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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系 北 大 荒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四师三十三团十九连 葛志坚
六十三、我扛上了拐尺 1975年6月初,指导员到农具场找到正在检修康拜因的我谈话,调我担任连队综合统计员,我原来的车长王焕训重新接替了车长职务。 综合统计员是令许多知青眼热的管理岗位。连队知青中比我文化水平高的不胜枚数,表现突出且表达能力极强的佼佼者亦不在少数,不知天上哪块儿掉下个大馅饼不偏不倚砸到了我的头上。 当时连队已经实行了工分制,精准及时的统计数据尤显重要。综合统计员比机务统计的业务更宽泛,管辖范围更全面,遍及以农工作业为主的连队各个角落。 我很快就适应了统计员的角色,不仅得心应手地按照连领导的意图安排每天的农工活计、及时准确地汇总提供作业信息,而且几乎终日在现场与农工、家属们一起劳动。 很快,我与农工、家属们由普遍认识到彼此熟悉,进而成为能够推心置腹的知心朋友,连领导也放心地把安排生产的大事小情都交给我独立处理,职权逐渐超出了综合统计员的工作范围。 统计员掌握着每个人劳动量的信息,其记录直接关系到农工、家属的贡献大小与报酬多少,自然而然地便会有人欲多谋利益而刻意讨好,也会有人被扣工分而忿忿不满。我则不为所动,只看成果不凭好恶。 大豆收割时,记载每个人的完成亩数是既须劳心费力又须认真细致的工作。因为每个地号都是不规则图形,不同地号的垄宽也不尽相同。需要统计员手拿拐尺逐一丈量,力求精确,稍有疏忽就可能引来你多我少的质疑。况且作物长势很难一致,多有参差不齐,或疏或密。统计员必须出以公心,灵活分配,这次你分到的长势繁密,下次就要想方设法给你调剂到长势稀疏的地方,以求相对平衡。否则就会有听不完的闲话,打不清的官司。 要把地形丈量准确并非易事。一条垄短则二三百米,长则一二千米,每天要拿着拐尺跑无数个来回,行程加起来达几十里。 拐尺是一个状如圆规的木制丈量器具,每一 “拐”定距2米。偶尔提着不觉得沉,当你整天拿着它一拐一拐地丈量时就会觉得分量逐渐加重,手臂酸痛。那时候没有计算器,数据统计需要靠算盘。 我拜了会计邹新章和机务统计孔令文为师,废寝忘食地学习打算盘。邹新章的算盘特点是快,打起来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但偶尔小有误差。孔令文的算盘特点是准,打起来不紧不慢,一招一式看的清清楚楚,但很少出错。 1975年时的连队职工队伍与我们刚到时相比已经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团里先后数次从我们连队成建制地抽调整排整班援建其他单位,知青逐年减少,直到1974年9月份以后又陆续进来二批哈尔滨知青,职工队伍规模才有所恢复。 这时的农工班已不是知青为主,已到弱冠、妙龄的老职工子女中学毕业分到连队的逐年增多,家属也不再单独编班,而是与农工混合编班,家属们逐渐唱起了大田主力军的角色。 大田作业期间,我与之打交道的半数以上是一二十岁的小姑娘、二三十岁的小媳妇、三四十岁的大姐和四五十岁的大妈们。这些人在一起,除了干活儿之外,就是唧唧喳喳、家长里短的趣闻乐事。 那时候,人们相处极少勾心斗角,即使说话过头或玩笑过火也不过是怏怏一时,过后便相安无事了。每天和这些人在一起,说话不必小心翼翼、拘泥过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