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纪念日的思考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ksohtml1088/wps3.png昨夜,睡眼惺忪之时,脑际中总萦绕着一团漂浮的云雾,它时而升腾时而沉降,搅动着思维不断的在梦醒之间徘徊,使之目不交睫,把韧性的精神限度撕扯成为萎顿。 朦胧中,从山峰的羊肠小道上走出来一个身形佝偻的人,稀疏的两鬓已经泛白,浮肿的眼袋依稀与我一样,脸上布满了明晦不定的沧桑,唯有他深邃的眼光中,偶尔闪过两道凌厉的金芒,似豪气尚在。迟疑片刻,他悄悄地塞给我一张名片,在名片的中央,赫然写着几个硕大的仿宋体字:“东山峰知青”。我的心像被猛的撞了一下,心想,这难道是他的名字?喔,曾经也是我的名字。梦境里,挥一挥手,彼此都会意的笑了,笑意中却多了一丝不绝如缕的眷恋。 晨曦破晓 ,阴沉的光线透过窗帘显现在窗台上,来人忽然不见了,隐于陋室,只有雨水的坠落声,跟着那节拍的韵律,一遍遍敲击着我的心房, 宛如无数晃动的青涩 背影,撵过不曾睡眠的夜晚,撵着夜梦里那段孤冷的 奇缘 。霎时间,睡意全无, 在时空的流体上,山峰上那些映影的细节不断堆积、膨大、缩小,构筑了当年上山下乡运动的整个 背景。 定睛回望,当三月的茅草还在山坡泛滥之时,一群还不懂得如何 生活的城市楞头青年,已经开始流转料理自己了。山上你会捕捉这样 一种现象;他们身披蓑衣、头带斗笠,卷着沾满泥土的裤脚,拖着无边沿的解放鞋,腰间束着葛藤条,握着茅镰刀、扛着锄头走向齐腰深的茅草坡,把初春本该留在学堂读书的背影留给了稚嫩的思考。 后来,一条无法轻抛的城市青年的三岔路口出现了;留城、招工与读书参军、上山下乡。起点总是身体与现实的接触,又最耐人寻味,然后是视觉的凝视和思维的判断,再后来便是“批判的武器”运用的革命理论,并使之成为一种力量,通过理论辩论和批判来推动社会变革。 烛照现实,微以致远。现实不光扎心,有时还有些残忍,如果想去还原“现实历史的基础”,呈现知青生活与心情的真相,那么,现实会告诉你;知青基本都是当时在社会洪流中被裹挟而参加的,他们命途多舛,前途未卜。所以,贴近东山峰农场的现实环境,以知青的身份,把一切叠加在上山下乡的原貌中,那段历史就显得如此的矫情,矫情得如此的世俗和粗糙。在大历史事件面前,个人显得渺小,集体又过于笼统,任何言之凿凿都可能受到后辈们的质疑。因此,任何时候,任何纪念,那怕是出书、集图、聚诉,其实是很虚弱甚至是很无声的。虽然是无声和微弱,但它总能在知青的心里显示了它的意义与价值,然后形成一种现实对理论的批判。 因为,“知青”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唯独对自己心狠起来,慢慢熬过生活里的考验,而不是被生活琐碎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那一代人。他们敞开胸怀,净化被掏空的希望,在劳动中成长,在艰辛中走来,在布满预兆与星星的夜空下,欣然接受这世界温柔的冷漠。 正因为这般特殊,所以,他是留在我们身上永恒的印记。对于大多数曾经的参与者来说,不论好坏,都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不管你人生行至何方,只要稍稍回头,都能看见它的影子。这个身影不仅给你呈现一个更客观、更真实的历史,还要一次次颠覆你的认知。 “知青”就是一群小年轻在还不懂得世故人情的时候,已经凭着朴 素情感当起了傻乎乎的“愣头青”。 “知青”就是一群小年轻在还不懂得如何生活的时候,已经开始 需要料理自己,而且把自己料理得有条有理。 “知青”是一群敢爱敢恨、勇敢无畏的,充满江湖幻想和英雄情结,甚至还沾染社会坏习气的寻衅滋事、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人。 “知青”就是一群小年轻在还不懂得戒条森严的时候,已经投入了稚嫩而热烈的初恋。情深意长、花好月圆的,是“知青”。一意孤行、欠下孽债的,也是“知青”。忍逃票扒车、饥挨冻、背个处分也要圆满‘乡愁’的,还是“知青”。 在这里,生活是贫瘠、简单、无聊的,又有着丰富的遐想,个体的挫败不太会上升为深远的悲怆感。那些苦着笑着闹着的男女情感,都顺着夜晚流走的痕迹,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分布在知青点上各处的床上或心里。早上出工的钟声依然敲响,就要起床干活了,而独属于山上的新一轮朝日,又将升起! 今天,踹怀知青50周年纪念日情绪的一只笔,登上山峰数不尽绝美风光与厚重的知青文化交织,勾勒出这片独一无二的东山峰农场秘境。脚踩在万亩‘甜菜’地里和茅草坡上,恍若穿越回到半个世纪前,那些摆放的一座座场景、一幅幅照片,一批批档案、一件件实物,虽尘封已久,但都历历在目,仿佛是在诉说峥嵘岁月铸就定型的那张集体气质的面孔。在东山峰山农场里,各个队上的兄弟姐妹们执着着无法漂泊的方向,身不由已的吃过了知青年代最为无序混乱之苦,承受了最为繁重体力活、接受了最低限度的物质生活、享受了最为枯燥无味的精神生活,那堪人生几度的苦难在每一轮季节的深处,都带着一丝令人蹙眉的忧伤与困惑,青春时期如此坦诚地暴露出生命脆弱的 轻盈时刻,却留下一些关乎知青‘不死鸟’的沉重感。 我凝视这些熟悉的陌生,仿佛是拿眼泪作文章,因此,最易拨动自己内心的知青情愫与农场职工和周围农民的情感,由此而产生在知青五十周年纪念日中萌生的一种悲催。于是,眉宇间带着凝重的思考眼镜片下面的双目深情地注视眼前最脆弱、最容易消失的东西。 把思绪放在同一维度上来“随想随笔”,湘北边陲最细微的痕迹里,存在着当初强烈的城市与农村的现实反差。 有人说,县城,才是能真正能体现中国文化精髓的地方。而我路过的县城在雾霭缓缓醒来,山城的白天过得比其他城市的慢得多,只有千多米的一条十字街,城南城北不过横竖几条街,街道破烂不堪,街上车少人稀,常有牛羊穿道,眼前晃动着穿蓝底子印花布背着背篓的山姑,还有头上缠着厚厚的头巾赶着粪车忙碌穿城而过的壮硕青年。这里少了许多可以怀揣梦想和自由支配金钱的现象。 由于在社会资源和思想意识上的优越性、以及文化方面的影响,大城市始终碾压着小城市,而小城市永远睥睨着县镇乡村。驶过县城往北,一百二十公里的知青上山之旅,满是“之”字形盘山公路,引擎轰鸣,几个坡弯过去,满眼苍翠,稀见的山区吊脚楼,村舍渺渺,左顾右盼都是新奇,知青与客车仿佛都是在上面漂移,那16岁的心事与四轮跳动的音符在山区的公路上久久的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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