一扫而光,精神振奋,说也怪,挑子也轻了不少。
       我下岭回到保管室,放下挑子,开了大门和卧室门,把米挑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把米倒进米桶,这可是我一步步挑回来的。我看了看闹钟,已下午四点多了,摘茶的快回来了,顾不上休息,把早上没來的及洗的锅碗洗好。烧开水,泡茶凉着。接着又把场地收拾下,櫈子,碗准备好,并把晚饭热好。刚把这些搞好,陈胜林就来了。他说,今天累好了吧。我说,过沙地就累,想不到挑挑子上山更累,要不是等米下锅,都不想挑了。陈胜林笑着说,你才挑五十多斤就累成这样,我们一挑至少一百四五十斤怎办,将来你练下来也一样的,你才干个把月呢,已经很好啦。说话间,队里摘茶的女社员,陆续來了。她们看着我,个个笑哈哈的说,我们在山上摘茶,看到你挑挑子上山,弓个腰,走走歇歇,东倒西歪,挑不动还硬要挑,笑死人啦。原来她们在山上摘茶,看到我累的丑态,感到很好笑。我笑着说,挑东西上山真累,不是没米了,都不想挑了。有个年纪大的女社员说,你们别笑,下放学生没干惯,干惯了你们都不行。说笑间,茶已收完,陈胜林和我把茶草晾好。他说,你今天累了,就不要参加炒茶了,到老庄子和陈胜如睡吧。我说,现在不累了,炒茶也不累。他说,行吗。我说行。陈胜林说,那好,我回去吃饭了,马上就来,你也抓紧吃饭吧。他走后,我抓紧吃饭,吃完了就刷锅洗碗,并烧开水泡茶,等着炒茶的社员来。又一个炒茶不眠之夜开始了。
         我吃过晚饭,烧好水,在瓦罐里泡了茶,又到屋后柴堆,搬了好几捆柴禾,放在门口备着。过了一会儿,陈胜林吃过饭了来了。他看到门口堆的柴禾说,你累了就歇歇,我讲我来搬呢,你倒搬过了。这时新庄子,下庄子炒茶的都来了,里面也换了两三个人。我和队里人都熟悉了,年青人就更不用说了,关系很融洽。大家正说笑时,下庄子木工陈绍能的二儿子陈胜学,和我年龄差不多大,但比我高,中等壮实,担扛都在一百五十斤上下,干活是把好手,队里人都喊他乳名二毛。二毛说,你屋里走时间的闹钟,一天走到晚,夜里也不歇歇吗。我笑着说,它是机器,歇什么,只要发条上足劲,就能走一天一夜。他不信,说,中间不停下歇歇。我说,它不需要歇,不会停的。他说,我不信,它不吃不喝能走一天。我说,你不信我没办法,它是机器,不要吃喝,不信,今晚你看着。他说,你偷偷喂它,我也不知道。我说,那怎样你才信呢。他说,除非你把闹钟,放在我面前,我看着它揉一夜茶,看它歇不歇。这时,新庄子有个女社员说,听说天一亮,它像公鸡那样会叫,真的吗。我笑了,看来不是一个两个不信呢。我对二毛说,我把钟上好劲,把闹钟定到明早五点,也就是天快亮时,放在你揉茶的条案上,你就看着它一夜,看看它停不停,到时响不响,行吗。他高兴的说,好,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歇不歇,到时响不响。我走进卧室,拿出小闹钟,当着大家的面,上了劲,对好闹钟,交给二毛,放到揉茶的案子上。在相互说笑声中,我开始引火炒茶了。六口炒茶锅灶,挨个烧上大火,刹时间火苗窜出,浓烟弥漫,我在屋里,大有窒息感。六口炒茶锅烧烫了,我被烟呛的,眼泪汪汪,跑到屋外透气,好久才透过气。我在门口搬了捆柴禾,放在锅灶下。屋内烟,不像刚引火时那样浓了,勉强能在里面呆着。我在灶台下,逐个查看每个炉灶里的火,要保持每口锅灶里都是大火,火若小了,就加柴禾。凑够火后,我又去翻茶草,经过揉茶条案时,看到二毛,一边揉茶一边盯着闹钟,嘴里还叨唠着,看你歇不歇,看你歇不歇。我感到好笑,也更感到西莲偏僻贫穷,与世隔绝,闭塞落后。外面的世界,对他们很遥远;外地的事物,他们觉得很新奇。这儿的妇女、姑娘十分封建,平时送菜来,就放在门口或窗下,门都不进,请她们进来也不进來。这几天炒茶,天天都在茶场内,混熟了,有时也结伴到我卧室内看看,对我的使用物品很好奇。尤其是对我平时吹的笛子,更是指指点点。对牙膏牙刷更稀奇,因为当时山里人都不刷牙。

       午夜,繁忙的杀青工序结束了,她们连续炒茶几小时,是该休息一下了。揉茶还在继续,我凑到正在揉茶的二毛跟前说,二毛,它歇了没有。他说,乖乖,我看到现在,都没歇。其他人打趣的说,看紧点,你一冲瞌睡它就歇了。二毛不服气的说,我哪次炒茶都不冲瞌睡,今夜更不会,就看着它。摸老火工序开始了,我把六口锅都凑起小火,烟虽有但少多了。这是功夫活,也是慢活,就是机械的一下一下翻炒,火还不能大,而且都在下半夜,摸着摸着就会冲瞌睡。山区温差大,屋外很冷的。她们在摸老火,我在灶下凑火,很暖和。白天挑米累了,又忙了大半夜,不知不觉,我坐在灶台下矮板櫈上,靠墙睡着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一阵喊叫声和闹铃声,把我惊醒了。怎么不在床上呢?……哦,是在炒茶凑火时,冲瞌睡睡着了。只听有个女社员说,猛一响吓死我了。还有人说,真怪,像鸡样,天快亮了就叫,声音却不是鸡叫声。二毛在啧啧称奇,说,乖乖,我看了它一夜,它都不歇,天快亮猛一响,嚇我一大跳。我从灶台下站起来,伸了伸腰,对大家说,我睡着了,你们也不喊醒我。他们笑着说,故意不喊你的。是啊,他们是为了让我多睡一会。陈胜林正在筛干茶,还有人在往口袋里装干茶,茶场已收拾好了。天快亮了,炒茶的人熬了一夜,各自回家了。我到屋后水井挑了担水,烧了两瓶开水,又烧了洗澡水,关上大门,美美的洗个澡,换了衣服,上床睡觉。
       天天晚上通宵炒茶,人多又热闹。第二天上午睡觉,下午有时挖菜地,整小畦菜地,有人带來辣椒秧、茄子秧,我就栽上。炒茶刚开始时,队里女社员帮我种的韭菜,后来居然也能割下吃了。因为地肥浇水又方便,长的很好,每四墩子就够吃一顿。可惜是同一天栽的,一下子吃不了,就割下,送给屋后的五保户罗老奶奶,她很高兴的收下了。吃着自己种下收获的韭菜,觉的格外香格外好吃,很有成就感。除了整菜园,有时也在队里到处走走,烧饭洗衣服,已难不住我了,插队的生活过的很充实,但也很单调孤独。一天下午无事,我到供销社去买草帽,准备回队里时,在西莲小学门口,遇见陈仁堂老师。陈老师看到我招呼说,小甄,今天有空下来啦。我说,陈老师,这几天在队里炒茶,白天不上工,今天下来买顶草帽。陈老师说,来,到学校坐坐。我说好,和他一起进了学校。西莲小学有五六十个学生,老师当时就是他们夫妇俩人,还要上复式班。所谓复式班,即同一教室上几个不同年级的课,老师的工作量和难度更大。许振英老师正忙着烧饭,看到我进来了,就热情的招呼着,小甄来啦,进屋喝水。我说,好,许老师。进屋后,陈老师泡杯茶递到我手中,又让我坐下,说,下放干农话,受罪了。我接过茶,坐下说,还好,刚开始扛竹子,挑粪有些累,现在好些了,重活队长也不让我干。陈老师说,队长这样做是对的,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干活也要慢慢来。他又关心的询问,我在队里的生活情况。得知队里社员,自发地送菜给我时。他高兴的说,吃菜是个大问题,也是个难题,你才下来,又不会种菜,一个人是不好办,这个难题解决了,其他的就好些。我又向他请教了,当地民风民俗和应当注意的事。陈老师一一作了介绍,并教我当地的基本礼仪,和处理好与社员关系的重要性,使我受益匪浅,惠及终身。陈老师又问我平时看什么书,我也不回避,就说了看过的书和杂志。说起读书,我俩更是说到一块了。在那”知识越多越反动”、“读书有罪“的年代,这可是个讳忌话题,可我们却谈的十分投机深入。谈兴正浓时,我忽然想起今晚要炒茶,我急忙对陈老师说,坏了,我要回去了,还要和陈胜林收茶草呢。陈老师说,那吃了饭再走。我说,不了,就走。刚要走,许老师一手拿锅铲,一手拿着碗,堵着门说,小甄,再忙也要吃饭呀,饭好了,来吧,吃了饭再走。陈老师拉着我说,走,也没菜,吃饭去。来到厨房,小方桌上菜已摆好,印象最深的有腊肉炒豆干大蒜,这应该是因我来而炒的,还有几个蔬菜。陈老师拿出瓶酒來,说,我俩喝点。我从没喝过酒,忙说,我不会喝酒。许老师说,下放也是学生,不喝是对的。说罢就盛了碗饭给我。我说,陈老师,你喝。陈老师说,你不喝,我也吃饭了。菜多饭香,我美美的吃了个饱。但我也深知,陈老师是国家正式教师,工资能按月发,每月不到三十元。许老师是民办教师,拿的是工分,而西莲花山的工分值很低,每月就十几元。他们孩子多收入少,供应粮也不够吃,生活十分困难。说实话,我在他们家多吃一顿,他们就要省上好几天。自那时起,只要路过或阴雨天不干活,我总爱到西莲小学,和陈仁堂老师夫妇聊聊。既使后来他夫妇二人,调到金钩小学去任教,虽远了三里路,我仍常去。每次总有收获,总很愉快。他们夫妇二人,的确是我的良师益友。
       很快,头茶采摘制作结束了。茶春季里,采摘制茶,又分头茶,二茶,三茶。在莲花山,头茶采摘一般十多天,间隔约十天后,再采摘二茶;二茶结束后,中间再歇约十天后,再采摘三茶。这采摘和间隔天数,是根椐天气、温度、雨水气候变化,和茶叶长势而定。头茶结束了,西莲花山,也进入农忙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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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3-9-25 07:38:51 | 只看该作者
辛苦挑担回到家,
众人说起笑哈哈,
公社结识好老师,
良师益友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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