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十一、白日梦
傍晚，寒风突然裹着雪花漫山遍野地盖下来。地里的人们连忙收工匆匆忙忙地踏上归途。
劳累了一天又患了感冒的我早已筋疲力尽举步维艰，很快就被大家远远地甩在身后。
我心里着急，腿却不听使唤，肩上的担子似乎越来越重。尽管每挪动一下脚步都要花费巨大的力气，我依然咬牙艰难前行，头痛得更厉害了。
灰色的天空更加阴暗了，北风咆哮着似乎要把我垂危的病体卷进深谷。崎岖的山道越来越难走，我突然打了个趔趄摔倒在地，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
寒风舔着我的冰冷的双唇和两颊，我渐渐苏醒过来。怎么了？我怎么会躺在这儿？我努力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猛然发现担子已经无影无踪。
不行！一定得找到它！那可是全年的口粮呀！我忍着脑袋的巨痛，挣扎着爬起来，旋既又力不从心地摔倒下去……
矇眬中觉得有人走近，我努力睁开眼睛，不禁喜出望外，这不是“知青办”的主任么？他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我高兴得太早了。他冷酷地横了一眼雪地上的我，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我那天真的幻想和可怜的自尊一瞬间给这突如其来的侮辱击得粉碎。
幻觉出现了，少年时代的两位老师发现了雪地上的我，诧异地在不远处停下来。
“这不是×××吗？”
“嗯？……大概是……”
“唉，他怎么会躺在这儿？或许是因为……”
“呵？……家庭出身……”
她们突然像害怕瘟疫似的躲开了。
冻僵了的我像尸体似地踡伏在雪地中，风雪更加猛烈了。
……
1974年9月27日于贵州省天柱县白市公社-解内
这是一个真实的白日梦。它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了在我心底存着的幻想。这种幻想是危险的，它将导致自己一事无成地在人世间销声匿迹，悄然逝去。
（1974年10月4日于白市-大塘）
| 
楼主
发表于 2014-3-11 16:44:00
发表于 2014-3-12 08:26:00
发表于 2014-3-12 08:3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