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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两地 劳燕分飞 ——知青轶事之二 1970年3月最后的一天,小毅下乡了,来到了离县城40里地的小尖山下插队。动员他的区上那个女干部说,你落户地是全县有名的大寨大队,最好的地方。小毅相信了她的话,二话没说,打起背包,就像他父母亲57年下乡一样豪迈地来到了小尖山下的清河边。大寨大队,名字好听的很,一住下来才知,一个劳动日工分才值八分钱,社员们顿顿喝稀饭吃糊糊。 劳动开始了。挖地,第一天勉强过去,第二天手上就鼓起几个水泡。晚上痛的要命;栽秧,几天下来,腰酸背疼,像要断了一样;挑粪,半天下来,肩也肿了,腿也软了,衣服也臭了;上小尖山挖包谷地,天未亮就出发,爬上海拔1000多米的尖山开荒,天黑定了才能回到自己的知青窝,躺在床上就是嘛也不想干了,有时候夜饭也就免了,第二天只有装病;下煤窑,一进一出,像个黑人一样......。 1970年8月,小毅到城里办事,碰见相互倾心已久的小珍。小珍说:我也要下乡了,没地方去,你下乡那里如何?我也下到你那个地方,好不?我果断的说:不好!你不能去我那里。一是太穷,全劳力才8分钱,你一个副劳力最多5、6分钱;二是太苦,山上走路都不方便,活路就更累人;三是我们在一起,万一有什么事,不是今后就都出来不了。你还是另找地方吧。小珍十分不高兴的离开了小毅。 小毅、小珍是高中同学,小珍低小毅一个年级。小珍爱好唱歌跳舞,是学校宣传队员;小毅喜欢舞文弄墨,是学校特聘的壁报员,常有一二文稿在校报上刊出。文革中大家无所事事,一来二往相互仰慕,他喜欢她的天真活泼、纯洁美丽;她倾心他的满腹文学、机敏才华。她常到他宿舍去同他谈论文学、议论时事,还常请他到她家里去打牙祭(四川话加餐的意思)。她给了小毅一把小提琴,强迫他学习,小珍一来他就拉几下,一走就看自己的书。那时,小毅是一个红卫兵组织的头儿,与另一个头两人住一间宿舍,小珍来了那个人就知趣地出去溜达。这一段交往从1968年持续到1970年春下乡。 后来,小珍下到了他一个亲戚当队长的大树公社,1971年就顺利经“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进入了北京大学,成了一名工农兵学员,学习核物理专业。小珍读书的第二年暑假回到家乡,两人在小北街迎面碰见,相互几句问好,就匆匆离别。可能是小珍在京城大学见多识广,人生观发生了改变,可能小毅还在农村,一直没出来,两人没谈几句,就多年失去音信。再见面却是20年后小毅去参加一全国性的科技交易博览会。 实际上,小毅1972年由当地大队、公社推荐他上大学。名单报到区上,区上个别人说:他,文革是个学生头头,打砸抢,暂不推荐。很客观地就剥脱了一个青年进取的机会,当然也就改变了小毅小珍两人的命运。 1992年,小毅已经是地区科委的一名工作人员。当年,由他当联络员组织地区一个800人的大型科技参展团到乐山参加全国科技交易博览会。 会期,邂逅小珍。20年后再一次相遇,两人感慨万千,唏嘘命运的作弄。此时,小珍已是核物理研究所的一名研究员,嫁给了他的表哥,育有一女;小毅也已婚姻,生有一子。他怪她,一进大学心就变了;她怪他,不准下乡在一齐,多年不跟她联系。话题一接触婚姻,小珍就泪眼婆娑。小毅看到小珍这样伤心,也就深深地责怪自己。从话言话语中、从那郁郁寡欢的眼神中,知道小珍婚姻的不幸,生活的艰辛。 果不奇然,在小珍49岁那一年,噩耗从成都传来:小珍因脑病英年离去。得到不幸消息,小毅挥笔痛挽。 于凤凰山上悼小珍同学(三首) 1) 、惊闻噩耗心意殊,何故英年化尘土。 忆昔同学少年情,一朿鲜花慰寂寞。 2) 、一抔黄土葬君魂,何处芳踪觅倩影。 哀君早逝心悲切,一曲挽歌摇山林。 3) 、两小无猜共诗书,却因风雨未联珠。 而今君化烟云去,长留想思洒旅途。 ——2014.6.8完稿于浣花溪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