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10月我离开天津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那一年我正好十八岁。
四十一年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只是短暂的一瞬,但就一个人而言却是半生的经历,四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离家在黑龙江兵团的情景还时时浮现在我面前,这正是“落花别春望春别花落,飞云送雨观雨送云飞”。
当列车驶出闹市穿越在广阔的田间,湾湾的海河,片片水面,迎面吹来关外的秋风已觉寒意,鹤岗下车又坐汽车经宝泉岭到军川,我被分到二师十一团十六连。未看到整齐的营房,而是低矮的草房和茫茫的荒原......
兵团刚刚初建,连队还未通电,休息一天就去挖电线杆,天公意欲考验我们,气温骤降,地也冻得铁块一般。我和两个同学包了两个线坑,轮大镐,震得干裂的手刺心的疼,北风似刀割,汗水被风吹透更觉周身轻抖无力抡镐挥锨......
收秋于田间,挖沟渠修水利以盼丰收来年。
冬夜昏黑,热炕围坐,摆龙门细说古今缠绵。今古传奇入耳,福尔摩斯更悬。接受教育,会议座谈,老职工新知青屯垦戍边把功建,破荒原成沃土,盖瓦舍于林间。扛枪卫华夏,修水利防洪涝挖土正欢。
组建新连队,又去26连。打井破冰水,伐木密林间。一间草舍,10人安眠。一盘老炕,八处冒烟。大雪封路,老连长把粮菜送到眼前。伴孤灯于窗下,踏深雪入林间......
一个噩耗传来,我的战友离我们而去,在冰天雪地中长眠。伐木取材被无情的草甸掩埋,冰天雪厚他与副连长只有头手露出地面。只说长征草地艰险,三江黑土亦淹没了我挚友的笑颜......
每个人都有十八岁的金色年华,每个人那时都充满憧憬和期盼。过去的岁月随春花秋月流失,但十八岁那年发生的事似银幕常浮现在我面前,这就是我的十八岁,值得重墨的一年。
(1968年10月5日我离家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至今整整46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