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五味人生 于 2016-8-18 06:51 编辑
战友与插友的梦与歌——回忆(18) 插队篇《五大繁重农活》
插队四年间的岁月里，我与广大农民结合的过程中，向当地老农行家里手，学会了多种干农活的技能。 当年处于未成年人的我，一提起那时来，的确有几种体力超强的农活，瘦小身躯实在是吃不消，扛不住。 所以插队期间，给我留下的种种精神烙印，极为深刻，难以磨灭。 连根拔小麦 河北省冀中一带，传统收获小麦不是用镰刀割，而是用双手拔小麦，生产队里每两个人分一组，每人拔四垄小麦，前面选择拔得速度快的人负责打腰，后边的人负责捆腰，机会均等前后两个人谁都不吃亏。 拔掉的捆捆小麦，穗朝上相互靠拢在一起，等拔完一块地的小麦之后，大伙一起把捆捆小麦装上车，全是人拉车拉到生产队里的场面上，用铡刀切断，把麦穗撒在场面晒太阳，一天翻腾两次，尔后用人拉石头碌碡碾压，再用手摇风车吹掉碎秸秆，吹干净的小麦粒晒干后，装进帆布口袋入库。 拔小麦要比割小麦费劲费力气，拔时根据自己的体力，确定一绺小麦的棵数，多了拔不动，特别注意两只手要攥紧小麦秸秆，拔的过程中双手千万不能松动，否则会将双手拽起血泡，钻心似的疼痛，一旦拔小麦勒破了手，赶紧缠绕上烂布条后再继续拔，有时候布条被鲜血浸透。 土壤潮湿的小麦拔时稍好点，一旦遇上一片土地干燥的小麦时，真是累死人常把手勒破，每拔起一绺小麦根部带有不少的泥土，右手攥住一绺小麦，往抬起的左脚掌上磕掉小麦根部泥土，然后把一绺一绺的小麦躺放在麦腰上，待够一捆的量时把小麦腰捆绑成捆。 这就是拔小麦一套完整的程序和连续动作。
锄草间苗定苗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传承千年的著名诗句，作者好似是专门为描写冀中，农民三伏天锄谷子时的真实写照，情景所写非常贴切。
生产队收获小麦后，不误农时抢种谷子，谷子出苗后急需锄草定苗，迟了谷苗会被草吃掉造成谷子(小米)减产，于是乎我跟随社员们，三伏天炎炎烈日下，左手拄着一个五十厘米高的小木拐杖，右手持铁制小锄头，弯腰面对大地背朝天，给谷子苗松土锄草间苗定苗，留下的每株谷子苗保持三寸远的株距，多余的谷子苗和草全部铲除掉。 当时国家每人只发给三尺半布票，穷光蛋的我买不起上衣穿，烈日下光着膀子赤脚锄地，脚丫踩踏在滚烫的土上烘烤，大概热锅上的蚂蚁不过如此感觉吧！有时候脚掌上还被扎上多个蒺藜，脚掌上早已磨出厚膙，蒺藜刺扎进脚掌，丝毫感觉出痛来。 头部淌下的滴滴汗水，最终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流进口里汗水带有丝丝咸味，流进眼里汗水蜇的双眼睁不开，时不时用搭在肩膀上的烂布条，抹一把流进眼睛中的汗水，才能辨别清楚出脚下的谷苗与杂草，擦汗水的烂布条紧紧被汗水粘贴在肩膀上，即便是低头干活，布条也不会轻易掉在地上，天地人合粘贴在肩膀上十分默契。 每年到这个季节，无论是胳膊上还是背部以及腿部，都被火辣辣太阳晒起大小不均的水泡，此刻千万不能用针挑破，一定要等水泡自然破裂。 可是生产队里有个张汉卿专搞恶作剧，他从刺槐树或枣树技上揪刺，趁我不注意挑破我背部水泡，钻心刺骨的疼，晚上疼痛只能侧身睡觉，过些时日水泡自然破后开始脱白皮，再新生的嫩肉皮颜色稍黑很经得起晒，再也不会晒出二次水泡来。 这样日复一日的劳作，队长给我记的工分只是成年人的一半，显然同工不能同酬，尽管如此也只好忍气吞声。 担水摇辘轳浇灌秧苗 生产队的农田土质分为壤土和沙土两大类。壤土地设置水井，沙土地没有水井。 沙质土地肥力条件差，一年只能种一季农作物如花生、红薯等，没有水井浇灌，只能靠老天下雨生长，不过每年春天必须靠人工挑水点种或插秧，社员们要从二里地以外的水井去挑水，花生点种用水相对较少，而栽红薯秧苗用水量大，否则栽不活。 我年龄小，初次挑水两只水桶不听使唤，肩膀总是找不到扁担中心平衡支点，要么前后两只水桶在肩上压翘翘板，要么前后两只水桶晃悠不停，失去平衡后把我摔倒在地，桶内的水都洒完了，有时洒得剩下不到半桶水，招来周围人哈哈大笑，这时的迅速把水桶扶起，免得水桶里水全部流失掉。 后来有人教我在两只水桶内，放上直径与水桶等长的玉米秸秆，就避免了桶内水因晃悠外溢流失。 头一天挑水压的我呲牙咧嘴，挺不直腰杆肩膀被扁担磨蹭红肿，还蹭破了一小片肉皮，第二天我在扁担上缠绕一块宽破布，酷似垫肩。 成年人挑水技术水平比我高，扁担在挑水途中悬空换肩，两个肩膀替换轮休，可我怎么也学不会，时间一长左肩上磨出一层厚厚的硬膙来，逐步适应长期挑水浇地的耐受过程。 壤土农田肥力高配置水井，一年可种两季农作物，第一茬种小麦，第二茬种谷子或玉米，浇灌庄稼全靠辘轳人力提水，辘轳上缠绕麻绳，绳一端拴上水斗盛水，放辘轳提水速度要快，以减少通往庄稼畦的那段小水沟，沿途渗透与消耗贵如油的井水，于是乎每眼井配备二到三架辘轳同时提水，而且不间断的从井里快速提水，年轻人相互比赛又说又笑，累的人们上气不接下气，挥汗如雨坚守岗位。 摇辘轳的人们一鼓作气，奋力把井水提干后才能休息片刻，这时大家又相互开玩笑，好奇的我总是探头观看井底泉眼冒水景观，也是闲暇之时一份难得的快乐。 用石头锤夯打土坯 自古人们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插队的住户人家盖房所用的土坯，不是像兵团那样专挑选红泥合泥脱坯，而是用散碎土锤打成坯，所有的土质都能用得上，就地邻近取土锤打成坯建房。 用石头锤打土坯远比用泥脱坯累，打土坯需备五件工具，分别是石头锤、垫板、土坯模俱、铁锹、铁镐。 石锤是一块重二十多斤的圆形石头，上面开凿个圆形眼，便于安装丁字型木把柄，便于师傅把散土锤打成坯。 土坯模子是用坚硬的枣树木制作，经得起石锤的锤击，而且土坯模拆散开很灵活，有四块枣木厚板组装。 师傅锤坯时发出动人的节奏声，我是备土装模子的小工，土是头一天用水阴湿，土堆的土厚度要高于一米以上，打坯之前用铁镐把土劈碎，做到上中下土层的土掺和均匀，每块土坯掌握用两锹土的量，既不能多也不能少，若少装土易把坯模子锤坏，要恰到好处。 打坯时师徒二人配合十分默契，第一块土坯打成后，待师傅用双手夾撑土坯码垛的空闲，我赶紧把坯模清理干净，並把第一锹湿土用力甩匀四个模角，正好师傅回来腾空跳起踩踏一脚后，我迅速装第二锹土，这时师傅再高跳双脚把坯模上的土，围成个像捏成长包子形状的土脊，再用石锤把土脊锤平成坯，每块土坯都是两个人重复上述动作。 一天下来累的腰酸腿痛，有时整个身躯伸不直，腰实在扛不住时，待师傅抽烟空闲，我四肢伸展平躺在地面上仰望蓝天，稍微舒缓一下腰部筋骨酸疼的痛苦，休息片刻立即再去装坯模，师徒二人继续打坯。 进入猪圈挖粪肥
河北农村积农家肥全靠圈养猪沤肥，每家每户都挖个大猪圈，猪圈挖的很深用砖砌筑，前头是猪窝並配备一个长石头猪糟子，以便喂泔水，并排有女茅厕，另一头是男茅厕，统称连茅圈模式。 当时养猪一半饲料靠一家人的大便，所以过去市场上米心猪肉多（猪囊虫），就是这个根源所致。 猪圈时常垫垃圾土沤肥，定期起圈出肥，干这个活生产队给的分值高，它是以量方記工，因此当年口头常说，“庄家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启发农民多养猪，多积肥。 有的猪圈两米多深，刚开始起猪圈较轻松，伴随猪圈坑深度的下挖，加之外面粪堆的增高，这时用铁叉子奋力，往高处扔上一叉子粪都十分吃力，有时不仅扔不上去，由于扔的高度不到位反而散落回来，掉在自己头上脸上，甚至掉在嘴里，满嘴腥臭味恶心的吐也吐不干净。 有的人家同情我，从水缸舀瓢凉水递给我喝，心中十分感激。 这就是我当年插队时，生产队中五大重体力农活，一般成人也是难以承受，有点怵头，扛不住、吃不消，唯一的办法回家吃饭时，多吃些干粮少喝些稀汤增强体力与耐力。
| 
发表于 2016-8-18 06:36:50
收藏
发表于 2016-8-18 08:52:42
发表于 2016-8-21 12:59: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