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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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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9-22 07:18:4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卜桂仁 于 2020-9-22 07:20 编辑

母亲的生日

   四月十二日(农历二月三十),是母亲八十二岁生日,我和妻早早启程回家。老人家寿诞,做子女的,总想籍以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买些什么好呢?吃的、用的,家里不缺。二老生活俭朴,性情恬淡,不喜铺张浪费,不拘世俗虚礼,我和妻商量了半天,最后觉得还是买束鲜花吧,愿鲜花绚丽的色彩,浓郁的芳香,为老人的寿诞增添一份喜庆。俭而不费,雅而不俗,应该是符合老人们愿心的。
   我们精心挑选了几支百合、康乃馨、金菊,热情的卖花姑娘又给配了些满天星之类象征吉祥兴旺的花种,做成一个花束。其间醒目的大花九朵,象征着对老人健康长寿的祈愿。
   回到家里,母亲见到鲜花,显得非常高兴。她一朵一朵地仔细欣赏,然后吩咐找一个花篮陈放在醒目位置。看到她老人家脸上绽出的喜悦笑容,我感到自己那遭遇世事忧患近似支离破碎的心里涌出一股欣慰的暖流。妻系上围裙,下厨去准备中午的寿筵了。我坐着,望着母亲满头的银发,年迈而清癯的脸上,坚毅而不失慈祥的面容,心里想了很多很多……
   母亲的家乡,在上海埔东一个乡下小镇,外婆的家境十分清贫。母亲的少年时代,正值抗日战争爆发,日军占领了上海,许多不愿做亡国奴的青年学生,纷纷背井离乡,成群结队,流亡到大后方求学、求职。抗战时期,地处后方的许多学校,都为沦陷区来的学子们提供了免费的求学和食宿条件。母亲就是这样,在辗转的环境中,完成了自己的学业。艰苦的生活环境和执着的求学道路,炼就了她自爱、自立、自强的坚韧性格和淡泊名利,洁身自好的优良品质。
   她一生崇尚勤奋,鄙薄侥幸、投机和不劳而获。母亲年轻时,吃过很多苦,但我们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对物质生活匮乏的艾怨,而更多听到的是对艰苦求学往事的回忆和向往。
   解放后,母亲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先在铁路财务部门,后长期从事小学教育。母亲严于律己,诚恳待人,认真工作,一丝不苟,在当时的职业女性中,她是很杰出的。
   母亲要求我们很严格,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她更象一位严师。由于当时的环境,两代人之间缺乏应有的沟通,我没能依照她老人家所希望的那种类型去发展自己,少年时代不谙世事的我挫折的阴影给母亲心里留下了巨大的伤痛。多少年后想起当日的顽劣,仍使我愧为人子。多少年后反思起母亲对我的教诲,使我终身受益非浅。
   人们常说,只有自己有了儿女的时候,才能理解到做父母的心情。二十五年为人父的经历,使我深有体验。回想起当年父母对自己的哺育,时常为儿时的忤逆而深感内疚。
   望着母亲满头的白发和步履蹒跚的身影,我感到心中一阵阵的疚痛,母亲的一生为我们付出的太多,而我能给予她老人家的回报确实太少、太少。我非克家子,想到自己蹉跎半生,一事无成,年过知命,遭逢失业。上不能服务国民,有所建树,以慰慈怀,下不能生活充盈,奉养双亲,承欢膝下。自己沉浮得失,俱不足惜,累及八旬椿楦,为我牵肠挂肚,心怀忧忡,人子之不肖,无过于斯矣!
   想到这里,我十分感谢家里弟妹们,他们工作之余,侍奉晨昏,使做长子的我得以在外奔波生计,苟图衣食,非若此,更何以堪?
   记得去年春天,我才从单位“内退”回家,面对生计困境,前景渺茫暗淡。一家人叹息着,忧虑着。父亲首先提出,要资助我一些钱,以解时艰(当时我们已经半年多没有开支了),弟妹们也表示愿意解囊相助,只要我需要。但是我婉言谢绝了。家人的亲谊,我很感动,但真正要走出困境,只能靠自强。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走自己的路。坐在旁边的母亲没有说话,我觉得她颇有深意地望望我,我领受到那目光里的赞许和欣慰。以后的日子里,母亲的目光时常在我脑海中浮现,坚定我的信心,激发我的勇气,鼓舞着我执着地走自强的道路。
   有人说我长的象父亲,我觉得,自己后天养成的禀性中,更多的象我的母亲。五十多年来,特别是独立于社会的三十多年来,我勤于公务,廉于操守,自爱自重,守正不阿,很多地方都得益于母亲的影响。我时常想,在当代物欲横流的社会中,虽然在物质生活上,我不是一个强者,但我能格守父母为人处世的信念,不趋势,不媚俗,洁身自好,我是无愧的。
   父母工作了一辈子,为社会默默地奉献了一辈子。除了工作的薪报,他们没有额外地索取过一丝一毫,也没有为子女谋取过些许非分。兄弟姐妹各自成家立业,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不知情的人通常为我们没有借着父母的光而感到惋惜,而我们确实感到心里很平静,很踏实。我想,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家风”流传吧。
   开饭了,弟妹和子侄辈环桌而坐,生日的蛋糕端放中央。九支吉祥的蜡烛点燃起来,透过这喜悦的焰火,我看到父母脸上的笑容。这笑容,有春华,也有秋实,有喜悦,也有辛酸,不知为什么,我觉得眼前模糊起来……
   愿天下父母亲健康长寿,愿一切好人一世平安。
二00二年四月十八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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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0-9-22 08:03:12 | 只看该作者
老母庆生做寿辰,
妻儿送花特喜兴,
回忆老母毕生勤,
儿孙得到好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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