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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落日余晖 于 2016-2-9 15:11 编辑
(十)刀耕火种
每年从春节后都要上山泼杉，开始刘超也不知什么叫泼杉。后来红姑告诉他泼杉就是选一片山坡洼地，把这片山坡洼地上的树木，杂草全部砍掉然后点火烧掉。树木烧成灰即成肥料，再就是用锄头点个洞甩上两粒苞谷种子就可以了，至到收割不要过多的管理只在生长过程中锄一两次草即可。其实这就是最原始的刀耕火种的生产方式。 第一次上山泼杉是在雨后一个晴朗的日子，刘超好生新奇，一种大战将临的兴奋点燃了对这种新农活的兴趣。那天下午生产队就派了两个磨刀老手，来到知青点帮他们磨了八把柴刀和八把泼刀(柴刀糸短把柄刀砍树用，泼刀糸长柄刀柄长达一米五以上泼草用。)并都安上了手柄，还给了每人一付刀架。清早起来吃了早饭全副武装就准备出发了，今天的目的地是笔架峰。笔架峰神似一个架放毛笔的毛笔架，三山耸立入云天，奇峰怪石落瀑泉。而山下则是一片足有几百亩的山坡洼地，一片郁郁葱葱。由于笔架峰离生产队驻地十多里，生产队一直未曾考虑过要去开发它。而今生产队平添了八张年轻人能吃的嘴巴，田亩有限也只有开发这块宝地了。这块宝地数十年未曾造访过，所以这片山坡洼地十分肥沃，因为那是一片未曾开垦的处女地。从黄狮溪沿溪进山，一路走来恰似游山玩水，潺潺的流水似一路欢歌把人们带进大自然的美好世界。早春的早晨阳光明媚，给人一个好的心情。溪里的流水清澈透明，鱼儿在水中掀起点点浪花，螃蟹在溪边悠闲迈步，蜻蜓点水鸟儿歌唱。刚苏醒的那些不知名的花儿，抖落露水绽露笑脸向早起的人儿招唤欢呼。
歪歪扭扭地走到山脚下抬起头来一看山峰就在头上，四面青山显得高大阴暗山谷欲显得幽深寂静，早晨的太阳刚刚照在山顶。站立一会儿则感觉到山谷的寒气逼人，手脚僵冷，早到的人儿已捡好一担柴禾坐在岩石上抽烟，有的却正在山谷中捡柴。
捡好了一担柴抽好了一歇烟，今天的泼杉工作正式开始了。队长将全队劳动力按男力强弱搭配好，从上至下一字儿排开。两头安排好两个经验丰富年富力强的人，其他人员都在中间，每人距离相隔两米。开工了，没了笑声，没了歌声，只听得一片伐木的刀砍斧剁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其实泼杉也有一定的技术含量的，首先，它要顺山砍，树木砍倒后要把枝杈砍断，把空的砍如实，以便以后焚烧，砍边的人要砍出一条四五米宽的火道来，这是为了在烧山时不危及其他的山林，引起山林火灾而作的措施。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挑了一担柴下山更显艰难，收工了，刘超挑了一担柴从山上走下来。太阳的光辉虽然温暖，但对山谷的照耀却显吝啬，明媚的阳光从早至晚，直射山谷也不过正午四五个小时的时间。所以山谷中的羊肠小道，仍是湿漉漉的路滑异常。第一天穿草鞋碰上爬山涉水，草鞋打湿水后把脚后跟打得鲜血淋淋，创伤在每迈动一步就会被草鞋磨得钻心样疼痛，红姑背着一捆柴走在前面，刘超却艰难地挪动着脚步跟在后面，实在没办法了刘超扔掉了草鞋，赤脚走在这泥泞的山坡路上。走过了杀人垭红姑将柴歇在木头上，回头一看刘超还在离她很远很远的地方休息，于是她喊到 : " 小超快走呀！天快黑了哟！" 刘超鼓起勇气把毛线衣裹在扁担上挑起来赶了上来，老远老远红姑听到砰叭砰叭的赤脚声，老远老远红姑看到一双赤足蹒跚地溅起泥水，走近一看那双脚血流不止，脚后跟的血把粘着泥泞的脚后跟冲出了几道血痕，血和着泥泞成了黑红黑红的胶泥，心痛得红姑眼泪都快掉了出来。她一把把刘超捺到树干上厉声问道 : " 你脚上的草鞋呢？为什么不穿草鞋？" 刘超说 ; " 草鞋打脚，实在不能穿了，我把它扔掉了。" 红姑说 : " 这山路赤脚怎么走呀？你就别要这柴了吧？扔这儿过几天来取就是啦，这柴又没人要。" 刘超说 ; "那哪成，我一个男子汉一担柴都挑不回去岂不让人笑话吗？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挑回去！" 红姑说 : " 这样吧我帮你挑一截，然后你再挑行吗？要不你穿我的草鞋？" 刘超说 ; "草鞋我就算了，那玩艺我受不了，柴还是我自己挑吧。" 红姑再也不说什么，只是把自己擦汗的毛巾拿出来一把撕开成两块，分别把两只脚包裹起来。把刘超的脚包裹好以后，红姑自顾自的背起柴对刘超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讲就朝前走了，刘超又艰难地挑起柴禾慢腾腾地走在后面。
不一会儿红姑走得无影无踪了，而刘超仍在山路上龟行。一脸的汗水，一身的疲惫，满脚的伤痕。刘超已感到饥渴难忍，浑身没了一丝的气力。他紧了紧裤腰带，咽了咽口水，左肩换右肩，右肩换左肩把个颈椎骨磨得生痛。离家还有二三里路实在是坚持不了了，刘超都想放弃了。把柴放在一边坐在扁担上昏昏欲睡，这时红姑急速地走到他面前推醒了他......
今天上山烧荒队长动员了一切可以上山的劳力，因为上山烧荒是一件顶重要，顶危险的事。清早全队50多个全劳力，半劳力统统集中到笔架峰。队长象往年一样告诉了大家注意事项和安全要求后，便按秩序将人均匀的分布在杉地。火从最高处点燃，最高处的人点燃火后，迅速撤离到最高处的防火道上，防止山火越界引起火灾。然后笫二排的人点火，火点燃后迅速撤离到防火道上防止山火越界，以此类推直到整个杉地燃烧。火道上防火是很危险的，火随风风助火风欲随山势直冲山顶。防火道上的人个个手持树枝眼观火势，烟熏火燎一个个面红耳赤泪如泉涌。还随时得防备因风向变化而身陷火海，熊熊燃烧的山火映红了半边天，劈里啪啦的爆裂声在山谷回响，冲天的火焰带着灰尘打着卷卷在空旷的山谷上飘荡，落下的尘埃象雪片一样铺满了林海和溪涧。火烧地里山兔，芭茅鼠，獾，蛇等一些动物在亡命狂奔，而栖身在森林里的鸟类却早已飞去远方。
杉地整整烧了一天，大火熄灭余烟袅袅。遍地灰烬白茫茫的足有半尺厚，脚踏下去一个深坑，灰烬淹没了脚面，好一块肥沃的土地，好一个美好的希望。因为新开的土地注定是要丰收的。山地里蛇被烧成一个卷，山兔，芭茅鼠，獾被烧得皮开肉绽，山兔，芭茅鼠，獾都是可以食用的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都是天赐的口福。今天除了捡到二十几只兔，芭茅鼠，獾外还意外的收获了一只200多斤重的野猪。乐得安老板(谢队长)笑开了怀，今天生产队有肉分了，不知分肉又要忙到几时？大火从清早一直烧到下午，几百亩山坡洼地才烧完，烧完后检查余火是顶为重要的一项工作，人们从上至下层层检查用泼刀挑开残余树枝，踏灭余火，用柴刀削灭树干上的明火以防死灰复燃，走下山来一个个蓬头垢面满脸乌黑只有两排牙齿是白的，相互一视忍俊不禁嘻闹着走下山来。
按户分肉不太公平，而按劳动力显然知青受益。八个知青分得一只兔子和十三斤野猪肉，老鼠留不得隔夜食。半月未见肉的知青们手忙脚乱地将兔子.野猪肉收拾干净，迅速地下锅烹制。老林是个烹饪高手由他主厨，只见他把水烧开将剁好的肉下锅潦一下。血沫和血水倒了，沥干水。锅烧红放了一斤多茶油，直烧得油儿冒烟才将兔子和野猪肉一同倒下去煸炒。直炒得肉出油香气四溢这时才放了米酒、干辣交、老姜、花椒、柚子叶等等作料，乡里没有酱油只好不用酱油，然而这香气早飘进山乡农户的鼻子去了，引得他们个个清口水直流。这一顿野味令大家大快朵颐，至今仍使他们回味无穷。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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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9 09:3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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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9 10:4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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