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地里的青春-17

一船明月

坟地里的青春--17
全新建队的知青围住胡运来和老侯，要求开会批斗这个流氓。老侯左遮右挡，怕大家凑他。事儿就是这么巧，这时候胡运来的老婆也忽然哭骂着胡运来和想两个奸夫淫妇，来到新建队，见了胡运来，就往身上扑，把他脸上抓出两绺血道子，我让几个女的把她拉开，趁机叫狗闯带几个人把胡运来堵在老侯办公室里。然后跟洋马说，趁胡运来家没人，你带人去他家看看吸溜说的是不是真的。洋马带领几个人去了，我向老侯讲了我们了解的情况，老侯也很吃惊，说真的假的，我说一会儿就知道。老侯说，要是真有，那就开会吧。不过你们可不能动手。
不一会洋马几个人回来说，最少有十吨。老侯说好，晚上开会叫他交代。我叫他叔也来听听。其实老侯是怕万一挡不住我们揍他，好自己脱个干净。
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商量咋收拾胡运来。洋马说你不用管，到时候灯一灭你们就下手。说罢我看见他把狗闯和接替枳管电闸的一个男知青叫到一边说了一会儿。后来又找到玉玲嘀咕一阵。我想任由他布置，我只管活动好胳膊腿准备出这口恶气就是。
会场在我们男寝室，胡运来站在中间，天林书记和老侯坐在铺上。其余人或站或坐，围成一圈。老侯先背了一段语录，接着又要讲一二三，洋马不耐烦，说啥都不要说，就叫他说煤是咋回事？胡说我买的。很多人嚷道，你买的？去年我们一人分了二十块钱，你就买十吨煤？老实说！天林说这个可以查账嘛，等查完帐再说。洋马说想今天穿的衣裳是不是你买的？胡运来说有啥凭据？谁看见了？话刚落音，包子说我看见了！就在平顶山大楼后纺织品商店西边的柜台，还有一块是白底碎花的。天林说这要等向想了解以后再说吧。忽然盘根站起来说，书记你说的对，都要等调查以后才能证实。可是他偷内衣是真的吧？你说说你干过几回了？这时候丢内衣的玉玲拿一把剪子，把她那件内衣，一边哭一边绞得一片一片，像开忆苦思甜大会斗地主一样，悲愤满腔地从外边挤进去，举着剪子喊道：流氓！不要脸！忽听门口有人打一声唿哨，灯就灭了。我立刻从铺上跳下来，记准了胡运来灯灭前站的位置，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底下一个扫堂腿，胡运来就摔倒在地下，紧接着我用脚猛踢，也看不见踢在哪里，只听胡运来大声嚎叫。天林书记大喊“干啥干啥，要文斗不要武斗，没王法了不是？老侯！老侯！”老侯喊着“快看看电！”这时候我在黑暗里感觉到不知道多少乱拳乱脚扑扑通通齐下，还真担心别打死了。忽听洋马喊道，“各就各位，预备——”门口又一声唿哨，灯就忽然亮了。就像灯灭以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灯一亮，所有人都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或坐或站。只有躺在地上呻吟的胡运来证明方才那两分钟不是一场梦，连天林书记为了护他的侄儿，背上也挨了几脚。天林书记怒不可遏，朝他侄儿喝道，起来，回去叫几个民兵，今个不捆走几个，我就不姓胡！可是胡运来起不来了，捂住裤裆打滚。我们把他送到公社卫生院，医生检查以后让转到县医院，这个王八蛋的睾丸碎了一个。
第二天天林真的带领四个壮汉背着枪，拿了一堆绳子来捆人。洋马说先把我捆走，都是我策划的，蛋也是我踢碎的。书记一看，说国治你可不要替别人顶杠啊，这事我已经告到县里了。洋马说你告到北京也是我一个人干得，跟别人无关。再说既然你告到县里，我就等县里来捆我，不麻烦你了。天林张口结舌，说好，知道你惹不起，咱走着看！大队书记真的惹不起洋马，他知道洋马的身世，每次去公社或县里开会，都会有领导向他关切地询问魏国治的生活情况，并且一再叮嘱他要关心照顾洋马的生活和思想进步。
又过了几天，平安无事，原来想的一个姨夫在县公安局，“打得轻！咋不打死算了！”她姨夫恨道。这件事的结果就是胡运来出院以后，被他母夜叉一般的老婆闹得生不如死。顺便说一下，他的另一只眸子也眊了。

龙行天下

知青策划批斗会，
书记包庇难作为，
关灯痛揍真解气，
不了了之平安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