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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一川枫叶 于 2014-8-11 06:52 编辑
在“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年代里,我们知青同部机关干部、工人,每天都在接受着“再教育”,学会了不少本领:像割麦子、锄地、伐木、翻砂、打砖坯、盖房子、车、钳、铣、刨、木工……凡是男同志能干的,女同志也一样不拉地跟着干。人人都成了多面手,就连食堂的工作也不例外,每人轮流干一个月。
尽管在繁重艰苦的劳动中我们吃尽了苦头,但我们的伙食还是可以的。当时伙食要是搞不好,被说成思想没改造好。所以每天都换着花样做饭菜。
该轮到我去帮厨了,开始还很胆怯。因为在家里厨房里的活妈妈全包了。当家长的一心一意让我们好好学习,所以我是属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
来到“广阔天地”什么都要干,一切从头学起。比如:压面条需要和几十斤的面,两只胳膊在又大又深的陶瓷盆里揉来揉去,感到很吃力。师傅耐心的给我做示范,一会儿揉一会儿两只手交叉用力揣。我只有照着做呗,胳膊真是使不上劲儿,因为盆里的面足足有十几斤之多。胳膊好酸啊!酸也得揉啊,因为几百号人等着吃饭呀。
北大荒以面食为主,天天锻炼揉面,后来胳膊不光有劲了,肌肉也长出来了。
面醒好了,一人把面盆放到小推车上,奔压面房推去。一米多长的压面机还是第一次见,摆在那里不知如何操作,师傅把着手教,按一下开关电钮,压面机的轮子转起来了,噪音挺大,机器虽老掉了牙。但没有它还真不行。
把和好的面放进压面机,手不停地往里续面,只见面团一压变成了一片又一片,像织布机织的布一样,反反复复压了三遍后,换成切面刀的滚子,面条即刻变成丝带源源不断地飞泻下来。这时手还要不停地去操作,把面条均匀地揪成一断断地放在簸箩里。一会的功夫,我便很熟练地操作起了。
在食堂里帮厨不单学会了压面条,还学会了两只手同时操作揉馒头,右手中的面团往右转,左手中的面团往左转,同步各揉一个馒头的本事。 做花卷更是得心应手了。
其一:将切好的长形卷子两个落在一起,两只手左右拉长后,再对折好后两只手对拧一麻花,看起来卷子的层也多而且也好看,
其二:将一个个切好的长花卷,用刀背往中间轻轻压个刀印,像两个背靠背的花卷,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美滋滋的。
每天作几百号人的饭,择菜、洗菜工作量也挺大。我们几位知青和机关干部坐在小板凳上摘起菜来,大家一边干活一边说说笑笑。
有位叫毛克奇的干部,说着一口正宗四川话,有的人就鹦鹉学舌地跟着学讲四川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因为文革期间彼此间都废除了“长”字号,所以大家都是平民百姓了,怎么称呼谁也不会计较的。混熟了,有人便把他的名字最后一“奇”字省略了,直呼他“毛嗑”(地方话把葵瓜子叫毛嗑)
做好的饭菜就绪,待我们吃饭时,只见“毛嗑”先生一手端着一盘菜,一边用四川话吆喝“来咯”。一边对我们说,今天让你们品尝一道菜。
大家好奇地凑上前去,瞪大眼睛看看到底是什么菜?“毛嗑”说你们快拿筷子来先尝尝。放在嘴里叭叭嘴,甜、酸、咸、辣,麻、香,五味俱全,扒拉扒拉看看,里面有葱、有蒜、有辣椒 ……,
你们猜猜主菜是什么?连我们都感到意外。原来是我们择菜时丢弃的香菜头啊!?
在我的记忆中,自己不吃辣的,有时吃点油炸馒头片蘸辣椒油,耳朵里便痒痒几天——上火啦!
可是今天这盘菜,辣中带甜、甜中带咸、咸中带酸、酸中带麻,怪怪的味道,下乡时能吃到它,那真是口福啊!
后来我记下了它的配料,在凉拌鸡丝时用之,那真是绝顶的佳肴。
无论通过什么方式:当面、电话里、配方传递中,我都教会了好多人,当公务员的侄女婿曾在同事间的烹饪比赛中还获得一等奖呢!
一盘用废弃的边角料做成的川菜,现在还让我念念不忘。尤其在那特殊的年代里,实在是诱人那!
感兴趣朋友不防试一下:
一。先把鸡胸脯肉撕成两三块放在锅里煮熟,然后撕成细丝待用;
二。将花椒(或麻椒)在锅里炕熟,捻成沫;
三。将干辣椒剪成断在锅里炕一下,然后用热油和花椒面一起浇注;
四。配以适量的酱油(生抽)、醋、白糖、香油、葱沫、蒜沫、香菜沫、少许盐、放点熟芝麻更佳,淋在鸡肉丝上即可。
白嘴吃、下酒吃o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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