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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站候车室,身边坐着农民工摸样的男子,带着他的儿子,六七岁的样子。男孩穿件崭新的红T恤,一看就是出门的行头,但脚下的鞋子已经非常旧了,是双看不清颜色的塑料洞洞鞋。
男孩嚷着要喝可乐,不远处就有麦当劳,他们刚从那儿经过。父亲说这里太贵了,不如下了高铁再买。“拉锯”一会儿,男孩妥协了,不过看着男孩失望的眼神,父亲不攻自破地也跟着妥协。觉得我像个读书人,他就托我帮忙照看一下男孩,他买了可乐就来。
男孩坐在一大堆行李上面,昂着小脑袋,向父亲的方向期盼着。我问他几岁?男孩回答:“七岁啦,马上要读一年级了!”不远处,那位父亲正在排队,不时回头看看,看见儿子在张望,他微笑着,用手势示意马上就好。过了几分钟,他一脸慈爱地将可乐放在男孩伸出的小手上,看着儿子喜滋滋地喝可乐,他眼神里全是满足。
我们去的是同一个方向,就聊一会儿。他说他从老家把儿子接来,带儿子坐高铁开开眼,带到城里读书要比农村条件好。
我问孩子妈妈怎么没来,他脸色黯然,小声回答孩子妈前年去世了,胰腺癌,走得特别快。
男孩过来,倚在父亲的怀里,父亲的话题顿时转个方向,说去年大女儿就已经接来了,今后可以带弟弟一起上学放学。
就要检票了,父亲将行李背在身后,两手还要各拎一个袋子,腾不出手牵儿子,就叮嘱儿子拉着他的裤腰带,一秒都不能松开,不然就再也找不到爸爸。男孩小手抓得紧紧的,眼神认真严肃,虽形色匆忙,却有着一种默契与合拍。
热播的《爸爸去哪儿》,一群明星父亲与“金枝玉叶”的孩子们走出家庭体验互动。农民工父子的互动,出自社会底层,环境的艰苦,经济的窘迫,所遇的障碍与困难,是前者体验不到吧。唯一的相同点,是那发自内心的爱子心。明星的“爸爸去哪儿”有人抢着拍,有人等着看,农民工的“爸爸去哪儿”,会有人去关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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