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鸣壁

戎小熊

燕鸣壁

嘉峪关是长城西端的终点，河西走廊的尽头。这里地势险要，北有马鬃山，南有祁连山，中间是一块平坦峡谷，峡谷中有座山岗，嘉峪关就修建在山岗上。这里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两侧的城墙横穿戈壁，与南北两山连为一体。关城呈梯形，由内城、瓮城、外城、楼阁等组成，东西城垣开门，城上有关楼，城四隅有角楼。关城雄视大漠，墙垣挺立，楼阁高耸，飞檐领空。

在关城内东西二楼内测的北墙下，若手持两石相互敲击墙面时，会发出燕子青脆悦耳的啾啾声，故这墙壁被称作是“燕鸣壁”。据说很久前，两只燕子（确切说是夫妻）巣居于城门内，一天它们出关觅食，日暮时分，两只燕子先后回关。一只先归，另一只归来时，城门已经关闭，入不了关。它啾啾叫着，一声高过一声，异常凄惨，盘旋了几圈后，悲愤地撞墙而死。另一只燕子啾啾地叫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城门打开时，它也啾啾叫着，撞死在那面墙上。有守城的士兵看见，把两只燕子葬在城外土坡上。后来人们发现，敲击墙面发出的啾啾声，是燕子思念同伴的悲鸣之声，仔细观察发现，围墙由磨砖对缝砌成，光滑平整，弧度柔和，三角形地带又状似喇叭，加之围墙上端覆盖琉璃瓦，声波不易散开、消失，造成回音的效果。故石打击墙面，或两石相击，会产生连续回音，像啾啾燕鸣。后来，人们把听到“燕鸣”视为吉祥，将军出征时，夫人便击墙问卜，将士出关前，也携眷属击墙求吉利。嘉峪关，我记住了“燕鸣壁”，燕鸣壁只是个回音壁，类似这样的回音壁，北京的天坛公园也有，却缺少了一个感人的故事。

我去日本旅游，导游给我们讲过一个故事。一个叫吉田正夫的人，有一次去外地省亲，他在集市上看到一渔民在摆弄一种小虾，这种小虾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观赏的，他很奇怪。原来这种小虾产于日本的南方，自幼就习惯于成双成对地生活在石缝中，长大后已无法从石缝中游出来，就这样在石缝中度过一生。渔民根据这种虾的特性，捕捞后，把它们一对对放在稍做加工的石缝中，注入清水，略加装饰，便作为观赏性小动物出售。

但吉田正夫更进一步想，这些小虾成双成对地在石缝中生活一辈子，不是可作为爱情专一的象征吗？吉田正夫顾不得省亲，急急赶回自己的家，经过一番筹划后，在家乡开了一间结婚礼品商店，专卖这种小虾。他经过精心的设计，使用一种小巧玲珑的玻璃箱，将人工制做的假山石置于其中，成为小虾的“房子”，再装饰一些水底植物，盛入清水，让虾在“石房子”内生活得十分安逸。纪念品上还附有简短说明，把小虾从一而终、白头偕老的故事描绘得真切动人，激起了新婚夫妇的共同心愿，让大家觉得结婚时非买这种吉祥如意的纪念品不可。甚至许多老夫老妻看到后，也纷纷买一件回去作观赏和纪念。

同样的一种东西，换一种方式和角度去经营，收到得效果就会完全不一样。吉田正夫若是把这种小虾掏出来煮食，可能一分钱不值，也不会有人来问津，作为观赏品也算不上太抢眼，但加了一个爱情的故事，一个爱情的寓意之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这样一来，再看鱼缸里的那些原本不起眼的“小虾”，配上石块、水草和灯光就显得很美，原本一元一只的小虾，现在十元一条也差不多。当然，若给它编上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我想即使是花二十元买上一只也显得物有所值了。

    燕鸣壁不过是个回音壁，一旦加上了一对燕子的故事，就有了爱情的象征意义，让许多人记住了它。骆哥问我，嘉峪关让我记住了什么？我说是“燕鸣壁”，因为那对燕子的故事。

龙行天下

人类总是崇尚永恒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