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高书德 于 2017-5-8 13:47 编辑
猪 倌 高书德 “唉——”被战友们称为“百灵鸟”的紫屏，此时正唉声叹气地躺在创业队女生寝室的土炕上，独自一个人烦恼着。 为了支援工业建设，创业队的一批老战士加入了工人阶级的行列，猪倌虎子应招回城。队委会从长远考虑，决定由紫屏接替虎子的工作。昨天晚饭后，队长柳叶将队委会的决定告诉了她，并和她谈了很久。夜里紫屏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让她干呢？她的理想是在辽阔的草原上，练一个好的歌喉，做一名乌兰牧骑的歌手，为社会主义大草原放歌载舞。真的，她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 早饭后，战友们都参加铡草战斗去了，伙食长娟子也赶着驴车到河北供销社买盐去了，队里只有紫屏一个人。 这会儿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融融的光线透过明亮的玻璃照进屋子，屋子里暧洋洋的。几只麻雀在院子里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多好的天气啊，以往这个时候正和战友们一起参加劳动呢，可今天……紫屏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有些困意。圈里的猪“哼哼”地叫着，不住地拱着食槽子，紫屏迷迷呼呼地进入了梦乡。她梦见自己骑着马在草原上奔驰，梦见自己迎着朝阳在草原上放歌……笑容不时地从她那娓娓蠕动的嘴角上流露出来。 “吱”的一声门开了，老贫协曲大妈走了进来。 曲大妈五十多岁的年纪，是全公社有名的“老革命”，早在抗日战争时期，她就是草原游击队的小交通。她有个“怪”脾气，不管你犯了多大错误，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认错，她会说：“没啥，改了就好。”你要是死不承认或认错态度不好，她会批评的你抬不起头来。可年轻人都喜欢她、尊敬她，亲切地叫她：“曲大妈”。 曲大妈走进屋子，炉子里的火已经熄了，桌子上的饭也已经凉了，她想，这一定是姑娘们出工前给紫屏打的。她轻手轻脚地扒出炉子里的灰，添上干牛粪点着炉子，又到伙房打了壶水，坐在炉子上，把饭盒放在炉沿上温着，接着从墙上摘下一件军大衣轻轻地盖在紫屏的身上，嘴里念叨着：“真是个孩子，盛不下半点儿事。”显然她知道紫屏工作安排的事情。做完这些，她又拿起条帚把屋子打扫了一遍。 这时，圈里的猪叫了起来，刚才叫了半天，不见主人理睬它们，这会大概是饿极了。 真可恶！多好的梦啊，穿着蒙古族服装，跳着蒙古舞，唱着草原赞歌……紫屏被猪叫声吵醒了心里嘟哝着，她揉着惺忪的眼睛坐起来，一见曲大妈正在屋里忙乎着，心里一阵感动。 “孩子，醒了。洗把脸，吃口饭。大冷的天，不吃饭可不行。”曲大妈理解紫屏此时的心情，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屋子。 紫屏知道曲大妈要去做什么，她忽然想起来猪食还没有做呢，于是，她披上军大衣不情愿地向伙房走去。 曲大妈正在升火，剁板上放着剁好的猪食菜，麦麸子已经泡在了猪食缸里…… 看到这一切，紫屏的心里一阵酸热。 “曲大妈……”她那圆润清亮的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孩子，回去吃饭，有话呆会儿再说。”曲大妈边说边将苞米粒子倒进猪食缸里搅拌起来。 紫屏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不知是委屈，还是感动，一下子扑到曲大妈的怀里。 曲大妈爱抚地摸着紫屏的头。“孩子，是不是觉得有些委屈？其实，喂猪也是革命工作，虎子下乡就喂猪，你能说他没有参加草原建设吗？” “我……”紫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猪食熬好了，曲大妈一瓢一瓢地将猪食舀进猪食桶里，紫屏走上前去默默地和曲大妈一起抬着猪食桶向猪圈走去。 “紫屏啊，不要小看这喂猪工作，这里面也有学问呢。你知道，我们这儿家家户户习惯散养，猪撒出去就没人管了，不是啃庄稼，就是拱菜园子，队里每天还要安排一个人专门放猪，不但搭工，而且又积不到肥。虎子当了创业队猪倌后，改变了这种习惯，实行了圈养，虽然辛苦一点儿，可保护了庄稼、积了肥，又节省了劳力，你说这不是革命工作吗？” 曲大妈将猪食舀进食槽子里，猪见了一下子疯拥过来，紫屏从曲大妈的手中接过勺子，学着大妈的样子舀起来。 “张思德同志原来是中央警备团的战士，曾给毛主席当过警卫员，后来为革命烧炭，他毫无怨言勤勤恳恳，牺牲在烧炭的岗位上。我们无论做什么工作，只要是革命需要，就应该去做好，只有革命工作挑选我们，我们不能挑选革命工作。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曲大妈说完拎着空桶走了。 曲大妈的一席话，像磅磅重锤敲在了紫屏的心上。是啊，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工作这么多，三百六十行，行行需要人，你不想干这，他不想干那，怎么能建设社会主义呢。 猪扬着头，望着这位思想正在转变的新主人。 紫屏仿佛觉得它们在问自己，你能把我们喂好吗？你能挑起这副担子吗？ …… 清晨，皑皑的白雪给草原披上了银装，早起的太阳把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 紫屏系着围裙，拎着猪食桶，满怀豪情地来到猪圈旁，她把一桶精食料舀在小圈的食槽里，“晶晶”香甜的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前几天它刚刚产下了一窝粉嘟嘟、肉呼呼的小猪崽，这是它的新主人对它的特殊奖赏。那边两头小“克郎”把前蹄伸进了食槽子里，紫屏用勺子一边赶着它们，一边叫着它们的名字： “小黑，小白，快出来，这么不讲卫生。”两头小猪乖乖地把前蹄缩了回去，紫屏给她的伙伴们起了很多好听的名字。
喝一口公社的水甜呀甜在心 捧起那山乡的土分呀分外亲 广阔天地任飞翔 我在农村扎下根 毛主席指出了革命路 我们永远战斗在农村……
歌声，亲切悠扬，深情嘹亮，带着青年人的火热情怀，带着青年人的美好理想，飞向远方…… 1976.12.27 煤油灯下 | 
发表于 2017-5-8 12: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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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7-5-9 17:28: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