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弟弟下乡了
1974年8月,成都市又掀起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高潮,虽然说这两年,知青下乡的政策有了一些变化,只要是家里排行是老大的,还有家里是独子的。都可以照顾,留在城里不上山下乡。 可是对我弟弟来说,都摊不上照顾得份。第一,他不是老大。不能照顾。第二,对他来说,家里有哥哥和弟弟,不算独子。还是不能照顾。他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我的大弟弟高中毕业,正好赶上了。他下乡的地点是四川省西昌地区冕宁县,距离成都市有一千多公里的大山区,光坐火车都得十多个小时。 虽然当时国家对上山下乡有了新的政策,家里排行是老大的可以不下乡,但是他在家里排行毕竟不是老大,小弟弟还在读小学四年级,而且我这个当哥哥的又在成都市上班,天天上下班都经过总公司门口,当时我们家就住在总公司的大院里,大院里所有的人都看得到,谁也无法隐瞒。 我的父亲在总公司机关领来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登记表,我的大弟弟看到我在农村当知青,没有花费什么事,仿佛父母没有操多大的心,两年之内,很快就回来了。而且在他的心目中,我这个当哥哥的也是个没有什么的本事的人,完全靠自己的努力,不是也很顺利地完成了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过渡吗?他的脑袋比我要灵的多,肯定能比我更早一些回来,也就毫不犹豫地填完了登记表,由父亲代他交到总公司的有关部门。 我弟弟很快办完了下乡的手续,就等出发了。在这几天里,天天在家里心不在焉地,做什么事都显得那样无奈和懒心无肠。犹如度日如年,经常哼着一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我当知青时的一个凄凉小调。在家里面转来转去。我看到这些,心理也很不好受,此时此刻我完全能够体会到他当时的心情,就和我当初离开家当知青的心情是完全一样的。也时不时地也劝慰他几句,可他立马就给我顶回来:“你当知青已经回都回来了,当然也就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了。”我也不能再说什么,其实这时候对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听得进去的。我也就不再提起下乡的话题了。 几天以后,我们的大院里来了好几辆大客车。来送下乡的知识青年们出发了,我们全家都到院子里等着送我弟弟上车,我把弟弟的行李装上车安顿好,下车找到大弟弟,看见我的爸爸妈妈正在和他交代着什么,小弟弟拉着他二哥的手,舍不得离开。我和大弟弟拉了拉手告诉他,行李所放的位置。说了句:“抽空多来信,农闲时就回来吧。只要好好地在队上表现,总会有机会很快就回来的。”我弟弟点了点头就上车了。 这批下乡知识青年全都上车了,这几辆大客车缓慢地驶出了大院,全院子所有的人都跟出了大院,来到了总公司的大门以外,看着这几辆大客车,缓缓地离开了我们,驶向了远方。很多人都掉下了眼泪。当知青的孩子走了,他们带走了亲人们的期盼,留给了亲人们无穷的思念。等待这些知识青年们将来的命运是什么?这种沉重地思想负担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人们的心上,令人们在今后的几十年都无法抹去。 三年零九个月以后,和我弟弟一个公社的知青都先后调离了农村,那个生产队的六个知青已经走了四个,我父亲和母亲实在沉不住气了,商量了好长时间,我父亲最后决定利用到西昌出差办事的机会,找到当时在西昌太和铁矿的老朋友想想办法,到了西昌以后,征得那些老同事、老朋友的多方协助,经过朋友托朋友,熟人托熟人,在多方努力下,终于在西昌太和铁矿为我弟弟弄到一个开电铲的招工指标,接受方的商调手续办好之后,我父亲连忙从西昌赶到冕宁,独自走了几十里乡村盘山简便公路,找到我大弟弟所在的生产队,把招工的事情告诉我的大弟弟。尽管当时这个工作岗位在西昌太和铁矿,是个开电铲的司机,但毕竟不是再当知青了,起码也算是有了一份正式的工作,不再靠工分吃饭了。 十多天后,我的大弟弟就要到新的工作岗位上班了,临走那天,生产队里的最后一个知青用手推车,把我的大弟弟的行李一直推到火车站,办完行李托运手续后,他们就分手了。我的大弟弟算是离开农村,不再是知青了。 那个生产队里最后剩下的那个知青,推着那辆手推车独自回到生产队这一路上,不知他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他是怎样把车推回生产队的。当他回到生产队的知青住房,望着那偌大的房子,当年挤满了一起下放来的知青,人声鼎沸,而现如今就剩下他独自一个人,孤苦伶仃。心里又是啥滋味?很难想象,他又在何时才能离开那个生产队呢? 1975年3月的一天,人民北路小学的领导突然给我工作单位上打了一个电话,要我马上到学校的办公室,说有紧急的重要情况和我商量,我赶紧向工段长杨师傅说明了情况,请了一天假,赶紧骑着自行车到了人民北路小学校,见到了小学校长。请看下一节《小学校里的游击队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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