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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林逸 于 2016-7-11 16:51 编辑
【苦涩的初恋】
知青年代我出生在"黑五类"家庭,穿越时空48年,走进花甲的我,如今只是用平静的心情,细述当年知青岁月留下的深深浅浅的足迹。还有那些只有虚构小说才会出现的婚恋故事场面居然在我的人生中起伏跌创。我用什么来记录似水流年呢?文字、歌声、照片、欢乐、泪水、记忆中的画面……。翻阅贫穷岁月留下仅存的几张发黄老照片,几张照片像本斑驳的历史史书那么厚重,我冬天的婚恋故事,记载着岁月的辛酸。面对发黄的老照片,沉甸甸的沧桑往事仍然清晰地在记忆的博客中存放。沧桑铭记着岁月,岁月积淀在心底,心底的风霜镌刻在如今花甲白发褶皱的脸上。当年那场涉及全国万千家庭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让我终身难忘。我是那场运动的当事人,我用虔诚和稚气,将我的青春,我的婚恋和前途,都浇铸在上山下乡的那片土地上,浇铸在那个年代的春夏秋冬......。
68年12月 插队的时候,我们来自地级市中学的二男二女,分在一个小队。在知青四人集体户里,我们同吃一锅饭、同劳动、同休息、同娱乐,男女知青之间难免产生特殊年代的知青恋。知青大姐与知青大哥是一个学校来的,知青大姐是老三届66届高中生,46年出生。知青大哥是67届高二学生,48年出生。知青大姐年长大哥二岁,这对知青便率先坠入了爱河,她们也是那个年代的知青姐弟恋。还剩下的一男一女的我们俩来自一个学校,原因是他在学校就有一个他的同班同学初恋,下乡的时候棒打鸳鸯,一个分在长江北岸,一个分在长江南岸(他是我以后的先生、66届老高三、47年出生,我们学校原学生会主席)。当年我年龄太小17岁还不懂事。
48年前,临近春节,我们四人来到插队的乡村,给当时的生产队也增添了负担,一九六九年一月,江汉平原冰冻三尺,大地结下牛皮凌,村落的枯枝上停满了一片片黑压压的乌鸦。它们时而盘旋在天空,时而低飞在屋顶,发出一阵阵心悸的呜哇声。乌鸦当头叫,定是祸来到 。腊月24以后,我们几个知青的生活都弹尽粮绝,米、油、菜、柴都没有着落。贫下中农对知青只是诚恳相待,也没有义务将四个知青接待到他们家中过年。这时,小队长给我们放了年假,大约20天左右。我们队的其他三人都走了,剩下我一人,我知道呆在队里过春节也没有吃的,回家去我知道父母都去农场劳动改造了,我也没有路费回家。我左思又想,最后,我还是找小队借了二元钱,赶上了回家的汽车。那时从插队的地方得独自步行几十里地,才能到达乘班车回城的地方。折腾了一天,我终于走到家门,我被这里的一切惊呆了。走廊里全都是父母的大字报,我家的大门被打上了白纸黑字的封条。隔壁邻居走过来小声对我说:“你父母都去农场劳动改造,你9岁小妹寄放在工宣队处。”临近春节,南国大地一派北国风光,室外冰天雪地,北风呼呼的叫。那些平安无事的家里节日气氛依然很浓,张灯结彩。此时此刻我家门前那幅白纸黑字对联将大门封了。还有走廊墙上铺天盖地写的父母大字报、与当时节日的气氛形成了很大的反差。我到工宣队处接回九岁的小妹背在肩上,小妹一见到我就哇哇的大哭。我摸摸兜里,2元钱买车票后仅仅剩下8毛钱。天涯何处是我的家啊?此时此刻,我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妈妈!您在哪里?爸爸!您在哪里?您们可曾听见一对年少的女儿哭泣着声声的呼唤您们啊!我背着小妹盲目的不知道去哪儿?走啊!走啊!走到到长江边,望着滚滚东逝的一江春水向东流。冷冷的江风吹过来,十七岁的我六神无主。此时此刻我只有面对滔滔长江大声疾呼:苍天啊!我和小妹何处是归属?绝望中我想到了他,我同插队一个学校来的知青大哥。在尊严和爱情面前,谁都会选择尊严而不选择爱情,由其是女孩子。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和绝望的时候,我清楚的知道那种选择充满了无助和无奈,那是极其痛苦的。顿时,我只有让自己没有尊严去面对他是不是你的未来。
我在人生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背着小妹掉转头朝着和我同插一个队的男知青——他的家里走去。走着走着,脚步离他的家门越来越近,我内心深处忐忑不安。他和他家人能接受我们姐妹吗?走到他家门我浑身哆嗦,此时此刻我没有少女的自尊,我丢掉了少女的羞耻,我也不管他是否有女友,我还是冒着胆量害怕的、冒失地推开了他的家门。他用真挚凝重的眼神给我开了门,在他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时候,我拉着他的双手对他说:“大哥,我爱你!我要嫁给你,今生今世我愿给你做牛做马都行。”还没等他回味我的话语,我扑向他的怀中嚎啕大哭。站在旁边的小妹顿时也嚎啕大哭。他的母亲也在一旁落泪。他和他的母亲当时不知所措。那年春节是他们善良的一家人收留了咱姐妹俩。午夜梦回,我扪心自问,这难道就是我刻骨铭心的初恋。这年少轻狂的选择,是我心中的爱吗?我眸然回首的初恋经受了最严酷的考验。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我看见了生命的曙光。我对人生的《简爱》似乎比一般人有着更强烈的情愫.......。在我冬天婚恋记忆里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一见钟情,没有催人泪下的梁祝式爱情故事。平平淡淡的知青恋伴随了我一生。奔流的时光之河,早已将记忆中的印迹冲刷得支离破碎,揭开心底这沉重的一页,那蜿蜒曲折的江汉平原村渠小道,那流淌的一江春水,那一片又一片的稻田和麦子地,那村头的老槐树,那洪湖岸边荷花盛开的荷塘,那夏夜的蛙声和蛐蛐的叫声,那乡村冬夜的野狗汪汪,还有那半夜鸡叫,那苦涩的初恋啊!.....48年后回想起来,还是像屏幕镜头历历如在眼前。今天已经白发褶皱的我,键盘前敲击这段人生刻骨铭心的记忆依然双手战战兢兢。
中国知青一代,确实是很特殊的一代人。知青一代的最大特点就是,尽管他们的个性、资质和家庭背景有着很大的不同,但却有着一段极其相似的命运。他们都远离城市,远离父母,进入中国社会的底层,从事繁重的劳动。这一段共同的经历刻骨铭心,终身难忘。一年又一年时光过得真快,又到了春秋夏。一个人倚坐在电脑旁,回忆人生走过的酸甜苦辣,手敲键盘,似乎一切还是那么恬静舒心,想快乐,将晚年的艰难放在脑后。不知不觉快到北京市拿老年证的年龄了,今年12月28日是毛泽东“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指示发表48周年,谨以拙作回顾那段难忘的岁月 ! 一个五零后的共和国同龄人,已经走进花甲奔向古稀。夕阳是一天完美的落幕,没有哀伤,有的只是生命的炽热和橘红色的希望。记忆中洪湖岸边插队八年,往事悠悠,人生不易。76年拨乱反正,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每人的经历都曾经遇见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美好。
随着时光的流逝,老三届它不是一个历史节点,也不是一个社会概念,只是我们这代人的一个纠结。人生四季轮回,我们都从容走进冬季,老三届得与失,只是点点经历。悲与喜,终是片片碎影。愿我们这代人,温良恭俭,淡静卓然,凝聚和暖,融化悲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无悔自己生命的最后一程。岁月更替,时代变迁,我所经历过的一些事儿,都在逐渐地离我远去,记忆是一张密密的网,打捞出的,都是生活的沉淀。拥有过的,是快乐,珍惜着的,是幸福。潜伏着的,是一生的牵挂和心灵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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