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苦乐年华 布谷鸟唤醒了沉睡的大地，开春了！冰溶了！雪化了！汩汩的山泉顺着山坡流了下来，流到小溪汇集成滚滚春潮！一泄千里奔向江河海洋！
三月的早晨，天气仍然还是那么寒冷，山里的冷却更胜一筹，早晨起来，水缸里还有一层薄薄的冰，田埂上的小草踩上去还是吱嘎吱嘎作响。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提上了议事日程，而首当其冲的是作秧田。作秧田是最难的事，首先是犁田和耙田，犁田耙田必须忍受寒冷，时间长了，腊水田里那冰凉的水先是令你沏骨的疼痛，疼痛过后是不知晓的麻木。秧田一般选在两山之间的中间，通风向阳的地方。犁田三遍再耙三遍，精耕细作，把土弄得细细软软的，再作成两米宽的畦。浇上牛粪，厩肥，等作基肥。然后用木板抹平，浇上人粪尿，再均匀地撒上浸泡好的稻种就算好了。(当然，那个年代还没有大棚，地膜育秧技术)
开始作秧田了，为照顾知青不下水田作业，任务是给秧田施肥。大家一看不用下水田作业，冷不了，当时真是高兴极了。于是，大家兴高采烈地去挑牛粪，厩肥，人粪尿。大家第一次是挑厩肥(即用草木灰.青草.草皮子.牛粪.人粪尿和石灰沤制过的肥)浇到田里，然后用锄头撒均匀。第二次是挑牛粪也是浇到田里，然后用锄头撒均匀。再由犁田的耙田时深翻到田地里。惟独是浇人粪尿却是要在作成畦后再浇上去，然后弄平撒上稻种就算行了。所以，作为施肥，施人粪尿是最后一步，这人粪尿施放在秧田表面，一是人粪尿是速效肥料，二是可以起保温作用。
每人挑了一担人粪尿，我们用粪瓢向田里撒去，臭气熏天，令人掩鼻。可是当我们把人粪尿撒完后，队长一看火了，大声地喊道 : "过来！过来！全过来！返工！返工？" 大家奇怪了，施肥还要返工？队长说 : " 你们自己看看！本来平平的秧田被你们弄起那么多坨坨，稻种怎么撒得均匀？撒得平？" 大家睁开眼一看，啊！原来是人粪中有许多硬屎坨坨，一坨一坨地突起在平平的秧田上，的确是没弄好。现在如何处理呢？队长说 : "这有什么呀，下田去，用手把那些大的、硬的用手搓碎它！" 呜呼！天啦！下田去挨冷尚且不讲，要我们用手去搓碎它这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面带难色。有个女的一听要用手去搓大粪当时就要住回跑，这时，队长喊道 : " 小李！你就跑吧！看你怎么办？还想以后......。" 好艰难的抉择，想想今后的日子，想想今后的出路。想想人在屋檐下的滋味，想想家里的白发娘亲。想想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手段，想想......豁出去！大家一狠心咬咬牙走下水田，看准一坨大粪伸过手去，闭上眼睛，狠狠地用手一挤，扑哧！从拳头两端冒出两坨......哇！翻肠倒肚！早上吃的饭也变肥料施到秧田里了！ 五黄六月天气炎热，适逢今年全县推广双季稻。县，区，公社都下达了双季稻指标，公社又都将指标分解到每个生产队。今年是双季稻在生产队的第一年试种，便分配了五十亩双季稻任务，这意味着全生产队将近五分之三的水田要栽种双季稻。抢种双季稻季节性很重要，所以为了不误农时，保证在最快的时间内完成双抢任务，生产队的男女老少全部投入到双抢的第一线，这真是 : 披星戴月下秧田，斗地战天月下弦。早出晚归忙抢插，骄阳似火夜无眠。
双抢任务很重，割稻不准放田里的水，便于立即翻耕水田，抢插晚稻。所以割稻的难度比往年放干稻田里的水再割大多了。为了早一天插完晚稻，白天割完的稻田必须火速翻犁，即边割边耕，以利早插。因此，妇女们要趁夜色把第二天十来亩田的秧扯出来。男人们却趁夜色翻犁收割后的早稻田，准备第二天抢插晚稻农垦五八。月光下大秧田中每块秧田有一个人，这个人的任务就是必须在天亮前将这块宽两米，长二十米的秧扯完。谁把这块秧扯完谁才可以回家睡觉，第二天，还得出工插秧。当然，对于手脚快的，技术好的，扯秧速度要快许多，基本上两三个钟头就完成任务了。一般人也不过三，四个钟头就回家了，最晚也不会超过十二点，还可以睡上五，六个钟头。由于知青才到农村不久主要农活不太会做，所以， 队里便安排他们和妇女一样的活计。草草地吃了晚饭，刘超便召集知青们急急忙忙赶到秧田去扯秧，因为相对来讲，知青们功夫倒底差些，所以想比其他人早一些到秧田，多扯些秧，好和大家一起收工回家。
其实双抢已进入关键性的第四天，明天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刘超的确累得快支撑不下去了，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清晨，鸡叫头遍便起床做饭，把一日三餐的饭早上一次煮好。中午.晚上吃冷饭现菜，生活很苦。天见亮便去插秧，头上烈日当顶，脚下水热难当。一天下来腰酸腿痛脚抽筋，连蹲下去都困难。
今天，刘超他们早早地扯完了秧，实在是想快点回去睡觉。月亮下大家步履蹒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没有一点其他的念头，心里想的只是睡觉。大家顺着山路来到碾坊边，走到水轮下，从水轮上倾天而下的溪水把大家的磕睡浇醒了。知青们雀跃地跳进水里，任凭溪水冲刷着，用手相互击打水面涌起阵阵浪花。天空散淡的月光倾洒在大家古铜色的躯体上。疲乏随着溪水逝去，青年人的热情点燃了青春之火，瀑布般的水流冲得水轮吱嘎、吱嘎。枫树丛中的鸟儿被大家的欢笑惊飞，明天又是一场恶战。 大队团支部今晚开会，改选大队团支部。会议开到半夜一点多钟，原先支部三个年纪大的人落了选，增选了三个知青选进了支部，分别担任付书记.宣传委员和青年委员。刘超担任了宣传委员，红姑仍然担任了组织委员。这次改选刘超和红姑都是团支部成员，散会了其他的团员先走了，新成立的团支部成员在会议结束后，仍留了下来继续召开改选后的第一次支部工作会，研究和安排了今后的工作。散会了鸡也快叫了，虽然散会已到后半夜，但由于是月半，繁星密布，皎洁的月光半悬在夜色中，把山野照得如同白昼。月光象水一样泼洒在大地，月影倒映在水田中在晚风的轻拂下波光粼粼。山乡万籁无声，唯有四野夏虫啾鸣和阵阵蛙声。初夏的黎明前还是很有些寒意，露水开始弥漫。月光虽然光明，然而露水打在单薄衣服的身上欲在发抖。 走在这山野小路上，他们即使加快了脚步仍显寨冷。刘超拥着红姑走在山坡上，由于是下坡打了露水地下也滑。他们小心异异地走下山坡转入平地，走进竹林小路。红姑停了下来，轻声问道 : " 小超，你们到这里呆好久呀？"刘超说 : "大概一辈子吧！" 红姑说 : "一辈子？你会在这一辈子？" 刘超说 : " 弄不清楚？也许一辈子吧！"红姑说 : "你若在这一辈子，你会在这娶妻生子吗？" 刘超说 : " 我在这里一辈子难道就不在这里娶妻生子吗？肯定会在这里娶妻生子的。" 红姑说 : "你娶谁做你婆娘？娶我吗？" 刘超说 : "我娶谁你不清楚吗？" 红姑戏耍地说 : " 我不清楚，谁知你娶那个做你婆娘 ? 你们知青有那么多有文化、有知识、又漂亮的青年还轮得到我 ? "刘超说 : "哦！你不清楚，我们这都干些什么吗？都八、九个月了你还不明白我？" 红姑说 : "我不知你是否真的喜欢我，还是在调我味口？" 刘超看着红姑一脸郁闷不乐的样子，心里也就充满了柔情和怜悯，于是他信誓旦旦地对她说 : " 红姑！你不信我吗？你怕我嫌弃你是乡下人吗？你怕我今后有了好前途抛弃你吗？今天，我当着天，我当着月亮星星起誓。" 说着一把将红姑拉下地双双跪倒在地，捧土垒台，折枝为香对天盟誓 : "我刘超愿娶谢红姑为妻，永不嫌弃背叛，同心同德，百年偕老，若有背叛...... " 这时红姑一把捂住刘超的嘴连声说道 : "不要再讲了！不要再讲了！不要发那毒誓了，我知道你的心了，你是真的喜欢我，我今天什么都给你！什么都给你！说完她紧紧地抱着刘超热烈地吻着，吻着，激动得热泪涟涟......
刘超狂热了，为了证明他对她一辈子的爱。他准备结束自己那种令红姑不安的犹豫不决，决定走完这最后一步，了了这个心愿给红姑一棵定心丸吃。他看着躺在草地上的红姑，他浑身似将曝裂，他想扑上去！扑上去！用自己青春的热血浇灌那朵含苞欲放的花。他着着红姑那热辣辣的充满着期待的目光，慢慢地走向那即将开始的行动，然而，脑海里却翻江倒海的在斗争。倘若 . . . . . .啊！可怕！太可怕了！这冲动的鲁莽，那一刻消魂的渲泄，也许将改变他一生的命运，想到这他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了下来。 红姑满怀着喜悦，按奈不住内心的期待和幸福，静静地躺在略带露水的草地上。草地上有一股淡淡的泥土和野花的清香，让姑娘如痴如醉。黎明前的晨风轻轻掠过她那火热般的充满青春活力的身体，她紧闭双眸等待着自己心爱的人来结束自己的少女时代，让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她在幻想着当那种男人身体特有的雄性荷尔蒙气息、还有那被青春热血沸腾了自己躯体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似一股热浪迅速地袭近了她略带寒意的身体了，并逐渐驱走了她胸膛的凉意。一种将被点燃的青春之火似乎要在体内燃烧起来。她默默地在想作如何迎接那一刻到来，她在为那一刻的到来作着承受的思想和肉体的准备，她在尝试着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想到这里不禁害羞起来，自己在心里狠狠地骂道 : " 不害羞！姑娘家家的怎么就尽往这方面想 ? 怎么就那么想这事儿呀？还主动送货上门，太贱了吧！" 渐惭地肉体的燥热停止了，压在双峰上那厚实火热的胸膛悬空了。一阵凉风吹过双峰，她感到一种透沏心脾的凉意。她慢慢地睁开憧憬幸福的双眸，惊讶看着刘超。待她清醒过来后，不由地从心低腾地升起一股被污辱了的愤怒，她火气冲冲的从地上坐起来，对刘超吼道 : "干什么呀？欺负人吗?你神经了吗？又是那根筋搭错了？你三番五次这样做是为什么呀？你这人怎么就喜欢这么日弄人呢？" 啪！一记耳光响亮地煽在刘超的脸上。 清晨的山路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红姑含着泪水一路小跑回到家关上房门，再也听不到声音。刘超呆呆地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东南西北。刚退去的狂热又变成脸上火辣辣的羞愧，他为自己的懦弱胆怯感到内疚，其实更多的是为自已的私心感到可耻。他怎么这样不负责任对待一个真心疼爱他的姑娘?他怎么能这样不晓得尊重别人？自己怎么这么不自重？怎么这么不体谅她对自己的一片痴心，这么不顾她的感受去伤害她那棵纯朴善良的心呢？伤害了她其实也是伤害了自己！不尊重她其实也是不尊重自己！你呀！糊涂呵！畜牲！羞愧，内疚，痛苦，后悔一齐涌上心头，如何是好？赶快找她去解释清楚赔个不是，让她再煽自己一个耳光？矛盾交织，痛苦悔恨交加。一步一滴悔恨的泪，一步一声痛苦的叹息。走进家门只见黎英姿抱肘倚门迎面对他冷笑。 ( 未完待续)
注:本节部分故事情节有删除 , 衔接不顺 , 望读者体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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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0 10:4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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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1 08:4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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