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白卷先生 已故杂文大家林放先生,早在1983年曾发表文章《重谈白卷先生》,当时正值张铁生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其实高考交白卷,原本无可非议。若是一般人,会自认才学不济,主动放弃也就罢了。可偏偏怀揣大学梦的张铁生不甘心,非得在考卷上,洋洋洒洒发表一番大议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被那个时代推崇为“反潮流英雄”,进而沦为四人帮的鹰犬爪牙,最终招致牢狱之灾。 笔者重读张铁生当年那份“求照顾”信,只不过表达了自己渴望上大学的迫切心愿和感慨,实际上再普通不过了,说不定一些感同身受的考生也会留下只言片语。关键是他的这封“求照顾”信上了“皇榜”,《人民日报》加以转载并加编者按语,“这封信提出了教育战线上两条路线、两种思想斗争的一个重要问题,确实发人深思。”如此一来,反响自然不同,在全国名声大噪。被卷进政治漩涡的张铁生,只能随波逐流,别无选择。虽说在某种程度上,他是无辜的,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当然他也成为最大的受益者。一将成名万骨枯,其“白卷”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几乎坑害了一代人。正如林放文章指出,“张铁生的反革命罪已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他掀起的白卷光荣论、知识无用论却并未销声匿迹,直到如今对待知识和知识分子的‘左’的倾向有时还公然抛头露面、招摇过市。”可见当时尽管粉碎四人帮已经七年,但文革余毒尚在。 不过让林先生始料不及的是,现在的“白卷先生”,早已今非昔比了。刑满释放后的张铁生,成为知名的企业家,他所创办的辽宁禾丰牧业股份有限公司,于2014年8月8日,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张铁生的身家已超过3亿元,让中国又多了一位亿万富翁。这天晚上适逢电视剧《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在央视一套播出。这种巧合似乎有什么寓意?这倒是一份新的发人深省的答卷。 昔日的“白卷先生”,由一个无产阶级成为土豪富翁,他自己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天。我想,在张铁生的内心世界里,也许曾为沦为阶下囚而感到悔恨,也为今天的命运转变而感到庆幸。或许用“猫理论”,更适合给“白卷先生”下一个最好的结论。 (原创于2015年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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