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生活(一百七十七)
人有时点背了,再怨天尤人也没有办法,我们扒货車本想是早点到家见到父母。谁知我们扒的这趟車偏偏跟我们的意念做起对来,拓石不但没停,速度还死快,想跳个車都不给机会。那时对于涉世不深的我们这帮人来说,还不会调正自己的心态。遇到坏事只会恨,遇到好亊只顾喜,遇到烦亊只会急。火車从拓石一通过,过了东闸囗,又过了老梁的不知是庙还是观,火車没有丝毫的减速反到更快了,再想跳車已经没有指望了。这时我们彻底绝望了,每个人都有一种要疯过去的感觉。这叫我到羡慕起老梁来。老梁是一个道士,因为在整个拓石地区,只有东闸囗一座说不清楚是寺是观的建筑,以前这个地方香火是否旺盛我己不得而知,我对这个地方的影响及记忆巳是在文化大革命以后。那时这个建筑经过了文化大革命及破四旧立四新的洗礼,已显的破败不堪,别人走的走,散的散。不知老梁是无处可去还是修行已到了忘我的境界,还是教义的信念坚固要死守这个地方,他留了下来。老梁身材精瘦,头发巳有些发白,右手一个手指头上长了一个大大的瘤子,平日好喝两口,但无经济来源,经常在供销社赊上一二两。刚开始还行,时间长了,帐积多了,售货的就不太情愿。老梁在拓石是有很大的知名度的,也属于公众人物。但在那个年代,即使有人有心想接济他,也不敢放在明处,更何况每家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老梁经常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久而久之,老梁看透了人生,看穿了红尘,看破了时世,决定以死抗争。他第一次死的方法是上吊,一根草绳,一棵歪脖树,谁知人吊上去了,草绳断了。死没成,老梁到摔的不轻。第二次死的方法是跳河,人跳到河里水到齐腰深时,被官庒村一个小伙发现,连拉带拽的硬把他从河里救了出来。人没死成,到发了几天的高烧,折磨的够呛。第三次死的方法是卧軌,老梁的地方离铁路很近,超不过十米。这一天他早早的躺在线路中间,等着火車过来好结束自己的生命。谁知早早被司机发现,连续鸣笛无果时紧急制动,停在了离老梁只有一米的距离。司机下来后把老梁狠揍了一顿,扔在了路旁,开車而去。害的老梁在床上躺了不少的时日才好。从那以后,老梁似乎感到上苍挺眷顾他,随放弃了轻生的念头。逢人便说,遇人便讲,我老梁是上天派来的,上吊吊不死,下河淹不死,火車碰不死。人们有感于他当时人生的凄凉,随他一说,一笑而过,也不与他争论什么,以满足他的精神需求。我们要有老梁的三不死的最后一个不死该有多好。这时已经回到家中,弄不好乙经吃上了可口的饭菜。说什么也不顶用,只有面对现实,自认到楣。只是盼望着这趟車能停在拓石前面一站。然后再想别的办法回家。古人说祸不单行一点没错,人真是背的狠了,那是无边无沿,能叫你恼的背过气去。我们这趟車在石家滩車站轰轰隆隆的又没有停。此时我们是又冷又饿,手脚已经麻木,脸上全部都落满了黑黑的煤灰。这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虽然我们下乡后已经锻炼的有了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但此时却叫我们盲然不知所揞,心也灰了,意也凉了,六神无主,七窍生烟。这車莫不会给我们一站拉到宝鸡?我们身无分文,身上的这些行头和流窜犯没有二样,又人生地不熟的,投靠无门,要饭无路,又磨不开知青的脸面,看来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