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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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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0 05:2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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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知青们走入广阔天地,经风雨,见世面,经历了春种秋收,尝遍了五谷杂粮,熟悉了乡里乡亲,阅历和知识增长了不少。这些自有人专述,也见得多了。其实,我们的生活中还遇到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事,可能因为缺少正面意义,或因其荒诞不经,很少被人提及。生活是复杂的,有些事,后来证明是误会,博得大家一笑而已;有些事,至今也弄不清缘由。我这里写的,大都是听来的,尽管有些述者,是很亲近的熟人,我也无法证实确有其事。只好学纪晓岚博士,我姑妄说之,观者姑妄听之。
中国的农村,大都有个神敬,有敬土地爷的,有敬灶王爷的。我说的这个村子颇为奇怪,是敬碗神。这碗神不知属天上的哪一星宿,也从不见仙册上著述,但不敬却又不行。这村子专辟一个空窑,里面别无它物,只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一摞瓷碗。每到傍晚,村里人会取下一只,放到桌子中央。第二天一早去看,那碗必碎,人们说是被碗神收去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只碗,由全村各户分摊。知青来了,自然也要承担一份。知青们不愿意,经历过破四旧的小将,哪里能信这个邪。大家决心要破除迷信,有几个胆儿大的,傍晚来到窑中,蹲在墙边,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桌子。几个小时过去了,窑内无声无响,没有任何变化,几个人心中暗笑,想今夜小将气盛,必解这千古疑团。谁知刚到子时,就听到“啪”的一声,清脆在耳,那碗竟自裂成了几块,桌子周围并无人在。几人心中大怖,狂叫着夺门而出,连头也不敢回。以后,乖乖地也供上一份碗,再也不提什么迷信的事。
我插队的村里有个孩子,名叫根娃,脑袋长得比其他孩子大,凸脑门,大眼睛,翘嘴唇,样子有点怪,但还很可爱。六七岁时,就跟着大人在山上拦羊,跑上跑下的,很是伶俐。后来村里办起了小学,他也是经常受到老师的夸奖。可老乡们说起这个孩子,却带着一股神秘的色彩。他们说,有人给这孩子算过命,说他不是个一般的人,但命中有一坎,就在十五岁。如果过了这个坎,则前途不可限量。当时听了这话,觉得实在荒诞,一笑了之。不久,我便离开了农村,到工厂去学徒。过了几年,遇到同村的插友,问起队里情况,闲聊之中,他们说,根娃摔死了。我大大的吃了一惊,因为掐指一算,根娃死的时候,正好十五岁。我想不通的是,陕北人自小就在山上生活,爬坡过岭,如履平地一般,根娃怎的就摔死了,难道冥冥之中,人的命运真的已被注定了么。这是我身边发生的事,也是我至今无法解释的。
我的好友G君,插队到一山村,队里给他们安排了住处,他们并不中意,见旁边有一小院,土窑三间,整齐僻静,便执意要在此住。支书极力劝阻,却又吞吞吐吐,说不出原因。几人度了君子之腹,以为队里舍不得把好窑洞给他们,耍了混脾气,偏要在此扎营。支书无奈,只得同意。住了几日,相安无事,几人得意,以为抗争成功。谁知一天半夜,四野寂静,G君梦中突醒,听得院中有拖缀铁链的声音,哗啦哗啦,格外清晰。G君把众人捅起,只听的链声响至窗前,似有人在向内观望,几人毛骨悚然,又不甘心束手待擒,遂各自摸了擀面仗、镢头之类,呐喊着奔出门去,但只见月光如水,院中一个人影也没有,几个人坐到天亮,再无动静。第二天一早,便去找支书,支书说,这院里前不久死了一个老汉,我本来就不想让你们住在这里,但被你们吵吵的没办法。几人听此,立马搬家。直到今日,G君说起此事,仍心有余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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