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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知青岁月》之七
乡下纪实
汪 平
我插队的地方是一个山村，位于秦岭南麓深山中玉皇山的脚下。按现代人的眼光看，那里真是一个迷人的地方。 山清水秀，一条不知名的小河，从山边静静的流淌。山腰处一层层梯田环绕，在山的深处，野猪、熊和其它大小动物不时出没，山林中不知隐藏着去多少人所不知的秘密。 那年，我不满十六岁,懵懂的脑海中满满都是童话中对深山老林的美妙和神秘，它引导着我毅然放弃了学校为我们这些年纪尚小的同学专门安排的临潼插队指标，来到这个至今还难以忘怀的小山村。
纪 实 一
1968年12月28日上午十点，在一阵阵罗鼓声和車上車下一片哭声中，随着列车缓缓的前行，我们上百个十多岁的有志青年就这样离开了西安的家。 当天下午5点多，到了风县县城所在地双石铺。因离目的地还有数十公里。县知青办把我们安排到县中学的教室，睡觉时在地下铺上麦草打地铺。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兴奋，反正大家都没睡好觉。 第二天早上天阴沉沉的，大家都默默地收拾好各自的行李，上了卡车继续前行。卡車沿着山路盘山而上，車前雾蒙蒙一片，我心在想这和下乡的前景怎么如此重合，突然，眼前一亮太阳出现在当头，这时有人高喊我们在云上走呢？低头往下看，果然半山下边云雾一片上下翻腾，大家一扫满身疲备，有人开始高声唱起歌来。 中午，终于車仃了下来，带队的高声喊到，都下車，到公社了，車不再往前开了。在他的指挥下，同車来的一百多人，被按大队分成3部分。我们胜利大队共32人。同时被告知，公社离大队还有十多里路，汽车不好走须要社员来接。我小声说还有十多里不近呀，旁边一个人对我说，看见那边一队人了吗?曙光大队的，他们离这30多里呢。 到大队时已经是傍晚了，我才知道，所在的二小队还在半山腰，要等到明天才能上山，队友除了我们四个男生外，还有五个女生。 晚上，大队为我们开了个欢迎会。会上无例外的有一项重要内容，忆苦思甜，只见一位穿着浑身补丁衣服的老农走上台来，他操着带有四川口音的讲话，雷翻了全场。 他说：你们这些大地方来的知识份子，都没吃过苦，不知道苦是么仔味，我今年60多岁，吃过很多苦，讲起来还是民国四十七年（1958年）的冬天，为了炼铁所有的壮劳力都要进山伐木烧炭、那时人穷呀，身上穿的薄，脚下穿着草孩(鞋)，本来在家里还安易(舒服)些，山里冷啊，那时还是吃大锅饭的时候，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不干活还行，伐木、烧炭那可是力气活呀，可不去不行，白天干活还行晚上更苦，山里的房到处漏风，冻的睡不着，只好不仃地翻、后半夜炕凉了，起来再烧，那可是真的苦。这时知青的队伍里，开始交头接耳的传出了吵闹声。大队支书一看事不对，站起来对台上喊，怎么说起四十七年的事了、让你讲民国三十七年前的事。结果台上的那位说到三十七前，东家对我很好，干重活的时候吃的都是白面馍馍。支书一看不行，马上宣布会议结果。
落 户 第 一 天
我们刚打开房门，就见门口站了十几个手里拿着木架的人(后来才知道，木架的正名叫背架)。见门开了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他个子不高，50多岁，可他脸上长的那一双眼晴和鹰钩鼻加上下巴上的一绺胡须，让我想起电影中的座山雕。只见他笑着说：“我是二队的队长姓田，山上都准备好了，我们走吧“。于是，他招呼来的人把我们的行李绑到各自的背架上，就开始向房后的山上进发。 开始上山的路很陡，没一会，空着手的知青们就己经气喘吁吁的了，他仃下来对我们说：“没关系，我们队就是这样，地无三尺平，干活路全凭背架和背兜，慢慢就会习惯了。听了他的话，我想座山雕不错嘛。好在路不远，爬上山包，转过去后，就见群山环抱的山腰里，一些草房星星点点的隐约散落在其中。队长指着这些房屋说，我们到了。 当走进一个院落时，三爷(我决定从此就这么叫他了)说：这是临时安排的，开春再盖新房。他给我们安排的房屋是这户人家原本的磨房，大约有30多平方，被隔成3块，二间住房，房中都盘着炕，另一间垒着灶是厨房，厨房里有新的木缸、木桶等灶具一应俱全，两个老妇人在前后忙碌着。还没等到安顿好，三爷就来叫吃饭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40多岁的男人，经三爷介绍，知道他是我们的房东叫刘明安，给我们做饭的两位，一个是三爷的夫人(后来才知道在十几岁放羊时曾徒手与狼搏斗，从狼嘴中抢回了羊)，另一个是房东的夫人。 这是我们落户的第一顿，一大锅熬的很升稠的苞谷珍，苞谷面锅贴，炒土豆丝、凉拌白罗卜丝、浆水菜。这顿饭我们在几个孩子的注视下、吃到很快、很香，真的很香。三爷看见我们的吃相，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说："真怕你们吃不惯，咱这的苞谷生长期兴，含油大吃时间长了，蚊子都不咬，你们吃完就歇着吧，柴伙每天有人送来，米面(指粮食)都在柜子里、她们帮你们做，等你们学会了，她们再走"。说完就自顾自的走了。多好的座山雕哇。 吃完饭，屋就剩下我们了。这时我们才有机会，相互认识一下，四个男生是68级的，有伍海培(和我同班、家在煤研所、也是65年由天津迁到西安的，)陈滨、郭金铭(和陈滨同班)。5个女的，有两个是67级的、3个是66级的，她们的名字就不介绍了，这样凤县先峰公社胜利大队第二小队知青之家正式凑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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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4 18:0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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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5 08:5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