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取“何三” 叶尔达西 石头岗是一个小村,和大村草滩湖接邻。 一条小河流,从清泉集镇上游很多的泉眼汇集,流经水磨,推动碾盘磨面后走2公里贯穿两村。 早些年,有何氏俩兄弟迁此定居,母亲分咐河南岸住老三,北岸住老四,后来便有以河为界、以何三、何四两兄弟的名字形成的何三村、何四村。 60年代,兵团开发到这,更名叫石头岗村、草滩湖村。 再后来石头岗村安排住进了一批刑满释放人员成立了一个连队,且这批人多以搞建筑为生活的,就被团领导命名为工程二连。草滩湖村名为清泉镇五连。老记书记说: “名字再改么,也还是这么个球地方,事情就这么个事情,情况就这么个情况”。这里的职工仍称上面是“何三”下面是“何四”。 两个连队之间约有一片一公里长石头坑,就是玛河故道,兵团人为建房子在这取石料形成的,取料时不时的出现一些人和动物的尸骨。沿石头坑边上自然生长着两行密密的红柳、野榆树,大风一吹发出“呜,呜”的凄泣声音。 90年代后期,工程二连的多数人员都老球掉了、要退休,他们的子女大都随他们迁到镇子上种菜地、居住,小连队基本是个空架子,余了十几户坚守着。团领导有一年一看情况做出了决定:和五连合并成一个单位,由王计谋任连长,计新查任指导员。 很快到了2007年 某日中午时分,退了休的杨婶慌慌张张跑进连队,爹呀娘呀的喊得聒声震耳。 职工们见状,戏谑道:“他婶,不会是碰到短路截道的呗”? 杨婶喘着大气,用手捂着胸口道:“我的个娘唉,可怕老子吓毁啦”! “你搞计划生育那会恁胆大?”(杨婶曾任连队女工主任)老婆娘“洋玉蛋”径问其故。 杨婶急忙道:“老子刚才路过何三,你们猜碰到啥啦”? 几个媳妇齐声问道:“碰到啥啦”? 杨婶卖了会关子,这才说道:“今儿上午老子去镇上领工资回来,想省点路,就从水磨到“何三”的那片石头岗插了过来,没走两步,猛不丁的看到一股子小旋风朝我刮过来,想躲开它,谁知它竟绕着我打起了转转,老子一时害怕,就从包包里拿出刚买的瓜铲狠甩了过去,你们猜咋么着?那小旋风啊,挟裹着几片树叶,忽啦一下子就不见啦,等我拾起瓜铲一看,只见上面都是血滴子”! 说完,拿出瓜铲伸到跟前让一群媳妇们看。 媳妇们见说,一个个都害怕得什么似的,后脊梁嗖嗖地直冒凉风,表情怪异地站在那儿,张着嘴,老半天也合不上,等都回过神来,顿时像扔砖炸飞的麻雀群,刷的一下没了人。 “早就说那狗日的地方不干净,风刮起来像怨妇哭。。。。”屎倍说, “那年老子拖拉机推铲子,就推出一堆骨头,你们妈的硬说是牛骨头。。。。” 成娃子接话骂:“现在看这样、不是。” 这刻起,“何三闹鬼”的事在连队里不胫而走。 连队有个叫楚中天的中年汉子,名字怪好、就是没多少文化,自己把名字竖着写,连队打面粉的司务长看成了“林蛋大”,大家就叫惯了口。 撺着让他知道了这事,站在连部门口拍胸放大话道:“‘何三’要真斜了门、闹鬼,把他家的,今晚黑头我就去把它捉来让你们开开眼。要是个母的,老子把她当‘小三’养起。”说起话摇头晃脑走了。 连里一群好心的小媳妇劝不让他去,劝不住,也只好作罢。 12点不到,一群人就熙熙攘攘来到连队东头的井跟前等消息,要看“林蛋大”的笑话。 2点头上,“林蛋大”一蹦一跳的回来了,人们扑向前问“蛋大,捉到了没”? “林蛋大”说:“冤死我啦,俺死的好冤”!说着蹦着就走了,全然不顾那些媳妇们的关心。 媳妇们“妈啊”一声,才明白过来“林蛋大”被鬼附了身,纷纷夺路而逃,仓皇跑回家中,拿桶一般粗的木桩顶住门,往被窝里一钻,连大气都不敢出。 当天夜里,王计谋连长喊了几个年壮的小子,把“林蛋大”送进了团里的“安心医院”。 喜成知道这事后不干了,找到王连长埋怨道:“我说这二年咋老不顺,养鸡死,养鸭死,承包地赔钱,原来是承包的地闹鬼,说是妈的住的房子也有事”! 说啥也得把地退给连里,还说少给点补偿也行。 他一闹,住“何三”的十几户,在石头岗种地的几户也跟着纷纷嚷嚷要退地。 王计谋连长瓷挠着头、好言相劝,喜成和那几户终是听不进去,态度坚决非退地不可,无奈之下只好签了“连委会”回收石头岗土地承包的协议,又答应了拆房、少给点补偿要求云云之类的条框有十来条。 忽一日,七八辆推土机开进了石头岗,从团里和师里来的大小记者们拿着相机“咔嚓咔嚓”闪个不停,连队老少爷们看着“热烈庆祝石头岗合成硅开工大典”的横幅标语,年青人念着,老头们私下里互相问道:“这个‘何成鬼’是个谁,咋这牛比,他们不怕这不干净,还合成??”听者把头摇得似犯了‘脑包虫’的羊,也说不知。 傍晚,王连长在家独自喝着小酒,心花怒放。自言自语道:“奶奶的,都说征、拆迁难,我看也就这么回事,我是隔着院墙扔砖头,谁脑瓜开瓢谁倒霉!” 遂拿起手机,拨了个号,冲那头说道:“蛋大”啊,事情搞完了就出院吧,劳务工也是钱,日妈的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天好几百你不疼我还疼呢!啥?那你肯定要比杨老婆子拿的多点,按劳取酬吗”!说着又“滋溜”一杯下了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