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川枫叶 于 2015-2-11 16:46 编辑
《战天斗地,虎口夺粮》 如今处在高科技时代,我们一年四季可在键盘上不停地耕耘,风雨无阻。今天谈谈 45年前上山下乡时我们是如何与天斗、与地斗,用“刀”耕耘虎口夺粮的。 北大荒一年一季收成。七月天正值夏收时节,康拜因收割机那是当然的主力舰队。插 在康拜因收割机上的红旗,像战场上的冲锋号,迎着风,呼啦啦地吹响。它召唤着麦 收大军,雄赳赳、气昂昂劈波斩浪,驰骋在一望无垠金黄色的海洋里。加上我们人力资 源,二十多天全部的小麦可以颗粒归仓了。一年的农活基本大功告成了。 “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料到,在我们下乡的第二年,即70年夏,偏偏正赶上洪涝天气。 北大荒的土地没有砂粒、没有石块,多是黑黝黝的粘土地。老天爷一下雨那麦地可就变 成稀泥状了。康拜因收割机陷在泥里一个劲儿地打滑,而且越陷越深、无法前行。只好 用一台拖拉机在前面牵引,失败!用二台拖拉机再牵引,又失败!最后干脆用三台拖拉 机同时牵引一台收割机。体积若大的康拜因收割机仍是纹丝不动,深深地陷在泥浆中。 两部收割机彻底的以失败告终退出麦收的战场。再无良策可施。实在没辙啦!只有靠人 力—— 即一双双知青的手,一双双农工的手来打这场歼灭战了。望着这无边无际的麦 地我们望“麦”兴叹。 在那时我们的战斗口号是“大雨大干,小雨小干,不下雨拼命干”。 开镰了,只见大伙脚穿着高统雨靴,在当地雨季这是必穿的,要不然泥泞的地面很 滑。而且这泥土深的地方都快要摸过高筒雨靴了。这时的我们各个赤膊上阵,挥舞着朝 鲜式月牙型的镰刀,冲锋在这一望无垠的麦田里。从早到晚挥动着镰刀,抢收着麦子。 喊着“人定胜天”的口号。 那个年代,也仗着年轻力壮。在泥浆地里摸打滚爬着,感到也开心。时常脚上穿 的雨靴陷入淤泥中吸得牢牢的拔也拔不出来,而且人和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有的人 放下镰刀,过去想帮助拉对方一把。自己反倒也被定在那里了。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笑弯了腰。我开玩笑地说:“这是孙悟空施的定身法,让我们难以脱身啊”。 看看我的一只脚同样也拔不出来了,雨靴还在泥中站着,“金鸡独立者”互相哈哈 大笑。一只脚站得稳的人还好。站不稳的人,身体前扑后仰最后还是弄得浑身上下都 是泥。后来还是农工师傅告诉我们个窍门:在原地慢慢抬起一只脚的后跟,只听到“嗤” 的一声,空气钻进去了,这个时候你再慢慢往上抽出自己的脚。抽出脚来了,这时还 要左手搂一把麦子,右手持着镰刀画一个半圆割下一大把麦子之后,再抽出另一只脚 再向前跨进一步,再去割一把。当时我们就是如此周而复始打着疲劳战,累得大家呼 哧呼哧地像登山一样喘着大气。经常是站不稳扑倒在泥浆里,一天下来也割不了多少 麦子。况且我们常常是撅着屁股从高处往低处走进行收割。因为麦田地形就是上坡路, 麦地真是一望无边,一天也走不到头啊! 望着无边无际的麦田,我们都在发愁“这麦子什么时侯才能割完呢”? 谁都知道北大荒“三大宝”人参、貂皮、乌拉草,但是“三大害”蚊子、瞎蠓和小咬,知晓 的人不多。东北的蚊子叮人奇痒奇痛,瞎蠓和蜜蜂一样大的个头,專爱跟着穿深色的衣 服的人去叮咬。叮人也是生生疼疼的。想不通,当地人既然知道这点,为什么给我们发 的第二套工作服是一身黑色的。我们走在田间、小道,它们都嗡嗡地追着我们跑。又不 敢用手去轰它们。这小咬更是厉害,别看这黑色小飞虫体积小,它可以钻到你的头发里 去叮咬你,夏天这“三害”成群接队从早上、中午到傍晚三班倒,不停地向我们发起猛烈 的攻势。 割麦子时,我们戴上家里人从北京捎来的纱巾,将头包了个严实。这样还好点。可 是一旦汗流满面时,纱巾死死地贴在脑门上,被小咬咬得更凶。痛痒交加,也顾不得这 了,手里拿着镰刀一个心眼儿,战天斗地“虎口”夺粮啊。等收工回到宿舍揭开纱巾来一 看,自己的脑门像起得一片片的痱子,红红的,也不敢挠,越挠越痒啊! 偶尔田间休息的时候,点燃一捆捆麦秆,用它燃烧起的白烟去熏熏小咬,不然我们 休息都不得安宁。 我们就这样打着“马拉松”战,整整割了一个半月的麦子。把大伙儿都累成“希 特勒”了。(稀特了) 我们走过了深深浅浅的坎坷路,我们经历了风风雨雨的洗礼,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虽然这笔财富的获得有苦、有累、有甜、有泪非常不易,但很值得我们去回忆、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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